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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5月(5)

5月23日。天津、保定、济南、唐山等地学生宣布罢课。天津学生联合会发表罢课宣言,参加者有天津中等以上15校学生万余人。宣言历数北京政府媚日卖国种种罪恶,声明决心抵制日本,且杀尽卖国贼以自救亡,在致徐世昌及国务院电中提出六条要求:(一)请政府明白宣布,青岛由日本处置一条决不签字;(二)请将中日“二十一条”协约提出巴黎和会,要求废止;(三)请设法取消民国七年参战军密约;(四)曹汝霖、章宗祥卖国国人共知,请斥罢交法庭严惩;(五)傅总长、蔡校长教育界泰斗,请收回准免命令,挽留回任;(六)日政府拘殴留学生并侮辱国旗,请严重交涉。宣称不达目的决不休止。另拟定罢课后之办法六项:(一)各校学生不得自行解散;(二)组织通俗讲演团;(三)各校学生组织劳动部,专贩国货,以资提倡;(四)发行日报,鼓励民气;(五)组织国货调查股;(六)组织新剧团。保定中等以上各校学生2000余人,为与京津各校取一致行动,一律罢课并发表罢课宣言。宣言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学生职责所在,义不容辞。虚掷光阴,实不得已。国破家亡,读书亦复何益!”并向北京政府提出四点要求作为复课条件:(一)电告巴黎专使,对青岛问题决不签字;(二)严惩卖国贼;(三)将民国四年5月7日中日条约于巴黎和会提出否认;(四)挽留傅总长及蔡校长。济南中等以上各校学生一律罢课,以“山东中等以上学生全体”名义发表罢课宣言,揭露北京政府:并非诚意拒绝签署对德和约,揣其用意,不过欲卖我山东,媚外以自固而已。声称学生等求援无路,呼吁莫闻,沦亡在即,亦何心更求学问。并规定停课后活动三项:(一)组织演说团,分发各城市乡镇讲演亡国之惨;(二)组织简明印刷物,激发同胞爱国热诚;(三)组织调查部,会同商会分赴各商家,调查日货,务使禁绝。24日,唐山工业专门学校学生得知天津中等以上各校学生罢课消息后,晨6时即召开全体大会,议决:自本日起亦一律罢课,以资联络一气,并将罢课决定通电全国。

全国和平联合会电徐世昌及国务院要求拒绝签字。称:巴黎和会草案所拟关于胶澳及山东问题之办法,全国国民誓死否认。一致主张我专使不得签字。乃闻政府竟有主张签字之说。违反民意,断送国权,不知是何用意。国民闻之,至为愤骇。要求电饬专使切勿签字,以为挽救地步。

内务部通令各省区镇压学生爱国运动。通令诬学生爱国运动“招友邦之责言,贻国家以巨患”,要求转饬布告各属一体“弭患”。25日,徐世昌再令北京及外省官吏制止爱国运动,命令“悉力制止”游行演说、散布传单,并谓“其不服制止者,应即依法逮办”。教育部就北京中等以上各校学生罢课事,训令京师学务局局长及各校校长,“督促学生限三日内一律上课”。26日,司法部咨请各省当道转令所属,遇有散发传单、集众演说、同盟罢工等情事,即“随事查缉,依法严惩”。并训令总检察厅转饬所属京外各级检察厅,遇有上述情事,“务当依法严予诉追,毋得瞻徇宽贷”。6月1日,徐世昌下令教育部及各省长、教育厅督饬各校职员约束学生,即日一律上课,并切实查禁“联合会”、“义勇队”等团体。

5月24日。段祺瑞通电无条件签署对德和约。段祺瑞通电北京政府所辖各省督军、省长称“欧约若不签字,国际联盟不能加入,所得有利条件一切放弃”,此乃“借爱国以祸国也”。电中并对广大民众及学生爱国运动极尽讥讽诬蔑,竟谓“我国有如此大多数之人民爱护之,而国竟不强”;“一般青年学子为人利用,罢学废时争执青岛,纵蹈法网、犯国交而不顾,风靡一时,谓之爱国”,实则“受人愚弄,徒长嚣张之气,误己误国”。鼓动各省“保持治安,赞襄政府”,坚决镇压爱国运动。

