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天细细打量王玉凤,见其脸色苍白,眉间隐隐有黑气,问道:“玉凤妹妹得了什么病,没去请大夫么?”
王玉凤拿出一根冰糖葫芦,咬了一口,白了楚青天一眼,哼了一声,道:“你才有病呢。”
王玉婷抚着王玉凤的头,道:“楚大哥勿怪,小妹她天生阴寒,体质虚弱,每到月圆之夜寒冰缠身,如坠冰窖,因而每半个月要喝沐火汤抗寒。”
楚青天不学无术,哪里知道什么是沐火汤,偏过头去看向赵翊。
赵翊在医书上看过有关沐火汤的叙述,道:“沐火汤,吸阴寒之气,抵阳刚之伤。”
楚青天总算明白了一些,道:“原来是体内缺少阳气,大夫治不好吗?”
王玉婷叹气道:“爹爹带小妹走遍中原,看过无数大夫,都无能为力,听爹爹说,天下除了神医孙思邈和少数名门大派能治好小妹,其余的碌碌不可为。”
楚青天哪里认识什么孙思邈,什么神医不神医的,跟自己八辈子打不上关系,道:“可有什么方法治好?”
王玉婷道:“听爹爹说,要治愈小妹的病,需要服乾坤再造丸,再用渡劫金针用五鬼叩门针法刺激身上穴道方可见效。”
陆良玉听了惊呼:“乾坤再造丸,这可是顶级的药丹之一,排名十大药丹第二名,珍稀异常。渡劫金针,名针之一,与幻影神针,刹那芳华、鬼门银针等齐名,可闻不可见。五鬼叩门针法,相传乃苗疆巫族所有,与岐黄针法齐名,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东西!”
楚青天本想说包在我身上的,一听三弟说得这些东西世上罕见,不禁吐了吐舌头,道:“事在人为,玉凤妹妹放心,我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伤。”
王玉凤被病魔折磨了这么久,早已不抱什么希望了,伸出舌头舔了舔红糖,道:“先别把话说得这么满,到时了做不到落了面子。”
楚青天咬着牙道:“别小看我,虽然现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
王玉婷叹了口气,道:“可是寨主等人说小妹要是在二十岁前不能治愈,怕是,怕是…”
楚青天见王玉婷伤心,隐隐想哭,急忙说道:“好了好了,玉凤妹妹今年才六岁,离二十岁还早着呢,相信我,准能找到办法治好的。”
王玉凤吃了楚青天的冰糖葫芦,心满意足,早将记恨之事忘得一干二净,见楚青天说要想办法治好自己,开心之极,蹦跳到楚青天身旁,伸出小指,道:“好,楚大哥是个好人,来,拉勾勾,不许反悔。”
楚青天心中暗笑:“搞定,小女孩就是好骗。”伸出小指,和王玉凤勾在一起,摇了摇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王玉凤乐得呵呵直笑,拉着楚青天往屋子走,道:“到我家坐坐吧。”
王玉婷见妹妹和楚青天有说有笑的,心里有股莫名的欢喜,见赵翊和陆良玉站得满身大汗,道:“不好意思,光顾着说话,都忘记邀请到屋子里坐了,到屋子里来吧。”
小丫头进了屋,将其余根冰糖葫芦藏了起来,提了一壶水出来,倒了一杯给楚青天,呵呵笑道:“楚大哥,来,喝水。”
楚青天点了点王玉凤水灵水灵的脸蛋,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哦。”
王玉凤一跺脚,嘟着嘴道:“楚大哥坏死了,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玉凤妹妹最可爱了!”楚青天哄道。
王玉凤挤到楚青天的椅子上,盯着楚青天道:“楚大哥,听说那些黑鱼是你抓的,姐姐拿来熬汤,好好喝哦,家里只还有一条了,再给我几条嘛。”
楚青天是江南人,鱼汤那是常喝的了,不以为王玉婷做的鱼汤有多美味,故作惊讶道:“哦,都加了些什么料呢。”
王玉凤掰着手指道:“嗯,有萝卜、黄豆芽、姜、香醋等等的啦,嘻嘻,主要的还鱼肉好吃,骨少肉多,嫩滑嬾滑的。”
楚青天嘿嘿直笑,道:“我可是人称水中小白龙,捕鱼易如反掌,玉凤妹妹想吃鱼,多少管饱!”
