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云城主的书信,有什么事?”苏默然接过,皱着眉拆信阅读,苏默然边读信,两道浓眉是越锁越紧,看到最后,眉毛拧到一块连眼睛都要喷火了。猛的起身,拽着书信往后宫方向走去,骆辰鑫急忙跟上,留下一众官员目瞪口呆,在印象中,城主还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崇阳殿,是老城主苏问天和夫人住的地方,自将城主和盟主的位置交至苏默然后,苏老城主撂挑子那叫一个彻底哇,苏默然在修运河那会,也不见他帮着点打理城里事务,一股脑交给官员们,有什么事也直接让他们找苏默然决策定夺,儿子忙的昏天暗地时,他则带着夫人不时外出游山玩水,几年的时间愣是将大好河山该看的看了,南北风味该尝的尝了。还赶新鲜,凑热闹,几月前硬是死皮赖脸跟着扶桑国来洬澜城经商的商队到扶桑岛去游玩,这不才刚回来没几天。
苏默然到崇阳殿时,苏老城主正往夫人的脸上擦着白白的粉,苏夫人则穿着扶桑国的宽大衣袖花花的和服,看样子是准备跳舞。见到儿子怒气冲冲的进来,苏问天不免有点心虚,自从交权后,他可是心安理得的玩了好几年了,儿子再忙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装不知道,苏默然倒也争气,几年下来,不仅坐稳了位子,更是将洬澜城管理得井井有条,各盟城也一派祥和没什么大的事端,苏默然也从未向他诉过苦,甚至在处理政务上都鲜少征询他的意见,都是自行和官员商议后作出定夺,因为就算问,他也是说要苏默然自己拿主意,如此下来几次,苏默然便有任何事亦不再向他过问。
“哎呀,儿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怎么想起你老爹和老娘,来崇阳殿走走!”来者的黑脸比以往更黑,看来不善,苏问天堆起笑脸,抢先出声。
“儿子,你好像又瘦了,怎么最近都没吃好么?”苏夫人也是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打个手势示意婢女去拿擦脸的巾帕。
苏默然怒归怒,可该有的礼数丝毫不马虎,向双亲微揖后,恭恭敬敬称:“儿子见过父亲,母亲,安好。”
礼毕,苏默然将手中的书信交给苏问天:“麻烦苏老城主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语气里似有解释不清誓不罢休的意味。
苏问天也是一头雾水,狐疑的看了一眼苏默然,接过书信看起来……
致洬澜城城主苏默然:见信如亲临!
十八年前,本城主与洬澜城老城主苏问天自四十二城结盟之事达成一致意见促成统一,当时亦有商定,待本城主小女年满二十周岁之时即与苏问天之公子苏默然共结百年之好,苏老城主当时亦提供了苏氏祖传血玉相思红豆为订亲信物,自此订下婚约,现小女于来年三月十六日即年满二十周岁,望苏默然城主于明年三月十六日如期来本城迎娶小女,履行婚约。
盼致。
望云城主:萧望峰。
“哎呀,恭喜恭喜,儿子你终于要成亲啦……”苏问天将信看完后一脸心虚的笑。
“真的呀,我们很快就有孙子抱啦?”苏夫人很配合,也是一脸谄媚的瞧着苏默然。
苏默然的黑脸不由的又黑上几分:“苏老城主,我是在问您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要听您说这些有的没的!”
苏问天摸摸鼻子,瞧着儿子这不依不饶的架式,自己想打马虎眼混过去是不可能了,面色一正:“嗯,就如信所说,为父于十八年前替你订好了婚事,你一直戴着的血玉相思红豆本是一对,另一颗就是我苏家当时给萧家的婚约信物,你就准备准备如期迎娶望云城的大小姐吧。”
“什么?十八年前您就将我这样卖了?您有问过我意见吗?为什么您总是要替我来做决定,我的人生,我的婚姻,我有过什么快乐的童年吗?六岁起不是学文就是学武学经商,没个消停。四年前您将若大一个摊子撂挑子,硬甩给我一个城主和盟主,您自己逍遥自在了,我却被套的死死的,每天忙死忙活。老爹您真过份,现在又告诉我,连婚姻大事,十几年前您就给我算计进去了,敢情您谁也没整着,就知道折腾您可怜的儿子我……”苏默然终于爆发了,一肚子委屈像倒豆子似的滚滚而出,本来肤色就偏黑,现下更是激动的黑里泛着红,额头上甚至爆出条青筋。
苏问天不由擦了把冷汗,放低姿态,弱弱的说:“十八年前你不是才六岁嘛,当然是我做主了……”
苏夫人看着儿子的怒气,不由打圆场:“儿子呀,不就娶个亲嘛,那望云城主向来口碑不错,想来他家的女儿差不到哪去,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前几年忙事业,现在基业稳固了,也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这个萧家小姐你就娶进来再慢慢培养感情也行嘛,万一实在不合你意,咱们洬澜城一家独大,你又是四十二城的盟主,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啊,不喜欢这个,到时娶几个小的不就行了?”
苏默然额头上立刻黑线三条,有这样一对活宝父母,是他苏默然的命,当即头一昂:“我,不,同,意!”语气是坚定的,态度是坚决的,神态是不怕死的。
苏问天深知儿子的脾性,苏默然性子烈,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现下只要能说动苏默然同意,他什么老脸都能拉下:“儿子啊,你知道的,我们苏家一直以诚信为本,这是祖祖辈辈留下的祖训,宁可人负我,我不可负人啊,这个婚约当年我是以城主和你父亲的双重身份订下的,咱们切不可毁约啊,那样的话我们苏家一世英名不就完了吗?”
“我管您,您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苏默然瞧着父亲着急的神态,不为所动。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俗话说,父债子还嘛,而且当时望云城主率领东北七城同意加入结盟是以这个婚约为前提条件的,为父当时不也是形势所迫,为了大局着想就牺牲了你婚姻自由的权利嘛……”苏问天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