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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5月(2)

中国出席巴黎和会代表声明对德和约中之山东条款中国政府不能承认。英、法、美三强国正式公布对德和约,中国代表陆征祥、王正廷出席大会,陆征祥当即发言抗议,表达中国代表团对和会解决山东办法“深切之失望之情”,“现中国代表团业已向三国会议提出正式之抗议,反对其所拟之办法,深望得以修正。倘竟不能如愿,则自今以往,本代表团对于上述条款,实有不能不保留之义务。”会议主席法国总理克里孟梭同意将这一发言载人会议记录。

5月7日。北京出现发起组织“救国十人团”传单。传单题为《青岛亡,山东亡;山东亡,中国亡》,呼吁四万万同胞“分头实行”组织救国十人团,并附“救国十人团的办法”,规定十人团成员应提倡国货,抵制日货,提倡储蓄,准备组织“国民储蓄银行”及“国民实业总公司”。传单自8日起由京、津报纸分别刊载,沪、渝报纸亦予以报道。

北京举行国民大会。因军警阻禁,会场由原定的中央公园改在先农坛举行,到了七八百人,复遭军警解散,后举代表200余人至西城石虎胡同国民外交协会事务所开会,通过取消“二十一条”,胶州、青岛直接交还中国等四项决议,电达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

各地召开“五七”国耻纪念会声援北京学生。上海各学校、团体为力争归还青岛、援救北京被捕学生,于西门外公共体育场开国民大会,到两万余人,举江苏省教育会副会长黄炎培为主席,议决要求政府惩办段祺瑞、徐树铮、曹汝霖、陆宗舆;释放被捕学生;电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请力争青岛,万不得已,决不签字;抵制日货等四项决议,会后结队游行。上海《民国日报》发表题为《五月七日之神》社论,把北京学生称为救亡雪耻之神,表示“誓与被捕的学生同生共死”。山东济南各界62团体开国耻纪念大会,到会万余人,议决发电四通:(一)电徐世昌要求释放被捕学生;(二)电上海和会要求“力伸公道,维持国法”;(三)电巴黎专使警告切勿“冒昧签字”;(四)电北京大学表示声援。山西太原各校学生2000人于省议会开会,议决誓死力争青岛,并联合全国学界一致行动。北京女子师范学校、协和女医学校、协和女子大学、贝满女校、女师附中等女校学生代表40余人集会,商讨救国方法,议决以北京女校全体学生名义发电数通,其中电巴黎和会中国代表要求于山东权利“祈力争,勿签字”,另发布通告,呼吁全国女界同胞勿甘落后,奋起救国。东京中国留日学生3000余人赴中国驻日使馆集会,商讨山东问题对策,被日本警宪所阻,学生不顾阻挠,奋力前进,日警猛击学生,彭湃等29人被击伤,谭政等36人被捕。消息传至国内,举国愤激,纷电北京政府要求对日本政府提出严重抗议,9日被日本警方拘捕之留日学生获释。8日,国民党人张继、戴季陶在上海举行记者招待会,发表《告日本国民书》,对日本在巴黎和会上对山东的要求表示愤慨,指出“最近欧洲讲和会议开始以来,中国国民因日本坚持其侵略山东之主张,于是对日本之恶感更达沸点。苟日本政府及人民对中国之政策与心理不报本更易,则两国国家与国民将无并存之余地”。东京留日学生总会电上海《救国日报》并转各省有关团体,请一致电促徐世昌令巴黎和会中国代表拒签和约,并惩办曹、章、陆。

各地掀起追悼郭钦光活动。北京大学文科预科学生郭钦光因参加五四游行,被军警打伤,是日病故。12日天津学生数万人,18日北京学生5000人,24日济南学生数万人,26日广州各校学生,31日上海学生三万人,均先后举行追悼会。6月1日以后,追悼郭钦光活动,在各地继续进行。

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会晤外交部陈代总长,要求禁止新疆流行之排外军歌。陈解释此类军歌在前清时就已流行。

5月8日。徐世昌令京内外有关机关整饬学风。徐世昌令将5月4日逮捕学生,着由京师警察厅送交法庭依法办理,并着有关机关整饬各校学风。同日,教育部训令京内各校严整学风,“有不遵约束者,应即立予开除”。14日,徐世昌令京外各校学生“务各安心向学,毋得干预政治”,“其有不率训诫,纠众滋事者,查明斥退”。

