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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概念要明确(1)

一、概念的逻辑特征——内涵和外延

1.国氏善偷

齐国有个姓国的人非常富有,宋国有个姓向的人非常贫穷。向氏便不辞劳苦来到齐国,向国氏请教致富的方法。

国氏告诉他:“我之所以富有,是善于偷盗。我开始偷盗的时候,一年便可自给,两年便很富足,三年便家财万贯。后来,我就用余财来救济乡里百姓。”

向氏听了十分高兴,他大腿一拍说:“原来就是这样简单,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向氏辞谢国氏,急急忙忙赶回宋国。

向氏回到宋国,就开始偷盗。他白天睡觉,一到晚上,便翻墙撬门,凡是眼看见的、手摸着的东西,都偷回家中。渐渐地,他家的东西多了起来,向氏十分得意。可是没过多久,他却因盗窃被抓,官府把他偷来的东西连同他以前的财产全部没收,还判他三个月的刑罚。刑满释放出来以后,向氏就一路要饭来到齐国,找到国氏,指责国氏欺骗了他。

国氏问他:“你是怎样偷盗的呢?”

向氏诉说了偷盗的经过。国氏听了,连连摇头说:“你误解了我所说的偷盗的含义呀!我说的偷盗并不表示让你去偷别人家的东西呀!”

向氏一听,瞪大了眼睛说:“不是偷别人的东西,那又是偷什么呀?!”

国氏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个人真笨!我告诉你吧,天有春、夏、秋、冬四季时令,大地有各种各样的财源。我偷的是天时地利呀!我用雨来浇灌我的禾苗,滋润我的庄稼,用大地的物产来建筑土墙和房舍。在陆地上我偷禽鸟野兽,在水中我偷鱼虾龟鳖,我的一切都是偷来的。你想想,庄稼、土木、飞鸟、走兽、鱼虾等等,都是属于天地的,偷天地的东西就不会有灾祸。而金玉珍宝、谷帛财货,都是别人的东西,你偷了别人的东西而被惩罚,又该怨谁呢?”

向氏听了,如梦方醒,他拍着自己的脑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想想国氏所说的“偷盗”。

逻辑分析 向氏为什么“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又遭受了牢狱之灾呢?原因是他没有准确地把握国氏所说的“偷盗”这个概念的内涵。国氏所说的“偷盗”,是指通过劳动从大自然获取财富,而向氏却误解为秘密地窃取、非法占有他人的合法财物。向氏以“想当然”代替了对概念的正确理解,才倒了大霉。

2.一物三吃

有一天,皇帝拿一个铜板给仆人,限他在三天之内买回一种“一物三吃”的食品,否则就要杀头。仆人在街上到处看,到处问。两天过去了,东西还没有买着。

当仆人正在街上发愁时,阿凡提刚好路过这里,他走到仆人面前,问清他为什么发愁后说:“你别害怕,光为这个,皇帝杀不了你的头。”

然后他拉着仆人在街上买了个哈密瓜,便一起去见皇帝。皇帝一看,气得直瞪眼睛,便立即叫刽子手来砍仆人的头。

皇帝的话音刚落,阿凡提当即上前辩解道:“慢着,陛下,你的仆人给你买的这个哈密瓜,正是你所要的‘一物三吃’的食品啊!第一,瓜瓤你可以吃;第二,瓜皮羊可以吃;第三,瓜子鸡可以吃。这不是‘一物三吃’的食品又是什么呢?”

皇帝一听,虽不合自己的本意,但是阿凡提所说的话,句句合情合理,只好饶了仆人。

逻辑分析 在这里,“一物三吃的食品”这个概念的外延(即所指)是不明确的。它可指一种食品由三个可食的部分组成,也可指由三种动物来吃掉它,还可指一种食品可有三种吃法。聪明的阿凡提正是利用这种含混不清,按第二种含义,对哈密瓜做出了符合“一物三吃”要求的解释。这种解释不仅救了仆人的生命,而且把皇帝看作一种动物,骂了皇帝,而皇帝却不知道。这说明如果概念的外延不明确、所指不确定,就不可能准确地表述思想,而且有可能被人钻了空子。

