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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3月(2)

中国代表团向巴黎和会提交中国对德奥和约条件。提交的文件有:《中国提出德奥和约中应列条件说帖》、《与德国初步和约中应列之条件》、《对奥国初步和约中应列之条件》。中国要求德奥“使以前用威吓手段或用实在武力,而向中国获得之领土与权利产业,仍归还中国,并除去其政治、经济、自由发展之各种限制”。中国对德和约除山东问题外,提出九款要求:(一)废止中德间一切条约,撤废德国据约享有的一切权益,包括在山东享有的特权;(二)中德根据平等交换原则重订通商友好条约,德国放弃最惠国待遇;(三)德国放弃由《辛丑条约》而获得之一切权益及赔偿;(四)德国割让其在中国境内除领馆房屋外所有公产;(五)德国赔偿所有中国人民因战争而受之损失;(六)中国保留对德索要战事赔偿之权力;(七)德国偿还收容及养赡战事俘虏与平民俘虏费用;(八)归还辛丑掠去之天文仪器及他项美术物品;(九)德国承诺批准1912年海牙《万国禁烟公约》等。中国对奥和约提出八款要求,除归还劫物外,与对德要求条件类同。

旅居英、法华侨10余万人自巴黎电北京政府,要求废除中日各项密约。

3月11日。梁启超自巴黎电告山东交涉之不利情况。梁电北京汪大燮、林长民,告以去年9月段祺瑞与日本政府私定密约,致使中国代表在山东交涉问题上处于不利地位,指示汪、林采取补救行动。汪大燮、林长民在4月3日《民国日报》刊载北京中国国民外交协会、各省议会、教育会、商会致巴黎和会中国代表电,称“我等已再电和会,要求青岛等一切权利直接交还及取消1915年中日条约、1918年关于山东铁道各密约,请诸公等尽力主持。倘公等不能尽此职,请勿返国”。

3月12日。徐世昌指令外交部分别公布各种密约。14日,外交部向在京中外记者发布中日军事密约文书,计有:《共同防敌换文》两件、《撤退军队换文》两件、《中日陆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中日海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中日海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说明书》、《关于中日陆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实施上必要之详细协定》、《中日陆军共同防敌终了时期之声明》和《中日海军共同防敌终了时期之声明》。并称中国与各国所订密约均将陆续公布,共有十五六件。16日,日本驻华公使小幡函外交部,表示不同意继续公布中日各种密约。

3月13日。唐绍仪揭露北京政府继续出卖国家权利。揭露陆军部与日本大仓公司暗中拟定《中日合办南京凤凰山铁矿合同草案》,损害国家权利,致函朱启钤要求电北京政府予以阻止。16日,江苏省议会、商会、农会电北京国务院、陆军部,指合同草案“实为和平障碍”,要求尽速取消。北京国会议员亦联合提出质问,北京政府答称并无合办之事,惟于需要外资时当不拒绝。26日,陆军部与日本大仓公司合办凤凰山铁厂合同被揭露,陆军部已确与日商商定合同,只是尚未由农商部批准。合同总资本一亿日元,中国占六成,日本四成,中国资本由日本借贷,以产品的一半供给日本。

