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魔兽引以为傲的雷电攻击完全失去了作用,也就陷入了任人宰割的境地,耗尽了魔力的提拉尔兽发出“昂昂”惨叫,互相挤压碰撞,乱成一团。无法奔跑让它们彻底失去了理智,不少魔兽开始用头和蹄爪撞击山壁,可是它们也许是平原上的王者,在这狭小的山谷中却是什么也施展不开。
猎人们稳稳地站在峡谷的两边,时不时的射几箭,扔几个魔法,看着提拉尔兽彼此践踏,鲜血满地。
魅族长老艾加尼尔心痛地看着那些兽血,多么好的魔法材料啊……白白浪费好多。他们半元素生命对食物基本没有诉求,吃与不吃都没差,魅族追求的是活跃的精神生命力。这次打猎之前,各部族就开会提前把战利品给分配好了:几十个部族里,人族做为主人自然是可以多占一些猎物的,他们不挑剔,提拉尔兽一要一整只;其他部族则各有所好,象人鱼只对毛皮和内脏眼睛感兴趣,狼人要兽头和脊骨部分,狐族爱啃腿腱子肉,魅族什么都不要,只对兽血兽晶誓在必得!眼下流掉的都是他们的东西……好浪费。
浪费也没有办法,猎物太多,发疯的魔兽比正常时候还可怕,猎人们不可能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杀进去。魅族只好专注于观测空间元素的活动,去控制维持位面的平衡性,努力无视那些渗入泥地里的血……
这一场混乱持续的时间很长,猎人们有的是耐心,虽然血腥味会激起内心战斗的渴望,但他们是从一场场残酷狩猎里经历过来的,每个人都有很强的自制力,能压抑住本性。
生活在埃特拉斯的人,对自己的命特别珍惜,并不会做无谓的杀戮。
太阳渐渐西移,能够站立着的提拉尔兽越来越少,到了傍晚的时候,幽暗的山谷里再也看不到一丝电光,遍地凌乱的尸堆上只有几只最强壮的头领兽勉强直起身体,发出深沉的悲鸣。
塞斯做了个手势,猎人们纷纷从峭壁跳落,踩在还温暖的兽堆上,开始打扫猎场。
刺鼻的腥臭和粘腻血污对所有人都没什么影响,他们喜悦地看着堆积如山的猎物,那是他们美好生活的保证……几千头提拉尔兽放在一个村子里的话也许是不得了的巨大财富,但现在几十个部落分一分,也就差不多是一个村子一个月左右的口粮吧。
不过大家还是很开心,他们来人类的村子目的本来就不是打猎,这算是意外收获。
乔倒是有些不习惯这屠宰场的气味了,小婴儿被养得很娇气,瞄到地上各种污物横流,她紧紧扒着爸爸生怕下地弄脏自己的新鞋。
“别怕,你可是族长的女儿,以后这种场面会常常见到的。既然来了,就看看大人是怎么处理后续的。”塞斯误会了乔粘着自己的意思。
乔闷闷的,把头埋在塞斯怀里:“脏脏,臭。”
呃,不是因为血腥场面而害怕么?
有什么好怕的啊?乔嘟嘴,比这更凶残的场景她都看过呆过,打个猎小意思啦,要不是她还小……
2
猎人们翻捡着兽堆,将死去的魔兽一只只搬开,没死的再给上一击。魅族拿着他们的储物道具飘来飘去,去收集提拉尔兽的血还有头领兽爪子上的魔晶,兽人和人类也各自开始干活,剥皮拆骨什么的……大家准备就地分赃,有几个部族聚地就在草原的另一头山坳里,拿完自己的那份可以直接回家了,反正该谈的该签的都搞定了,赶紧把好消息带给族人然后准备物资才重要。
过去因为提拉尔兽霸占着这一带,它们的雷电密网笼罩着几乎整个草原和峡谷,部族间明明有捷径却受到限制……现在可好了,没了路霸的存在,通往人类村庄的路线又缩短了,以后进行交易方便了许多。
“啊这里还有只小的。”一名猎人叫了起来。
扒开几具沉重的尸体,一只小提拉尔兽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它在成兽的保护下,倒是一点伤也没有受到,就是被压得差点没气,被拉出来后全身都是软的。这只小兽从一片漆黑中重见天日,茫然又无措,金色大眼泪汪汪地看向众人。
“怎么办?这么小应该不会放电吧?”那个猎人擦了擦鼻子。
一名年纪比较大的猎人开口了:“放它走,规则是杀大的让小的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幼兽,全放走。”
但是小提拉尔兽并不想走,它望着把自己拉出来的猎人,探过头去舔了舔他的手。小兽的毛非常软,耳朵也茸茸的,猎人不由得摸了摸它,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继续忙碌。
小提拉尔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陆陆续续的,又有十几只小兽被翻了出来,它们被赶到了一起,先是对着众多成年兽的尸体哀哀叫了一阵子,发出“呀啊呀啊”的声音,用鼻子去嗅去拱,没有得到回应后,就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众猎人……
围杀兽群的时候,猎人们全都隐蔽在高高山崖上,小兽们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正是丧生在他们的手中。
即使知道了又如何?
昏昧的意识里,这些幼兽只看到眼前的这些猎人把它们救了出来。
“罗克西姆,它们不肯走怎么办?”
“这小家伙还跟着我,咬我的裤子!哦别咬了!”
几个老猎人皱眉:“有几只太小了,还在吃奶的样子,这样扔草原上,很快会被闻着味道来的林狼拖去。”
“现在这里没了这些雷兽们,不光我们可以随意进出,其他山林里的动物也会慢慢多起来了。”
“是啊,过去是雷元素遍布在这片土地,形成了一种元素排斥,使得整个草原固定成特殊的位面,不容易发生裂变。现在提拉尔兽的气息消失,必定会引起魔兽间的领地争抢。”
“要是这样的话,平衡迟早会打破,就算占据了这块土地,空间的稳固也维持不了多久。”
塞斯抱着女儿上前:“这点不用担心,因为会占据这片土地的,只能是我们人类。”他自信地笑了笑,“神殿正在为祖木加持,这里将种下一根小枝。”
本来是为了这块地上的盐,不过现在好象有更合适的用处了。
塞拉菲一族年轻的族长对人鱼女王说:“亲爱的瑟拉陛下,您有没有兴趣饲养坐骑啊?我这里有个对我们两族都很有好处的计划想和你谈谈。”
女王和她的侍卫正忙着挖眼睛剖内脏,谁说女王就不用做事了?王者也是一家之长,要带头做事的……
人鱼女王瑟拉。赫瑞恩风情万种的一回头,全身干净如出水的珍珠,连根头发丝都没弄脏——她用自己的空间魔法能力在做分尸的工作,有天赋不用白不用。
“都有什么好处呢说来听听吧?”女王的声音略带沙哑,绵软诱惑。
乔抖了抖,她觉得……空气有点潮,有点热?是血气在夏天的夜晚中蒸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