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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霍尧久久等不到西域香人的出现,在屋里急躁得走来走去,淑妃这眼看就要生了,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一脸的惨白和冷汗,看着就要生产的样子,这是浮云国的第一个皇子,他担心不已,御医他根本就没办法放心,只有香儿才能让他安心。

这一边着急一边心里暗自想着香儿是不是到宁王府就不回来了,要不然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是不是给她自由太多了,她就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个女人,向天借的胆子敢这样对他?

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个个都喜欢霍雍?

那个白痴,没有大脑的家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现在婳儿他也没办法让她进宫了,而且答应霍雍了不会再打婳儿的主意,可是空着的后位当真就要给西域香人吗?可是这个女人的心并不在他身上?

若是和霍雍做出什么苟且之事,那么日后她成为皇后,诞下皇儿,那么皇位的继承人岂不是就是西域香人的孩子?若是……像霍雍一样的身份,那么他好不容易保住的皇位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要拱手让人?

不行,不行,后位绝不能给西域香人,若是不给她,那么给谁呢?听到屋内的一阵呻吟声,霍尧挑眉,心中便有了数,这后位就给这个女人吧,她与世无争,默默地守候在他身边,虽然知道他的心不是属于她的,可依旧这样守候着,绝无二心,这样的女人,贤淑聪慧,是皇后的人选。

自己决定好了,却还不见西域香人出现,不禁恼怒起来,招呼身边剑心:“你给朕到香梨苑去看看为什么香妃娘娘到现在还没来,若是不在香梨苑,那么你就在那里等着,等到香妃娘娘出现。”

剑心应了一声,快步离开,却和闯进来的总管公公撞了迎面,总管公公一脸的着急,连忙跪在地上。

“怎么,香妃娘娘是不是不在?”霍尧挑眉,一脸的不悦。

“回皇上……”总管公公颤巍巍地说道,“娘娘玉体不适,已经躺下了,服侍娘娘的宫女们说……”

不等总管公公说完,霍尧就撩起龙袍大步地离开,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玉体不适了,居然敢抗旨,难不成是在宁王府和霍雍偷情了所以身体不舒服?一想到这个,霍尧就气得不行,飞快地来到了香梨苑,却和扬鞭而来的霍雍撞到了一起。

霍尧蹙眉,看到霍雍一脸担心地出现在这里,这就更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这两个人果然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对狗男女,想着,霍尧就火大地瞪了一眼霍雍,孩子性地站到霍雍面前。

“你来干什么?”

“皇兄,香妃娘娘怎样?”所有心思都放在西域香人的身上,霍雍哪还顾得了这个不对劲的哥哥?只是看到皇兄出现在这里,就知道大事不妙,生怕西域香人会出事,所以很是着急,不等霍尧回答,就急着往里冲去。

“站住。”霍尧拦住霍雍,“后宫嫔妃的居所岂是你能随意进去?”

霍雍看了一眼霍尧,才觉得他不对劲,观察了一下,才低声说道:“皇兄,香妃娘娘要出事了,现在要是抢救还来得及,现在马上请御医。”说着,就拉着霍尧往里冲去,总管公公追了上来在后面喊着,剑心冷冷地看了一眼总管公公,这才随着他们进去,同时将院门关闭,隔绝其他人的进入。

宫女等人一见到皇上和宁王爷出现了,纷纷下跪请安。

“皇上,娘娘有些不对劲,脸色十分惨白,奴婢给娘娘请御医,她都不要呀,现在嘴里都流血了,皇上。”宫女悲悲戚戚地说着,同时流下了眼泪,香妃娘娘对她们这些奴婢太好,现在娘娘出事了,她们能不担心吗?

听完宫女的哭诉,霍尧大力地踹开紧闭的门冲了上前,见西域香人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血丝,一看就知道是个病重的人,浑身瘫软,嘴唇白色而干裂,秀眉紧皱,那模样真的很令人心疼。

霍尧坐在西域香人的旁边,轻轻地拉着她冰凉的手,轻声唤道:“香儿?”唤了几声,但西域香人却没有应答,一双媚眼此时也紧闭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转过脸去,霍尧瞪怒着同时进门的霍雍,知道他一定是清楚这件事情,否则现在不会出现这里,也不会在院门口说出那番话来,到底她出宫一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确定。”霍雍斟酌了一下才说出话来,“皇兄,你看看香妃娘娘胸膛处,是不是……”不等霍雍把话说话,霍尧就急着掀开西域香人白色的衣着,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倒抽一口气,胸部以下腹部以上是血肉模糊一片,血淋淋的看着血红的肉,鲜红的血还在慢慢地渗出,不过好像已经流尽了。

心痛一下子蔓延上来,霍尧俯在西域香人的耳边,轻声唤着:“香儿,听话,现在睁开眼睛,香儿……”

但无论霍尧怎么哀求,西域香人那双媚眼却紧紧地闭着,没有一丝睁开的意思,让霍尧十分着急,亟欲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出宫一趟就变成这样?霍尧抓住霍雍的衣服,低吼着。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见到香妃娘娘身上变成那样,霍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且也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想不通这个傻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说是要了他的命,依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分明是要了她的命,她怎么能这么傻?傻到连命都不要了?

