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敏偷偷一笑,其实越是有名气的东西,它的标识就做的越不明显,但又能让人一眼看出好坏高低来,走的是那种低调的奢华路线。徳金纺的衣服就有这个特点,不仅衣服剪裁独特新颖,衣服料子也格外的与众不同,尤其是领口处都会有一个独特的绣纹。
上次,她看到刘妈妈穿的一身绫罗,领口处也有这个标识。之所以会有印象,是因为她曾经见李二夫人穿过,想必是李二夫人所赏的。
可以这么说吧,这个绣纹其实就是徳金纺的商标,因为领口处绣的就是一个德字,金线暗线穿插,绣的十分巧妙。
能把一件衣服琢磨成这般心思的,非有口皆碑的徳金纺莫属。
赫连芳撇撇嘴,一脸不屑。心说这种颜色样式的衣服明明就是少女穿的嘛,他家的夫人怎会买这样的衣服?就算买了,一把年纪的老女人也好意思穿?这个顾医官分明是在故意挤兑她。
且一去就做好几身衣服,他到底知不知道徳金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价格啊?
谎话都不会说!
仿佛是知道她的心事似的,顾医官笑了笑,脸上生起一丝得意之色,“我家老婆子去徳金纺做了四套衣裳,据说一共花了五十两。”说到他的老婆子,顾医官满面笑容,连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赫连芳听了嗤笑出声,更加确定顾医官是在撒谎了,只是碍于她爹在场,才没给他难堪。
只是,见顾医官径自绕过她,小心翼翼的为赫连敏清洗伤口,忙前忙后的,完全无视她,赫连芳心里又开始不平衡了,语速忍不住讽刺了一句,“想必你家夫人是个极厉害的,不然人家徳金纺也不会开出这个价了。”
赫连芳早前就听过顾医官的家事,听说他的夫人乃是草莽出身,长得比一般男人都要壮,在家就是一只母老虎,当时她和几个贵女还一起鄙夷了一番呢。这会儿因心里有气,故意说他夫人是个厉害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顾医官哪能听不出其中的酸味,但他仿若不觉,依旧笑得和蔼可亲,只是浓浓的眉毛微微扬了扬,“喂,小庶女,看你的模样,莫非……你还不是会员?”
“会,会员?”赫连芳愕然。
“因为非会员客人是买不到最新样式的哦。”顾医官一副了然的表情,随后一拍大脑,道:“哎呀呀,瞧我这记性,怪不得我看着眼熟,原来这个样式的衣服是我家老婆子去年定做的,原本是打算送给我家侄女的,哪知我那侄女儿不喜欢,只好换了别的。”
说到这儿,顾医官直起腰,捋着胡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赫连和德,“不过,小庶女你既然不是会员,那你这身衣服可就贵喽,就算是去年的样式,今年买会打个折扣,我猜至少也花了一百两银子吧。哈哈哈,没想到赫连大人如此大方啊。”
这一回,赫连芳的脸直接变成了猪肝色。因为顾医官所说的价格一点不差,而且对徳金纺还能如数家珍,心惊,莫非他的夫人真是徳金纺的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