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啼声起,赵翊起身穿衣,推着呼呼大睡的楚青天,叫道:“青天,快快起来,吃过早饭后得去少爷那呢。”
楚青天极不情愿地爬了起来,睡眼惺忪,呵欠连天,道:“天才刚亮,再睡一会嘛。”
赵翊装束停当,放了点盐水漱口,道:“早晨正是读书的时候,怎么可以虚度过去。”
楚青天初到陆府,不想一个人呆在院子里,加上想见识一下陆家小少爷陆良玉,跳下床来,打着呵欠,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走吧。”
来到后园,一湖碧水,岸边绿柳轻扬。一阵琴声响起,叮叮悦耳,寻声望去。湖中陆少爷陆良玉旁边坐着一美貌女子,青衣黑发,结发束腰,两肩挽一青丝带。
陆良玉远远看到赵翊二人,呼道:“赵翊,青天,快过来呀!这里。”陆良玉虽然没有见过楚青天,不过和赵翊一起来的陌生小孩,不是楚青天是谁。
弹琴女子作了个万福,朱唇轻启:“少爷,今日学琴已有一个时辰,请少爷先歇会,妾身先行告退。”
楚青天看着抚琴女子离开,吱吱说道:“陆少爷,刚才那位姐姐长得真漂亮。”
陆良玉会心一笑,“她是我的琴艺夫子,在凤陵城里小有名气,除了我娘,就属她的琴艺最高了。爹娘可是带了重礼亲自前往聘请,才来府上教我抚琴。”
楚青天竖起了拇指,道:“肤白貌美,看着享受。”
陆良玉呵呵一笑,不至与否。
“玉儿。”远处传来一声甜美之音。
“是我娘来了。”陆良玉向二人暗示道。
“要不我二人先离开一会?”赵翊有些胆怯。
“不用,怕什么,我娘又不是妖怪,不吃人的。况且,我娘是知道你们的,放心好了。”陆良玉伸开双手拉住二人。
不一阵,白清儿身穿华丽,貌风流而品异,神清俊而骨奇,不屑人间脂粉,翩翩别有丰姿。莲步走了过来,抚着陆良玉的头,轻声道:“玉儿,今日学得如何。”
楚楚青天看着白清儿,喉咙滚了滚,不禁赞道:“仙女也!”
白清儿看了看楚楚青天和赵翊二人,问怀中的陆良玉:”玉儿,这两位就是你带回来伙伴吧。”
“对哦,娘,我给你介绍,左边这个叫楚青天,右边的叫赵翊。”陆良玉有人陪读,心中喜悦得很。
白清儿嗯了一声:“你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吧,多陪良玉念念书,日后对自身总有些用处。”
“多谢娘亲。”陆良玉开心道。
“好了,来,喝口汤先!”白清儿招来丫鬟,拿出盘里的糕点和鸡汤。
陆良玉见楚青天看着鸡汤直流口水,说道:“娘,古人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赵翊和青天是我的伙伴,让他俩一起吃吧。”
白清儿微微一笑,”当然,这此小事,玉儿自己决定就是了。”
休息了一会,一老先生走入水榭,对夫人行礼后便将纸砚等摆于石桌上。
白清儿见了教书夫子来了,不好意思打扰,带着丫鬟离开。
老先生坐于石椅上,一脸沉容,道:“将昨日所学念来。”声音甚是严厉,然后闭上双眼。
陆良玉轻轻将书一合,将昨天夫子所教的文章念了一遍。
老先生睁开双眼,道:“不错,念书不仅得懂其形,还要思其意,接下来我们练习书法。”
楚青天生性好动,认字不到一刻,觉得读书识字好生无聊,见赵翊和陆良玉二人专注于认字,不好意思打扰,独自走开。
老先生看着楚青天离去,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后,陆良玉将文章写好,不见了楚青天,说道:”青天到哪里去了?”
赵翊知道楚青天的性子,说道:“他性子野,估计是去找好玩的了。”
“哦,这园子里有什么好玩的,我还不知道呢,去看看?”