面对皇兄的质疑,霍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默默地看着霍尧,然后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古铜色的胸膛,也让自己的伤口出现在霍尧的视线里。

“这……”霍尧现在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霍雍的胸口是怎么回事,更不明白香儿的身上是怎么回事,那么深的伤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香儿是怎样?割破了自己肌肤难道就这样不在乎吗?

霍尧觉得自己哪沉寂的心开始作痛起来,顿时苦恼地抱着头蹲在西域香人的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想让她醒来。

“皇上,请御医吧?”剑心站在门口,望着沉闷房间里的两个大男人,低声开口,皇上和王爷都没有说话,剑心便自作主张地去让侍卫请御医。

“皇兄……香妃娘娘是为了救华儿。”沉默了半晌,霍雍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望着皇兄那惊愕的表情,霍雍知道此时不说,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香妃娘娘的牺牲让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但也不敢去妄想,毕竟她已经是皇兄的妃子了,就算自己知道了又能怎样?

“该死的。”听完霍雍的话,霍尧暴怒起来,一个拳头就狠狠地揍到了霍雍的脸上,霍雍不躲闪,被击中,鼻血立刻就涌了出来,霍尧像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嘶吼着,那拳头就像雨点一样打落在霍雍俊逸的脸上。

“皇上。”剑心见状,立刻上前阻止,生怕会出现意外的状况。

谁知道霍尧还没停手,脖子处凭空就多出了一把剑,屋内的人都一愣,诧异地望向剑的主人,只见冷杀寒着一张脸,将手中的剑微微地转动着,霍尧的脖子上立刻出现血痕,霍尧剑眉一挑。

“放肆。”

“放肆的是你吧?”冷杀挑眉,同时脚一踢,一把软剑就抵住了前来要营救霍尧的剑心胸膛处,冷杀冷冷地一笑,“你们不要乱来,要不然我这剑可是不长眼的。”

“飞燕你干什么?”霍雍瞪着眼前不怕死的女人,口气有些不好,她现在这么做算什么?陷他与不忠不义之中,让他以后怎么再见皇兄等人?

“你先要问问他要做什么?”下巴微微指着霍尧,“霍尧,我回来那么长时间,你却一句话都不问,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事情的缘由的,所以也就不问了,毕竟你是把皇上当做兄弟的,你把他当做兄弟,可他把你当做兄弟吗?没有,从来都没有,你在他眼中就是个敌人,若不然为何抢了你的女人,将你压入天牢而且还要你从此不为官,不为朝政?这样小心眼阴毒的男人,岂能留在这世上?”

“飞燕,你给我住嘴。”霍雍恼怒地低吼一声,“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始终都是我皇兄,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救香妃娘娘,要不然,皇兄不动手,我都会杀了你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痛的血色,瞪着冷杀。

冷杀愣了一下,瞧了瞧铁青着脸的霍尧,轻笑着:“皇上,我可以放了你,但你保证过的,不会伤了王爷,否则,我会端平这里的。”轻轻地笑着,将手中的剑抽回,冷冷地看了一眼霍尧和剑心,慢慢地向门口走去。

“嗖”地一枝冷箭射出,身形矫健的女人立刻躲闪,箭直直地射在门框上,弹动了一下。

冷杀扬唇,却没有回头,淡淡地笑着:“皇上,你的箭术退步了,什么时候去围场我们单独赛一把。”想杀她?做梦,佳人身影顿时消失。

在外等候的御医早已被吓得一头冷汗,等到回过神来,才诺诺微微地连滚带爬跑进屋里,给西域香人诊治,但实在什么都看不出。

“说。”见御医久久不动,霍尧气得怒火攻心,又加上被冷杀羞辱,脸色十分地难看,现在正没地方撒气,这个御医算是倒霉了。

“娘娘……并无大碍,只要休息……就没问题。”

“胡说。”霍尧怒吼一声,大喊着,“给我拖出去斩了。”