理论探讨 概念的内涵和外延是概念的两大逻辑特征。在表达和交流思想的活动中,人们所使用的概念应当是明确的。要做到概念明确,就必须准确地抓住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也就是说所使用的概念的准确含义是什么(即概念的内涵),所指的是什么对象(即概念的外延),应当搞清楚才行,否则思想或者行动会出问题。

二、概念和语词(上)——语词是概念的语言形式

3.烧饼村的草鞋先生

很久以前,某村庄住着一位很有钱的财主。他专门借钱给穷困的人,收取高额的利息。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努力工作,只收取利息就可以过上舒服的生活。

虽然这位财主家财万贯,但因年少时没有好好读书,所以是一个不识字的文盲。然而,没有人知道他是一个文盲的事实,因为每当他借钱给人家时,他都郑重其事地翻开账簿书写着。借钱的人也多半是没有受过教育的平民们,所以也不知道这有钱人在写些什么,大多以为反正是有钱人,所以理所当然会写字。但是,实际上这位财主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画,把借钱的人名和地址,用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符号画在账簿上。比如说,“江口村庄的老胡”,他就会画一条江水,旁边放一个胡瓜。但是,随着借钱的人越来越多,这位富翁的符号就越来越混乱了。

有一年春天,一位农夫来向财主借钱。“要借钱吗?好,你住在哪儿啊?”

“是的,我住在那座大山脚下的梨山村。”

于是,财主就在他的账簿上画了一个梨。

“你叫什么名字呢?”

“大家都叫我小施。”

“所以,你的姓就是‘虱’。”

于是,财主就在账簿上画了一个椭圆形,代表躲藏在衣服中的虱子。作了这样的记录后,财主就借钱给这位梨山村的小施。

到了秋天,财主翻阅着账簿,发现梨山村的小施该还钱的时候到了。于是他决定派遣仆人前往收取本金和利息。

财主把仆人叫到面前说:“你到烧饼村一趟。”

仆人听到这村名,狐疑地问道:“烧饼村吗?这附近好像没有叫烧饼村的地方啊。”

财主听到仆人的回答,又将账簿翻开来看了一下,但是,账簿上确实是画着一个大圆形的烧饼啊。

“我看看……这确实是一个烧饼的模样,咋没有烧饼村这地方?这到底是哪个村庄呢?”

有钱人心想这下糟糕了。却忽然想起这个借钱的人,当时好像说是住在什么大山脚下。

“那么,那座大山脚下的村庄叫什么名字啊?”

仆人的目光转向那座大山后说:“啊!那个村庄叫做梨山村。”

财主听完仆人的回答,频频点头,心想:哎哟!真是的,画了梨子却忘记画上果梗,难怪我会把它看成是烧饼。于是,财主在账簿上补画了果梗之后,对仆人说:“噢,我是开玩笑呢,跟你说是烧饼村的,你这就去拜访一下住在梨山村的草鞋先生吧。”

仆人听完这话,睁大眼睛说:“草鞋先生?这世界上真有人姓草鞋的吗?”

财主心想:糟糕!又是哪里不对啊?翻开账簿查看,但是,账簿上确实画着一个很像草鞋模样的椭圆形。这确实是一只草鞋的模样啊!财主侧着头,不停地思考着,终于问仆人说:“喂!春天来向我借钱,住在梨山村的那个人是谁啊?”

“唔,那个人叫小施。”

财主忍不住自言自语说:“啊哈!真是的!画了虱子却忘了画脚,难怪会以为那是草鞋。”

仆人听到这些话,马上就问财主说:“嗯?您是说您画了一只没有脚的虱子吗?”

财主心想:糟糕!于是赶紧辩解说:“胡说!我哪是说画的呢?我是说写了‘虱’字,却忘了写脚。”

仆人实在感到荒谬,于是说:“也就是说,在‘虱’字上没有加脚,就成了‘草鞋’这个字。您是这个意思吗?”

