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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平静中的风暴

过去,经常听到人家说我“你温柔,你漂亮,你善良”的时候,嘴上虽然谦虚着,但心里还是感到很受用,有种美滋滋的感觉。可是,随着光阴的流逝,青春韶华已褪去,情窦初开不再有,累累伤痕不可能连舔过的印迹都没有,仅存只是活下去的思想。

我什么都干过,不是为了功利,不是为了憧憬,是因为孤独和寂寞。我必须填满我生命的每一个分秒。

我曾有过家,有丈夫,有孩子。直到结婚后十年后的某一天,我才发现我扮演的角色其实很凄惨。我的丈夫被人在宾馆抓了现场,公安打电话叫我带钱去赎他。我赶到那里,我看见他和那个女的低着头坐着,那人一看就是一个农村来的妇女,大概有三十来吧,黑黑胖胖的,长得一点也不漂亮,我奇怪我丈夫怎么会看上她。听公安说,我丈夫经常到这里来,来了就和不同的小姐鬼混,他们注意他已经很久了。我也记不得气愤异常的我,是怎么走过去给了他一个耳光,给他交了三千元罚金走了。

为了那从未有过的羞辱,为了维护我的自尊,也为了让那名存实亡的婚姻早点离我而去,我迈出了最艰难也是最痛苦的一步,我加入了单身女人的行列。而他则离开我居住的城市,不知道去了哪里,永远地从我的生活蒸发了。

在不知道经过多少日夜的煎熬之后,我从心底里特别害怕寂寞。当我发烧到39度,眼看一杯水在桌上却够不着的时候;当万家灯火中看见人们匆匆赶回自己温暖小巢的时候;当节假日看到别人成双成对地悠闲逛街的时候;当看到人家炊烟升起灯火辉煌举家团聚的时候;当遇到大风大雨电闪雷鸣窗户呯砰乱响的时候,我心中就会产生一种失落和空荡的感觉。我想,我一定要重新找个丈夫,管他是什么样的,只要他真心爱我,体贴我,能容纳我的缺点,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给嫁了。

我的女友曾劝我,嫁个大款嫁个大腕嫁个功成名就者嫁个有几间私房或是有才华的男人。可我不想无爱而嫁,更不能为钱而嫁,如果为了那些而嫁,我怕我那样会因失望而有外遇,那样我会感到更加痛苦。

其实我在内心常想,我已不再年轻,性格那么优柔寡断,还带着一对不大不小的孪生姐弟,谁能要我呢?我能看上的男人都有自己稳定的家,即使他能义无反顾地娶我,除了做一个女人,我又能额外给他什么呢?我从来都把自己放在极其普通的位置上,我没有憧憬,没有幻想,只想活得真真实实,平平淡淡,随遇而安。没有刻意去追求非得走哪一条路。我只是想自己活得充实,别人觉得你还有点价值就行。

独身女人最容易成为谣言攻击的靶子,无论你多么传统,多么洁身自好,也会有一些令你百口莫辩,令你徒生烦恼,令你啼笑皆非的谣言上门来找你。为了平衡心理,非得好好学点“气功”才行。生活中常常会出现这样的尷尬:有人想给你安慰吧,你却不敢承受。你不能不为别人的爱而感激,却又不能无爱去答应什么。怕自己对不起人家这份深情厚意,你只好拼命控制自己,不敢陪人家“潇洒走一回”。

我时时给自己带上面罩,时时给自己的心套上枷锁,因此我总感到活得很累,很累,有时候甚至觉得上帝对自己太不公平。但无论如何,我决不会自暴自弃。对我的姻缘,我不想去做什么努力,我只相信命运的安排,我只相信缘分。

茫茫人海,要找个自己能看中的男人真是不容易。但在我稍不留神的时候,他就像上帝派来的天使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他自信,才思敏捷,谈吐幽默风趣,他责任心强,有家庭,有孩子,有事业,有追求。能认识像他这样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中年男子是极其难得的。

他的身高:1.78M体重:72KG1954年1月2日生血型O星座:射手座今天对我来说,是终生难忘的日子。和张似曾分手,又未分手的时候,我邂逅了戴着一副黑边眼睛的他。

