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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纠结

水仙回了家,但十八岁的大姑娘,还待字闺中,没了婚约,怎能不让父亲孟清风烦心。

孟清风把自己的亲朋好友一一想了一遍,看哪家的孩子合适,或者可以帮忙介绍也行,然后,分别写了书信,寄去。

巽朝,很少大户人家的姑娘待到18岁没嫁的,自然大部分亲友回信说没有相配的,帮忙留意着云云。即便有一两个含蓄问要求什么条件,也只说倒是认识某个人,丧妻的新娶,或者娶二房,或者生病的等等。

这些信,不来还好,孟清风还充满希望,寄回来了,反倒是一次次打击孟清风原本不踏实的信心,心里更烦乱。

按理说,18岁也只比正常出嫁年龄大一岁,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在男尊女卑的男权社会,对女子的要求很苛刻,女子有任何有违常理的事情,皆被人视为异类。

幸而,孟家独居百花谷,与人甚少来往,即使有书信,但不见面,也少了闲言碎语。

水仙别了金上劲,刚回家那阵,还高兴的很。水仙对金家及金上劲的第一印象就很差,后面的各种行为更是让水仙气愤,无论金上劲做什么,都只能让坏印象加深,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男子,摆脱了,不知道该多庆幸,多开心。

开心了一两天,看着父亲愁闷的脸,水仙心里也不安起来。

“我朝,如我一般大的女子,都嫁做人妇,相夫教子。我撕毁婚约,纵然高兴,可现在到哪去找合适的有情郎?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如若找不到,那会怎样呢?最坏的结果是找不到,如果找不到,我有信心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吗?如果我能接受一直一个人,那就顺其自然,积极面对,不去管结果;如果我不能接受一个人过一生,那我该怎么办?不过,无论怎样,我孟紫雯不能为了该嫁人而嫁人,我只嫁愿嫁之人。嫁给金上劲,凭金家的作为,不但父亲妹妹们得不到他们的尊重和爱护,而且我到了他们家,也还得看人脸色,金上劲这样一个风流浪子,能指着他爱我一辈子?放弃他,我永远不后悔。如果再选择一次,我也不能不要我和我家人的尊严,而嫁于他。宁可一辈子一个人,也不要委屈的下嫁不可靠的人。可是,父亲很忧心,看着父亲整日心烦,我很难过,可是这个事情,我该怎么办,父亲才不担心?”水仙脑子里的念头不停的涌出来。

“有相爱之人,相守一辈子,当然再好不过。但是,这个年纪,怕世俗,就赶快找个人嫁了,这样,不用看别人怪异的目光。但赶快找个人嫁了,不能保证找到的这个人和自己两情相悦,门当户对,各方面相当,基本就算好的了。所以,要按照朝代既定的规范,就要舍弃自己对感情的坚持。可以舍弃吗?舍弃了,自己会觉得委屈和不甘吗?不舍弃,所有的后果自己都能承担吗?最坏的后果,是自己一个人过一世,还要面对父亲难以劝解的忧心,这个自己有办法忍受和缓解吗?”水仙心里的各种挣扎,以及对自己的各种拷问。

在想这些的时候,水仙的心也一次次跌到谷底,各种对未知的不安、恐惧,对未来的不确定,对最坏的结果的迟疑,让水仙心神不宁。哪个女子不渴望爱情?哪个女子不渴望和相爱的人相守一辈子?谁愿意嫁的违心?谁愿意单身一个人,面对无常的人世?想到自己一个人,孤单一辈子,没有很大的勇气和信念,谁又敢面对并有信心接受这样的结局?不是无奈和坚持,谁又会逼着自己思考这样的未来?

“我相信一定有那样一个人,正如我渴望见到他一样,正迫切的找寻并想要见到我,他会给我最美丽的爱情。老天爷考验我,一定是想给我惊喜,把最美最合适的带给我。我要做到的,只是做最美的自己,开心、快乐、温暖、从容,在见到他的时候,我是他心中最美丽的女子,是他今生要找的那个人。我相信,他正向我走来,我经得起老天的考验,也配得到最温暖的幸福。”水仙渴望自己的爱情,笃定它的出现,不断的强化这种信念,心里慢慢安定起来。

有了信念,水仙也淡定了许多。但是,孟清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忧愁,哪个子女的婚事不解决,做父亲的,都好像没完成自己这辈子的任务一样。

为了安慰父亲,也为了寻找自己的爱情。在师父无影婆婆来的时候,水仙请求师父带自己走。正好无影婆婆要去南方,办些事情,觉得多一个人,或许也有帮助,况且自己的徒弟说了,也没理由不答应。这个大徒弟,为人机灵,思虑周全,办事也让人放心,当下,无影婆婆表示可以。

“父亲,我想随师父出去见识见识,而且,也许会碰见自己的姻缘,您不要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相信女儿,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的。只是,我不在身边,您自己多注意身体。”水仙想了好一会儿,才去找父亲说,也怕父亲不答应,但与其拐弯抹角,不如直截了当,可能父亲更能面对些。

听到这话,孟清风起初很诧异,沉默了一会儿说:“看来,你已经想好了,你如今武功也可以,又是跟着你师父,按说倒没有太多不放心的,只是你自己的婚姻大事,要多用点心,也请你师父帮忙看着。你有了好归宿,为父也就心安了。不过,不管怎样,不开心了,早点回来。我这么个年纪了,什么都会想开的,不用担心我。”这算是答应了水仙的要求。孟清风也想了,水仙这样呆在家里,心里也不会好过,还不如出去散散心,见见世面,也或许能碰到个合适的,也是好事情。

孟清风还是找了无影,说了好多麻烦她照顾管教水仙的话,直说的无影婆婆有点不耐烦了为止,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水仙也分别找子兰和芙蓉说了些话,无非是好好照顾父亲,自己对自己的事情要有个主意,早点决定之类的。临走,还去永泰寺看了小妹莲心,当小妹问起自己的婚事的时候,为了让她安心,便说了要嫁了的话。

很快,跟家里人告别完,水仙便随无影婆婆离开了百花谷。

水仙的事情还没有结果,紧接着又出现一个事情,让孟清风的忧愁更添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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