3月15日。南方代表二次宣言揭露北京政府无议和诚意。南方议和代表开紧急会议,决定再次通告全国。16日,正式发表第二次告全国书,揭露北京政府屡令陕西北军停战无效、继续增募参战军、提用参战借款、擅自发行八年短期公债等事,请国人及友邦给予“公平之判断”。同日,北方代表朱启钤将和会进行情形电告钱能训。吴笈孙密电朱启钤,承认陕西岐山确系停战后所攻占,并透露日本屡次间接表示不同意裁撤参战军之内幕。17日,唐绍仪函朱启钤指责北军在陕不遵令停战,略谓自去年11月16日北京第一次下停战令后,靖国军相继失去兴平、醴泉、武功、扶风、宝鸡、阳、陇县、周至、眉县等县;岐山、凤翔、乾县在包围中;交口、相桥、兴市、关山、修石头、红崖渡等处,战事尚极激烈;史家坡已于12日为陈军刘世珑所陷。19日,于右任电唐绍仪,告以陕西东路为北军占去,靖国军关山吃紧,乾县之围愈急,次日又电称“各处战争,仍未停止”。20日,陕西停战划界专员张瑞玑抵渭南,并电上海唐绍仪、朱启钤两代表,报告称北军与靖国军在交口、相桥一带,均已遵令停战。21日,唐绍仪函朱启钤,揭露北京政府以大批军火运陕,不实行停战,请转电北京立即停止,以维和局。22日,张瑞玑抵西安,23日以急特专电向南北双方报告陕西停战情形,称南北主客驻陕军约13万,集八省之兵,合数省之匪,星罗棋布于关内一隅,纵卸甲坐食,秦已不堪。陕南已搜括无遗,陕北则糜烂殆尽。并拟一二日之内亲赴兴平、三原各战线与许兰洲、于右任各方接洽,商议停战划界事宜。同日,南方代表表示北京政府应负阻碍和议之责。24日,钱能训电朱启钤称张瑞玑自渭南来电证明陕已停战,请上海和会先行开议。南方代表则就北军攻占陕西岐山,向朱启钤提出质问。25日,张瑞玑电北京政府及广州军政府,主张陕西“战事既停,和会即当续开”。26日上午,北方代表王克敏访晤唐绍仪,称张瑞玑既有来电证明陕省停战,请早日开议。唐以张电是否真诚,尚待证明,加以拒绝。下午,南方代表开会,交换对张电意见,全谓张电尚难征信,待张赴三原后来电证明停战,始可开议,请唐绍仪同意据此答复北方代表续开和议要求。27日,朱启钤访晤唐绍仪,希望谅解北方之困苦,早日续开和议。唐表示如陕西停战,参战军收束,参战借款停支,八年公债缓发,始能谈及开议,若绝无解答,径行开议,岂非儿戏?同日,陕西教育会、总商会联名发出通电,呼吁“和议即日赓续进行,以奠全局而苏陕困”。29日,南方代表以商民迫切要求续开和会,集议商讨办法,决向朱启钤严重交涉,望对陕西划界、撤换陈督等要求作出明确答复。30日,徐世昌以陕西战事停止,令上海和会代表续开和议。同日,南北和议代表团双方晤谈复会事。31日,唐绍仪函促朱启钤鼎力负责排除一切障碍,俾南北和议得以继续开议。4月1日,张瑞玑由三原返回西安,即致电南北双方,报告陕西停战情况,称已与陈树藩商定,乾县战线均退后五里,关山退至关道及下邦,兴市军退至荆西北各村堡,并谓于右任已飞饬高峻速勒部下谨守原防,并电徐世昌、国务院,表示此次入陕,“只以息陕祸、促和议为第一义”,力辞留陕会同官绅办理赈务。同日,北京政府电告朱启钤称,张瑞玑已由三原来电,望即敦促南北和会开议。2日,北京政府电促朱启钤、唐绍仪续开和议,“倘再停顿,于国际和会必生障碍,中央准实践前言,完全负责”。

3月17日。多批留法勤工俭学学生离沪赴法。是日,第一批留法勤工俭学生欧阳钦、林蔚等89人乘日本邮船“因幡丸”离上海赴法。31日,第二批留法勤工俭学生26人乘日轮“贺茂丸”自上海启程赴法。行前,有关方面于29日假法租界市政厅举行欢送会,吴玉章、朱少屏、彭志云(留法俭学会代表)等及法国驻上海总副领事均出席并发表讲话,30日寰球中国学生会复举行茶话会欢送。8月14日,四川留法勤工俭学生陈毅等61人乘“麦郎”号自上海启程赴法。10月31日,留法勤工俭学生李富春、张昆弟等150人乘法轮“主勒茄”号自上海启程赴法。12月9日,留法勤工俭学生聂荣臻等158人乘法邮船自上海放洋。25日午后1时,第九批留法勤工俭学生向警予、蔡和森、蔡畅及蔡母葛健豪等50人乘法邮船“鸯特莱蓬”号自上海启程赴法。1920年11月7日,华法教育会第十五批赴法勤工俭学生周恩来等197人乘法轮“保尔斯利”号启程赴法。