御医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停地哀求着,一旁的霍雍看不下去了,便要上前哀求,谁知道霍尧一个厉眼扫过,那阴鸷地眼神让霍雍都惧色,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替这个无辜地御医哀悼。

“皇……上。”床榻上传来幽幽地声音,霍尧和霍雍立刻涌上前,见西域香人已醒来,但眼神却没有了焦距,只有茫然和无措。

“香儿,我在……”握住西域香人的手,霍尧柔声说道。

“皇上……香儿怕是撑不住了,但香儿还是有话要和你说……”

“你别胡说。”霍尧立刻拒绝,脸上出现的柔情和心痛让西域香人温和地笑了起来,但也伸出手轻轻地按住霍尧的嘴巴,摇摇头。

“我自己是大夫,我的身体我知道,皇上……沈芍婳是你心爱的女人,为了她,你可以不顾天下的骂名想立她为后,身为你的妃子,我想得不到你的爱,却可以为你爱的女人做一些事情,她毁容了,那整张脸都不能见人,我怕我爱的男人会伤心,会难过,我舍不得你难过,不想看到你伤心,所以我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我知道你肯定会笑我愚蠢,可是除了这个办法,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你不伤心,不难过,你不要怪王爷,他只是被我利用了,若是他知道我是用自己来换取王妃,他定是不从的,皇上,香儿很傻是不是?”望着霍尧的脸,西域香人睁着眼睛,一脸的天真,让霍尧心痛不已。

长久以来让他以为这个女人是爱着霍雍的,但没想到今天却听出这样的话,心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落下眼泪。

“你哭了……”霍尧的眼泪滴在她苍白的脸上,西域香人苦笑着,但却心痛不已,为了霍雍不受牵连,逼着自己说出违心的话,人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她呢?说了一肚子谎话,不知道能不能投胎转世。

“香儿……”霍尧说不出话来。

“皇上……好痛,这里好痛,现在王妃应该没事情了,皇上,求你答应我,答应我。”紧紧地握着霍尧地手,西域香人显得有些慌乱,急切地喊着。

“说,我答应你。”

“放了王爷和王妃……你若是爱王妃,就放了她,要不然我就白死了。”流着眼泪,她知道依霍尧的性子定会伤害到霍雍,所以她不能让霍尧做傻事,不能让霍雍出事,而唯一能阻止他行径的人,就只有沈韶华了,皇上对沈韶华畸形的爱。

“朕……”霍尧瞪了一眼霍雍,却不说话。

西域香人看了一眼也同样在床边的霍雍,此时心里充满了暖意,就算最后死去,她也觉得值得了,起码她爱的男人就在她身边,只是她觉得老天爷给她的时间太短了,让她无法好好地和这个男人相处,无法救他出去,无法看到他幸福的笑容,这些,只能在天上看到了。

微微一笑,抓着霍尧的手更加用力了,好像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上面,脸色惨白得吓人,低喊一声:“皇上……”

“好,朕答应你。”

西域香人微微一笑,松了一口气,静静地躺在床上,握着霍尧的手,可却心痛,现在,她真正想要握的人是霍雍呀,那个从来不对她动情的男人呀。

“皇上。”一个小太监急匆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促地喊了一声,“淑妃娘娘难产大出血去了。”

“什么?”霍尧猛地站起,仿佛天旋地转一般,诧异地瞪着小太监,双眼都能冒出火来,不置信地大喊,“再说一遍?”

“淑妃娘娘去了。”小太监低泣。

“滚。”怒吼一声,霍尧一脚踢开小太监。

“皇上。”身后的西域香人虚弱地唤了一声霍尧,“皇上快去看看淑妃娘娘吧,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皇上快去吧。”西域香人喊着,心里痛得要命,若不是她遇事在这里躺着,淑妃就不会有事的,想到那么善良的淑妃居然难产死了,心中就悲戚起来,同样是穿越,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沈韶华可以兴奋地活着,而她,却要为了爱情牺牲自己,香儿呀香儿,你真是傻呀。

霍尧深深地看了一眼西域香人,立刻飞奔出去。

“王爷,来。”西域香人向霍雍招招手,让他过来。

“娘娘。”霍雍显得很不自在,有些拘束。

“呵呵……霍雍,别这么陌生,你我之间的关系还像是我没进宫前住在宁王府一样,你把我扶起来。”就算要死,她也要在这个男人怀里死去,上天果然还是照顾她的,西域香人凄惨一笑。

霍雍依言将西域香人扶起,让她靠着他,静静地只剩下喘息声。

西域香人慢慢地闭上眼睛,很累了,这些年,她终于找到了可以歇息的地方了,终于可以让自己安心地离开了,好幸福。

泪,潸然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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