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发作,而是将一脸笑容送到这名侍卫眼前。那就烦劳你给通禀一声,我有急事要见皇上。
那名侍卫没好气的只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翻了一下白眼珠,这才转身向宫里走去。宜妃在门外等得有些心烦意乱,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那名侍卫慢吞吞的从里面出来,见着宜妃只冷冰冰的说了一句:皇上宣你进宫要召见你,宜妃这时显得有些兴奋,她没有同那名侍卫打过招呼而是径直朝宫里走去,就在她一条腿刚踏进门槛,却与里面出来的那个人装了正着,宜妃不免有些懊恼她正要开口教训一下这个走路不长眼睛的家伙,可待她将目光向那个人望去时,顿时让她的火气消了一半。
宜妃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半晌,没有说话她像是在犹豫该不该同他开口。就在她感到为难时,对面的那人却首先开了口,这不是宜夫人吗?看你神色慌张的有什么事吗?听见来人的问话,宜妃也连忙轻启朱唇,“呦”宜妃一声淡淡的轻笑却没有开口。
她迷人的双眸在太子的脸上不停的扫视这让太子觉得有些不自然。但他还是努力的避开了她那火辣辣的眼神。太子殿下你知道吗?今天恵夫人到我的后宫来了,她似乎对李太医的死有些疑惑,她将太子福夕的出生归罪到李太医的头上,说什么是我和李太医有奸情,李太医的死是咎由自取,宜妃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怒,她认为这是惠主子有意和自己过不去。而且是有意栽赃的,拿屎盆子往宜妃脑袋上扣,这是宜妃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她要在太子面前讨个说法,求太子给自己做主,可太子这时却偏偏袒护起惠主子,这让宜妃有些始料未及。宜妃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宽容,惠主子经历的磨难太多了,吃的苦也太多了,所以她对一些人和事的想法也许和我们有些不同,宜妃就不要和她计较了。她说过的那些话对与错以后自然会有公论,我想宜妃也不要在这上面大做文章。
太子的一番话让刚才还愤愤难平的宜妃这时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太子,似乎若有所思......
太子:“你知道吗?惠主子对我有多么重要,我不允许有人伤害她。她曾受了那么多的磨难,现在总算安定下来了,我不想让她再受苦。”
“太子殿下你还袒护她。”“宜妃这不是偏袒,我是真心的。”
“她就是个妖言惑水狐狸精。”宜妃大胆,你太放肆了,请注意你的身份。对不起太子,恕我失言。
“宜妃,我知道皇上现在非常宠爱你,也很喜欢你给皇上生的皇子。”
“是,太子殿下,我现在不求别的,只求将小皇子抚养成人。”
“看得出来,皇上现在只要不上朝,哪也不会去,总是喜欢到后宫来看小皇子。”
马公公:“太子殿下你在这那,我正到处找你。”
太子:“什么事马公公?”马公公气喘吁吁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太子:“别着急,慢慢说。”
马公公:“太子,皇上要宣你进殿。”什么事?
马公公:“这老奴可不清楚。”
太子:“那我们赶紧走吧。”于是,太子随着马公公一同赶往大殿。
来到大殿皇上正端坐在龙椅上一个人想着心事。
太子:“父皇,宣儿臣有何事?”
皇上:“朕觉得这几日有些烦闷。”
太子:“依儿臣看父皇是为国事整日操心,难免有些烦躁,不如儿臣陪父皇出外散散心。”
皇上:“好吧,父皇也正有此意。”
太子:“父皇要派侍卫吗?”皇上摆了摆手,只是出去转转,不要搞得那么隆重,我们俩再带上马公公。
说着三人一同出了皇宫大殿,沿着门前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一直向前走着,马公公紧紧跟在后面。忽然眼前出现一座山坡,三人信步登上了山坡,这里山峦叠嶂,古树参天,清泉静静的流淌,树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鸟的鸣叫。
皇上:“真是人间仙境。”皇上顿觉神清气爽,突然他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太子:“父皇,又因何不悦呢?”“唉!我又想起了李太医他死的太冤了。”
太子:“父皇,不要想那么多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为那事伤神了。”
皇上:“听说这几日惠主子和宜妃为李太医的死闹得有些不愉快。你对这事怎么看?”
