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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宠臣”利用术——点亮希望之光

要让夫差答应自己从君王变为奴隶,勾践就还必须得好好利用夫差宠臣伯嚭,在付出大量金钱后,伯嚭在夫差面前为勾践美言,终使夫差答应勾践入吴为奴,三年期满归越。而在为奴期间,伯嚭也“被成为”勾践活下去的重要棋子之一。

勾践的离去,在每一个臣子心里都激起了一圈涟漪。勾践这样说这样做,并不是他的性格使然,也不是一种真性情的流露,其实是他为了感动下属的一种伪装。勾践不是那种性情刚烈的汉子,他现在的决绝无非是想掩饰自己的悲伤,同时给臣子们一个积极的信号:我勾践不是孬种,总有一天,我勾践还会回来的,你们给我把家看好。这一刻的伪装,勾践是成功的,而在到了吴国后,他将换上另一副伪装的面孔。

此时的勾践、雅鱼、范蠡已经完全没有了君王、君后、重臣的样子。勾践身上穿的只是一件葛衫,发髻缚了一条红巾。雅鱼的服饰也一样,穿的是自织的大练,外罩黑色短綗,下穿白色长裙,脑后别的也只是一根竹簪。范蠡的装束更接近于贫民,穿的是灰色的布袍,脚上蹬的是一双草鞋,躬身行走在勾践夫妇之侧。

途经吴境吴山,这里是伯嚭的驻地。君臣二人深知要想在吴国把这奴隶日子过安稳,伯嚭就是他们最重要的一颗棋子,给他的糖衣炮弹,还得一颗一颗地打下去,不能懈怠。

如果将伍子胥和伯嚭分开,也就是吴国只选择其中一人。则有伍子胥在吴,勾践就凶多吉少,而有伯嚭在吴,勾践就凶少吉多。现在是伍子胥、伯嚭二人同在,勾践就必须要想办法使伯嚭的力量大于伍子胥,主要的问题就是怎样“利用好”伯嚭,利用好了,他们才能点亮自己的希望之光。

人生不能没有希望,每一颗心,其实都是跳动着希望的。短暂也好,长久也好,人必须都要点亮希望之光,抓到希望的绳索,哪怕它只有一点。人活的就是一种精神,一种希望。失去了希望,也就失去了一切,不断地给自己希望,才能克服困难,走出逆境。

人们的紧张、彷徨、压抑、 不明的痛苦,实际上都与内心失去希望有关。据西方有关人士统计,许多抑郁患者自杀的原因,就是因为内心长期打不到希望的缘故。而内心满怀希望的人,能度过危机四伏的艰难时刻,让生命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人生可以没有很多东西,却唯独不能失去希望。希望是生存的支柱,有了希望,生命之树才会常青。当心中的希望之火熄灭了,就会停止追寻生命的步伐,死神的脚步也就临近了。心与眼是一样的,人的一双眼睛总是在不停地寻找着目标,而人的心看似混乱,其实每时每刻都被特有的希望所固定着的。一颗心,永远都是挂在某个希望上的。一旦内心的希望失去,人就会自动寻找新的希望,否则根本无法活下去。

在追求成功的路径中,不尽是鲜花和掌声,还有挫折和泪水。在面临痛苦的时候,一定要用眼睛去发现自己的希望在哪里,只要你还有希望成功,就表明你已经征服了最大的对手——自己。

你还在为生活的失意挫折而难过吗?看一看窗外的天空吧!如果今天过得很差劲,想想,还有明天,把一切不如意化为向上的动力,满怀希望,并积极面对往后的每一天。那么,我们便能跃过每一个低谷,希望之心便永远屹立在生活的最高峰。

这不,跟勾践一起入吴的,还有大量珍宝和美女。以前说好了要及时效敬伯嚭的,现在到了别人的驻地附近,当然不可能不去拜望一番。勾践舍舟登岸,扎下营业员寨。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腾出一些车来,分出一些珍宝,又在三百美女中挑出三十名来,当然,最美的西施和郑旦是不在其中的。弄好后,范蠡先直接驱车去往吴军大营,拜见伯嚭。伯嚭闻讯后,也出营接见。

见到伯嚭,范蠡躬身向其行礼,自称越臣范蠡。伯嚭这一听不高兴了,你越国都是我吴国的了,你还称啥越臣。再者,你们都是吴王之奴,该称吴奴才是。勾践和范蠡,为奴所受的屈辱也将从这里一点点扩展开来。

范蠡当时其名不著,在吴人中名声最著的臣臣其实还是文种。故而伯嚭问道:“你是谁,文种为什么不来?”

