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语调艰涩的说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陈林小心翼翼的说道：“坛主是不是比香主高级啊？是不是能够指挥香主啊？”
老妪谨慎的说道：“理论上是如此。”
陈林的心思就活跃起来了。
敢情白莲圣母的确是在拉拢自己啊，出手就是坛主。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香主又是什么人？手下又有些什么人？”
老妪说道：“香主可以自行发展自己的势力。人手多少，有些什么人，不同的香主各自不同。”
陈林急忙问道：“那，坛主能够自行发展势力吗？”
老姨说道：“当然可以。多多益善。但是，你要小心甄别，以免被奸细钻了空子了。”
陈林顿时就心花怒放了。
自行发展势力，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自由的政策了。
那完全就是放羊啊。只要自己忽悠到的信徒足够多，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在白莲社的地位，会更进一步？
石明萱忽然说道：“陈林，堂主、坛主、香主，都是以各自手下的实力划分的。有信徒百人，则是香主。有信徒千人，则擢升为坛主。有信徒万人，则是堂主。有信徒十万人以上，则是一方，一方的首领便是渠帅。”
陈林急忙说道：“明白！我一定会努力发展信徒的人数的！”
内心却是在暗暗的好笑，这不是传销的前身吗？都是拉人头，还真是没啥区别。
难怪白莲社屡屡遭受到沉重的打击，始终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始终没有被剿灭，时不时的还有力量爆发一次，原来实行的就是拉人头的策略啊！谁拉到的人头多，谁就是老大啊！想要上位，就必须努力了！
“你现在虽然拥有坛主的名分，理论上是比香主高级。但是，你并没有任何直辖的信徒，等于是没有根的浮萍，别的香主是根本不会将你放在眼里的，更不要说是其他的坛主、堂主之类的了。”石明萱又是一盘冷水泼下来。
“没关系。”陈林无所谓的说道，“人嘛，总会有的。”
对于拉拢人头，陈林还真是没有任何的为难情绪，要说忽悠人的本领，他也不是盖的。
自己可是多了几百年的学识的，各种忽悠人的本领，不能说是很强，各种经典的理论却是记得的。什么自由、博爱、平等，什么耕者有其田，什么天下大同，什么天下为公，随便搬几个出来，都能笼络无数人。
当然，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高调的说出来了。既然白莲社有这样的政策，自己充分的利用起来就是了。
老妪说道：“香主、坛主、堂主，都是直接和渠帅联系。不允许私底下横向联系。如有违反，必然严惩。有什么事，可以通过专门的渠道，向渠帅汇报请示。”
陈林疑惑的问道：“渠帅是谁啊？”
石明萱说道：“就是我的师尊。她是白莲部的渠帅。”
陈林的思维非常的活跃，闻言，立刻条件发射的问道：“怎么？还有其他的部？”
石明萱皱皱眉头，向老妪说道：“鱼长老，你先回去吧！”
叫做鱼长老的老妪点点头，挥挥手，带着那些白衣少女撤走了。
陈林纳闷的说道：“怎么回事？神秘兮兮的样子？难道是有什么忌讳，不能说出来吗？”
石明萱缓缓的说道：“倒也不是忌讳。只是，一般的信徒知道这个根本没有必要。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我觉得，你最好是不需要知道，免得节外生枝，又多生事端。”
陈林说道：“你说吧，我不怕事。”
石明萱说道：“这要从明教的紫白金青四大法王说起。”
陈林歪着脑袋看着她，一脸的疑惑。怎么说着说着，居然牵扯到明教的四大法王去了？
好像紫白金青四大法王是金老先生的杜撰吧？在真实的历史上，应该是不存在的吧？否则，这历史真的是一堆糊涂账了。
“元朝末年，天下群雄并起，以明教、白莲社为主。朱元璋就是出身明教。而刘福通、韩林儿、徐寿辉、彭莹玉、郭子兴等人，其实都是我们白莲社的人。不过，后来彭莹玉投靠了明教，就是五大散人之一的彭和尚。”
“当时的白莲社，只有一个部，就是白莲部。但是，和明教接触的时间长了，不知道谁发现，在明教的组成中，还有紫白金青四大法王的存在。于是，他们就将白莲社改成了紫白金青四个部，每个部都设置一个渠帅。”石明萱悻悻的说道。
“所以，现在的白莲社，其实是有紫白金青四部的，我们白莲部虽然是实力最强的，其他的三部，实力却也是不弱。而且，因为某些原因，她们和我们白莲部的关系，并不和睦。”石明萱继续说道。
“不和睦？”陈林有些愕然的说道。
白莲社内部原来早就内讧了？难怪一直都无法成事。