早上,我去看我的一位女友,她住在市郊工厂的一个宿舍里,我们聊了很久的天。吃午饭的时候,她把她的男友叫了过来,他也被那位男友拉来了,我们四个人打了一下午的牌。傍晚时分,我们驱车到市里去,选了一个环境幽雅的饭店吃饭。席间,女友和她的男朋友互相依偎,谈笑风生,剩下我们两个四目相对,我不知要说些什么。他从容大方,侃侃而谈,谈文学谈生活,而我呢,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着,这种场面我的确经历得太少,感到手足无措,非常紧张。只是偶尔微笑着看他一眼,他就像能把我的内心活动看穿。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尽管我很喜欢听他那磁性的声言,但我受不了这尴尬,我一心只盼着晚餐早点结束。

好不容易晚餐结束了,我跟着女友他们来到一个叫大富豪的歌舞厅。舞厅里灯光很暗,只有球形灯在闪着星星点点的七彩碎光,舞台上歌手随着乐队在唱着还算流行的歌曲。女友他们很快就搂着下了舞池,包厢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隔得远远地坐着。唱歌的声音太响,我们说话根本就听不见。坐了一会,他做了一个优雅的手势邀请我跳舞。

我们一曲接一曲地跳。他的舞步轻盈,变化不多,但是乐感很强,跳得轻松自如。初次配合,感觉很不错。当他有时来点小小的恶作剧,突然把我搂紧,我的心就砰砰乱跳,舞步也乱套了。中场休息的时候,经过自我介绍,原来我对他的名字并不陌生,原来我还看过他写的小说《狂野》呢,里面的情节我至今印象颇深。

因为他的才华,因为他的坦诚,我对他产生了好感和兴趣。他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随手拿起一张点歌单,挥笔写下了他的工作单位和电话号码,以及他的名字。从我的呼吸和眼神,我猜他可能看得出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如果是这样,那可怎么办?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原想初次的邂逅会和浮萍一样,偶尔相遇又会漂逝,最后随着时光的流水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万万没想到他会给我来信,信中诚恳而略带歉意的话语,像他本人一样,谦虚而不失风度。让我感到发生的一切,既是那么真实,又仿佛是一场梦。他的信虽然只有三页,可是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对于我,它简直就是一篇久读不厌的精品文章。

对于曾经经历过一次不幸婚姻的我来说,除了小心翼翼地生活,不敢对所谓的爱有任何非份之想。可和他分别的这些天,他的身影不时在我的眼前浮现,似乎总感到身边缺少了点什么。我在内心期待着,是否能和他再一次见面。

想着想着,就到月底了。我的那颗受到他轻轻碰撞的心早就飞到了他的身边。我一早就赶到女友的住处,女友还没起床呢,她一脸惊诧地看着我,似乎从我的表情看出了什么。

今天是星期天,我和女友进城去逛街。我买了很多菜,还买了酒,我说晚上我掌勺,做几个菜给你们吃。

“做给我们还是他吃呀?”女友坏坏地笑着。

“你再说,我不做了。”我佯装生气。

“好,我什么也不说了好吧,我的大小姐!”女友赶忙向我赔礼。吃晚饭时,他和女友的那个人一起来了。其实我做菜的手艺并不怎么样,但每次菜一端出来,总是引来他一阵欢呼,还外加一番评点,色香味如何如何的好。尽管我心里明白他是在说好话,但人总是爱听好话的,尤其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毛主席明知自己连一百岁也很难活到,但听大家叫“万岁”还是很高兴的吧。看到他们吃得很快活开心的样子,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从来不喝酒的我,那天也喝了几杯。吃过饭我们在一起喝茶聊天,女友和他的朋友到房里去了,我们就在客厅聊。聊着聊着,酒劲就上来了,眼睛也迷糊了。

他叫来女友一起扶我上床去休息,他们就先走了。我在心里一个劲责怪自己,不会喝就别喝,喝醉了多扫兴啊!这天晚上,我睡在女友床上,我梦见了他,我们在一起牵着手……我睡得很沉,很香。由于昨天喝了酒,今天早上起床,头还有点晕晕乎乎的,给单位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去看病,就没去上班。中午他又来了,问我昨天喝了酒,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既然不会喝,以后在外面吃饭千万不能再喝了。还动手给我削了一个梨。很久没有谁这么关心我了,听着他说的话,吃着他削的梨,我的眼泪直想往外冒。

吃过中饭我们一起玩牌。女友的那个他说:“打牌不赌钱,又没点刺激,一点意思也没有。要不输了的就互相咬耳朵吧。”女友连声说好。他看着我,意思要我表态,我还从来没这样玩过啊,我看看他,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我红着脸答应了。