财主涨红着脸,不发一语。

逻辑分析 这个故事说明这样一个道理:思维和语言,特别是概念和语词密不可分,语词是概念的表现形式,概念离不开语词,否则会像这位财主一样遇到诸多麻烦。财主头脑里清楚记录着“借钱的人长得是如何如何”的印象,只是苦于无法表达成文字。这说明,思维活动的进行、表达和交流等,必须借助于语言才行.而不能仅仅依靠“图像”来传达,因为图像有很大的局限性,尤其在进行抽象思维时图像几乎无能为力。因此,像“梨山村”、“小施”等概念应当表现为相应的语词,这对于正确思维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4.心上人的爱称

有一对青年男女正在热恋中。一天晚上,两人在公园约会,女的说:“你是不是真心爱我?”

“你是我的‘小卷心菜’、‘我的黄瓜’、‘我的小草’、‘温柔的小树叶”’,男的认真地说。

“你胡说什么呀!你把我看成植物啦!”

“你是‘我的小蜗牛’,像黄金虫一样!”

“你怎么啦!又把我看成动物!”

“你是我的‘蜜’、‘饼干’和‘啤酒’!”

“你这个坏蛋,怎么又把我变成食物呢?”说罢就给男的一顿粉拳乱打。

等女的安静下来后,男的才亲切地说:“我非常爱你,我刚才说的不是植物、动物、食物,而是汇集了许多国家的人对自己心上人的爱称。法国人把自己心爱的人称为‘小卷心菜’;阿拉伯人则用‘我的小黄瓜’来称心爱的人;芬兰人思念情人时,称之为‘温柔的小树叶’;南斯拉夫的加尔纽拉人则用‘我的小草’来表达对恋人的最炽热的感情;希腊姑娘对自己被爱人称为‘像黄金虫一样’,心里就感到高兴;浪漫的维也纳人用‘我的小蜗牛,来称呼心爱的人;美国人把恋人称为‘蜜’;波兰人把自己的情人比喻为‘饼干’;立陶宛人把自己心爱的人称为‘啤酒’。我收集的这些爱称,都要用在你的身上,它们都表达你是我的‘心爱的人’!”

女的听得都醉了。

逻辑分析 同一个“心爱的人儿”这个意思可以用许多语词来表达,充分显示了语言的丰富性和多样性。

三、概念和语词(下)——语词歧义及其谬误

5.阿凡提猜谜

一天,阿凡提骑着毛驴去赶集,路过一户人家,看见许多人围在门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就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家新贴了一副门联,很奇特,左右两联都是七个“长”字。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可就猜不出其中奥妙。阿凡提边看边念,说这家人是卖豆芽的。一问,果然不错。“长”字是个多义词,既可读作“生长”的“长”,又可读作“长短”的“长”。“长’’还与“常”谐音。这样,上联是“常长,常长,常常长”,下联是“长得长点,长得长点,再长得长点”。这不是发豆芽的又会是什么人呢?

逻辑分析 这个故事说明,同一个语词可以表达不同的概念,可以有不同的含义,这就是所谓的一词多义现象或歧义现象。巧妙地利用这种歧义现象,不仅可以产生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甚至还能化解某些矛盾。

6.未来的妈妈

一个星期天,小王和未婚妻小吴及小吴的母亲一起到苏州游玩。当她们三人泛舟太湖时,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小船上下颠簸。小王镇静自若,而小吴和她的母亲十分害怕。

风浪过后,小吴的母亲问小王:“如果现在风起船翻,我们母女俩落水,你只能一个一个地救人,你先救谁?”

小王心想:如果说先救小吴,那么小吴的妈妈肯定不高兴;如果说先救小吴的妈妈,那么小吴也会不高兴。怎么办?聪明的小王灵机一动,说:“我先救未来的妈妈。”

小吴一听非常开心,心想:我就是未来的妈妈。因为我和小王结婚后,当然要做母亲的。

小吴的母亲也十分得意,她想:他俩一结婚,我不就成了丈母娘了吗?我现在就是未来的妈妈呀!

