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哼哼道:“这奴才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玉林缎可是上好的布料,现在被你弄脏了,看我能轻饶了你不,来人呀。”小喜子“喳。”的应了声,我道:“把这奴才拉下去,我到要好好问问她安的是什么心。”
小喜子心领神会的将玲儿拉走了,福吉有心阻拦却又找不到理由,我对四阿哥道:“皇上,回养心殿吧。”待我们转身后,福吉带着人悻悻的走了。
回到养心殿,四阿哥坐在案前批阅奏折,我坐在摇椅上读书,没外人的时候我们一向如此,各自静静做自己的事,时不时的搭上几句话。
过了会儿小喜子进来奉茶,我问道:“处理完了么。”小喜子道:“回姑姑的话,处理完了,那丫头打碎了愉贵妃喜欢的一个花瓶,愉贵妃对待下人一向严厉,罚那丫头五十嘴板,那丫头心知自己没有活路,因此才逃了出来。”
我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小喜子道:“那丫头说要见姑姑。”我还没做出反应,四阿哥应声道:“带进来吧。”小喜子转身出了内殿,不一会将刚才的那个小姑娘带了进来,然后又出去守在门边,将门轻轻带上。
玲儿一进来便跪在地上,脸上的血迹都洗干净了,伤口也上了药,只是衣服上还有斑斑血痕,四阿哥边看奏折边问道:“你叫玲儿。”玲儿磕了个头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是叫玲儿。”
“为什么求香娅救你。”四阿哥仍面无表情。
“奴婢听一起干活的下人们说,养心殿的香娅姑姑心最善了,从不乱责罚下人,要是哪个下人被支配到香娅姑姑手下做活,都是欢欢喜喜的。”玲儿恭恭敬敬回答道。
“是么,那你怎么知道香娅姑姑能救下你呢。”四阿哥停下笔,瞥了一眼我,我面无表情装作没看见。
这回玲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因为。”了几回,也没把话说清楚,最后玲儿飞快的看了我一眼,低头答道:“因为现在奴才间都相互传说,说……”
“说什么。”四阿哥追问道。
“说香娅姑姑比娘娘们都受宠,说香娅姑姑迟早会做娘娘的。”玲儿鼓足勇气把话说完,便再也不敢抬头。
四阿哥听到这,面带笑容道:“还真是个机灵的丫头,你先跪安吧。”待玲儿走后,四阿哥问道:“你打算怎么安置玲儿。”我道:“没想好。”四阿哥道:“若是你不能安置好她,她仍难逃一死。”
我知道四阿哥说的是实话,因此沉默了,这么多年来,宫里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太清楚不过了,所以我讨厌这个地方。
四阿哥见我迟迟不语,道:“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见我抬眼看他,四阿哥接着道:“你入住宝月楼,让玲儿做随身丫头。”
我看了四阿哥一会,笑了下。道:“行。”对于我如此爽快的答应,到似不在四阿哥意料之中。只因我知道,这真的是保下玲儿最好的办法了。
四阿哥道:“不过愉贵妃可能会因此记恨上你。”我没有接四阿哥的话茬,接着在摇椅上看书,四阿哥现在这么宠我,后宫的娘娘们早恨不得将我踩在脚底狠狠踏成肉饼,还在乎多这么一笔债么。
过了会儿,四阿哥抬起头来盯了我一眼,嘴里嘀咕着“你不会觉得是特意安排的么?”“不会。”“为什么?”
“延禧宫的人根本不知道咱们会走哪条路,至于四爷您,您不屑于。”“不愧是御前伺候的,心思还算敏锐。”“多谢夸奖。”
自打我入住了宝月楼,总感觉怪怪的,一个奴婢身后跟着一群伺候的奴婢,玲儿这丫头私底下总偷偷叫我娘娘,被我说了两回,这丫头还怪委屈的,口里振振有词“奴婢不叫您娘娘,叫您姑姑,多奇怪呀,反正我又不在外人跟前儿叫,就在宝月楼里叫。”
“那也不行,总之不许叫娘娘。”我头也不抬,一口回绝了玲儿的要求,玲儿想了半天,歪着脑袋问:“为什么呀,那我到底称呼您什么呀。”我找了个理由随口搪塞玲儿,“叫娘娘听起来多老,我回宝月楼以后就叫我格格吧,还有,告诉那四个丫头隔三差五的来打扫一下就成,平时有你一个人陪着我就够了。”
玲儿笑道:“知道了,格格,反正您原本就是位格格,这么叫也没错。”我撇玲儿一眼,作威胁状“你知道的太多了。”逗得玲儿笑个不停。
坤宁宫内,皇后正跟自己的弟弟傅恒闲话家常,傅恒入宫才不久,便由侍卫统领平步青云升至总管内务府大臣,这其中固有皇后的因素,但傅恒此人也确实是能力卓越。最近皇后身子总是不大爽利,所以傅恒有时会进宫瞧瞧姐姐。
今儿在养心殿当完差,四阿哥拉住我悄悄说道:“你先回宝月楼梳洗一下,待会儿我过去。”我有些脸红,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宝月楼泡了个花瓣澡,然后披件丝袍在梳妆台前擦着头发,四阿哥进来的时候,我正对着镜子出神,直到他的手轻拂过我的脸颊,我才感觉到他的存在,四阿哥什么都没有说,一把将我抱起,慢慢向床边走去。
我平躺在床上,丝袍不知何时已然悄然滑落,四阿哥眼神火热直直的盯着我,我伸出手轻抚着四阿哥棱角分明的唇,他张开嘴将我的手指含在嘴里,用牙齿与舌头纠缠了一会儿,慢慢俯下身来,吻上我的唇。“弘历。”我轻吻着四阿哥的嘴角,他眼睛雪亮,回应我更深沉热烈的吻,“弘历,叫我香儿。”“好,香儿,香儿……”四阿哥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是的,我是香儿,不是香娅,而是艾香,此时与你灵肉交缠的是一腔来自于四百年后的深情。
次日清晨,一群人跟在皇上身后奔跑在后宫与朝堂之间的一幕复又上演。
待四阿哥走后,我睁开了眼睛失神的望着床顶,必须尽早把话说清楚了,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割舍下这段感情,心无羁绊的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