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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国运纪事(9)

7月16日。魏光焘等奏请将观音阁通判改为虞南厅抚民通判。1848年,经前两江总督李星沅等人奏请,将赣州府分防通判移驻观音阁,兼管辖龙南县的大龙、新兴、太平3堡,及信丰县的杨溪、镇南、步口、四戈4堡。因观音阁地处较偏,其所管辖的地域纵横约100余里,“治理益坏,教养兼失,隐患实深”。于是魏光焘等人奏请:“拟请将观音阁通判改为虞南厅抚民通判,即以原辖龙南县属大龙镇三堡信丰县属杨溪等四堡之地拨归管理,以专责成。所有刑名命盗抢窃案件,统归该通判审办参缉,由赣州府审转。七堡原有田地山塘应征正杂钱粮各款,令龙南、信丰二县额征银数造册拨归该通判催征,由府考核。该通判本系要缺,今改设厅治,仍定为繁疲难兼三要缺,由外拣员升调。”

端方将《苏报》“案犯”的审讯情况密电内阁大学士张之洞。继昨日公共租界会审公廨初审《苏报》一案,署湖广总督端方于本日将从审讯中获悉的详情密电内阁大学士张之洞:“会审邹章供认所著书不讳。陈仲彝供,报馆系公开,吴稚晖主笔,即眺,其父陈范外出,李志园代理,小的不管报事。钱允生供,名宝仁,非钱允生,苏报各情不知。陈吉甫供,管告白账房,余概不管。龙积之供,庚子事概不知情。均仍还押。今日哈柏两律师所指,不过大致。除仲彝等律师博易续请高易律师次堂申辩,约定下次礼拜二复讯。刻已加票拿陈范、吴稚晖、李志园诸犯。金守鼎来电略同。并云:章邹同供,不认野蛮政府。龙供,庚子五月在沪丁艰,不知唐案。各等语。又接金守筱函云:章逆狱中答新闻报书,有十六七岁时已怀排满革命之念。邹逆在日本早倡言革命,不变法当革,变法亦当革,不救民当革,救民亦当革,等语。陈犯办苏报,为章邹播扬革命,意在煽惑人心。所刊论说,章居六,邹陈居二。陈仲彝不过承父宗旨。陈吉夫乃程吉甫,系办告白,不预主笔事。钱锡尊系帮改新闻,亦非主笔。冯镜如为清议报、新民丛报、广智书局股东,暗助逆党,然助龙不助章邹,盖国民会与革命党又有别。闻各犯律师系工部局代请,不知何心。工部局濮蓝德曾放康梁,权力最大,每与各领为难,非将案情分别讯明,伊必不肯交付。此次京使致电各领最有力,中西官皆警动。解宁二字,承办此案者皆不敢放松云云。”

7月19日。自立军右军统领沈荩因首先揭露《中俄密约》,在北京被捕。

由于庚子赔款的沉重负担和市面上伪钞票的流行,使上海市面严重缺乏现银。故上海道袁树勋于本日批准本市南北银庄联名公禀的关于禁止现银出口的请求,并移交南北税务司严行查禁。

7月21日。经济特科举行复试。经济特科的复试于本日在保和殿进行。钦派的复试阅卷大臣8人,在初试的8名阅卷人员内换了4人,8人分别是:荣庆、葛宝华、张之洞、张英麟、陈邦瑞、戴鸿慈、李昭炜、郭会。这次还是以一论一策为试。论题是,《周礼农工商诸政各有专官论》,策题是《桓宽言外国之物内流而利不外泄则国用给今欲异物内流而利不外泄其道何由策》。两题可以说都是经济问题,是有关新政设施的。复试3天过后放榜,经济特科共取”名,一等9名,二等18名。一等第一名是袁嘉谷,第二名是张一麟。