赵翊无奈,放下狼毫,陪陆良玉一同去找楚青天。在园子里走了半圈,陆良玉看到楚青天蹲在草丛里,跑了过去,看了好一会,不见楚青天动作,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楚青天回过身来,伸出手掌,道:“看,这叫蛐蛐,雄性的好斗,只要将两只雄的放在兜里,必然会相斗,这就是斗蛐蛐,在街道上很多人玩。”
“这小虫好斗,真的吗?”陆良玉出生在宝贵人家,哪接触过这些小玩意,觉得挺有意思的。
“嘿嘿,这你就问对人,说到斗蛐蛐,我可是内行,一代高手!那,先给你介绍一下,这种类有中原将军,大棺头,油葫芦…”一说到蛐蛐,楚青天说得滔滔不绝。
陆良玉听着新鲜,说:“来,我俩来斗蛐蛐如何?”
“正好,反正一个人玩得无聊。”
凤陵城夫子庙内,陈正忽然感到一阵心乱,正想走出夫子庙呼口新鲜空气,只觉一股杀气扑来!咳了几声,幽幽呼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咻,咻,咻。’庙门前出现十个人,一身金边黑衣劲装,包裹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
陈正神情一凛,干咳一声:“原来是天煞盟八荒十杀,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八荒十杀之首拳杀说道:“陈正,这些年来过得安好?”
陈正哈哈一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只是等死罢了。”
拳杀嘿嘿而笑:“当年人称冷面郎君,何等的威风,我们十杀早想见识了,看看当年独闯游魂堡,在盟主眼皮底下偷走灵器定风枪的英雄。”
陈正双眼朦胧,想起当年魔教分裂,西北方的天煞盟强势崛起,总盟临近突厥外邦,盟内多残暴之人,为贪图利益,联和突厥开始作恶多端,无所不做,被正道人士视为魔教分支,隐隐有超越魔教的兆头。白道人士以除魔卫道为口号组织盟军,讨伐天煞盟。
两军于游魂堡外相遇,野外会战,白道武林不敌,大败退营三十里,天煞盟也死伤甚众,在游魂堡扎营,等候援军。那天晚上自己与赵翊之父赵信为暗杀天煞盟主秦少陵连夜潜入敌营,没想到盟主却不在营中,后来被哨兵发现,被天煞盟众重重围住,自己与赵信联手左冲右突,无人是一合之敌,是何等的豪气!
正当要退走之时,天煞盟援军赶至,领兵着正是天煞盟盟主秦少陵及左右护法。赵信对上天煞盟左护法,丝毫不落下风。天煞盟左护法花风雨,年纪尚不足双十,意之境七层,凭借花家家传枪法,是盟中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又礼贤下士,在盟中威望很高,被推选当了左护法!
花风雨见赵信勇猛,退到一边,利用人海战术消耗赵信的内力。见赵信内力渐渐不济,欺身上前,并不力敌,只是暗袭。赵信四周皆是天煞帮众,内三重,外三重的,扫开周围之人,且战且走来到自己身边,说道:“敌军极多,今晚恐不能全事,陈兄先走,我来断后掩护你!”
未等自己开口,赵信已冲到兵马密集处,连点身上七大穴位,施展禁忌武学‘气阳碎月’。空气急速扭曲,膨胀,然后炸开四周死伤一大片。待烟尘落下,赵信不知所踪,自己趁机逃出敌营后。
逃出来后想着赵信未必死了,又走回去潜入天煞盟大营,走了一圈,也无所获。来到中军大帐,居然没人,而天煞盟盟主佩枪却在账内,顺手将这柄灵器长枪拿走。
拳杀看着陈正,幽幽说道:“陈正,交出定风枪,我拳杀向你保证留你个全尸。”
陈正知道今日凶多吉少,拿了天煞盟主的灵品兵器定风枪,身分天煞盟的杀手八荒十杀怎么会放过自己,大笑道:“这样说来,我还要多谢你了。哼,废话少说,想要定风枪,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定风枪拿不拿得回,盟主不在意,关键是你的人头。是时候让你上路,让你和你的老朋友见面了。”
“就算要下去,也要拉你们几个当仆人使唤。”
拳杀摁了摁双拳,道:“好大的口气,我们八荒十杀对敌一向是同进共退,为江湖上共知,别说我们不照规矩。只要你能闯出我们所布的血战十方阵,我就不为难于你,这要看你有没这个本事,列阵。”
箭杀足尖一点,跃到空中,余下九人列九龙戏珠阵!加上空中的箭杀组合而成血战十方阵。
陈正运起真气,形成护身真气,发丝飘扬,一改平日的颓废,双手成爪,左手往前一提,一道白光破草而出,飞到陈正手上。
拳杀位于九龙戏珠阵阵眼处,没想到陈正在当年中的牵魂毒竟然没有恶化,不禁佩服,擒龙手用得如此娴熟,比之传闻尚要历害三分,顿时收起轻视之心。
陈正看着手中的烈阳剑,幽幽说:“都有十年未曾动此剑,老朋友,靠你了。”弓身下腰,跃身一跃,烈阳剑上燃起烈火,剑指拳杀,烈火化作飞燕,烈燕腾飞!
