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天一觉醒来,掀开外衣,伸了伸懒腰,感觉浑身舒爽,见赵陆二人黑着眼,取笑道:“大哥,三弟你们这做做什么来了,好大一只熊猫眼。”
陆良玉揉了揉眼,道:“二哥,你还好意思说,昨晚你练功练着练着就睡着了,真佩服你,练功的时候居然能睡得着。”
楚青天脸色一红,挠着头说:“我昨晚感应到了气,暖洋洋的,想去驱使它按书上的运行,却毫无动静,然后,想着想着,感觉好累,就这样睡着了。”
赵翊收拾好行李,道:“二弟以后要注意,要是因此出了差子,我和三弟都不知道要怎样救你。我们这就上路,赶到江边,找条船渡河到江北去。”
半个时辰这后,三人来到大江边。
陆良玉看着滔滔江水,江面广阔无垠,不禁长叹:“长江天堑,以此隔南北,要是没有舟船,人蓄不能过。”
楚青天不以为然,道:“不对吧,武林中传言,有一个和尚只用一根芦苇也渡过大江。”
陆良玉张大了嘴,问道:“是谁,有如此本事,莫非上天榜上的武林泰斗?”
赵翊道:“的确是天榜上的高手,是个番邦人,名为达摩,来自天竺,南朝梁武帝时航海到广州,武功高强,佛法高深,恰逢梁武帝信佛,受邀到建业面见武帝,只因面见不契,逃离建业,武帝深忌之,派遣大军剿之。达摩来到大江边,见四周无船渡江,又见追兵将至,拔了江边的芦苇洒向江中,运起轻功,脚踏芦苇飘然过江,梁武大军望江兴叹。达摩过江后,在少室山建立少林,将轻功传与弟子,取名为一苇渡江。”
陆良玉感叹道:“没想到世上有如此轻功,想那少林传承了达摩的武学,不如到少林去看看?”
赵翊忙道:“不可,听说成了少林弟子就不可娶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还是不要进少林的好。”
陆良玉叹惜道:“唉,少林室有样的规矩,岂不是收不到弟子?”
楚青天手搭凉棚,在江边张望了许久,说:“人家收不收得也弟子不知道,可是我们过不了江了,你们看,这四周没一只船只,怎么过江。”
陆良玉说道:“怎么办。”
楚青天摇着头:“看来只能去东边的容津小渡口了。”
赵翊道:“那就走吧。”
三人沿着大江往东走,不一阵,来到燕子矶。
陆良玉站在燕子矶上,见脚下岩石临空,直插江中,脚下惊涛拍岸,涛声不绝于耳,如同金鼓齐鸣,使人热血涌动,感觉自己就像海中孤舟,如波逐流。道:“大哥二哥可知此地何名?”
楚青天道:“这便是燕子矶呗,大江第一矶!因巨岩突兀满面,三面悬绝,恰似石燕掠江,故称燕子矶。往前走一里便是容津村,村中有个渡口,为往来南北商船所用,我们便是到那去乘船过江。”
陆良玉惊呼:“哦,原来是大江第一矶燕子矶,难怪如此雄伟。”
赵翊走到燕子矶边缘,远眺大江,见大江之水东流后复又回流,成一水圆圈,似乎是龙吸水之象,呼道:“你们看,江中似有龙吸水,奇怪,这龙吸水不是在大海中才有的吗,怎么大江上也有。”
江面中江水成圈,越结越多,竟带动整个江面,水纹越转越快,中央凹陷下去,黑乎乎深不见底,‘吼!’江水中传来一声兽吼,又是龙吟,吟声透人心弦。
陆良玉心里害怕,窃窃说道:“这声音好像是从水中传来,莫非大江中有妖怪不成?”
楚青天听了两眼翻白:“妖怪就没有,不过江中有鳄鱼,又叫猪婆龙,身长六七尺,周身布满鳞甲,一丈之内可夺人性命。”
江中龙吸水拔地而起,伴随一声声高亢龙吟之声,不一会布满天空,似有席卷天下之势,又是一声龙吟响起,天空中乌云密集,伴着闪电雷鸣。
赵翊大惊,呼道:“不好,二弟三弟快走,水龙朝我们这边过来了,快离开燕子矶。”
忽而一声低嚎,似乎力歇之声,又似悲怆之间,转眼间密云散去,涛天水龙好似真龙死去,无力坠向大地。恰好卷到楚青天的脚跟,便停歇。
楚青天先是被大水浇了透顶,砸得晕头转向,地上石岩被水一冲,光滑如冰,身子不稳,被水一带,直冲向江边。眼见将要掉入江中,赵翊眼快,一手抓住楚青天,另一手乱抓,胡乱间拽住一株小树。
陆良玉被从天而降的水砸得四晕八素,一张眼,见楚赵二见将要掉下江中,一抹脸上的水,疾走风步扑了上去,一把拽住赵翊。大水倾盆,冲得石岩裸露,地面泥土划开一条深深路痕。
楚青天一张口,大水灌了进去,低头吐了出来,喊道:“大哥,赶紧放手,若不然大家会一起掉到大江去的。”
赵翊咬着牙关:“二弟,休要多言,你我三人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楚青天鼻子一酸,掉下泪来。抬头见满天江水如雨落下,打湿赵翊的衣衫,看着赵翊和陆良玉单薄的身子,还咬着牙想尽力将自己救上去,心里暖洋洋的。大雨倾盆,岩石湿滑,最后可能大家一起掉入江中,呼道:“大哥之心,小弟心领。”说着扭动着手想挣脱。
赵翊明白楚青天的小动作,大声喝道:“二弟,你要是掉下大江,大哥也随你同去。”
楚青天不敢再扭动手臂,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报答回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忽然见岩崖边有一洞,洞口紧容一小孩进入,透过光线,隐约瞧得一樽石像。心中大喜,呼道:“大哥,你用力晃动我,将我抛到涯边,那涯边有个大洞,洞里好象有东西。”
赵翊道:“可当真,别想来骗我,那洞口离你有多远?”