张之洞致电要求务将《苏报》“案犯”索归中国自行审办。清廷竭力想将邹容等6人引渡出租界,遭到工部局的反对,清廷十分不满。本日,内阁大学士张之洞致电兼湖广总督端方,要求务必将《苏报》“案犯”索归中国自行审办。电文说:“此次上海各领事尚知大体,顾全大局,而工部局硬欲干预此案,竟欲以上海租界作为外国之地,显系有意占权,万难迁就。查历年以来,上海租界工部局遇事侵我主权,不遵条约,不有公理,视为固然。闻此次上海洋人私议,深虑此案中国必向其公使及其外部理争,一经揭破,恐将工部局历年攘夺之权从此减削,可见外人亦自知理屈。我能趁此次极力争回此项治权,将来再有缉拿匪犯之事,便易措手。利害所关甚巨,所包甚广,其有益尚不仅此六犯一案也。务望飞电金守等,格外重托所延律师,据理申辩,事成后逾格酬谢,亦所不惜,务将六犯索归中国自行审办,以符约章本意。”

锡良奏报河南钱粮改章引发民变的确查结果。因有人参河南布政司延祉贪劣营私,擅自更改钱粮征收旧章,导致发生民变,清廷令闽浙总督锡良将此事确查具奏。锡良确查后,将所了解的情形奏报朝廷,他奏道:“奴才总核参开各节,自以轻改旧章激生民变为全案第一关键,现经抚臣张人骏遵旨停办,则河南百姓自当各安生业,永戴皇仁。惟停征系闰五月初六日奏陈,而阳武县乡民尚于十三日聚数千人进署闹粮,敢与营官田振邦炮队后哨格斗,击伤弁勇数名,随将县署大堂公案、车轿及上房什物打毁殆尽,官幸逃免;实因停征之奏尚未周知,故仍迫而走险。现经奴才会商抚臣,从速晓谕,并拟将新章增收之款,准期留抵,俾良民不至受累,莠民无所借口;仍将滋事匪徒严拿惩办,以靖地方,而除根孽,庶几恩法持平,两无偏倚。”对于引发民变的原因,锡良奏道:“不谓张人骏到任未久,筹议练兵,延祉加粮之计乘隙得行,持之甚急,迨至激成事端,乃诿过属员,撤数州县,借为掩饰耳目。作事愈巧,怨愈多,官声因之愈劣。”

7月22日。中英双方谈判委员会为英军入侵西藏举行初次会谈。中国委员何光燮认为,英国谈判委员带领军队强行越入藏境,有违英印总督照会和中国外务部的谕电,要求英方委员和军队必须撤至界口,才能开始谈判。荣赫鹏却对此无理狡辩,他说,“从前边务,在英境立约,藏人诿为不知。此次欲在藏境议成立约,庶免前言。至洋兵二百名,本是护从,并非用于战斗亦并非越境即背和好”。又说,“退回界口,本非难事。但条约之界系思补布纳,藏官现争之界系甲冈,究以何处为界口?如我等允退思补布纳,即请汉番同往,立将南北流界址勘定”。对此,何光燮回答道,“退扎之处,只须在甲冈附近,将来会议事定,则界址自有一定,此时先不必争甲冈与思补布纳也”。何光燮的对答完全合乎情理,荣赫鹏无话可答,却借故推诿道,“此事且俟接到印督来文,知悉藏派权重番官,是否现来之二员,再行商议。”随后,荣赫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份说帖,将1886年英国侵藏战争黑白颠倒,将英国说成是受害者、被侵略者,而中国西藏人民反成了野蛮的侵略者。荣赫鹏将其中一份英文说帖交予中方谈判翻译沈晋熙,另一份藏文说帖当场宣读之后,企图将之直接交给藏族官员,妄图与中国西藏地方官员直接交涉。但此举却遭到西藏官员的断然拒绝。

7月23日。南洋华侨以“小桃俱乐部”的名义致电英总领事霍必澜,要求按保护国事犯条例保护章太炎、邹容等人,反对“引渡”。

端方将留日学生军国民教育会的情况电告张之洞。兼湖广总督端方自留日学生总监督汪伯棠的来函中了解到,留日学生军国民教育会内部意见不一致,湖北留日学生王芳竟因反对排满而退出军国民教育会。端方获悉此情,大喜,立即电告内阁大学士张之洞:“顷接汪监督书云:此回学生编立义勇队,名曰拒俄,继改为学生军,又改为军国民教育会,若有若无,迁延两月。其中稍知自爱者多不到会,有名会中者约二百余人。月初钮自北洋回,将以十日开会,密告日政府防范。是日有劣生十余人出意见书,专主排满。鄂生王芳厉声骂之,相率出会者百余人。并将意见书交来。其原印本已交日外部查办。蓝天蔚初意到会,自经劝谕,并经福岛告诫,遂不复往。沪匪书招,蓝书拒之,苏报诬陷为此。谨闻。东游鄂生消息稍好,足慰荩怀。”