5月9日。蔡元培辞北京大学校长职。因学生运动迅猛发展及北京政府连颁禁令,迫于压力,蔡元培声明白即日起与北大“一切脱离关系”,随即搭乘早车秘密出走,回故乡绍兴隐居。北京大学学生得知蔡元培辞职离京的消息后,立即全体集会,议决致函教育总长傅增湘,要求“万勿允准辞职,以维学务而平舆情”。晚8时,北京大学教职员开全体会,议决举代表马叙伦、马寅初、李大钊、康宝忠、徐宝璜、王星拱、沈士远等赴教育部,要求傅增湘设法挽留蔡元培。晚10时,北京28校学生代表往见傅增湘,力请留蔡。11日晚,傅增湘亦离京出走,行前向徐世昌再次提出辞呈。15日,徐世昌令准傅增湘辞职,以次长袁希涛暂代部务。17日,京津学生代表团在上海各报刊登广告,查访蔡元培行踪。

北京实行戒严京师警察厅宣布戒严令,规定:午后六时至翌晨六时为戒严时间;侦探马步各队及宪兵于戒严时间内一律出勤;暂停止军警休息。14日,徐世昌令京畿警备总司令督同步军统领、京师警察厅总监、军警督察长、京兆尹等,共维京师秩序。

各地举行“五九”国耻纪念活动。上海各校均停课一日,开国耻纪念会。上海南北市各大商号亦多停业,书、布、棉、糖、北货、五金、药、钟表、洋货、杂粮、麸皮、麻袋等行商,均全体停业,上海股票商业公会停止交易,旅沪商帮协会召开紧急会议,拟定办法三条:实行提倡国货、不装日轮、不用日钞。议决非将青岛收回及与日本所订一切不平等条约概行取消,誓不中止。上海三友实业社千余名工人一致议决,自即日起每晚工余举行国耻纪念讨论会,并于每晨击竹梆59响,提醒同人毋忘国耻。南京各校学生数千人于小营操场开国耻纪念会,会后举行爱国示威游行,赴军、省两署请愿,提出要求五项:力争青岛、宣布及废除中日密约、尊重我专使在巴黎和会上地位及尊严、要求维持北京大学及释放被捕学生和敦促南北和会速行解决各种重大问题。苏州各校学生代表于遂园集会,议决由全苏学生联电北京政府,提出要求:宁撤专使,不签丧失国权之约;请从此严禁武人干政;释学生,惩奸邪,以谢天下。午后1时,各校学生自公共体育场出发,绕城游行,沿途散发传单多种,当天各校皆茹素,以示毋忘国耻。无锡各界于老城隍庙开国民大会,到者约万人,会间群情愤激,誓为外交后盾,要求惩治卖国贼。长沙各校均停课一日,学生不顾湖南督军兼省长张敬尧所颁戒严令,全体着白衣冠,结队持旗游行,呼吁各界,毋忘国耻。西安各校均停课一日,并组成学生联合会,旋电北京政府,要求力争青岛,释放被捕学生。开封女界于老府门女子师范学校开国耻纪念会,到千余人,会间宣传妇女爱国之重要,磋商抵制日货办法。安庆各校学生代表开紧急会,议决即日通电全国,呼吁力争青岛,要求释放北京被捕学生。

数省议会、督军、省长表示同情爱国运动。江苏省议会电北京政府,要求严电欧洲和会专使,坚持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签字,并立将卖国祸首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徐树铮、段祺瑞诸人罢斥惩办,以谢天下。10日,吉林省议会及各团体电徐世昌及国务院,要求速惩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早释被捕学生,并于青岛问题死力与争,勿甘退让。13日,山西督军阎锡山致电北京政府,认为学生因青岛而发生过激表现,原为爱国心所致,恳勿惩办。15日,湖南省议会、教育会、农会、总商会电巴黎和会中外代表,坚决要求青岛由德国直接交还,嘱中国代表勿擅行签字,并电北京政府,除要求令陆征祥等坚不签字外,并要求速罢斥曹、章、陆以谢国人。19日,山东省议会、教育会、农会、报界联合会、学生联合会、外交商榷会等团体代表联合组成85人赴京请愿团抵京,当即向北京政府提出欧洲和约关于山东各条拒绝签字、废除高徐济顺铁路草约、惩办国贼三项要求,20日请愿团致电上海报界联合会、天津《益世报》并转全国各团体,吁请“协谋挽救”。

广州国会参众两院声援北京学生爱国运动。两院联合会议议决要求北京政府释放被捕学生,维持各校现状,惩办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军政府致电徐世昌,要求释放被捕学生。10日,广州国会议决反对北京政府欲以全国田赋作抵押办理四万万元善后大借款。15日,广州国会参众两院议长、议员主张速释放被拘学生并严惩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31日,北京政府接广州国会议员联名来电,称“京校学生热心爱国,殴章焚曹,实出代表人民公意。曹、章、陆卖国,国人皆知,务请从实惩办,以谢国人”。