楚青天道:“真的是有个大洞,离我这大概一尺多,洞口下有个石坪,只要抓住洞口,便可爬进去。”
赵翊道:“好,我数三声,三声后我放手,将你抛过去。”
楚青天用力摇着身子,听得赵翊三声一落,极力蹦到石洞去,双臂一伸,攀住洞口,回身一看,燕子矶下惊涛依旧,涛声震耳,不敢多做停留,爬入洞去。
陆良玉在后面拉着赵翊,楚青天脱了赵翊的手,陆良玉用力过猛,顿时向后倒去,赵翊急忙爬起来,顾不得雨水,喊道:“二弟,二弟,你在哪里?”
楚青天爬入洞内,还未来得及查看四周,听到赵翊呼唤,探出头来,应道:“大哥,我在这,这个山洞挺大的,你们要不要下来看看。”
赵翊心中安定不少,听得楚青天说洞里别有玄机,心里痒痒的,也想下去看看,道:“这上面水还没下完呢,要怎么的下去。”
陆良玉说:“不如将衣服拧成一团,相结着连成一条绳,这样不就可以下去了。”
赵翊听了大喜:“这太好了,二弟,你在下面等我们一会,我和三弟结衣为绳,等等。”说着取出行李包裹,将衣衫拧成一团,结绳拴住一块岩石,冒雨缓缓滑下岩涯。
劫后余生,三人抱着互相劝慰一番,开始打量石洞。乌云散去,阳光折射出五色彩光,平射到山洞里。
当时江南有很多信佛的人,家里供着佛像,逢年过节烧香敬拜,赵翊见洞里有一樽佛像,以为佛祖保佑,以至兄弟三人渡过大劫,走到佛像前跪下,说:“来,跪下,今日幸得佛祖保佑,你我三人得以度过大难,赶紧来叩拜。”
楚青天可不相信神佛,偏过头去:“大哥,男儿膝下有黄金,拜天拜地拜父母,拜他作啥,这都是我们兄弟三人福大命大,我命由我不由天!”
赵翊拉下脸来,厉声说道:“二弟,在佛像面前勿要失了礼数,还不赶紧跪下。”
楚青天看着佛像,要给他跪下,心里一百个不同意,可一想到大哥拼死救自己,不好再拗,只好跪了下去。
赵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拜了一拜,念念道:“多谢佛祖保佑我兄弟三人度过些难。”又拜了一拜:“望佛祖保佑我兄弟三人同心同德,多福多寿。”
楚青天马虎拜了一拜,见地上隐隐有字,擦去地上尘灰,道:“大哥,三弟,你们看,这地上有字!”
陆良玉往自己跪拜的地方看了看,呼道:“我这也有字。”
赵翊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大喜说道:“我的也有。”
楚青天念道:“毒来毒往,赐汝《菩提心法》,心如明镜,百毒不侵。”念完用手敲击地面,听得有空响回音,掀开地板,拿出一包油纸,拆开油纸,一本书,深蓝封皮,白框黑字‘菩提心法’。
陆良玉念道:“白浪玉龙,赐汝《闭息神功》,无声无息,********。”从地板中拿出《闭息神功》。
赵翊念道:“龙困于野,赐汝《飞龙穿云步》,化龙升天,如风如电。”从地板里拿出秘笈,对楚青天说:“二弟,你现在还不相信是佛祖保佑吗。”
楚青天得了秘笈,正高兴着,哪还管他佛祖不佛祖,嘻笑道:“大哥说的是,大哥说佛祖保佑,那便是有佛祖保佑。大哥,我这本是心法,你那个听名字应该是轻功,而三弟的奇门功法,嘿嘿,白白得了三本武功秘笈。”
陆良玉呵呵说道:“我们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武功当然是一起练。”
赵翊点着头道:“我们是兄弟,何必分彼此。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我们带着三本秘笈,要是被人发现,恐怕惹出些事非来,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还是先将心法先记熟,以后就算秘笈没了,还能练习,怎么样。”
楚青天说:“去到哪都是四海为家,哪都是一样的,说真的,要不是这里难以进来,又怕凤陵城长风帮的人,在这里长住都行,哈哈。”
赵翊敲了一下楚青天的脑袋:“胡说八道,要是没钱,怎么在这里长住。别说了,赶紧记下心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