7月24日。《奇新画报》在上海创刊。主要刊登新闻画及风俗画,偶尔登载古今名人画稿。

7月25日。崇善奏报福建济用局征粮捐情况。清廷与列强签订的《辛丑条约》,规定福建省每年分摊80万两,为筹此款,1901年,经前闽浙总督许应奏请设立济用局,让其“通行劝办随粮房间钱户等捐,以济要需”。试办一段时间后,福州将军兼署闽浙总督崇善将济用局的情况上奏给清廷,他奏道:“即经体察民力商情,议定随粮一项,每地丁银一钱,粮米一斗,各收捐钱四十文,即于纳粮票内,加盖戳记,注明收钱若干,加火耗平余等字样,并不另给捐单,以杜需索。又房间捐一项,凡城乡市镇铺屋及省城寓所,核计全年租价收取十分之一,由业户认捐,由租户于应交房租内按数扣缴,发给地方官印票为据。其余民居房屋,概不收取。又铺户捐一项,系御史瑞璐奏经户部议行,核其办法,视铺户成本多寡贸易盛衰,酌定捐数。惟是坐贾捐输,当饬各属劝谕贸易铺户各行诚实董事,自行认捐,以值百抽三为则,间因商力拮据,亦应酌量减收,不加抑勒。土产纸木鱼酒,分别认捐,亦皆隶于坐贾。其余米谷薪蔬手艺小贩,量予免捐,以恤民艰,至推广膏捐,隐寓以征为禁,现虽举办,收数无多,且新案偿款八十万,加以号商汇费,办捐经费,共需银八十四万余,俱应随正开支。综计光绪二十八年分征收各捐银四十八万余两,不敷三十六万两有奇,虽将闽海关药厘暨司道库款腾挪济急,而各该歉皆关解放京饷兵饷要需,现尚无从筹补,为数既巨,为日恐长,深虑难以为继。惟望各省常洋各关,增收关税,结定总数,以后核准减摊偿歉三四成,或可勉期无误。”

7月26日。山东登州等地大雨成灾。为了引渡章太炎、邹容等《苏报》“案犯”,袁树勋通过英领事迪比南赠予工部局300万元进行贿赂,却遭到拒绝。

7月28日。日本外交大臣小村寿太郎指令驻俄公使票野慎一把日本准备同俄国开始谈判的意图通知了俄国外务部大臣拉姆斯多夫。拉姆斯多夫代表俄国表示同意进行谈判,这正是俄国人自从采取“新方针”以来所期望的事。

马亮奏办养正学堂。因伊犁士风谫陋,师道浸微,军营里的办事人员虽也有通晓满、汉、蒙、回诸语言的人,但兼通俄语的人极少。故伊犁将军马亮奏请在伊犁设养正学堂,期望培养出能够办理中外交涉事宜的人才。此请得到了清廷的允可。

翰林院侍讲学士杨捷三、御史杨士燮曾先后奏参河南布政使廷祉在议加粮赋时激成重案,经确查后,清廷谕令将廷祉开缺另候简用。

清廷调李岷琛为湖北布政使,以杨士骧为江西布政使。

7月29日。张謇从日本考察回国。张謇应日本驻江宁领事之邀,前赴该国参观日本的第五次国内劝业博览会,并顺道考察日本的实业及教育事业,于本日回国。张謇这次在日本依次考察了该国从幼稚园启蒙教育直至高等教育的整个教育体制,另外还以中小企业为主考察了日本的工厂设施。张謇持着客观、开明的态度对明治维新后已跃身为东亚强国的日本的先进经验加以积极吸收,回国时,他还为自己创办的幼稚园、学校聘请了有经验的日本教师及保育员。张謇无论对于中国的教育,还是实业的发展,都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7月30日。清廷令岑春煊确查御史周树模所参的苏元春各条罪状,发现已革职广西提督苏元春纵兵殃民,缺额扣饷均为事实,清廷饬令将苏元春交刑部治罪。

