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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医院的白色洁净沉闷,一个个脆弱的生命在这里徘徊在死亡线上面,肖磊因为流血过多还在昏迷中,杜雅婷的血液中的毒素很难清除,需要置换整个血液才有一线生机,医生说,最好的血液供给应该是直系亲属的同类血型,肖健焦急的打电话叫来她的家人。

“姑爷!姑爷,我的丫头怎么啦?电话中你也没说清楚,不说去国外念书了吗?怎么好好的就生命垂危了呢?”杜妈妈一边跑向肖健面前,一边抹眼泪,嘶哑的嗓音满是焦灼。

“没事!……阿姨,她会好起来的,会好的。”不知道该叫什么才好,想想叫一声阿姨。

随后赶到的杜爸爸和杜晓航看到肖健的微有僵硬的反应,凝住脚步。他们都感觉出来这中间有事情。

“我姐怎么啦?你把我姐怎么啦。”十几岁的晓航自小就把他这个姐姐放在心头的第一位,敏感的神经嗅到姐姐的危险气息,紧张的越过父亲抢先一步走到肖健面前,紧张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他。

“滋……”肖健手上刚刚缝合好的伤口被杜晓航不小心捏到,裂开的伤口渗出的鲜血瞬间染红纱布,疼的他猛吸一口冷气,冷汗直流。

他们这才留意到他手上整个受伤,缠满纱布。

“我们以后慢慢再说这些吧,现在先去找医生,救活雅婷要紧。”肖健没有去在意自己,匆忙要求,事情有个轻重缓急,杜家人也都担心着杜雅婷的生命,一个个愁容紧锁,紧跟在肖健身后去了医务室。

一系列检查之后,医生的话让肖健和在场的杜家人如同坠入深渊般寒冷。

杜家的三个人血液都不行,杜爸爸血型不对,杜妈妈长期贫苦,贫血很严重,不适合病人健康需求,杜晓航大病初愈,自身能保住就算不错了,哪能供给出一个人的血量,不可能。

“医生!那么可不可以用相同血型的血液置换呢?这样多找几个人来,马上可以换血的。”肖健深眸闪烁,怀揣一线希望的询问。

“不可以,整个换血不是一点点,出现排异等于直接宣布死亡,没人敢冒这个险,直系的不行,唯一可能就是用旁系,要不然,在也不能有别的办法了。”

医生的话让在场的人浑身凉透,所有人的心都沉到谷底。

“我们已经用世界上最好的药物控制毒素沁入脏器,但是只能维持最多一个星期,你们快点想办法吧,拖的越久对病人伤害越大。”看惯生死的医生漠然丢下一句话离开,却让留下的人更是如同坠入深谷冰窖般彻底冰寒。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是还有个兄弟,哪怕是表兄弟也好啊!姐姐……”杜晓航呆若木鸡,只剩下唇片蠕动,绝望的目光早已目空了一切,禁不住满目泪链,在他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表兄弟?”

“表兄弟也行?是不是?”

杜家爸妈悲怆目光中忽然露出一分喜色,相视一笑,像是黑暗中看到一线阳光板喜悦。

“叔叔阿姨!你们想到合适的?”肖健心中一喜,无论如何,他都要救活杜雅婷,这是他此时唯一的祈求,她的心此时痛到无法呼吸,他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杜雅婷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有一个人合适,可是,我们不能确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他。”杜爸爸阴沉的脸上恢复愁容,刚刚的喜色只停留了瞬间。

“叔叔!您放心,只要您说出那个人是谁,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他。”肖健紧张的紧紧握住杜爸爸的手,紧盯住他的目光中坚定如铁。

杜爸爸面有难色,看了一眼杜妈妈,相互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目光以后,微有尴尬拉开一段他一直不愿提起的往事:

我曾经有个妹妹,她从小就心高气傲,想要离开我们那个偏远的小山村。终于有一天,城里有户人家说想要领养一个女儿,十岁的她二话没说跟人家走了,跟自己的爹娘连个招呼都没打,爹娘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爹当全村人的面发誓。

“我从今以后,就当没生这个女儿,以后谁要是提起她,我就跟他急!”

刚开始,还有人偷偷议论,后来,人们就慢慢淡忘了这件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爹娘后来还是偷偷去城里看过几次,回来后也没说什么,我也不敢问,只是有一次听二老回来的时候悄悄在房里说话。

“老头子,你看她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那么辛苦,要不然我们把她接回来住吧!”

