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达凝望着远处,一身银甲银盔的龙羽军映入银帘,左手龙鳞盾,右手龙鳞刀,盔上一撮白羽,天下第一精兵龙羽军的装束早已深入人心,遥想当年,军中在传当兵入不了龙羽军,无颜见父老。如今的龙羽军,没有镇国公,没有刀剑双雄刘思远和钟明镜,没有韩擒虎,没有定彦平,战力已经大大不如从前,只要击溃天下第一精兵龙羽军,长丘寨之名便能顶替龙羽军,成为天下第一精兵,流芳百世。想着想着,热血沸腾,道:“天下第一精兵,击溃它,我们就是天下第一精兵!”
马三保呼道:“寨主不可。龙羽军战力虽然不及当年,可是它还是天下第一精兵,昨晚两军交战,我军损失惨重,不可力敌。”
高士达不悦,道:“如今龙羽军兵长只有意之境二层的麦铁杖和意之境一层的宋老生,比之当年,相差十万八千里,如何不能战。”
马三保道:“寨主有所不知,龙羽军以八人为团,结成小八卦阵,攻防相融,难以杀一人,其中一人有破气箭,若是破了护身真气,难防龙羽军的袖中箭。”
不一阵,两阵对圆,麦铁杖出阵,呼道:“龙羽军在此,何人敢来破阵?”
高士达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龙羽军的周天八卦阵,是天下最难破的阵法之一,当年突厥以十万铁骑尚不能破,现在自己麾下才四千人,进阵后恐怕一个也出不来。
楚青天昨晚兵少,给龙羽军杀败了一次,又被龙羽军狂追百里,这耻辱一直耿耿于怀,现在身后有四千兵马,而龙羽军只有一千八百余人,可堪一战,想想可以击溃天下第一精兵龙羽军,心就跳动得历害,见寨主久久不答话,道:“寨主。”
高士达看了一眼楚青天,精光一闪而过,回头看了一眼军士,有期待的,有兴奋的,有害怕的,有畏惧的,无奈摇了摇头,道:“撤,回彭城再作打算。”
楚青天还想要劝,见马三保对自己摇头,说到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半天行军,来到彭城外长丘大营,军师李密出营迎接,拱手道:“恭喜楚小将军武功大进。又得仙缘,在蓬莱仙府里得了不少宝贝吧。”
楚青天挠头憨笑,道:“也得到什么好宝物,蓬莱仙府都是宝物都是靠抽奖得到的,我抽了三次,第一次得到千年玄铁,第二次得到千年乌钢,第三次嘛,增进两层功力,呵呵。”
高士达哪里会信楚青天鬼话,道:“那千年玄铁和千年乌钢,楚小兄弟打算如何处置。”
楚青天想到战死的弟兄,忧忧地道:“千年玄铁和千年乌钢乃灵阶兵器的材料,价值万金,我早有放言在先,拿出此钢铁奖赏战功最多的两个弟兄。我本部弟兄之所以勇猛,悍不为死,以三百弟兄性命换一百龙羽军性命,就是因为这两块钢铁,我楚青天绝不食言。”
李密拱手道:“楚小将军真慷慨之士也,如此稀世珍宝也拿出来奖赏给有功之士,难怪能得军中这么多弟兄崇拜,某佩服。”
高士达见楚青天不肯上交钢铁,闷闷不乐,道:“回中军帐再说。”
中军帐内,高士达看了一下将台上的功劳薄,道:“彭城太守董和还算识时务,资助我军两千担粮草,黄金千两。嗯,其它三路有何消息。”
李密道:“情况不太妙,宋金刚的斥候传回消息,镇军将军率领一万羽林骑兵星夜赶来彭城,正在估计在梁郡,其后续部队才刚走出荥阳。我已下令让其余三路军马火速回军彭城。”
高士达吃了一惊,道:“皇帝老儿居然派出镇军将军卫元前来,这事有点棘手了。”
李密摇着鹤羽扇,轻笑道:“卫元只是个一届莽夫罢了,当然要不是跟在镇国公萧逸身后,焉能当上镇军将军这等高位。只是羽林军为天下为数不多的精兵之一,加上猛将众多,稍微难对付了一点。”
高士达脸色一沉,道:“就怕卫元和南面的杨广联手,龙羽军加羽林军,这可是杨坚老儿打天下的黄金组合军队,天下间无人能敌,我军是不是应该退回长丘寨坚守?”
李密急忙说道:“寨主万万不可!”