5月25日。南北军将领通电呼吁重开和会。谭浩明、吴佩孚等通电恳请南北和会双方代表顾念时艰,互相让步,再开和议,务期和议早决。29日,广州军政府总裁陆荣廷、广西督军谭浩明、桂军将领陈炳馄、广东督军莫荣新联名通电,主张南北双方代表屏除私见,重开南北和会;南北两方让步,以最速期间恢复统一。6月5日,浙督杨善德为南北和议事,电复陆荣廷等促南北和议。鄂督王占元电请解散北京国会。6日,四川省长杨庶堪电促和议。11日,四川督军熊克武致电广州护法军政府,表示赞成陆荣廷牺牲国会以成全议和之主张。12日,广州护法军政府申斥陆荣廷通电事。25日,吴佩孚、谭浩明、赵恒惕等再联电呼吁和平。

5月26日。上海、太原等地学生宣布罢课。上海学生联合会因北京政府对北京、上海学生所提要求至期仍无答复,遂按原决定宣布中等以上男女各校学生一律罢课,罢课宣言称北京政府屡颁文告,严儆学生,“是政府不欲国民有一分觉悟,国势有一分进步也。爱国者获罪而卖国者称功,诚不知公理、良心之安在!”是日晨,上海中等以上52校学生两万余人齐集西门公共体育场举行罢课宣誓典礼,誓词为:“民国八年5月26日,上海男女各校学生两万余人,谨在中华民国国旗之下宣誓曰:吾人期合全国国民之能力挽救危亡,死生以之,义无反顾。谨誓。”会后举行爱国示威游行,沿途观者达30余万人。上海学生联合会并通电全国各地学生联合会,吁请一致行动。同日晨,太原中等以上10校学生共2000余人一律罢课并发表罢课宣言,称“今我国内忧外患,险象环生,沦亡之祸迫于眉睫。我辈士子既为人民中坚,自当首图挽救。奔走呼号,情有难忍;废学休业,义不容辞”,旋组成讲演团25组,每日外出进行爱国宣传。6月2日,上海各校奉令提前放暑假。

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向和会提出有保留签字。巴黎和会中国首席代表陆征祥电告北京政府:“现在备就公函正式致英、美、法三国,将非保留不能签字情形明显表示,以观其后。”同日,中国代表团再次向巴黎和会提出保留签字之要求。28日,中国代表团召开秘密会议讨论和约签字问题,王正廷、顾维钩、施肇基明确表示反对签字,陆征祥、魏宸组未明确表态,拒签意见占优势。北京政府于31日及6月9日先后电令陆征祥,五条件签署巴黎和约。

天津南开学校学生办《南开日刊》创刊。系由该校原有《校风》周刊改组而成,以适应罢课后的宣传需要。以“鼓吹同胞之爱国心,唤起同胞之敌忾,大声疾呼,以追随于爱国诸青年之后”为宗旨。曾于6月3日及22日后两次停刊,出至8月12日第60号自动停刊。

孙中山约见上海学生联合会主席何葆仁,赞扬学生的爱国运动,并建议学生要唤起民众,与社会各界相联合。

罗家伦在《每周评论》发表《五四运动的精神》。“五四运动”一词之使用以此文为滥觞。

5月27日。上海租界当局申令镇压爱国运动。法驻上海总领事韦尔德发出布告,禁止于法租界内散发抵制日货传单及劝阻购买日货,并威胁如有此类情事,即按照扰乱治安律解送公堂罚办。6月6日,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申令禁止于租界内游行演讲,散发传单,悬挂旗帜,并强迫各商店立即开市,威胁如有动员罢市者,即拘送公堂严办,决不宽贷。9日,驻沪领事团借口上海连日罢市影响各国侨商收入,开会议决向北京政府提出要求赔偿损失。复以防止“匪徒乘间暴动,扰害租界治安”为辞,调集各捕房巡捕、万国商团马队,增调英美驻沪陆海军分布各要道,对各界爱国群众进行恫吓、镇压。

