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非想了想,道:“你的机会大吗?大的话,我愿意放弃自我。”
“你既然可以进入域中,你应该知道域术是灵魂侵入术,域中的身体伤害在现实中没有影响,而灵魂伤害与现实中是等同的。你在域中喝了孟婆汤,失去记忆,你在现实中也会失去记忆,你在域中交出了自我,在现实中,你也会失去自我。”
“知道。”
“说实在话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希望,连我大哥都输了,我与那怪兽的差距太大,机会太渺茫。”
“既然这样,那你就帮我,听我的,把你的能力交给我!真假猴王现在是不是去了雷音寺见如来佛祖?”
“没错,我早已在雷音寺做好了种子,我们可以直接到雷音寺去。”迪什美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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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非顿时感觉身体异常强大,强大到根本不像是自己的身体,果然不愧是本体,锁住自己的铁链随手一扯就断了,在地上画上一个圈,再涂上几笔,下一瞬间石非便到了雷音寺。
雷音寺前湖水碧绿澄净,平滑如镜,用他的辽阔深远,将空的湛蓝,云的飘逸,峰的起伏,树的浓密一一揽入胸襟,留存下最为珍贵的印痕。这些沾染了自然灵气的山石、草木、飞鸟屏住呼吸,悄然寂静欣赏着湖中清晰倒影,任由它们随时光的消磨上下浮沉,慢慢沉淀。
清水湖畔,呢喃起丝丝涟漪,碧绿色的莲花绽放了娇美的容颜,含苞欲放的美莲动情地迎接着仙境自我的新生。一湖清澈的玉莲叶儿层层叠叠地飘荡在碧水上,散发着脉脉的芳香,莲花佛境圣影重重,无声地净化着俗人的心灵。
“被改的《夕之录》里,佛祖把假殇魇当成了真殇魇,就是在雷音寺真殇魇被魂弋猕猴一棒打死。”石非告诉迪什美达。
“那怪兽本就知道原故事的发展和结局,自然想到了应对措施,没有万全之策的话,他们不会创造这个域。估计他的确有办法让佛祖认错。你有没有想好我们该怎么做?”
“想问一下你,你能不能分辨出真假殇魇?”
“不能。”
“那么我们首先得混进雷音寺,因为魂弋猕猴既然知道原剧情,他肯定也知道我的出现不在剧情发展之内,那么我这个侵蚀者的身份他肯定也会知道。这样的话,如果他们在外面遇到了我,看到了我又来捣乱,魂弋猕猴还不得一棒子把我打死,再和真殇魇又混到一起,同样没人知道是哪个打死我的。如果我们进去了雷音寺,相信魂弋猕猴就不敢再乱来。”石非说。
“但是雷音寺外有罗汉守卫,我们进不去。”
“那可不一定,就连懿明寺的智坤老和尚都对我说过‘小施主悟性极高,若有心向佛,必能大乘’,我可是很有佛学天赋的,说去听禅,那罗汉没有理由不让我进去。”石非骄傲地说。
走到雷音寺,雷音寺前围着一群小和尚,小和尚中间有两个老和尚。一个持禅杖,身边还有包袱,像是外地云游到此的,另一个手持羽扇,头戴帽,身穿汉式袍服,目光炯炯有神,一副睿智长者的形象,正视前方的云游高僧。
“长天长老,你且回吧。”那执扇和尚道。
“佛祖讲禅,我为何听不得!”长天长老道。
“与我一战,你若能胜,放你过去,又有何妨!”
“维摩诘居士,不敢!”
“什么不敢!”维摩诘居士忽厉声道,“敢做不敢应么?”
长天长老一愣,才悟道这就开始论法了,于是一笑答道:“敢应不敢放。”
“放下!”
“世间本就空空如也,何为放!”
“那为什么还抓住不放?”
“普皆四相。”
两人一问一答,问的凶答的快,只听的两旁小僧们议论纷纷。
“你听懂了么?”“没有啊!”“都是玄机啊!”“真高深呐。”“佛法无边。”
论答已到了关键时刻,两个老和尚头上都起了白烟。
维摩诘:“如何是禅?”
长天:“是。”
维摩诘:“如何是正法眼?”
长天:“不是?”
维摩诘:“如何是空?”
长天:“问。”
维摩诘:“是么?”
长天:“不是么?”
维摩诘:“真的是么?”
长天:“这……”
“哈哈哈哈!”维摩诘居士仰天大笑,“你就这两下子,如何听得了佛祖讲禅。”
“这……我……”长天脸都涨红了。四周僧众一面哗然。
“太利害了!”“维摩诘居士,真不愧是罗汉呐。”“佛法无边!善哉、善哉。”
“哈哈哈哈!”忽然人群中也有人笑。
所有人都回头,笑的正是石非。
维摩诘居士死盯着石非:“这位小施主,老朽有可笑之处么?”
“啊?”石非道,“不是,我刚刚看到湖里两只猴子在斗蛐蛐,所以可笑。”
“妄说,猴子怎么会在湖里?”
“那在湖里的是什么呢?”石非问。
“这……”维摩诘居士语塞,他再次打量石非,“真看不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功力。”
石非笑了,“我刚才真的看到了,他们马上就要打到这里来了。”
“哼!小施主玩虚的,你不说,我倒要问你了!”维摩诘居士道。
“请问。”
维摩诘问:“心住何处即住?”
石非答:“住无住处即住。”
维摩诘问:“何是无住处?”
石非答:“不住一切处,即是住无住处。”
维摩诘问:“何是不住一切处?”
石非一笑:“不住一切处者,不住善恶有无内外中间,不住空,亦不住不空,不住定,亦不住不定,即不是不住一切处。”
“我再问一个,还是刚才那个长明答不出那个,如何是空?”
“破!”石非想也不想就说。
“是么?”
“不是!”
“不是还答!”维摩诘居士瞪眼道:“找打!”
“不是还问!”石非也喊了起来:“欠揍!”
两人大眼瞪小眼。众僧都惊的呆了,简直难以置信,这施主竟敢与维摩诘居士这样说话。
良久,维摩诘居士长叹一声:“你说的极是。我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