“你不要脸我还丢不起这个人!谁叫她自己不想好选择走上这条路的!”我爹气不打一处来,大喊一声之后拼命的拔烟袋。

从此以后我就再没看见过爹娘进城去,只能看见娘经常偷偷抹眼泪,爹偶尔会坐在门槛上遥望远方拼命的抽烟。

“这么说,叔叔根本就没有您那侄儿的消息。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肖健不免有些为难,这样的消息有没有几乎没什么区别,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上哪去找这么一个人。

“是啊!她生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那妹妹进城后连名字都改了,名字我们也不知道了。”杜爸爸的话再次掐灭他们的希望,这么渺茫的消息,不说一个星期,就算是一年也未必能找到。

“叔叔,您不要说了,想到什么消息尽快通知我,这个手机留给你们用。我现在就去所有征信社去找消息。”肖健匆匆离开,想着抓住这飘渺的希望去努力。路过杜雅婷的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玻璃窗对面她浑身插满导管的样子,忽然听见心碎落一地的响声。

不要!杜雅婷,你一定不可以死,一定不能!微凝的视线蓦然收紧,紧蹙的眉头挂满愁容。

一个护士温婉的询问嗓音惊醒她的沉寂。

“先生,请问您是不是叫肖健!26号病房的家属。”

“我是叫肖健,26号……”他没有想起来26号病房里是谁,没说完已经被护士湍急的嗓音打断。

“那么请你跟我来一下,病人危在旦夕,情绪有些不稳定,一定要见过你才愿意接受手术,请您快点过来一下。”护士的话坚定异常,不容否定,肖健本想拒绝,想想去看一眼再走也顺路,快点也不耽误什么时间。

走进病房里,护士替他关上房门,他看见病房中一个人全身都裹满纱布,一时也没认出谁,心中疑惑的靠近,从臃肿的脸上依稀分辨出是刘叔。

“刘叔!你……有事?”心中一阵微酸,他上前问了一句。

“肖健!”刘叔听见他的声音蓦然激动,睁开淤青的眼睛凝望着他的脸,满目奇怪的依恋。

肖健有些不明白,急着杜雅婷的事情,急着离开。

“刘叔您好好养病!我以后再来看你。”他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不要走!有件事我不说怕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你一定要听完。”刘叔激动地挣扎了几下。微微挪动一下身子。肖健有所不忍,停下脚步。

“您快点说吧,我还有急事要做。”背对刘叔,不愿再看他。

“好!肖健你不是肖老爷的儿子!你妈是肖老爷的妹妹。”刘叔清晰的话语刚出,肖健目光聚敛,猛然一瞪。

“什么?您……你凭什么这样说。”肖健惊愕转身看着刘叔,难以置信。

“凭这个,你看看,这个鉴定我一直留在身边。”刘叔动动手指,展开一直紧握在手里的一个胶袋,里面有一张叠的很小的纸片。

肖健难以置信,伸出颤栗的一只手惊悚的拿出小胶袋,打开那里面的东西。

“DNA亲子鉴定!染色体基因序列相符十二组,坚定结果表明,双方为血缘上父子关系。刘大雄,肖健!”肖健彻底惊愕,激动的慌忙后退,扔掉手里的东西,惊悚的目光紧紧盯住地上慢慢飘落的纸片。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肖健激动的在房间里暴走,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他双手紧紧叉进黑发中间,揪紧发根不断呢喃。

“孩子!是我错了,二十年前,肖老爷找到他离家出走的妹妹,当时你妈已经堕落风尘很久,他心疼困境中的你们,想要接你们回家,你妈妈受不了生活舆论的压力自杀了,临死前给肖老爷留下遗书,要他以父亲的名义给你一个温暖健全的家。肖老爷心地善良,为了让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入土为安答应了她。十年前,他在街头无意间救了我,收留我在肖家,我无意中发现你妈妈的照片,才发现我们曾经有过一段的同居生活。后来越看你越感觉像我,我就偷偷用你的指甲头发做了这个鉴定一直留在我身边,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孩子,对不起的你的人是我,不是肖老爷啊。”刘叔沧桑的话语中尽是悔意。

肖健痛苦纠结,想起小时候被人凌辱,叫他野种的日子,想想一日三餐得不到保证的日子,又想想进入肖家以后无忧无虑的时光,他感觉一切就像放电影般在他脑海中急速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一道急速流转的白光,脑袋像是要裂开般疼痛,他紧紧的捂住耳朵还是能听见刘叔说的话,他开始不断的用手锤击脑袋。

“啊……你……你……那你当初为什么要丢下我们母子?你为什么?”他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身竭力嘶吼,响彻整个病房。

“你没事吧?请保持安静!保持安静,这里是病房。”路过的医生听见病房中的叫喊声破门而入,仓促安慰他的情绪。

“没事!没事……谢谢你,你给我出去!”肖健语无伦次,不停颤栗的身子靠近墙壁,双手紧紧抓住墙边的一根铁管,嗜杀般的眼神血红一片,怒视医生的眸光凌厉如刀刃般,进来的医生迎上他目光忍不住吓的双腿一软。

“那!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有事叫我们。”医生摊开双手,畏缩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了出去,他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肖磊忽然想到刘叔刚才说肖老爷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心中一怔,有种一眼的期盼。

“刘叔!你刚才说我妈是肖老爷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那我妈是怎么来的?”此时的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期望在脑海中蔓延,替换去一些惊讶。

“以前我青春年少,整天和你妈泡在酒吧舞厅里,有一次你妈喝醉了,我好像听她说她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真的!”肖健一阵莫名惊喜,“要是真这样太好了,刘叔,谢谢你……”肖健没等刘叔说完,转身飞奔出病房,他想去证实心中的一个猜想,如果这个猜想可以成立,现在的他什么都可以不去在乎,甚至会去感谢上天的特别眷顾,此时,他心中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重要。