连自己的内部都无法统一，更不要说争夺天下，难怪会输给了朱元璋。
“算了，不说她们了。”石明萱显然是不想继续阐述这个话题。
“哦，不说就不说。”陈林点点头，从善如流。
石明萱说道：“好了，你现在是白莲社的坛主了，你好自为之吧！”
陈林歪着脑袋看着她，忽然说道：“你是圣姑，你的师尊是圣母，这又是什么级别啊？”
石明萱随口说道：“那是对外的称呼，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我们内部的人，都称香主、坛主、堂主、渠帅。我是渠帅的侍女，没有任何的名分。我代表的是渠帅。”
陈林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是钦差大臣！”
石明萱秀丽的眉毛，情不自禁的向上挑了挑，忍不住又要发作。最后却又忍住了。
陈林现在已经是白莲社的一员，社内兄弟，是要团结友爱，不可轻易打骂。她要是对陈林动手的，倒是违规了。
幸好，刚刚加入反动组织的陈林，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否则，石明萱只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他的心思，居然是在思考着，要怎么样做，才能将白莲社发展的更加强大。他随口问道：“你们现在最缺什么？”
石明萱很直白的说道：“什么都缺。缺人，缺钱，缺物！”
陈林沉吟片刻，缓缓的说道：“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你感觉最缺什么？”
石明萱显然是没有仔细的考虑过这个问题，思索良久，才谨慎的说道：“我感觉最缺的应该是钱吧。只要有了钱，就有人有物了。一旦有什么地方出现灾荒，咱们只要开仓放粮，就能够吸引大群信徒的。”
陈林摇摇头，肃然说道：“这些信徒是没有什么用的。”
石明萱说道：“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陈林谨慎的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肯定会有的。”
他将中国五千年历史上的各种造反活动都梳理了一遍，发现成功的还真是不多。
如果要从里面找出什么有价值的经验来，显然不是短期内能够做到的。除非是复制后世的土改、诉苦、整风等手段。
问题是，这些手段，全部都是大杀器啊。一旦施展出来，那就不是脚踏两只船，而是实实在在的造反了。到时候，他将会成为名符其实的反贼，和自己的爹娘，还有未来岳父老爷子都会成为敌人的。
而且，这些手段一旦施展出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到时候，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陈林不准备使用这样的暴烈手段。这些手段的破坏力是极强的，简直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大明朝百姓好不容易才休养生息了一百年，结果又来一次南征北战，战火纷飞，自己的罪过有点大啊！
“你到底和师尊说了些什么？她居然会如此的看重你？你要知道，新入社的人，最多也就是香主而已。偏偏你刚刚入社，就获得了堂主的职位。”石明萱忽然变得非常的好奇。
“你真的想要知道？”陈林眼神怪怪的，意味深长的说道。
“想。”石明萱硬着头皮说道。
“我设计了一套暗语。”陈林将简体字的事情说了。
石明萱明显的有些惊讶，上下打量陈林一眼，好奇的问道：“每个字都是你设计的？”
陈林没好气的说道：“你觉得除了我，还会有谁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石明萱急忙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真是太聪明了！”
在陈林加入白莲社以后，她对陈林的敌意，似乎已经是消散不少了。
以前，她和陈林说话的时候，语调都是冷冰冰的。但是现在，她的语调已经是正常了不少了。
也是，现在的她，和陈林完全是一条线上的蚱蜢。如果她被抓，陈林也有危险。而如果陈林被抓，她不是可能有危险，而是一定会有危险。因为，陈林肯定招架不住东厂和锦衣卫的严刑拷打的。
“你和牟斌谈什么了？”石明萱错开了话题。
“我怂恿他争取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陈林漫不经意的说道。
“什么？你……”石明萱的思维顿时又短路了。
他居然想要左右锦衣卫指挥使？
他以为自己是皇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