5月10日。唐绍仪以书面形式向朱启钤提出议和条件。要求双方协同办理:(一)对于欧洲和会所拟山东问题条件表示不承认;(二)中日一切密约宣布无效,并严惩当日订立密约关系之人,以谢国民;(三)立即裁撤参战军、国防军、边防军;(四)恶迹昭著、不洽民情之督军、省长,即予撤换;(五)由和会宣布前总统黎元洪六年六月十三日命令无效;(六)设政务会议,由和平会议推出全国负重望者组织之。议和条件之履行由其监督,统一内阁之组织由其同意;(七)其他已经议定及付审查或另行提议各案,分别整理决定。以上七条如北方同意履行,则第八条由和会承认徐世昌为临时大总统,执行职权至国会选举正式总统之日止。

各地学生建立组织继续抗争。北京学生联合会电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告以“无论何项条约,如与中国自主权有碍,及违背南京临时约法与国际公法者,国民全体誓不承认。宁退出和议,万勿签字”。又电巴黎中国使馆转和会,声明“无论何国与其他国间对于中国所订一切密约”,“吾人断不承认”,表示中国人民坚决否认“二十一条”及高徐、顺济铁路密约。另通电全国各省议会、教育会、商会、农会、工会、报馆、学校呼吁一致力争国权。济南各校学生1.3万人为力争青岛、严惩国贼,原拟于演武厅开联合大会,因遭山东督军张树元、省长沈铭昌再三阻止,遂改于省议会开会,会间公举代表六人面见张、沈,要求转电北京政府,提出:(一)速电巴黎专使,据理力争,勿轻签字;(二)惩办曹妆霖、陆宗舆、章宗祥诸卖国贼;(三)电沪会代表让步息争,同御外侮。另要求沈铭昌“发给军械,实行兵式体操,预备外交破裂,全体学生愿作前驱”。会后分赴各街演讲。12日济南学界联合会正式成立。河南学界全体就山东问题交涉失败电徐世昌及国务院,要求“电饬巴黎专使据理力争,即脱会亦所不惜”,声明“全豫人民誓为后盾”。苏州中等以上各校推举代表,组成苏州学界联合会,议决以讲演宣传、调查国货为急务,联络当地总商会切实倡导,另发表公电,吁请各地学界共策进行。12日,杭州中等以上各校学生3000余人举行示威游行,并往省议会请愿,请弹劾卖国官吏,杭州学生联合会正式成立,并电巴黎和会专使,青岛不归还,切勿签字。南昌17所学校学生3000人示威游行,先后至省议会、军署、省署请愿,沿途散发传单,呼吁“力争青岛”,“诛卖国贼”。留日全体中国学生通电国内,呼吁各方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力争青岛。同日,《民国日报》刊载留日学生18人致该报及《中华新报》、《救国日报》电,请转南北两政府,要求将曹汝霖、章宗祥、陈宗舆“立正典刑,以谢天下”。13日,江西全省女学界电徐世昌及国务院,要求力争青岛,必达直接交还目的,另电北京学界,声明誓为后盾。开封中等以上15校学生千余人,于法政专门学校大讲堂开联合大会,议决分电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及徐世昌、钱能训,要求力争青岛,万勿自屈签字,另电唐绍仪、朱启钤,请早日解决时局,一致对外。杭州各校学生4000余人齐集公共运动场开学生联合救国会,会后列队游行,向浙督杨善德、省长齐耀珊递交请愿书,要求力争青岛,杨、齐答允代达北京政府。14日,武汉中等以上各校学生代表集会,宣告武汉学生联合会正式成立,会间通过武汉中等以上全体学生5174人致徐世昌及北京国务院电,要求电令巴黎和会专使力争青岛勿懈,并请勿镇压北京学生运动。天津学生联合会于直隶水产学校开成立会,与会各校代表举高工学生谌志笃为会长,南开学生马骏为副会长。北京学生联合会对于青岛问题议决二事:(一)请求全国各公团署名,登报声明不承认日本在山东之权利;(二)致电巴黎和会本国专使,要求对于和约不得签字,或于签字时注明对于山东问题誓不承认。15日及16日,烟台各校学生一律停课,举行爱国示威游行,要求“还我青岛”。16日,厦门各校学生4000余人举行示威游行,沿途散发传单,呼吁力争青岛。17日,漳州各校全体学生举行爱国示威游行,各生手持书有“抵制日货”、“还我青岛”、“勿作五分钟爱国”、“诛灭卖国贼”等旗帜,沿途分送《哀求同胞一致对倭文》,旋集队龙溪商会门前,举代表往见商会会长,要求抵制日货,联合各界筹办国民大会,以为外交后盾,商会会长等咸表赞同,队伍遂径往公园进行露天演说,各界听者万余人,演说达四小时,始各整队归校。合肥各校学生4000人,齐集卫衙大关公共操场开学生联合会,会后举行爱国示威游行,18日商学各界再于公共操场开国民筹商大会,议决拍电力争青岛,禁用日货。21日,青岛问题交涉失败消息传至泉州,当地中小学15校学生千余人举行爱国示威游行,沿途高呼口号,散发传单,并进行演讲,听者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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