医院的走廊里,杜家人默默守在杜雅婷的病房旁边,沉重的悲哀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肖健满怀期待的奔跑过来,走廊里响彻一声声满怀期待的轻松脚步声。

“叔叔!您看看,您快看看,照片的上的这个人您认识不?”肖健没到杜爸爸跟前,已经拿出怀里的皮夹,里面有一张他妈妈年轻的时候照片,那是他唯一留下妈妈的东西。

杜爸爸一脸迷糊,低头接过他手里的皮夹,伸直胳膊放远了仔细的端详。

“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是谁?”杜爸爸仔细看过照片上的女人,紧蹙花白的眉头淡淡说道。

“真的么?她是我妈,已经死很多年了。”肖健一阵激动,杜爸爸说眼熟,那就更有可能是他假设的结果,他忍不住一阵惊喜。

这孩子真是奇怪,说道他妈妈死了还这么兴奋激动,真是……杜家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起肖健,疑问的目光明明就是在说,真是个不正常的人。

“叔叔!您仔细看看,她是不是你妹妹!”肖健激动的语气难以平复,在他心中,现在这个时候没有比杜雅婷的命有救更让他感觉重要的事情。

“这……我再好好看看!”杜爸爸激动的话音颤动,旁边的人赶紧凑上来仔细辨认。

“你们慢慢看,我去找医生验DNA看看。”肖健早已等不及,慌忙转身去医务室找医生。

验血后的结果给所有人带来一份喜悦,肖健强烈要求尽快用自己的血给杜雅婷排毒,医生顾及到他的生命安全,还是做几次完成整个的换血手术。

金色的秋天,硕果累累的团圆季节,肖家别墅里充满欢笑与喜悦。一场盛大空前的婚礼进行曲在这里拉开序幕。

喜气洋洋的婚房中,一件纯白的抹胸婚纱礼服勾勒出杜雅婷凹凸有致的妖娆身姿,赛雪凝脂般粉嫩肌肤上,一串紫色兰花水晶吊坠闪出神秘光芒,这是肖老爷说过要送给肖家媳妇的,如今,她真的已经成为肖家唯一的媳妇,她的心里比蜜汁更甜。

一声推门的声音打断她痴傻的微笑,她娇羞回头,看见肖磊一身黑色圆领小礼服,更显英俊挺拔,不由的微微凝住视线,痴痴的看着他。

肖磊一样深情的目光凝滞在她轻描妆容的脸上慢慢走近。

“我的新娘,今天你好美!”他走近她身边,在她红艳艳的薄唇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温润唇瓣刚刚触及到,一阵酥麻电击般感觉袭遍两个人的全身,一个问候之吻迅速变成无尽索取的意念。

终于等到披上白纱嫁给王子的时刻,杜雅婷再也不想去掩饰自己的感情,莲藕般柔软双臂蓦然紧紧圈住肖磊的颈项,整个人攀上他的身子用力往前一个用力。把肖磊扑到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婚床上,狠狠的霸道啃噬。

肖磊被她的激情吓到,微微一怔之后,哪能就此认输,用尽全身的力量翻滚过来,异常激烈缠绵,盛况空前的嘿咻精彩上演……

任由楼下宾客如云,热闹喧嚣声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不能平静!

临窗听雨,怀里抱着粉嫩娇儿,幸福的女人在等待着下班回家的老公一起共进晚餐。门口传来一阵轻巧的敲门声音。

“笃、笃、笃、婷,我可以进来么?”肖健低沉的嗓音出现在房间门口,杜雅婷微微一愣,自从她醒来以后就没单独见过肖健,虽然听晓航说了一些事情原委,知道他是她表哥是他不顾自己的安慰用自己的血救了她的命,可是她还是感觉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些怪怪的感觉,他的笑意总是让她感觉有丝丝畏惧感觉,她看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婷!你在么?”看里面久久没有动静肖健再次问过一生准备离去。

“在!大哥,您进来吧。”她终于从冥想中醒来,理理衣裳,坐到房间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

“哦!你在啊!我以外你不在屋里呢。”肖健淡淡浅笑,缱绻目光依依不舍的看过一眼她的侧脸,终还是寂寥的收了回去。

看她没有说话,他淡淡一笑,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礼盒放在她面前的红木茶几上。

“这是我给……给静雅的一个小礼物,我……今天来是要和你来辞行的,我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外面住一段时间,临行前想来看看你……你们。”肖健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说完他要说的话,看她一直在哄着孩子,面有尴尬的转身要离去。

“大哥!谢谢你,记得常回家看看。”她终还是忍不住,在他转身的时候,说出一句感谢的话。

“哎!……”肖健背影一怔,沉重的应下一声,背对她的深眸中流下一颗热泪,剩下的话都哽咽在喉咙中再也说不出来,只留下一个廖寂背影在她的眼中消失。

不久后,她收到一封来自监狱寄来的信,信中有着这样的一句话:

是你让我看见阳光灿烂的蔚蓝天空,是你让我救赎了自然飞翔的灵魂,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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