范蠡表情波澜不惊,回道:“子禽(文种)有点小病,不能前来。我是范蠡,字少伯。”说完,又想起该拍拍伯嚭马屁,于是马上补充道:“我也是楚国人,宛地的,我早就听说子余(伯嚭)的大名了,今天见到,实在是三生有幸啊。”说完倒地就拜。关系愈亲密的人愈容易对人敞开心房。求人有时会使双方产生一种距离感,还会让谈话难以融洽地进行。这时你就可以通过一些让两人关系更亲密的技巧,让彼此之间的距离缩短。

奸臣一般都是喜欢别人给他烧高香的,伯嚭也不例外。他听范蠡说和自己是老乡,又敬称自己的字子余,心中暗喜,开始的不快报早就烟消云散了。见范蠡跪拜,马上躬身搀扶:“少伯请起,少伯兄请起。”先少伯,后少伯兄,显示了他对范蠡的亲近。当两人心理上的距离愈来愈靠近时,他们的称呼法也会变得越来越亲近。

伯嚭一改变态度,范蠡恭维起来更加卖力了:“范蠡无才无德,才比不上子余,勇不及伍子胥。范蠡本来想投靠吴王,但一想吴王文有子余,武有伍子胥,就不敢投靠了。”这番奉承话还真是拍得恰到火候,转着弯子来拍马屁,其实很多时候都比正面来拍更有用得多。

伯嚭被范蠡几句话捧下来,心花怒放。牵着范蠡的手一起走进大帐。范蠡让顺从们抬进珍宝,献给伯嚭。又让三十美女进帐,一字儿排开,先让伯嚭饱饱眼福。

范蠡不失时机地说到:“些许珍宝和美女,是寡君专程奉献给太宰的。范蠡代寡君请求太宰笑纳。”

伯嚭不愧是贪财好色之徒,连假意推辞都没有,瞪大眼睛瞅着这些黄灿灿的珠宝和白白嫩嫩的女人们,连声叫好。

范蠡趁机进言:“范蠡这次跟随寡君和君夫人一起来吴为吴奴,还希望子余看在我和你是老乡的份上,经常照顾着我们。”

大部分时候,钱比任何迷魂药的效果都要显著。伯嚭一听,想都没想,立即答应道:“少伯放心,只要有我伯嚭在,我就一定会想办法保全你们君臣。等你们三年为奴期满,我还会在吴王面前美言,让大王放你们回国。”

有了伯嚭的这番答复,范蠡稍稍放下点心来。伯嚭又置酒宴款待范蠡,吃完饭喝完酒后,又亲自将范蠡送到帐外。

范蠡回来,把情形报知勾践,勾践听后,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宠臣利用术”,初见成效。

在吴山下,勾践的车队停留了两天。这两天,伯嚭倒是尽到了地主之谊。勾践都入吴了,伯嚭的军队也就没有了继续驻扎吴山的理由,因此他下令吴军起营拔寨,押送勾践夫妇至吴都姑苏。说是押送,其实不过就是护送而已。到了姑苏城郊,伯嚭才请勾践夫妇换乘槛车。所谓槛车,也就是用栅栏围起来的封闭的车,主要用来囚禁犯人和猛兽的。

勾践没办法,谁叫自己送上门来让人羞辱呢。和老婆对望一眼后,夫妇二人下车,钻进吴人特地为他们打造的槛车之中。

伯嚭先派人进入吴宫禀报夫差,夫差听说后,当即觉得有必要摆个排场。不杀勾践,羞都要羞死勾践。夫差让吴宫的卫兵们穿上五色甲衣,从王宫大殿一直排到姑苏城门,迎接勾践夫妇入宫。姑苏城内的老百姓一见之阵仗,再听到吴官的故意宣扬,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大家无不好奇,争先恐后挤在大街两侧,想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勾践长啥样。勾践夫妇分别站在两辆槛车之中,每辆槛车分别由四匹马驾着,在石板街道上缓缓而行。范蠡则披发跣足,一路小跑,在后面紧紧跟随。

槛车一直开到吴都宫门前,吴国甲兵打开车门,将勾践和雅鱼拽下车来。范蠡怕勾践有闪失,连忙上前扶着。君臣三人站立在宫门前,等候夫差的召见,其实也是等候夫差的发落。夫差有意不理,让三人接受长时间的日光浴后,才懒洋洋地传旨:“勾践觐见。”

勾践躬身低头进入宫门,雅鱼在他身侧,范蠡在其身后,君臣三人走到吴王宫殿阶下停住。勾践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夫差,但见夫差一幅不可一世的表情,两旁是垂手竖立的文武百官,卫兵们衣甲光鲜,鹰瞵鹗视。这阵仗,那可比山洞中开会的越国王室豪华多了。勾践不露声色,脸上一幅谦卑的表情,但心里却在高声呐喊:“等着吧,终有一天,这一切也将属于我,这王宫,这位置。”