拳杀运起真气,马步下沉,手腕关节啪啪作响,真气在拳上形成气罡,怒吼一声,气罡化为巨拳,迎向烈焰。
‘轰!’
巨拳与飞燕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火光四射。
陈正双脚在空中疾点,腾身扶瑶直上,烈阳剑疾舞直指箭杀,织成一张烈火网,天罗地网!这是烈阳剑法的杀招。
空中的箭杀深知陈正的剑招,看着剑网袭来,不慌不忙,拈箭开弓,弓满弦,箭流星,落日箭!
‘叮!’陈正回剑格挡,招架住落日箭,受于箭力,身形一顿,落到地上。
箭杀一个鹞子翻身,悠然避开天罗地网。
刃杀见陈正落入阵中,手中腾蛇双刃在掌中急转,真气加持之下,化作双蛇,一冰一火,如闪电般飞向陈正。
陈正丝毫不将冰火双蛇放在眼里,脚步一转,侧着身,烈阳剑上撩,将冰火双蛇拦腰斩成两截,气罡消散于无形。
刃杀本没想过冰火双蛇能伤到陈正,疾走几步,纵身一跃,左脚闪电踢出,如同穿越空间,瞬间来到陈正面前,穿云脚!
陈正回剑不及,脚下一滑,转到刃杀侧边。
刃杀身在空中,双腿横扫,单鞭腿,逼得陈正弯腰躲闪,双脚落地,嵌在陈正马步之中,腾蛇火刃一划,左揽鹊尾,腾蛇冰刃上撩,右揽鹊尾。
双刃交叉之中,寒光映得陈正双眼一眨,脚尖轻点,横在空中,一腿扫向刃杀肋间。
‘叮。’叉杀回刃招架,一股大力涌来,后脚一蹭,滑行一丈才停下来。
锤杀得了空隙,跃到空中,双手握锤,真气运转,大喝一声,化为破天大锤,顺势而下,俯爆压头灯!
“咳咳咳。”剧烈运功之中,用来压制牵魂毒的真气一窒,毒气窜出,陈正连忙用真气压制毒气,以防内伤加重,见破天大锤气势逼人,哪敢硬接锤杀大力一击,向后一滑,避开锋芒。
‘轰!’锤罡落到地上,地面方圆三丈内深陷一尺,尘土飞扬。
锤杀一落地,疾步奔向陈正,大锤横扫向天,顺势落下,金刚叩首!
陈正不敢硬接,再退,刚好落入腿杀阵角处。
腿杀眼中精光一闪,运气于腿,踏在地上,顿时泥土翻滚,如同土龙翻身,直奔向陈正。
陈正久不动武,加上内伤缠身,身子早已没有往日灵活。‘噗噗噗!’气罡打在护身真气上,震得体内真气混乱。
棍杀欺身上前,白蜡长棍一送,弓身一沉,直撩而上,大鹏展翅!
陈正右手摁着烈阳剑一压,借力上飘,烈阳剑上烈焰化作一颗颗流星,长剑一指,流星如雨般落下,天外流星!
‘咻咻咻!’流星划过长空,十杀不敢硬接,一个个闪避开来,流星落到地上,击起一片片泥土。
箭杀透过泥土,拈箭搭弓,哈了一口气,箭出如虹,一气三分,三分化九,散花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