女友和她的男友对家,我自然就和他搭配了。我平时很少打牌,牌技自然很臭,跟他坐在对面,我正眼也不敢瞧他,想到输的结果:让一个交往不多,又是那么成熟的男人咬我的耳朵。天哪,我脸红得发烫,心跳陡然加速,牌也老是出错。当我出错牌时,他没有责怪我,只是宽容地对我笑笑。

不一会,我们就输了,我不肯咬他的耳朵。女友他们两个就起哄说不能赖帐哦,于是他伸过头来,轻轻的,轻轻的咬了我的耳朵一下。这一咬不打紧,他那似咬非咬的动作,让我觉得他不是在咬我的耳朵,而是在偷偷吻我那颗受伤的心。当我已以同样方式回敬他的时候,脑海里一片空白,当时羞得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输了很多盘后,咬耳朵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机械程序,我也渐渐没那么紧张了,甚至还有点愿意输的感觉,这时,我感到他在咬我耳朵的时候,偷偷地亲了我一下,我的脸立刻红了起来,看看女友他们,还好没人注意。我再偷偷看他,他的眼睛里是一泓清澈的深情,我突然被感动了。

下午,我找了个借口去了张的家里。和张相识是经过朋友介绍的,也是我离婚后找的第一个男朋友,还得到了双方家长的同意。这件事我当时我实在没勇气对他说。

本来约好晚上八点大家在大富豪歌舞厅碰头的,可我在张家吃饭耽搁了,直到八点半我才一身汗水地匆匆赶到。女友他们早就进去了,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路灯下焦急地等我。我一脸感动,一脸内疚,跟他撒了个弥天大谎。是什么驱使我这样做?也许是不想伤害他?也许是不想让他离开我?我想两者都有吧!

我看到他在路灯下茕茕孑立的身影,我总觉得自己很好残忍,好自私。

他听了我的解释,非常善解人意,丝毫没有责怪我的迟到,反而劝解我不用着急,用手纸帮我擦干脸上的汗,牵着我进了舞厅。

我们虽然在舞厅说了很多的话,也玩得十分开心,但我心中始终有种挥之不去的内疚感。我还在不断地拿他和张比较,虽然他和张都是通过朋友认识的,但他的才华,他的体贴,他的风趣,他的男人魅力都是张所不具有的,我一定要跟张说清楚,断绝和张的关系,我不能对不起他。我已经情不自禁地堕入了他的情网,他已经彻底俘虏了这颗动荡不安的心。

从内心来说,我不认为我是个坏女人,但又是什么驱使我做这种选择呢?我无法做出解答。我知道我的优点和缺点,我也想在我还没有陷得太深的时候,就此结束这场前景并不看好的浪漫史,可是这念头一冒出来,我立刻自己否决了自己:不能!绝对不能!我苦苦等待,苦苦寻觅的人不就是他吗?机遇稍纵即逝,我能撒手放弃吗?不,管它前面是天堂还是地狱呢?

这一晚,我不再自卑,不再羞怯,我已经无所顾忌,当他要将我搂进他那因自信而显得更加强壮的胸怀里的时候,我不再回避,不再拒绝,我很温顺地靠了上去;他想吻我的时候,我也用我温湿的嘴唇主动地迎合着他。

回到女友家里,女友和她的男友进了女友的卧室,我和他就进了另一个房间。一进房间,他就反过身来把门关上,然后紧紧地抱着我,热烈地吻我,吻我的面颊、耳根、后颈,然后将唇紧紧贴在我的唇上。他润湿的舌尖在我的口中搜索,他的手伸进了我的内衣,揉捏着我那柔软的□□。我已被他的热情融化,化得就像一堆瘫软的稀泥。我们一起躺到了床上,我们像两只受惊的小鹿,这床就是我们躲避猎人枪弹和尘世喧嚣的草丛。他又开始更热烈更温柔更持久地吻我,眼中充满激动、渴望和鼓励……我热血贲张,不能自已,我颤抖着手,以最快的速度解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我也主动地搂着他,两具赤裸、灼热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他贪婪地吻遍了我的全身,使我兴奋到了极点,他坚挺有力地进入了我的身体。我也不停地吻着他的身体,兴奋地配合着他的动作。我像一叶小舟被波涛一会儿推至浪尖,一会儿又抛至浪谷,我的心和血管在不停地迸闪着电的火花,我不断发出幸福而愉快的□□。啊,我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就在这一刻,我愿意为他献出我的一切,甚至立刻献出我的生命。

狂风暴雨之后,我们在草丛中相拥睡去。

这是我离婚两年来,第一次没有单枕孤衾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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