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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妃子斗大鱼吃小鱼

梁文妃作壁上观,优雅而端庄地看着两个妃子争执。

晚上,敬事房的太监来说东方贵嫔被掀了牌子。东方氏心花怒放,打扮得那叫一个千娇百媚,得意地去了。何贵嫔面上嗤之以鼻,心内醋海汹涌澎湃,梁文妃不动声色。

东方贵嫔到了弘统寝宫,弘统不在,她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忙跪下迎驾。

弘统进来,径直走了过去,全当东方贵嫔不存在。

弘统在宝座上坐了,内臣用紫檀木云龙纹托盘呈进一盏玉浆。这是宫中珍品一类,用百鸟脑浆为料所制。

弘统正吃着,忽然说:“玉浆的味道鲜美吗?”东方贵嫔不解其意,惴惴不安地应声说:“鲜美。”弘统听了,登时大怒,厉声道:“你又没有吃过,怎知其味……可见汝心之恶!”他随即命人进来。

东方贵嫔吓得面如土色,才要摘簪环谢罪,已被内侍拖了出去。

东方贵嫔的失意未激起任何波澜,后宫一如往昔。

一日,弘统下了早朝,有坤宁宫人来说:“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请皇上移驾坤宁宫,赏千叶莲花。”弘统听了,欣然前往。

弘统进了坤宁宫,开口便问道:“永淳呢?”季皇后行礼道:“回皇上,可能是在昭德宫。”弘统听了,微微点了点头,信步来到池边,只见……池中碧叶攘攘,荷花万朵,争美斗芳,红如血,白如雪,粉如朝霞,有含苞待放的,有羞答答半开的,有倾色怒绽的……池中央千叶莲更是洁净得令人羞愧也美得令人妒嫉。

弘统高兴地令内侍传众妃嫔来看。不多久,众人陆续前来,拜过了帝后,静静地观莲。偌大的坤宁宫人满为患,却是鸦雀无声。又过了一会儿,华阳的笑声传来,她说:“今日的中宫好热闹。”她的热闹是说众人都在弘统面前承色陪笑言谈。

的确,花团锦簇的众人令坤宁宫增色不少。

一时间,众人忙着迎接公主千岁。三人向帝后行了礼,皓宜道:“父皇,请恕贤妃抱恙在床,不能前来。”弘统也不放在心上。

有了华阳,便有了笑声。

正在说笑间,皓宜突然掉下荷花池,只见她如飞燕般轻拂水面,转即立于碧水青叶之上,她柳眉倒竖,道:“华阳,你想干什么?”她亭亭玉立,闪映在绿色之中,削肩细腰,鬓发如云,裙裾如风,头戴金翠,衣配珠玉,再有她的倾城之貌,宛若神妃仙子。

华阳笑道:“我想看‘出水芙蓉’而已。”皓宜道:“巧得很,我想看‘落水牡丹’。”话音未落,她袖中已飞出一条丝带,直逼华阳。

华**本来不及求饶,白丝带已经缠上了她的腰,她忙叫“翡翠”。其亲随翡翠出手,扯住丝带,说:“八娘娘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主子这一次吧。”华阳也说:“是啊,我再也不推你下水了。”

皓宜似笑非笑地说:“你下次要打我下水!婀娜,你还愣着干什么?”婀娜无可奈何地笑笑,说:“六娘娘,得罪了。”

华阳忙叫停,说:“皓宜,你又没掉进水里,干嘛这样小气?”皓宜道:“哦,原来是我的错啊?”华阳笑道:“仅仅知错还不行,你还得改错:先放了我,再向我道歉……放心,我这人一向大度,绝对会原谅你的。”

听到这里,弘统笑了,众人也笑了起来。

皓宜笑了笑,扯起丝带,知道华阳已脱了困境,看着她兴高采烈,佯怒道:“好你个华阳,我饶不了你!”华阳见皓宜如蜻蜓点水般飞飘而来忙乱地躲到了弘统身后,道:“父皇,你看皓宜欺负我啊……”永淳笑道:“又是恶人先告状,呵呵。”

华阳才要开口,忽听“扑通”一声,弘统也听见了,道:“是谁不小心?”皓宜马上停了下来,华阳感激地向弘统作了个揖,弘统怜爱地点点她的额头,示意她安生些,华阳不以不然地吐吐舌头。

太监回说是何贵嫔。

何贵嫔在水中惊慌地扑腾了一会儿就被侍从拉上了岸,可她脸上的脂粉被水打湿了,何贵嫔成了个大花脸。

众人想笑,又有各种顾忌不肯笑,华阳笑了,说:“何娘娘,你还是再下去一次,好歹把脸洗干净了。”众人顿时大笑,王敬妃忙喝道:“华阳,你好大胆,贵嫔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真是没规矩!”华阳自悔失言,走上前去,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何贵嫔,道:“何娘娘,你别生气,我没有恶意的。”

何贵嫔正在为落水出丑而恼怒,听了华阳的奚落之语及众人的嘲笑之声,更心中生恨,待见了递来的帕子,还以为是哪个宫女,万万没有想到是华阳……

何贵嫔顺势狠狠地推了一把,口里还骂道路:“滚开!”待听到众人忙乱的叫喊声,才发现竟然把华阳推进了水里,顿时面如死灰,知道闯了大祸。

弘统勃然大怒,王敬妃抢先怒喝道:“何妃,本宫已经教训了华阳,她也知道错了,也向你道歉了,你怎么就恼她到这等地步?”何贵嫔叩首如捣蒜,道:“皇上息怒,臣妾不是安心恼六娘娘,臣妾是失手,求皇上恕罪。”弘统冷笑道:“身为皇妃,气量竟如此之小!你居然敢在朕的面前弄性使气,真是混帐!”

没有人为何贵嫔求情。

华阳尚在水中,忙道:“父皇息怒,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迁怒于何娘娘啊。”弘统道:“你给朕上来!”华阳一笑,双手一拍,从水中跃出,稳稳地站到了弘统面前,从头到脚都在滴水,带来一袭清凉。翡翠等忙上前为华阳擦拭,华阳拿着帕子,胡乱地擦了一下,说:“父皇,你不要生气嘛,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梁文妃偷眼去看王敬妃,却发现王敬妃正在看着她,她扭过脸去,知道何氏断无生机。

永淳笑道:“好了,父皇,见到‘落水牡丹’也是不错的。”弘统笑了一下,气消了大半。华阳撒娇道:“父皇啊,有你这样欺负女儿的吗?我不管,我要看‘出水芙蓉’嘛。”弘统道:“好了,快去换衣服。”永淳笑道:“就换一件我的衣服吧,再跑到咸福宫,恐怕会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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