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鹏捧着药草,两眼发光,如同捧着珍宝一般,在徐元朗手下当值多年,对药草熟悉之极,即便一些只见其名不见其实的也知道一些,道:“你们看,这是金苜蓿,生于岩浆之地,阳气繁盛,磨成粉,制成金创药,可迅速止血,凝血成茄,玉指金兰露就是用它作主药材。”
白显道捡起一块泥土,仔细查看泥土上的苔草,道:“这个应该是哀伤苔,传闻哀伤苔在江湖已绝迹多年。”
楚青天一听绝迹多年,急忙问道:“哀伤苔有什么用,值钱不?”
白显道点了点头,道:“哀伤苔,长于深海之中,性属寒,炼制成药丹可解绝大多数火毒。记得年前江湖上有人出价百金求一珠哀伤苔。”
楚青天听了呼吸凝重,吃吃说道:“百,百金求一株…”
雷大鹏拿出一株药草,仔细辨认,道:“这株药草散着淡淡紫光,真的是梦露草。梦露草,性阴寒,传闻当年华佗制麻沸散的主药引,人喝下去,立即昏睡,六知全失,不知痛不知饿。华佗用之破颅截骨,成一代名医,只可惜华佗猝死,世人再没见过梦露草。”说罢不禁唏嘘。
白显道左手拿起一株金色药草,道:“太阳草,性属阳,是做金创药引的上等药材。”
雷大鹏捡起一株淡蓝色药草,道:“梦叶草,属性事均衡,有静心宁神之用。不知要如何处置这此药草?”
楚青天如同看到一堆堆的黄金,口水流了出来,用衣袖抹了一下,不假思索道:“我们又不会制丹药,当然是全卖了!”
雷大鹏道:“楚兄弟,这潭子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药草?”
楚青天心里一突,好家伙,想套我底细,哪这么容易,故作沉思,道:“呃,还有一小片,应该还有一点吧。”
雷大鹏道:“这些药草如果拿到城里去卖,估计会被有心人盯上,江湖险恶,杀人越货者不少。”
楚青天听着点头,道:“不如分批弄到城里去卖,还有没有别的途径?”
白显道想起军师也会炼药,道:“寨主和军师都是自己炼药,供给长丘寨的弟兄们使用,或许需要这些药草,要不去问下寨主?”
楚青天头痛欲裂,脑中一个小人说道不行,这些都是钱,都是闪闪发光的黄金,卖给寨主,怕到时一分钱也别想得到。另一个小人说拿出去卖,很不安全,没有武艺在身,怕是凶多吉少,献给寨主能换回些声誉。脑中两个小人喋喋不休,楚青天左右为难,一咬牙,为了小命着想,道:“那就卖给寨主和军师吧。”话说出口,心里又有点后悔。
白显道见楚青天一副痛苦之情,拍了拍楚青天的肩膀,道:“寨主宽宏大量,肯定会给你些金银财宝的。”
楚青天深呼了口气,道:“住在长丘寨,还不知道寨主叫什么名字,给我兄弟三人说说寨里都有什么高手吧。”
白显道扳着手指数道:“说到高手,当数寨主高士达,意之境五层,手中一支月牙镋;二数先锋将军李子通,意之境五层,兵器为狼烟枪;三为将军梁师都,意之境四层,手执龙胆枪,背上一柄穿云弓,可百步穿杨;四为将军马三保,意之境三层,手执三尖刀,五为军师李密,意之境二层,手中一柄鹤羽扇,背上一柄君子剑。”
陆良玉听闻武功境界有十层之分,以往只听过初、中、后期之分,涸道:“武学境界一境十层,不知是如何划分?”
白显道之前不会内功,对这些不甚了解,被陆良玉一问,倒是难到了,讪讪道:“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根据穴道多寡而分的吧。”
陆良玉得不到答案,心痒难奈。
赵翊喜爱打听武功高强之辈事迹,问道:“除了五位,寨中可还有其它高手?”
白显道想了想,道:“还有三个教头,刀枪教头王世充,生之境十层;骑术教头贾雄,生之境十层,弓弩教头曹旦,生之境十层,目前就这么多。”
陆良玉拎起黑鱼,见其形长而圆,头尾相等,鳞细色黑,背有斑点花纹,似蛇,有舌有齿,背腹有刺,连至鱼尾,尾无分叉,道:“这鱼好黑,什么鱼来着?”
雷大鹏道:“这是黑鱼,头有七颗斑点,夜间朝向北斗星,故而又称鬼鱼。别看它丑,可是有孝鱼的美称呢,这是因为母鱼每次生小鱼的时候,都会失明一段时间,这期间,母鱼不能觅食,小鱼想着母鱼是为了自己才看不见,如果没有东西吃会饿死的,所以小鱼自己争相游进母鱼的嘴里,直到母鱼复明之时,小鱼已经所剩无几了。传说,母鱼妈妈会绕着他们住的地方一圈一圈地游,似乎是在祭奠。所以后来人们叫黑鱼为孝鱼。”
楚青天哦了一声,笑道:“管他孝鱼不孝鱼的,拿回家吃了便是,哈哈,走,回家咯!”