王玉凤听得呵呵大笑,道:“楚大哥好自恋,呵呵,君子一言。”
楚青天被一个小女孩取笑,脸一红,接道:“驷马难追!”
正谈笑间,屋外传来一声大喊:“玉婷妹妹,玉凤妹妹,我来啦。”
楚青天道:“好像有人在叫你们。”
王玉凤道:“是梁师泰!走,出去看看。”
众人鱼贯而出,见一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身长六尺,衣着短衫,露出一身肌肉,显得雄武有力的样子,手里提着两条大鱼。
梁师泰见楚青天三人从屋子里出来,心中大怒,自己都还没进过王玉婷的屋子,竟然给这三人先蹬一步,怒视着楚青天。
楚青天被瞪得莫名其妙的,指着梁师泰对王玉婷道:“玉婷,这个卖鱼的谁呀。”
王玉凤对楚青天印象挺好,抢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叫梁师泰,今早来找姐姐,我跟他说,姐姐喜欢吃鱼,不跟不会打鱼的人交往,结果他就走了。”
王玉婷没好气的瞪了妹妹一眼,吓得王玉凤往楚青天身后躲了躲。
梁师泰脸一红,今天早上来找王玉婷,只有王玉凤在家,听着王玉凤唠叨着姐姐做的鱼怎么个好吃什么的,说王玉婷最喜欢吃鱼,不喜欢不会捕鱼的人,自己一气之下约了几个朋友跑到后山抓鱼去了,后山的鱼特狡猾,一早上只抓了些虾米,羞得拿出手,到街上买了两条拿了过来,拎到面前,道:“玉婷,你喜欢吃鱼,我特意到后山给你抓的。”
王玉凤接过一看,嘻笑道:“不知羞哦,后山没有鲤鱼的,这两条分明是鱼塘里养的!”
楚青天见梁师泰的谎言被王玉凤戳穿,瞥红了脸,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梁师泰见王玉婷掩嘴轻笑,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又见楚青天在一旁耻笑自己,怒不可赦,指着楚青天喝道:“小子,你是什么意思,是在耻笑我吗。”
楚青天最恨别人指着自己说话,挺起胸膛,道:“怎么,笑你怎么着。”
梁师泰之前没见过楚青天,想来是前些日子刚入寨的,根本不放在眼里,见楚青天还敢跟自己顶嘴,面子挂不住,道:“敢这样跟我说话,知道我是谁吗。”
楚青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进寨才几天,怎么会认识梁师泰,唾了一口,道:“呸,我怎么知道你是哪根葱,赶紧报上名来。”
太嚣张了,梁师泰自加入军中的力士营,同龄的还没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顿时怒上心头,道:“小子,你惹怒我了,让我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寨里有些人是惹不得。”
自从和王世充对了一拳,楚青天对自己的力道自信盈盈,两次受伤过后,力气似乎增加了不少,正想找个人试试身手,正巧梁师泰送上门来,道:“就你那小排骨还想教训人,爷在这让你看看什么叫力量。”
王玉凤听着两人要打架,乐得拍着小手,道:“开打咯,开打咯,打赢姐姐请吃饭!”
王玉婷听了直翻白眼,瞪了王玉凤一眼。
王玉凤最怕姐姐责怪的眼神,低着头悻悻了下去。
王玉婷扯了扯楚青天的衣袖,道:“楚大哥,我看算了吧。他叫梁师泰,是将军梁师都的侄子。”
楚青天将王玉婷往后推了推,道:“管他是谁的侄子,将军又怎样,我也有靠山的,你别管,让我教训教训这小子。”
王玉婷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整天死缠烂打的梁师泰,心想着楚青天能和爹爹过招,武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退了一步。
梁师泰见王玉婷默认了请吃饭的事,又见王玉婷和楚青天亲昵的样子,眼睛都红了,大喝一声:“看拳!”
