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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今何幸

旁边的连安一听,顿时愣了,轻拉子鸳的衣服,提醒她的失误。

子鸳仍是跪在地上,咬着嘴唇,等待洛染澈的处罚。

自从那一晚见证了洛染澈的反复无常和言出必行。

想到这,落子鸳垂眉。

洛染澈走到她的身边,缓慢蹲下,道:“既已谢,何须跪?”

子鸳错愕的抬眸望着洛染澈,猜不出其中的奥妙。

洛染澈笑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自此,朕只陪你。来,朕今日心情颇好,快快起身吧。”

子鸳在洛染澈的搀扶中慢慢起身,遣退了宫人们,洛染澈携着子鸳走向大厅:“夜妃,听闻你在夜国舞姿绝色倾城,惊为天人;可愿为朕再舞一曲?”

子鸳望向洛染澈,轻笑,回答:“是。”

刚想唤乐师,洛染澈直接拉着子鸳的手向晚影殿外跑去,一路上,子鸳听到耳边风的呼呼声,嘴角的笑意不自觉流露出来;

没多一会儿,来到一片梨园,朵朵洁白的梨花静静地绽放着,乐师们已准备好,洛染澈放开了子鸳的手,坐在石凳旁,小饮着一杯酒;子鸳在他手抽离时,有一点失落;随后捋了捋袖子,乐师们开始奏乐。

子鸳先是倚在梨树旁,而后优雅地转着圈,一只手如孔雀般舞动,身姿抑是随之摇摆,嘴角一抹浅笑,飘逸的衣服在阵阵春风中如绽开来的烟花;她一只手慢慢摇摆,手指作兰花状,另一只手掩面;忽的两袖往后,如飘飘欲仙;接着,如圆规般,一只脚以点为定点,另一只脚缓慢抬起,轻轻地旋转了一圈,而后将那抬起的脚慢慢抬起,双手从胸前插过身边往后伸直,接着缓慢向前伸,那一只腿向后抬到腰间的位置,身子微微前倾;仍是以一只脚为站定点,将另一只脚缓慢缩一半,移到身旁,身子侧倾,双手也随之摆出似摘花般的动作;最后一跃而起,双袖往两侧一挥,在空中旋转了两圈,落地仍是以一只脚为着力点,另一只脚缓慢放下;身姿曼妙的一走一点移至影国皇帝身边,嘴角绽放着妩媚的笑容;洛染澈看着看着,拿起的酒杯迟迟立在面前,没有放下。。子鸳巧妙地将洛染澈手中的酒杯抢来,对着他一饮而尽,乐师们抑是看痴了,除了双手弹奏乐曲,目光犹如聚光灯,她在哪,光芒就在哪。最后曲终,大家似乎还没意识到,仍是痴痴地看着。

子鸳双手撑着玉石桌,缓慢爬向洛染澈,轻唤:“皇上?”

见他还在发呆之际,双手缓慢抬起,轻抚他的脸,眼中似含着泪又似含着笑;

忽的一阵冰凉的触感在唇间蔓延开来,洛染澈这才缓过神来,吃惊地望着落子鸳;

见落子鸳一只手轻抚自己的薄唇,妩媚地一笑,从桌上下来,道:“皇上,醒了啊。”

“大胆夜妃!”洛染澈很是恼怒,一反平常的冷静,倒显得慌忙起来。

子鸳慢慢跪在地上,旁边的乐师们也都吓得不敢言语。

洛染澈遣走乐师们,立在玉石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子鸳,声音带着不容置疑:“为何如此做?”

“皇上与臣妾应算是夫妻吧,怎的?夫妻之间,连轻吻都不可以么?”

“你,大胆!”

“还是说,亲吻皇上的人,并不是皇上所喜欢之人。”

洛染澈走到子鸳身边,修长的手指紧捏子鸳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对视,声音不带感情地说道:“很好,你如此挑战朕,朕一得空,自会陪你玩玩。”说罢,一挥袖,径直走出梨花园。

“呵呵。又是这样,将臣妾一人丢下,自行离开。”子鸳含泪苦笑道。

天色已暗,子鸳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自己仿佛迷路了!

原先洛染澈拉着自己跑时,自己的一门心思全放他身上,并未留意周边的景物。

夜越来越黑了,子鸳在这僻静的园中独自走着,到底是有多偏远,连侍卫都一个没看到;不过也好,想必自己应该很狼狈吧。

子鸳靠在一棵枝干古怪的柳树下,想起今日种种,终是忍不住,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

“你的舞很美”似是幻觉,子鸳慌忙地抬起头。

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本,哦不,我叫安枫墨,夜妃娘娘这是怎么了?”爽朗的声音传来。

子鸳惊恐地看着他,而后立马起来,提起裙裾,慌不择路地向黑暗深处逃跑;她不要,也不许别人看到这样的她,如此地无助,如此地尴尬,如此地伤心和痛苦。

安枫墨嘴角的笑意止住,代替的是一双冷眸。看样子,哥哥果真伤她很深啊。

天太暗了,子鸳朦朦胧胧看到一丝烛光,已经疲惫的她,这时还是一咬牙,直向那道光亮冲去。

破门而入地那一瞬间,子鸳想死的心都有了。很好,影轩殿,洛染澈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奏折,在听到一声撞击门的声音后,错愕的看着落子鸳。

“对不起,臣妾今日有点失态,还望皇上恕罪。”说罢,并未恭敬地下跪磕头,而是立刻逃也似的,离去影轩殿;跌跌撞撞,终是到了晚影殿,贴心侍女连安发现了子鸳,连忙前去搀扶,不停地唤着:“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啊?”

“不要问,连安,快扶我睡下,什么都不许问,明日,明日可有趣着呢。”

翌日,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宁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身着金色纱衣,里面的杭州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当子鸳上影轩殿拜见皇上时,洛染澈被她的一身衣着和美貌一时迷了眼,随即立刻收回目光,道:“有何事?”

“皇上当真善忘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自此,朕只陪你。’这话,君无戏言呢。”子鸳笑道。

“你这是,威胁朕么?”

“岂敢,臣妾今日来,只是提醒皇上,再者,”顿了一下,子鸳双手紧握,“皇上说了,一得空,自会陪臣妾玩玩。”

洛染澈将笔一放,站起来冷声道:“很好。知道威胁朕了。你想做祸国殃民的苏妲己,朕可不愿当那昏庸无能地纣王。”

“皇上抬举臣妾了,臣妾哪有苏妲己那般幸运,得皇上眷恋。再者,今何幸,帝有佳丽三千人,不及千宠在妾身。”子鸳抬眸,冷冷的眸子,直直刺痛了洛染澈的心。

这女子,果真不是等闲之辈。洛染澈淡淡一笑,道:“朕答应之事,必会践行。”

“如此,很好。”说罢,子鸳转身离去。终于,这一次,染澈,是你望着我的背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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