逻辑分析 在这里,“未来的妈妈’’是有歧义的,它既可表示将来结婚生孩子当妈妈,也可表示未来的丈母娘。小王一语双关,巧妙地回答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这是对歧义现象的正当运用。但是,它也有可能被动机不良的人利用来达到骗人的目的。对此,要注意加以识别和批判。

7.天机不可明言

据说,从前有个道士专给人算命,算得十分灵验,前往找他算命的人很多。

一天,有三个要进京赶考的考生,在进京之前想问问三人当中几人能中。于是他们就到道士那里,说明来意,点了香,叩了头。只见道士闭着眼朝他们伸出一个指头,却不说话。考生们不知其意,请求道士明示。道士拿起拂尘一挥,说道:“去罢,到时自然明白,此乃天机不可明言。”

三个考生只好怏怏地走了。考生们走后,小道童好奇地走过来问道:“师父,他们三人到底有几个得中?”

道士:“中几个都说到了。”

道童:“你这一个指头是什么意思?是一个中吗?”

道士:“是的。”

道童:“他们要是中了两个呢?”

道士:“那这个指头就是指有一个不中。”

道童:“如果他们三个都中了呢?”

道士:“那这个指头就是指一齐中。”

道童:“要是三个都不中呢?”

道士:“这个指头就是指一齐都不中。”

道童:“原来这就是‘天机’呀!”

逻辑分析 故事中的“一”是有歧义的,算命道士却利用它来达到骗人的目的,这是错误的,是应该加以揭露的。

四、概念间的关系(上)——同一关系、包含于关系。包含关系和交叉关系

8.白马非马

说“白马是马”,就好像说“张三是人”一样,清楚明白,准确无误的。但是,中国古代有一个叫公孙龙(约公元前320—250年)的逻辑学家,却别出心裁地提出一个反论断:“白马非马”。此观点一经抛出,立刻引起了热烈的讨论,也遭到了许多人的反驳。

孔夫子的六世孙,大名鼎鼎的孔穿,曾找上门去和公孙龙辩论。孔穿说:“向来听说先生道义高尚,早就愿为弟子,只是不能同意先生的白马不是马的学说。请您放弃这个说法,我就请求做你的弟子。”

“白马非马”是公孙龙据以成名的最得意的论断,要他放弃,那他公孙龙也就不成其为公孙龙了。所以公孙龙回答孔穿说:“先生的话错了。我所以出名,只是由于白马的学说罢了。现在要我放弃,就没有什么可教的了。”接着公孙龙又批评了孔穿的求学态度:“想拜人家为师的人,总是因为智力和学术不如人家吧。现在你要我放弃自己的学说,这是先来教我而后才拜我为师。这是错误的。”在这一论战中,孔穿已经处于下风。公孙龙不愧为一位能言善辩的逻辑学家。他在教训过孔穿之后,又进一步发动攻势。公孙龙说:“况且白马非马的说法,也是仲尼(孔子)所赞同的。”孔子所赞同的,你孔穿还能不赞同吗?

公孙龙对孔穿讲了一个故事:当年楚王曾经张开繁弱弓,装上忘归箭,在云梦的场圃打猎,把弓弄丢了。随从们请求去寻找。楚王说:“止,楚人失弓,楚人得之,又何求焉?”仲尼听到这件事后,说:“楚王的仁义还不到家。应当说‘人失弓,人得之,又何求焉?”’才对。公孙龙评论道:照这样说,仲尼是把楚人和人区别开来的。人们肯定仲尼把楚人和人区别开来的说法,却否定我把白马和马区别开来的说法,这是错误的。

末了,公孙龙又做了总结性的发言:“先生遵奉儒家的学术,却反对仲尼所赞同的观点;想要跟我学习,又叫我放弃所要教的东西。这样,即使有一百个像我这样的人,也根本无法做你的老师啊!”孔穿无言以对。

逻辑分析 公孙龙的“白马非马”之说,与仲尼把楚人与人区分开来一样,只是把白马与马区分开采,并没有说楚人不是人,白马不是马。“白马”仍然是“马”,“白马”概念的外延是全部包含于“马”的外延之中的。二者是“包含于”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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