楚青天见梁师泰脚步平稳,出拳刚猛,却平平无奇,平直前送,运转真气,待到拳至脸门,头一偏,一掌格开,借力右滑,出拳直取梁师泰肋间。
梁师泰微微一惊,没料到楚青天反应速度这么快,不慌不忙,腰一扭,拳头转向,轰向楚青天脑袋。
楚青天可不想来个两败居伤,虽然能重伤梁师泰的腰肋,可是脑袋中一拳可不好受,当变拳为掌,拳掌想交,一投巨力传来,当下大惊,大意之下,吃亏了,左手成掌,叠向右掌,抵消一些力道,右脚踢向拳腕。
梁师泰手腕吃痛,缩了回来,看着楚青天退了几步,讥笑道:“什么徒手打死野猪的小英雄,不过如此。”
楚青天嘴角一翘,道:“不过是让你尝点甜头,轮到我出招了,看掌。”脚踏飞龙穿云步,竖掌如刀,劈向梁师泰右肩。
梁师泰见楚青天步伐奇异,忽左忽右,眼珠急转,险些捕捉不到楚青天掌影,右脚在跺,扎起马步,两手前撑,胸一挺,大喝一声,显出浑身虬扎肌肉。
楚青天一掌劈在梁师泰右肩上,手掌一痛,如同劈到石头上一般,不禁一愣,暗赞道:“好强的硬外功。”
梁师泰如同没事一般,嘴角上翘,右腿一屈,膝盖顶向楚青天。
楚青天见膝盖顶来,大惊,慌忙间躬起身子。
梁师泰见机伸直右腿踢向楚青天。
楚青天不及后退,双掌压向梁师泰踢来的腿,脚一蹬,借力番了个跟斗跃到空中。在梁师泰头顶,正巧头朝下,双手成爪,一把抓住梁师泰双肩上的衣裳,想着落地后来个背摔。
梁师泰一脚没踢中,眼前不见了楚青天,脚一落地,复又扎起马步。
楚青天没想到梁师泰扎起马步,引力之下,头撞到梁师泰头来,顿时一阵疼痛传来,晕乎乎感觉,不自觉松开衣肩,落地险些站不稳,真气受挫,直冲灵台。真气在灵台横冲直撞,偏偏任脉不通,真气出不去不得,只能进进不能出,搅得灵台一片浑浊。
王玉婷见楚青天蹲着不动,以为楚青天受了伤,急忙跑上前去,掂了掂楚青天的头,道:“楚大哥,你没事吧。”
一股阴柔之力冲入灵台,如同醍醐灌顶,****的真气在柔柔之力下慢慢停息下来,渐渐铺满灵台。楚青天大喜,默念起菩提心经,灵台真气随意念转动,如浮云,旋而沉如池水,水面平静如镜。丝丝真气流入灵台,出去之处如同隔着城墙,真气出不了灵台穴,在灵台处越积越多。意念诵起,灵台真气化为长矛,用力掷了过去。灵台出口处捅了一个大窟窿,身子一颤,痛得大呼。
王玉婷听得楚青天鬼哭狼嚎的叫声,扪着心口后退一步,盯着楚青天弱弱问道:“楚,楚大哥你没事吧。”
疼痛过后,真气涌入灵台穴窟窿,流到丹田,复又回到灵台,周始不休,浑身舒畅,如冬日浴阳光一般,体内似乎有使不尽的力量,心中大喜,不禁仰天长啸。长啸过后,身子一扭,浑身骨头啪啪作响,舒服之极,见王玉婷怪怪地看着自己,道:“你怎么了?”
王玉婷郁闷,是我问你怎么了,都还没回答,倒问回我来了,道:“你刚才的样子好恐怖,没事吧。”
楚青天咧着嘴道:“嘿嘿,没事,刚才不经意间领悟了点什么,然后感觉真气内力增长了不少,高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