赵翊摇了摇头,道:“走吧,今天不早了,先回去再说。”
水潭处离楚青天住的地方比较远,回家得沿河流走上一段路,河流弯曲,绕过一座小山,走山壁才能回到。
小路上,王玉婷第天中午送饭给后山面壁思过的王世充,回到家看了一会书,将要做饭时才发现衣服没有洗,捧着木盆前往溪流走。半路上竟然遇到害父亲到后山面壁的罪魁祸首,直瞪着楚青天,走过楚青天时轻轻哼了一声。
楚青天听着轻哼声,转过身来看着王玉婷的身影,印象中在长丘寨还没得罪过女孩,问道:“这女娃儿是谁,瞪我作啥,我又没得罪她。”
雷大鹏笑道:“她呀,叫王玉婷,长得粉雕玉琢的,是我们大伙公认的小美人。她爹是王世充,就是和你在寨前打斗的那个,王世充现在被军师罚到后面挑水砍柴,面壁思过,对你当然一满。”
楚青天长长的哦了一声,道:“原来她是王世充的女儿,难怪对我这么大意见。算了,不管她,走。”
“啊!”女孩尖叫。
楚青天刚转身,听着呼喊声,望向溪流处,道:“这声音好像是王玉婷的吧?”
白显道经常到王玉婷家中读书识字,与王玉婷交好,急道:“糟了,玉婷肯定遇到麻烦了,去看看。”
楚青天拔下背上的长剑,疾跑了过去。片刻间来到王玉婷处,只见路上站着一只野猪,野猪褐黑褐黑的,獠牙初长,两尺余来高,估摸重百斤。
野猪见又来了五个人,身材矮小,毫无惧色,一点也不将五人放在眼里,瞪了五人一会,前蹄直刨地。
楚青天见了大喊:“不好,它要攻击我们了,你们没有武器,赶紧散开!”
王玉婷看着扎着马步楚青天背影,没想到楚青天这么仗义,突然间觉得楚青天也不是那么讨厌。
楚青天盯着野猪,感觉后面有人看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见王玉婷还站着不动,连忙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散开,打个地方躲起来。”
王玉婷被楚青天一吼,心里感到委屈,眼珠蒙上一层薄雾,扁着嘴轻声道:“走就走嘛,干嘛这么凶。”一跺小脚捧着木盆慢悠悠的走着,好像不当野猪一回事。
楚青天听着无语了,吼你还不是让你快走,还怪我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野猪见人散开了,这还得了,人走了就没得玩了,低吼一声,迈开蹄子冲向楚青天。
楚青天不敢避开,后面的人还没散开,如果躲避,野猪跑到后面,伤着其他人。见野猪身形不大,大喝道:“畜生,给我停下!”左手握剑,运转真气,集于右拳,觑得时机,一拳砸到野猪脑袋上。
野猪正冲刺间,猛然一声大喝,耳朵里嗡嗡直叫,心中生惧,四蹄不知不觉放慢了些,不料长剑反射之光入眼,两眼生痛,脑袋上遭了一拳,顿时发狂,四蹄乱刨。
楚青天借着野猪冲刺之力向后跳了一步,见野猪摇着脑袋四处乱撞,心中不解,不知道这野猪是怎么着,好像发疯了一样。
长丘寨中男子都会打猎,雷大鹏较熟悉猎物习性,呼道:“野猪怕强光,怕火,眼力差。”
楚青天将长剑拿到眼前,一抹强光映入眼中,刺得双眼生痛,闭眼再睁开,四周朦胧一片,要过一阵,才清晰过来。原来如此,见野猪还在四处乱撞,头部多有划伤流血,嘴角一翘,计上心来。
野猪两眼生痛,朦胧间见有人朝自己走来,前蹄刨了两下,冲了过去。
楚青天见野猪冲来,正合心意,抬头看了看天,胸前长剑转了方位,一抹强光照出,射入野猪眼内。
野猪眼睛受刺激,闭着眼睛低吼着打转。
楚青天哪能放过这样的好时机,双手执剑用力砍在野猪后腿上。‘噗!’剑身切入后腿肉上。
野猪吃痛,惊慌之下拔腿便逃。
楚青天见野猪一拐一拐的往树林里跑,呼道:“想逃,没这么容易。”将剑一扔,急跑着跟了上去,纵身跃起,跳到野猪背上,一拳接一拳挥向野猪的脑袋。
野猪吃痛之下高声嚎叫,两只后蹄高高翘起,将楚青天掀了下来。
楚青天拽得不稳,四肢离空,飞在空中,撞在树干上,滑落在地。楚青天慢慢站起来,体内五脏六腑像是挤到一块,感觉嘴边湿润湿润的,手一抹,手上多了一滩血迹。再看向野猪处,野猪一瘸一拐的走着,地上被猪血染红一片。
赵翊捡起长剑,担心楚青天安危,冲过树林,见楚青天靠在树边喘着气,呼道:“二弟,你没事吧。”
楚青天现在动一下都难受得紧,眼见野猪欲逃,心里正可惜,听到赵翊的声音,急道:“大哥,先别管我,那野猪被我打得差不多了,想逃,赶紧去杀了它。”
赵翊望向野猪,只见其后,吊着一条腿缓缓朝林中走。调起内力,疾步追了上去,喝了一声,长剑切向野猪另一后腿。‘噗’一声划出一条两尺来深的伤痕。
野猪两条后退受伤,跌倒在地,低声嚎叫着。
楚青天深呼吸了几口气,感觉舒服了些,慢慢走向野猪处。陆良玉带着众人跑了过来,团团将野猪围住。
雷大鹏自小随寨民入山打猎,见过不少野猪,深知野猪的野蛮,寨民都不敢近身肉搏,都是用弓箭和陷阱将其捕猎,看着眼前哀嚎着的野猪,不禁对楚青天竖起拇指,道:“楚兄弟,佩服,佩服!”
王玉婷站在楚青天旁边,见楚青天为了救自己,嘴角出血,额头和手臂上多有血迹,心里对楚青天那些不满全都不亦而飞,道:“喂,你流血了呢,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