5月28日。孙中山发表《护法宣言》主张恢复旧国会。指出:“至今和议不成者,罪在不求之于国家组织之根本,而求之于个人权利之关系”,“国内纷争,皆由大法不立”,因此“今日言和平救国之法,惟有恢复国会完全自由行使职权一途。”

苏州、安庆、杭州等地学生宣布罢课。苏州中等以上各校学生万余人,于吴县公共体育场集会,宣布自即日起一律罢课,并发表罢课宣言,痛斥北京政府袒护国贼,拘捕学生,摧残教育,禁止群众爱国活动,遏抑人民言论自由,听任日政府迫害留日学生等反动行径。安庆各校学生因安徽督军倪嗣冲严禁抵制日货及进行爱国宣传,并派警察沿街撕毁爱国传单,遂宣布全体罢课,要求倪嗣冲恢复传单原状,并要求言论著作自由、发电自由、集会自由、演说自由,29日安庆学生联合会将罢课消息通电全国报界联合会并转各报馆、各省学生联合会,声明誓与北京各校一致行动。同日,杭州学生联合会开紧急会议,决于29日起一律罢课,宣誓救亡。旋发出罢课宣言,指责北京政府邪正不辨,功罪颠倒,直以国贼应予优容,教育无足轻重。浙江省长齐耀珊闻讯急召各校校长至省署筹商对策,晚9时省署正式训令各校校长,即日一律放假,以爱护学生,保持公安。29日再发训令,威胁如有学生抵抗放假情事,当处死刑。警厅派员分赴各校,迫令学生限日出校,并知照各旅舍,不准容留学生。杭州学生联合会为此发表第二次宣言,将官厅镇压学生罢课运动种种行径通告全国,重申:5月29日,敝处中等以上17校学生3000人实行罢课,与全国同学诸君一致行动。

5月29日。南京学生宣布罢课。南京中等以上21校全体学生3413人一律罢课,发表罢课宣言称:北京政府自五四运动以来,严令迭颁,禁网加密,是必欲遏方张之民气,绝垂尽之国脉。此学生等所以万不获已、而随津沪之后实行罢课;冀合群策群力,以同赴国难,奋起救国。在致徐世昌及北京国务院电中声明,直至北京学生所提各项要求得有完满答复之日始行复课。

5月31日。徐世昌令自本年始“选用内外官吏务当注重考试一途”,停止举荐甄用。6月17日,北京政府宣布定10月举行文官考试。

江西省议会擅自加薪导致学商两界罢课罢市。22日,江西省议会发生议员擅自加薪饷一倍风潮。是日午12时,南昌各界为反对省议会议员擅自加薪,于百花洲沈葆桢祠开公民大会,到千余人,咸谓江西连年水旱,民不聊生,骤增此项巨款,无以应付,遂决定即派代表分赴军省两署及省议会请愿。代表至省议会,竟遭议员毒打。学商两界乃自6月1日起罢课、罢市。声言非撤销加薪原案决不复课开市。

开封、宁波、广州等地学生宣布罢课及游行。开封各校学生一律罢课,发出罢课宣言:“学生求学期以报国耳。今者栋折坛倾,国将灭亡,痛莫可言。焉能坐斗读佛,束手待毙。”宁波中等以上各校学生因北京政府对北京学生所提各项要求迄无完满答复,即日起一律罢课,以为声援。广州学生万余人举行爱国大游行。

《新青年》出版马克思主义研究专号。由李大钊主编,全部刊登介绍马克思学说及生平的文章,分别为:顾照熊的《马克思学说》,凌霜的《马克思学说批评》,陈启修的《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与贞操问题》,渊泉的《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和《马克思奋斗生涯》,刘秉麟的《马克思传略》,李大钊的《我的马克思主义观》(在11月1日出版(新青年)连载)。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予以系统介绍,反映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具体情况,以及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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