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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山怪物

吼声震彻山谷。泪水在脸颊上凝结成冰花,漫天飞雪,美妇已感觉不到寒冷,木然地走向山树一色的悬崖……

五年后,蒙国,深秋。

秋叶飘落,果实丰收,上百匹骏马互相追逐着狂放地奔驰在广阔的草原上。弓满箭发,空中划出无数道优美的弧度射向草原的生灵。粗狂的呐喊声,马蹄声响彻一片。

这是一个豪放彪悍的民族,奔马射猎是王室子弟武功评比的标准。每到秋收季节,草原上都会扎起各式的毡包以供王族狩猎。

为首的白马引颈长啸,在草地上踏出半个圈后停下。一支健硕的臂膀裸加露在外,耶律杰大手一挥振声吼道:“以那座大山为准,在山上最先猎得猎物者重重有赏。”

“呕!呕!呕……”众多追猎者举弓欢呼。

“大王。那山是与鑫国的边界,山上猛兽众多。不如……”侍卫长担心地提醒道。

侍卫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那座山是蒙国和鑫国之间的交界线。山高而险峻,林深树茂,山上瘴气弥漫猛兽出没。据说,冬日大雪封山之时,夜里还常常有无处觅食的野兽下山扰民。蒙国的民众虽然个个善于骑射,但在侍卫的眼里,皇族养尊处优,一年一度的秋季狩猎无非是出来活动筋骨,娱乐而已。侍卫的责任就重了,不但要装模作样地为皇族呐喊助威还要保护他们的安全,那些危险的地方当然是能不去则不去为最好。

一道冷厉的目光扫向侍卫长,侍卫长不寒而栗。耶律杰不容抗拒地定声说:“就那里!驾!”话声一落,耶律杰紧拉缰绳,催马前行。

“驾!”

“驾……”大家还能说什么?只能一夹马肚子,紧跟其后。

郁郁葱葱的植被笼罩着整个大山,耶律杰骑着白如雪花的高头大马,手持铁弓追逐一鹿而至深山,鹿在林中一转眼便隐而不见,耶律杰逐命众人排开搜索。

“父王!父王!崖前有一山洞。”太子耶律至诚用大刀拨开荆棘指着一处禀报。

顺着儿子所指方向看去,远处密集的灌木丛中,一个饭桌大小的山洞依稀可见。山洞地处险要,在阳光的照耀下也是黑洞洞的,似乎很深。

耶律杰狭目半眯散发着阴鸷的光芒,冷声道:“搜!”侍卫们立刻领命,手拿武器进入山洞……

片刻,山洞里传出一阵惊恐之声,随即,侍卫们屁滚尿流从山洞里退出。

“为何惊慌?”白马上的耶律杰大声问,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显而易见。

一侍卫连滚带爬扑倒地上,惊恐未定地颤声道:“回大王,洞里……洞里发现一个怪……怪物。”

能将大批的侍卫吓得面无人色,洞里的究竟会是什么怪物?耶律杰狭目半眯,好奇心起,翻身下马指着扑倒在地的侍卫命令道:“你!前面带路。”

“啊?”被点到的倒霉侍卫惊恐地望着耶律杰,双腿哆嗦,倒爬着往后退。

剑眉倒竖,耶律杰几个云步上前,嘴里豁然迸出“废物!”两字,手起刀落,倒霉的侍卫已滚倒一旁。飚射的鲜红顿时惊得白马前蹄直立发出异常尖利的嘶叫。

威严的气势震慑了一群屁滚尿流退出山洞的侍卫,个个都屏住呼吸垂首后退,生怕大王的怒气会无辜地波及到自己。

“父王!孩儿陪你去。”年仅十二岁的三皇子耶律至康毫无畏惧地踏马上前。

耶律杰一愣,耶律至康乃是皇后所出,生性善良胆小,酷爱中原文化而缺乏草原民族粗犷的气质,眉宇间甚至还有些脂粉气,是众皇子中被耶律杰最不看好的一个,就连朝中的大臣也纷纷背着议论,大王英明神武,怎么就会生出如此一个细皮嫩肉,肩不能挑,背不能扛的窝囊废呢?但是没想到,今天,在这众人胆怯退缩之时,他却能有勇气站出来。

嘴角划出赞许的弧度,耶律杰轻轻点头,铿锵道:“好!”回头,径直大步地朝山洞进发。

小胳膊支撑着马鞍,动作笨拙地爬下马背,耶律至康拔下马鞍上挂着的长剑,一路小跑着紧跟父亲的脚步盘曲而上。

走入洞口,里面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唯有有阵阵刺鼻的腥骚味扑鼻而来。“拿火把来!”耶律杰反身朝洞口的侍卫伸出手,侍卫像探地雷一样小心翼翼地靠近,将火把递到耶律杰手中后又立刻后退,生怕被大王抓住一同前往。

火把往山洞里一探,火光照处,洞壁突兀深郁,树枝干草凌乱铺地,一路上都有动物的尸骸。耶律杰护着儿子掩鼻前行,刚拐过一道小湾……

“嗷……呜……”山洞里忽然响起一声阴冷的怪叫声。迂回的山洞犹如扩音器将怪叫声瞬间扩大,久久不曾散去,甚是恐怖。

声音来得突兀。“铛!”地一声,手中的铁弓掉落地上,耶律杰倒吸一口凉气,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荡然无存。

“父王!”耶律至康忙扶住他,也顺势躲在其身后。

“康儿。你可曾听见什么声音?”耶律杰直视前方轻声问。

颤巍巍地提起剑尖指向某处,耶律至康惶恐道:“好像在那边。”

耶律杰壮着胆拉紧儿子的手腕说:“过去看看。”

火光一点一点深入山洞。洞底阴暗潮湿,角落处蹲踞着一只长毛怪物黝黑杂乱的毛发遮去了整张脸,明亮充满威胁的眸瞳正透过毛发的缝隙射出谨慎又危险的光芒,一只前爪刨弄着沙土,嘴里发出如猎狗般呜……呜……的进攻声。怪只怪,除了一头长长杂乱的毛发外,怪物全身上下泥土包裹,如一层厚厚的壳。

“父王?”耶律至康向父亲投去问询的目光,在他十二年的生命里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动物。

“嘶……”耶律杰紧蹙眉头,深吸一口气咬指探究,他与儿子一样地迷茫。

停下脚步,将儿子护在身后,耶律杰高举火把仔细地审视。而怪物也防备地直视着他们,不断地刨弄沙土并未发起进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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