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刘越毅把发生在这个宿营地所有的不幸都关系上了自己,用泪水在一角静静地洗刷着自己的罪孽。赵深依然如故的沉默地坐在一旁,直到钱子璐等人回到这个悲催的地方,才有这么一段对话。
“这···他是怎么了?”钱子璐皱起眉头,用手指指着刘越毅问道。
赵深又看了看刘越毅,只是对钱子璐无言的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钱子璐会意地向在一旁唑泣着的刘越毅,他在刘越毅身边坐了下来,也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说。单单是坐着,月影在他们身上淡淡地绘在他们身上,伴着萧萧夜风一切事物都决然落寞。
这个悲呛的夜晚,他们在伤心与悲凉中度过。
次日,阳光没能宣告它的到来,那天是一个糟塌塌的日子,太阳整天都没有出现,阴压压的。全部人都尽量多睡一会,尽管是已经醒了的可能都会再埋头装睡,因为老头的死。让每一个人都不能心安,所以即使是醒了也扯不开任何的话题,还倒不如假作沉默。
作为小孩子,钱子璐倒是没有那么难堪,他早早的站在小坡上去静坐了。没人跟他说话,他也不想和别人说话,他痴痴望着天上斑斑的层云。看着这些,让他感觉整个人都更加迷茫与恐惧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或者说如果没死,自己又能干些什么呢?他不敢说出来,他也不能说出来!
也就在钱子璐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村民们一个个的聚在了一起商讨着他们所担心的一切。
“真的要去吗?”那个人把眼睛睁的尽量大。
“别无选择,只有这样做了。”
“可那两个小孩看见是守口空那帮人杀的老阿伯啊!我们这样就去了,恐怕···”
“我们虽然不知道,那帮人为什么杀了大爷,可是在大爷走之前,他跟我们说过他已经谈妥了。”
“可是···”
“不要再说了,难道一个死人你都不尊重了吗?大爷才刚走,你就想亵渎他了?”那是有力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办法,所有一心想活下来的人都跟着出发了。其实每一个人都应该是意识到谈判的结果有多糟,也能料想到这样贸然前去的后果,他们会有如此冒险决定不是因为刚才的那一番话有多大的动力。(因为毕竟生者的希望不应该放在一个死人身上)或许是因为出于对老头的敬意、对生的希望吧!
低着头,踏着步。凌乱、散漫。当一个集体失去领导人的时候,也许会更糟。即使他们已经比往常迟了许多,但盖在树林上的那一层层薄雾还没有散去,白色?还是绿色?再也没有颜色可言。他们又顺着那条一向走惯的小路慢慢的往关口靠近,路上终于有人开始哭了,因为要死了吗?不是因为他们感觉到自己即将要离开自己最亲爱的人,所以哭泣。人群之中,全是叮嘱与别言。
关口瞭望台上,一个小兵把眼埋在望远镜里手拿着对讲机,在悠闲的四处眺望。他躲回屋里喝了一杯茶,然后才慢载载地走出来,当他再次往望远镜里探眼睛看到村民的时候。他好像被吓坏了一样,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手中的对讲机,他救命似的往对讲机喊。
“呼叫,呼叫。我这边有情况!”
“别急别急,新人,告诉我你的位置。”
“额···我·在哪?哦··瞭望台,三点钟方向。”
随着这声传呼,所有人都往同一方向望去。
“他们?怎么会又回来了呢?”队长理了理他的贝雷帽暗暗地想。
“报告,发现敌情。是不是要采取些措施啊?”
“不,我们是有原则的,先听听他们想说些什么,先武装准备。”
“五十秒内,全体武装准备。”他拉大嗓音往对讲机喊。
大概十分钟后,乡民如期来到了关下。他们都把头仰得高高的,好像是想把关上得每一个佣兵都记得清清楚楚一样。刘越毅、赵深身边站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善良,但充满仇意!
“找到了吗?”那个女的淡定的问,眼睛还不时地看着四周。
“没有。”赵深抱歉而坚定的回答。
“就连一个长得像的都没有吗?”她开始有点急了。
“别急,总会找到的,只要他在这里。”刘越毅安慰着说。
接着,关楼上面一个拿着喇叭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
“就是他!”刘越毅兴指着那个男人激动得小叫起来。
“嗯,没你的事了。”她冷冷的说。
“你们这群刁民,想要做什么?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要回来吗。想挨子弹了还是怎么的?”队长把半身俯出围场,用力往喇叭骂着话。
“我们是一谈判成功的基础来的,其中,放我们过关是谈判内容之一。所以,现在打开关口放我们过去吧!”
“笑话,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们了?”
这话刚说完,关楼下的人群立马议论声声。
“什么?没有吗?那··那天的··”
“你没有看出来吗?他反悔了,在他眼里甚至根本就没有那场谈判!”赵深冲着那个人吼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留在了他身上,好像他说出了真相一样。
那个人傻愣着,望着赵深。
“他们是不会让我们过关的,我们还是回去吧。”赵深像是对所有人说,又像是对那个人说。就只能是这样了吗?和平解决不了,当然是有人不甘心的想要通过武力途径,但又姑且看看关楼上的枪和人···而他们只有血肉之躯!
就在谁也想不到的时候,站在刘越毅身边的那个女人,在地上随手捡了块石头往佣兵队长扔去。
···
随着两声枪响,那个女人倒在了地上,两颗子弹在她身上穿过。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淌着,染红了那块黄色的土地。同时人群也很快的散开了,佣兵队队长望了望两侧的队伍。
“谁开的枪?谁叫你们开枪的?”他发了疯似的大声问。而他的手下,都只是你望我望望你好像谁都没有开枪一样。
“武装解除,保险制动!”
而楼下,受惊的人群尖叫着双手使劲捂着耳朵,混乱中只有那个女人静静的躺在地上。
“大家快走,往宿营地撤退!”赵深喊着,也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