太子:“父皇,儿臣也听说了,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惠主子对李太医好像有些成见,所以说了几句过头的话,不过儿臣已经说服了宜妃,父皇就不要再为这事操心了。”
皇上:“希望她们不要在这件事上在节外生枝,好了,我们回宫吧,我也有些乏累了。”回到宫中皇上便早早的就寝了。
后记
十年后,又是一个飘雪的季节,整座宫殿皆被皑皑的白雪所覆盖,从远处望如一条银龙蜗局于宫檐之上,是个好兆头,雾蒙蒙的天空被夹杂着阵阵飞霜所笼罩,宛如仙境一般。
一名身着一身粉绿色华丽外衣的女子,双腿盘膝坐于床榻之上,她面无表情,双眸紧闭,与她对面而坐的另一位妇人,头上垂顺下来的白发轻柔的划过她的腰间,无数的沧桑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柔美。
当这名白发妇人默默将头回眸时,她睁着一双无神空洞的眼睛,凝视着与她对面盘膝而坐的女子,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还不时的用手中的那把象牙梳轻轻的在自己的眼角上不停的刮着,她仿佛是要拂去那残留在自己面颊上的岁月痕迹。
她的容貌已不如十年前那般风华绝代,留下的是无尽的沧桑,尤其是那头满头白发,十年了,惠夫人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让自己牵挂放心不下的欧阳冰雪,那种痛一直在自己心中折磨着,一直折磨了惠夫人十年,如今她的目光中却隐含着一种冷冷的杀气,让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
“竹子你还记得你给我吟唱的那首《浣溪沙》吗?从那时起我就下决心要好好学会这首《浣溪沙》,今天我就唱给主子听......”说着秋桃由病榻上下来,一身粉绿色的装束随着她的舞步快速舞动着,她双眸含笑,舞步轻盈,如一朵出水的芙蓉。
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深情东南望,一首《浣溪沙》。
声音清脆幽雅久久绕梁,与当年惠夫人唱得好有一拼,看着眼前飞舞的衣袖,床榻上的惠夫人双眸一闪,她的手微微地抖动了一下,似乎这首《浣溪沙》唤起她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秋桃僵在了原地,她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转过身,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这座凄凉的大殿,若秋桃能回头望一眼,却发现床榻上的惠夫人一滴泪正从她的眼角滑落,暗淡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主子喝碗人参汤吧,秋桃脸上带着以往常有的笑走了进来,我正等着你的人参汤那,惠夫人望着似一只飞舞的彩蝶的秋桃飞进大殿,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了扬,只有面对秋桃时惠夫人才觉得轻松惬意。
“主子快喝吧,一会就凉了。”秋桃小心翼翼的将碗递给惠夫人还未等喝,就见一名太监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回主子,不、不、不、不好了.......明珠她自杀了!”
惠夫人一听猛然一惊,手中的碗险些掉在地上,“明珠......”惠主子放下手中的碗就要出去,但胳膊却被秋桃拽住,主子你先把这汤喝了,她望了望眼前的秋桃,眼神有痛楚、有矛盾、有悲伤,须臾,她才端起桌上那碗人参汤一饮而尽。“我,去看看明珠,......”,秋桃望着惠夫人的背影,低声说道:“主子等等我,秋桃也陪着她一同向前走去。”
主子难道你还在怜悯明珠吗?她当年那么对你,你不恨她吗?想想当年她那飞扬跋扈的样子,我从心底恨她,可过了这么多年,听闻她已经自尽,我觉得我的生命也会有一天像明珠一样变得灰飞烟灭。尘起尘落,人生在世短短数载。何必要背负着悔恨度日?不过是一场或长或短的梦,罢了。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