瞟完夫差,勾践再瞟向夫差身侧,突然机灵灵打了一个寒战。他看见一个他最不想看见的人,此人白袍银须,手握剑柄,双目喷火,不消说,此人就是伍子胥也,曾打得他屁滚尿流的神将,也是他此生除夫差外最大的敌人。

勾践心里直明目达聪凉气,不止是勾践,雅鱼与范蠡又何尝不是。伍子胥作为阖闾托付给夫差的重臣,他要是主张诛杀勾践,恐怕夫差也未必能挡住,更不用说伯嚭了。至此,范蠡有点后悔自己思虑不周了,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此情形下,勾践必须首先将自己稳住,他要稳不住,恐怕祸患会比2002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都还早。尽管内心无比屈辱,他也不得不强自抑制住害怕和悲愤,违心地说了一番勾践听起来十分受用的话:“东海边上的罪臣勾践,上对不起天帝,下对不起地神,而且辱慢了大王的将士,实在是有罪啊。大王能赦免我的罪行,罚我服劳役,实在是对我最大的恩惠。我能保住性命,对大王实在是有着说不出的感激,也有说不尽的惭愧。臣勾践向大王叩头再叩头。”说完即俯下身去,叩了几个响头,地板嗡嗡作响。

这稍加话确实起到了效果,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听完这几句勾践“发自肺腑”的话,夫差气也消了,脸色开始缓和。

勾践此举,瞒得了夫差,却瞒不了伍子胥。伍子胥一见气氛不对,立马向夫差鞠了一躬,奏问道:“大王难道忘了先君的大仇吗?”

伍子胥这一问,夫差立时想起自己这三年来的苦心经营,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不就是杀勾践雪恨吗?现在。夫差有了悔意,面向伍子胥,答曰:“勾践杀父之仇,我怎么敢忘呢。”

听完这话,勾践君臣三人立马被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道这朝令夕改的夫差大人是不是又要翻脸。补救之策立即就用上了,勾践浑身激颤,匍匐在地,不敢抬头。范蠡又膝行几步,用头去撞勾践的屁股,让他把自己再说贱一点。勾践会意,立马又叩头,对夫差说:“我是罪臣啊,罪当万死。大王既然赦了勾践之罪,就请大王让勾践好好服侍您,请大王可怜可怜我啊。”

夫差正要开口,伍子胥说话了,厉声叫道:“大王不能赦勾践之罪。先王的大仇,不可不报啊。”

伍子胥这一喝,夫差立即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再次怒火攻心,喝令勾践:“勾践,你把头抬起来。”

勾践无可奈何,费了老大劲才把头抬起来,一双细小的鼠目哀怜地望着夫差。

范蠡心知此乃千钧一发之际,他君臣三人已经说不上话,唯可靠者,伯嚭也。于是用眼凝视伯嚭,希望伯嚭能代勾践求情。哪知,伯嚭还没开口,夫差已拔出随身佩剑,掷到阶下,叫道:“勾践,你杀寡人之父,此仇不共戴天,寡人不能不报。念产供销 是一国之君,寡人不便亲自动手,你自行了断吧。”

完了,复国大业还没开始,就走到尽头了吗。勾践在心内呐喊着。

伯嚭还没说话,勾践心里一凉,只感觉那一点希望也被抹杀了。生存的云集没有了,还活着干什么。勾践不再犹豫,伸手就去抓夫差剑。

希望并未消失,勾践还会点燃的。勾践还没抓到夫差剑时,剑已经被范蠡抢去。范蠡握着剑柄,直起腰来面对夫差道:“大王听说过君辱臣死吗?大王既然让寡君自行了断,那臣就该先君而死。但臣在死前,要向大王表明一件事,大王此前已经赦过寡君的罪,答应寡君入吴为奴了,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现在寡君按照约定来吴,大王却不守信用了。我害怕大王失信于天下,让天下人笑话。因此范蠡愿意以死代寡君谢罪,还望大王饶寡君一命。”说完,范蠡就欲举剑往脖子抹去。

范蠡要死,伯嚭舍不得了。他收受贿赂主要都是与范蠡进行交接。再者,前番与范蠡一番交谈,已有相见恨晚之意。他在吴国本就没啥老乡,本来有一个伍子胥,现在又成了对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范蠡,还真不好意思让他死去,他活着,以后喝个酒,聊点家乡典故什么的也方便。再者,收受贿赂在先,也不好一言不发吧。

故而伯嚭厉声叫道:“少伯且慢。”

希望就这样又回来了。

伯嚭出班向夫差奏道:“大王既然已经答应不杀勾践,不灭越国了,今天勾践夫妇依约前来,贡献大批珍宝和美女,大王不可失信啊。如果反悔,不但失信于越,还失信于天下。大王既然已经打败越国,又让勾践夫妇为奴,大仇已报。臣请大王依约行事,赦勾践夫妇和范蠡不死。”

伯嚭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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