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汤放开那个小混混，看着虎哥说道：“哥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虎哥阴沉着脸，看了老汤和我一眼，王倩上前一步，对虎哥说道：“虎哥，外公呢？你们不是上山了吗？”
“倩倩，这些都是四爷安排的，你别管，总之，你听虎哥的，先回家等消息，“虎哥一边支支吾吾的对王倩说道，一边扭头对我说道：“你就是木头？李三爷家的小少爷？”
尼玛，第一次有人叫我小少爷，感觉还不错，至于他说的所谓“李三爷”我怎么也无法把这个牛逼闪闪的称呼，跟我爷爷那个土不拉吉的老头联系在一起。我点点头，没说话。虎哥看着我，接着说道：“四爷让我在这等你，你跟我来吧，”说着，他满怀敌意的看了老汤一眼：“你，哪来的回哪去，我们不欢迎你。”说着，一摆手，身后窜出来七八个小弟，就要对老汤动手。老汤当时就怒了，一边挽袖子一边骂道：“你大爷的，想赶我走你算老几啊，我才不管你们那个什么陈四爷呢？爷就不走，你咬我啊。”说着就准备冲上去动手，我一把拉住了他，这要是真打起来，王倩的面子上可不好看。王倩也一把拉住虎哥。我一边劝老汤，一边对虎哥说道：“陈四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总得先把话说明白吧？”虎哥气呼呼的看着老汤说道：“我信不过这个洋鬼子。”
老汤一下子又被激怒了，我一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拦了下来，一边对虎哥说道：“你什么意思？老汤是我哥们，你信不过他就是信不过我，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虎哥面红耳赤的说到：“你们不知道，这老外是红胡子的人。”就在我们吵得不可开胶的时候，王倩突然一声大喝：“都给我闭嘴。”场面上被这一声河东狮吼镇的鸦雀无声，王倩对虎哥说道：“我到底是外公的孙女，有些事你迟早也是要让我知道的。”说着，她转过头对我和老汤说道：“大家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我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虎哥低头楞了一下开口说道：“好。“说着朝周围的小弟挥了挥手，那些小混混顿时做鸟兽散，虎哥对我们说道：“跟我来。”说着往刚才的那家饭店走去。我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王倩走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就往前走。老汤还是气呼呼的，我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给我个面子，他这才一脸不情愿的跟了上来。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餐厅，此刻已经空了一个包间出来，虎哥把我们让进包间里，他掐灭手里的烟，对我们说了声：“坐。”菜一个接一个的上，谁也没有心思说话，大家都是一门心思的埋头大吃，吃完之后，虎哥才阴沉着脸，把一切前因后果从头说了出来。
事情要从十几天前说起（我出发的那几天)，那天虎哥正在跟几个伙计打牌，突然接到陈四爷的电话，让他马上回去。虎哥吃了一惊，因为陈四爷本身已经洗手，手里的生意也都是王倩跟几个老伙计在打理，平时喝喝茶溜溜鸟的，什么事都不管，除了偶尔有以前的朋友来拜访，几乎不见生人。作为陈四爷最信任的伙计，虎哥每天也是打打牌，喝喝酒，偶尔打听打听道上的消息，没什么事一般也不会去打扰陈四爷。这次陈四爷突然给他打电话，从陈四爷的语气中，虎哥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意思。果然，到书房的时候，陈四爷已经在等他了。没等他开口问，陈四爷就说道：“越南那边来消息了。”虎哥一惊，开口问道：“是阿力吗？”
虎哥这么问，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十几年前的那次火并，陈四爷才心灰意冷不再管事，陈家剩下的伙计和佣人，平时都对越南这两个字忌讳很深，生怕惹的老头子不高兴。阿力就是逃往越南的那个伙计，陈四爷自己自然是对他恨之入骨。老头子虽然不再管事，但是对越南方面的消息，却盯的极紧，每年都要王倩调拨大笔的钱来给他培置眼线，这些事当然有一大部分是虎哥去办的，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些，却始终是陈四爷自己在掌控，虎哥知道这不是不信任什么的，而是陈四爷对这件事的执念，他很想抓住阿力，亲手报当年的仇。
陈四爷摇摇头说道：“阿力还是没有消息，是红胡子。”
虎哥偷偷看了一眼陈四爷的脸色，发现老头子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愤怒，咬牙切齿什么的，陈四爷的脸上更多的是一种默然。红胡子是陈四爷早年的金主，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叫客户。陈四爷当年是怎么起家的，虎哥并不知道，他过来跟陈四爷的时候，陈四爷在道上已经赫赫有名了。但是，虎哥知道陈四爷的起家，跟红胡子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在陈四爷没有动洗手的念头之前，陈四爷提起红胡子的时候，还是一副尊敬加感激的样子。老头子曾经无数次的在伙计们面前说过，红胡子对他有知遇之恩。虎哥也见过这位陈四爷口中的大老板，红胡子并没有胡子，他有一头金色的卷发，蓝色的眼睛上总是驾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看到陈四爷的时候，总会亲热的用一口蹩脚的中文叫他“老陈。”没错，红胡子是一个美国人。谁也没有想到，当年被陈四爷引为知己的老外，会一手策划了那场让陈四爷痛不欲生的火并。
陈四爷告诉虎哥，红胡子这次的动作很大，派了好几拨人过来，红胡子自己也会过来，越南那边跟红胡子有合作关系的人已经提前赶过来了，看样子还是要去那个地方。陈四爷让虎哥马上出发，盯着那些越南人，尽量不要打草惊蛇，但是到了必要的时候，可以把他们都干掉。
那个地方是当年陈四爷带着伙计发现的。虎哥依然忘不了当时的情景，在那个山洞里，虎哥和另一个伙计撬开那扇石门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石门里没有棺材，没有陪葬品，只有一个巨大的青铜鼎，就在盛满了清水的巨鼎里，他们分明看到有两尾火红色的鱼在欢快的游着。
虎哥记得当时陈四爷嘴里呐呐的说到：“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老李说的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