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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明察暗访

长安,集天下财富、名声、地位,成为举世无双的繁华之都。全国富甲天下的商高官汇聚不说,异国客商和留学士也屡见不鲜。

“哇!那些人的帽子好奇怪啊,怎么像鸡头一样?”水镜指着街上的几个行人兴奋地大叫。

“他们是番僧。”林卿封随口道。

“小姐,您身份尊贵,还是注意一下举止吧。”青儿脸上挂着无奈的汗珠道。

“我是第一次来长安大街上嘛,这里比荆州那些小街小巷热闹多啦!”水镜抓起摊子上的一个小槌,毫无顾忌地敲打着摆卖的锣鼓。

忽闻一阵娇笑声,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几名少女羞涩的看着林卿封。水镜环视,发现这样的目光还不少,连买菜的大婶也忸怩地盯着林卿封。

“哇,林将军你的魅力还真大啊!”水镜和青儿同声叹道。

林卿封却肃然道:“我们是来查案的,还是不要在街上逗留了,赶快去张府吧!”

水镜不以为然道:“早得很,张常侍说不定这时还躺在床上和周公下棋呢。”

林卿封望了望头顶的太阳,心中的不耐也跟着温度升腾起来。原本三人一大早出宫,打算直奔张府,一查箱子的底细。没想到这个来自民间的公主流连街市,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半日,饶是脾性好的林卿封也耐不住了。

他准备最后再劝说水镜加快脚步,却见后者一指街旁的酒楼,兴奋道:“听说长安的佳肴乃人间美味,正好现在肚子饿了,我们进去吃一顿吧。”说着便大步跨进酒楼。

店伙计殷勤地安排了座位,擦净桌椅,奉茶候单。看着水镜拿着菜单胡乱点了一大通,伙计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捧了单子飞跑到后厨了。

酒楼的办事效率很高,没多久就把酒菜上齐了。

“我们吃得完吗?”青儿看着一桌子酒菜,不知如何下筷。

“佳肴要慢慢品尝才有味道,干嘛管它能否吃完!”水镜夹起一片薄肉塞进嘴里。

林卿封忽然站起来,“我想起还有点事,你们先吃着吧。”言罢转身走出了酒楼。

青儿疑惑地看了看林卿封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在大快朵颐的水镜,欲言还止。

正值用饭时间,酒楼内食客满座,人声沸然。

“快滚!”一个粗鲁的声音在酒楼内炸开,“老子叫你唱首小曲儿开心开心,你却唱《哀鸿叹》,扫老子的兴,还想要钱?给我滚远点!”

“大爷,求你赏点吧。”苍老的声音哀道:“小老儿和孙女从安州逃难来到长安,已经两天未进粒米了。”

众人都望向他们,只见一个穿绸佩金的大汉怒目呵斥着瘦小的老头,盛气凌人之势把那老头吓得弓身缩头,他那十岁大的孙女也吓得躲在爷爷身后。不管老头如何哀求,大汉仍是怒骂不已,到最后竟还要扬手打人。

水镜义愤填膺,及时出手拦住了那大汉,怒道:“欺负老弱算什么男子汉!”

“臭丫头,敢管大爷的事!”那大汉刚开始怒不可遏,待看清水镜容貌后马上换了副笑容,“小丫头,你最好别逞能,大爷不是你能惹得起的。现在过来给大爷赔不是,服侍好大爷,没准还能让你平安回家。否则,嘿嘿……”

大汉此言一毕,他身旁的几个汉子也奸笑着站了起来,看来是一伙的。水镜冷笑一声,心道今天就拿这几个人练练腿功吧。

但闻几声惨叫,接着三四个人横飞出酒楼,正是那闹事的几个汉子,他们在路人惊异的目光中连滚带爬地逃了。

水镜把老头扶上饭桌,叫伙计准备两副碗筷。那老头感动得热泪盈眶,不住道谢,“姑娘真是好人哪,世上好人难找啊,要是当官的有姑娘这样的好心肠,我们老百姓就不用这么受苦受难了啊……”

“老人家,安州发生什么事了?竟让你们从那么远的安州逃到长安。”青儿关切道。

“安州发大水,房子和田地都被淹了,儿子和儿媳带着我还有孙女打算来长安投奔亲戚,但是半路遇到歹人,夫妇俩为护着我们爷孙,双双被害了……”言罢老泪纵横。

水镜和青儿听了也一阵心酸。“你们没有得到赈灾款吗?”水镜问道。

“没有,县官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啊。”老头用破旧的衣袖擦了把眼泪道。

“果真有人侵吞赈灾款。”水镜蹙眉思考了一阵,转头对老头道:“老人家,你在这里吃饱饭,我这里有五两银子,你也拿去,愿你早日找到投奔的亲戚。”说着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放在老头的手上。

老头眼泪汹涌,“姑娘你真是好人哪,请受小老儿一拜之谢!”言罢便拉着孙女跪了下去,水镜忙扶起他们到座位上。

青儿忽然想起什么,“小姐,银两都由林将军保管,这餐饭钱也着落在他身上,而且他不是急着要去张府吗?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水镜轻笑道。青儿大惊,只听水镜继续道:“放心,走之前他已经付账了,像我这样任性的的大小姐,谁能忍受得了呢?”