3月21日。上海商民强烈要求续开和议。18日,上海商业53个公团鉴于战事壅滞商货,举行集会,呼吁和平,商店纷悬白旗,书写“和平”字样,并停止装货,停止交易。是日,商业公团联合会电北京政府吁请立即停战,并电催南北代表于七日内续开和议。23日,上海商团召开干事会议,议决用中、日、英三种文字发表宣言,抵制主战政府:(一)以上海商团为要求和平机关;(二)批判北京政府不制止陕西战事,不停止作战准备,以致和会停议,工商业损失严重;(三)决然采力所能及之处置,停止纳税,停止装运,以促主战政府之反省;(四)在南北和议未达成之前,请各友邦勿以饷械接应任何一方政府,苟有私相授受者,商界必与该国断绝商务关系。28日,朱启钤邀上海商业公团联合会代表谈话,告以已面请唐绍仪31日开议,要求各代表再向唐敦促。

国务院特别会议允给唐继尧、陆荣廷善后军费。允给云南唐继尧善后军费300万元,广西陆荣廷150万元。4月8日,陆荣廷密遣代表两人抵北京,不顾议和会议即将复会,径与北京政府暗中交易,谋达成妥协。北京政府亦派员与之接洽,徐世昌并允给陆150万元为酬。同日吴鼎昌致朱启钤电称,北京政府与西南其他各方面亦均有接洽。

3月23日。福建南北划界没有进展。闽督李厚基电告北京国务院,福建划界事宜已由童葆暄、臧致平与陈炯明直接商洽。25日,北方议和代表汪有龄等访晤南方议和代表胡汉民等,商洽闽省划界事宜,汪表示北京政府已饬令李厚基遵照五条办理,希唐绍仪电军政府转令陈炯明依照办理。31日,广州军政府总裁岑春煊电李纯,指责李厚基对五条办法搁置不理,北军越过原防向沙县、龙溪、莆田、仙游等地进攻。4月4日,李纯电李厚基请将闽省南北两军于上游划界之事早日议定以息纠纷。同日,李厚基电复李纯称,闽省划界事宜拟定以厦门鼓浪屿为会议地点,先从海澄、江东桥及同安一带磋商,一俟下游一带议有办法,则将上游划界事宜赓续进行,并谓已商得陈炯明复电同意。9日,南北双方在厦门鼓浪屿举行闽粤军划界会议,至6月23日结束,决定划界条款八条,规定闽粤军队一律严令前方实行停战。7月22日,南北双方军队议定闽粤划界条款公布。

3月28日。徐树铮将“西北边防计划”交徐世昌批准。段祺瑞、徐树铮为保存并扩大参战军,增加皖系实力,控制北京政府,并对南方继续称兵,制定“西北边防计划”,是日提交徐世昌批准。4月17日,徐树铮条陈《西北筹边办法大纲》。6月10日,国务会议通过《西北筹边办法大纲》。13日,徐世昌特派徐树铮为西北筹边使。24日,又任命徐树铮兼任西北边防军总司令。7月5日,众议院开会讨论政府提交西北筹边使官制案,由于该案对西北筹边使权力规定过大,已未俱乐部议员表示反对,并与安福俱乐部议员冲突,互相殴击。同日,徐世昌令准徐树铮设立边业银行。18日,北京政府公布《西北筹边使官制》,规定:西北筹边使由大总统特任;筹办西北各地方交通、垦牧、林矿、硝盐、商业、教育、兵卫等事宜,及所有派驻各地各军队统归节制指挥;筹边使处理边防事宜时,奉天、黑龙江、甘肃、新疆各省军政民长官,及热河、察哈尔、绥远各特别行政区都统要襄助协理,都护使及办事长官佐理员等一并受其节制。21日,旧俄驻华公使库达摄福以北京政府公布之西北筹边使官制,有关中俄声明文件及恰克图协约,请外交部提出解释。30日,英驻华公使朱尔典访北京外交部探询有关中国之筹边计划。

3月30日。报刊刊载新旧思潮冲突文章。《晨报》“时评”栏刊载《警告守旧党》一文,就北京政府阴谋干涉北京大学部分教师反对孔学一事予以评论,并称:“愿守旧者流勿为感情所驱,自陷而为学术界之大敌、思想界之蟊贼。”北京《国民公报》刊载《最近新旧思潮冲突之杂感》,着重指出:“思想自由,无论什么大力,是不可压抑的”;“新思想的进行,他们无论加以何等妨害,决不会戛然中止”,“决非压抑的力量所能打消”。《北京新报》刊载《最近之学术思潮》,指责孔孟之道为“对于我国两千年来障碍文化、桎梏思想最甚”之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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