7月31日。自立军右军统领沈荩被清廷杖毙。沈荩被清廷杖死在狱中。沈荩,字禹希,原名克诚,湖南善化(今长沙)人。戊戌变法时,他与谭嗣同交往甚密,后留学日本。回到上海后,与唐才常等人共同组织了正气会,后又易名自立会,他自任自立军右军统领,积极致力于勤王运动。事败后,继续从事反清活动。后他侦知清廷与沙俄的密约七款后,将之披露于报端,致使拒俄运动轰轰烈烈地兴起,中外舆论亦对清廷交相斥责。清廷恼羞成怒,遂将沈荩逮捕入狱,并决定将他处以死刑,因时至清廷操办慈禧太后七旬万寿庆典之际,恐行刑会影响“庆典”,慈禧下令将沈荩杖毙。本日行刑之时,刑部官吏用竹鞭捶击沈荩长达四时之久,血肉横飞,其状惨绝人寰,但尚未气绝,最后竟被用绳索勒死,时年31岁。对于沈荩之死,中外报章多载文痛责清廷的野蛮暴戾。

驻俄日使栗野慎一与俄国外务部大臣拉姆斯多夫开始会谈满洲问题。

7月。本月底,何光燮致函荣赫鹏,提议改在亚东召开会议,指出亚东也在西藏境内,与英方所提出的必须在藏界内立约的要求相符合。但此提议却遭到荣赫鹏的无理拒绝。

黄兴抵达湖北,居于花园山孙森茂花园李廉方寓所,宣传革命,到两湖书院演说革命排满,并散发《革命军》、《猛回头》两书。

孙中山自安南河内经西贡、暹罗抵达日本横滨。

8月2日。长顺奏报吉林教案议结情况。吉林拳民因与教民产生纠葛,在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发生数起教案,各国主教纷纷列出清单向清政府索取赔偿,经吉林将军长顺等人与之多次协商,最后决定了赔偿数额,长顺将议结结果奏报清廷:“光绪二十七年法国主教蓝禄业到吉林,交到天主教堂教民焚毁房间、并抢失财物及被戕人数各项清单,计被焚房屋五百一十余间,被害男女三十五名,财产不列细数。该主教声称,财产赔款,为数过巨,姑以吉林遏乱较早,保全教民实多,仅索赔款抚恤银三十四万五千余两”。后经长顺派人与之多次商谈,最后确定以市钱54万吊作为全省天主教案赔恤的款额,并于光绪二十八年九月十八日(1902年10月19日)将合同画押盖印,还规定在合同签押之日先交14万吊,其余的自1903年至1904年分三次还清。天主教案赔款议定后,“据英教士劳且理,交出通省施医院、并耶稣教堂教民焚毁拆毁房间,失去银钱及被害人数各项清单,计被焚毁房屋共四百零八间,被害教民九名,遗失钱六万余吊,实银四锭,财产不列细数”,共索赔12万两。经过长达四个月的磋商,最后议定赔偿金额为市钱27万吊,并于光绪二十八年十二月十八日(1903年1月16日)将合同画押盖印。

8月3日。日本外相小村寿太郎训令驻俄日使,要求俄国承认日本在朝鲜有优越利益,日方亦承认俄国在满洲的铁路特殊利益。

8月6日。驻华日使及韩使于本日照会清政府外务部,今后所有在天津的韩国人都归日本保护。

8月7日。《国民日报》于上海创刊章士钊、张继等人于本日在上海创办《国民日报》,主编为章士钊,编撰人有张继、陈去病、陈独秀等人。该报设有社说、讲坛、外论、中国警闻、政海、学风、实业、短评等栏目,大力鼓吹民族民主革命,积极报道“《苏报》案”、“沈荩案”。另该报还开辟厂副刊《黑暗世界》,着重揭露清廷宫闱的黑暗与腐朽。《国民日报》的创办距《苏报》馆被封仅一个月,而反清宗旨更加明确,时人称之为《苏报》第二。它对于宣传排满革命思想、振奋国民精神发挥了重要作用。

8月8日。云南开化府河口地方,三点会的首领曾秀兰率众起义,但很快便被清政府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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