青儿疑惑了一阵,恍悟道:“莫非小姐是故意的?但是陛……主人吩咐小姐要辅佐林将军,不可擅专啊。”

“放心,小姐我自有打算,既不会违命,又能帮到林将军。”

张府

“你们两个先打扫庭院,然后去厨房帮忙。”张府管家吩咐两个仆人道,见两人老实地点点头,便放心离去了。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找箱子了。”

敢情这两人是水镜和青儿。但见她们一身男仆的装扮,嘴边还挂着小胡子,只是一身粗布灰衣偏大了些。管家一走,她们便拿着扫帚佯装扫地,偷偷商量下一步行动。

青儿疑惑道:“我们不熟悉府里的地形,怎么找箱子呀?”

水镜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已经从老伙计那里问清楚了,大致情形画在这张纸上。”

“小姐你真厉害!什么时候画的呀?”青儿高兴道。

“还记得我们在张府门口说要代替因事请假的老仆人吗?就是在你跟着管家领衣服的时候,我软磨硬泡才向老仆人问到的。他只请一天假,所以今天我们务必要找到箱子。”

水镜四下里瞄了瞄,见已没有其他人在庭院,便拉起青儿向后堂溜去。

“话说张常侍还真是节俭啊,”水镜叹道,“仆人这么少,两个请了假府里人手就紧张了。张府的面积虽大,但是好像有很多空地。我们现在绕过大堂,从东厢经过,就能到后堂了。”

“小姐为什么断定箱子在后堂呢?”

“老仆人说大堂相当于会议厅,东厢是卧室和客房,西厢是厨房和书库,后堂却是闲置的,那么多大箱子也只能放在那儿了。不过箱子已经被曾侍中发现,张常侍可能把箱子藏好了,我们要找的话恐怕也不容易呢。”

两人猫腰到了大堂和东厢间的长廊,却见林卿封和张常侍从正面走来!

“林将军查案辛苦了,但是府上确实没有箱子,那不过是曾侍中的诬言。林将军且在府上用过午饭吧。”

“叨扰张常侍了。”

水镜和青儿避之不及,慌乱间抓起花园角落堆放的小锄头,蹲在地上装模作样地乱锄一通。

林卿封无意间望见两人,忽觉背影有些熟悉,不禁起疑,正想走过去,却听张常侍道:“你们两个快洗净手去后厨帮忙吧。”

如遇大赦般,水镜和青儿弓身行了礼,疾步溜了。水镜怕被林卿封认出来,还一路装驼背。林卿封越看越觉可疑,但是张大人在前面招呼,林卿封只好跟上张常侍脚步。

险些被识破的水镜和青儿在张常侍的吩咐下只好转往西厢,但是她们可不会乖乖听话,行到半路见没有人了,便转身躲进花园,打算在花树和假山的遮掩下摸到后堂。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一声呵斥让水镜和青儿吓得僵住了身形,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队侍卫齐步走来。

“我们是这里的仆人,”水镜粗声道,“林将军要在府中吃午饭,主人命我们去后厨帮忙。”

侍卫队领头道:“帮忙?那你们偷偷摸摸地在花园里干什么?定是宵小之徒!来人,将他们拿下!”言罢一挥手,立时侍卫上前来。

水镜摆开架势欲出手,青儿忙拦住她,弓身对侍卫们身后道:“见过主人!”

侍卫们惊讶,忙转身欲行礼,却见身后半个人也没有,才知是中计了,忙循着两人背影追去。

这张府建筑覆盖的面积不大,构造却非常复杂,回廊和偏门随处可见,不过这对于躲避追兵的水镜和青儿却是再好不过了。两人一路向前逃蹿,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情形越来越不利起来,因为刚才她们这一闹,四处可见侍卫巡逻,怕是全府的侍卫都活动起来了。

就这样,水镜和青儿再次不幸被发现,而且是后有追兵,前有阻截。两人慌不择路,闯进一个房间里,慌忙关上门。待平复打鼓般的心跳后,两人扫了一眼房内,不禁大呼糟糕。房内除了书还是书,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逼急了的水镜去翻找书架,希望能找到容身之所。怎奈这些书架虽大,但终究不是能藏身之地。青儿看着急得一团乱的水镜,叹了口气,心想若是侍卫进房间搜查,就躲到门背吧,不过若是被门板拍晕了又如何是好……

“啊!!!”

水镜的尖叫声传来,青儿回过神。只见地板上不知怎么的开了扇暗门,水镜正往地洞里摔下去!青儿大惊之下抓住水镜的衣服,但是坠势甚急,她也连带着掉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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