高士达哦了一声,道:“为何。”
李密道:“羽林军一万骑兵座下战马乃燎原火,燎原火乃汗血宝马和千里良驹沙里飞之后,结合二者的优点,负重大,脚力足。彭城离我长丘寨三天路程,若我军回寨,第二天便会给卫元追上,到时候成了野外遭遇,平原可是骑兵的天下。”
高士达看了一眼兵马名册,军中只有一千六百余骑兵,确实不能和一万相提并论,问道:“依军师之见,要如何破敌?”
李密摇了摇头,道:“彭城到梁郡一路通途,只有砀山一险,然砀山远在梁郡,我军鞭长不及,如今唯有退到彭城东面的吕梁山,安扎坚营,依险而守,等羽军军露出破绽,或许能胜。”
高士达没读过几本兵书,头脑简单,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龙羽军加羽林军,天下无敌,前朝无数人想打破神话,可是无人能做到,让杨坚老儿一统江山,自己可不想去试其刀锋,呼道:“传令三军,即刻拨营,前往吕梁山。”高士达没有小将们的兵符,仍让小将们各领本部兵马。
众将拱手告退,各自安排本部人马。
李袭志站在自己营帐前,看到楚青天走了过来,愣了一会,接而大喜,笑道:“楚将军,你是来看弟兄们的吗?”
楚青天从怀中掏出兵符,道:“看,这是什么?”
李袭志开怀大笑,道:“太好了,寨主没收将军的兵符。”然后大喊楚将军回来了。
军士们听到神勇的楚将军回来了,一个个走出营帐,众人围在一起,欢笑声不断。
楚青天呼道:“弟兄们,我接到寨主的命令,全军到吕梁山下扎营,大伙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到吕梁山去。”
自古当兵的都喜欢当猛将帐下的兵,将越猛,打胜仗几率高,打了胜仗,战功就多,而且猛将往往乃豪杰之士,慷慨大方,楚青天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将军,自从跟了楚青天,打了几场胜仗,分了不少战利品,虽然吃了一个败仗,却也怪不得楚青天,因为对手是天下第一精兵龙羽军,而且楚青天与大伙一起吃饱,一起聊天,所以很受军士爱戴。楚青天一声令下,军士们乐于接受。
不知不觉已过申时,吕梁山下,长丘军士干得热火朝天。楚青天帮军士们扎营,脱得只剩一件薄衫,在这大雪天里,仍然汗流浃背。钉好最好一个营帐,楚青天将铁锤一扔,坐到地上,接过李袭志递上水袋,喝了一口,喘气道:“终于干完了,这水喝下去,心都凉了,要是有酒喝就好了。”
李袭志道:“军中不得饮酒,哪来酒喝。”
楚青天眼珠一转,道:“军中不得饮酒,也就是说不在军中就可以喝了。”
“这个,这……”李袭志没听明白楚青天什么意思,说不出口了。
楚青天猛然站了起来,呼道:“弟兄们,有谁要洗澡的,随我到汴水洗洗身上的汗水,哈哈,走咯。”
一些军士的确想洗洗身上的汗味,百来号人跟着楚青天走出兵营。
汴水流经彭城,过吕梁山连接泗水。长丘寨出兵征彭城,彭城外四周的村庄早已人去楼空。
百来号人进了一个小村,人影没一只。楚青天跳上一个石台上,说道:“弟兄们分散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美酒,找着了,大伙一起喝,要是没找到,一起喝西北风吧,哈哈。”
军士们听闻将军要找酒喝,欣然领命,一个个如同土匪入村,见了房屋揣门而入。
几条狗跑了出来,排在村口边上汪汪叫。楚青天听着心烦,拿过士兵手中的弓箭,满弦射出,一只黄狗应声而倒,其余的狗纷纷逃窜,楚青天哪能放走如此美味的下酒菜,运起内力,脚踏飞龙穿云步,扶摇直上,登上房顶,开弓射箭,几条狗儿没得逃脱得了,中箭惨叫。
军士见了纷纷喝好。
楚青天对自己的箭法还算满意,射了十箭,杀了六条狗,虽然不及谢映登,但是应该不会相差太远,跃到地上,道:“愣什么,还不赶紧去将狗捡回来,这可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下酒菜。要知道天上龙肉,人间狗肉。”
军士们哈哈大笑,明明就是天上龙肉,人间驴肉,却被楚青天说成人间狗肉,不过无伤大雅,几个小军士自去将狗捡回来。
不一阵,一个年老的军士捧了几坛酒回来,欢喜道:“恭喜将军,小的找到几瓶竹叶青。”
楚青天哦了一声,接过酒坛,拍开泥封,一股酒传出,让人闻之神爽,闭上眼,忽而想起书上诗句,默念而出:“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
军士们第一次听楚青天吟诗,还吟得一首好诗,大声喝好。
楚青天得意之极,嘿嘿一笑,道:“弟兄们,走,泗水边上,酒肉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