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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发财,就当官

眼看从商会署回来已过了几天了,杨昕还是没得到任何消息,心想这第一桶金怕是挖失败了吧,暗骂几个老头子都不是好东西,等在市场上见到有卖的山寨货自己非把正确配方刷在城墙上不可,正所谓少年人的心性,没有什么是不敢想的不敢干的。

但他不知道的事是,几位老头子为了他这点事儿正在四处奔走,胖的跑瘦了瘦的跑瘸了高的跑得直不起腰了,浑不知这混蛋小子在暗暗腹诽着自己。

直到有一天,杨昕才晓得这是个误会……

这天兄妹俩正在院子当中煮卤味,实际上就是杨昕在忙然后慕云到一边坐着做监工,时不时夸奖一下哥哥或是唱个歌什么的给哥哥听,但是杨昕只想吐槽现在的音乐真是弱爆了!歌词倒是花样百出可是曲调却只有翻来覆去的那么几样,并且那些曲词他还没几个能听懂的。只可惜杨大少爷自己也是五音不全轻喉一起调在天边的主,便也没了哼几曲出来促进当下流行音乐界的发展。

“笃,笃笃”,院门突然被轻轻叩响,那声音如诉如泣,弄得院中二人面面相觑。杨昕擦了下手,便去打开了院门。

门外赫然站着贾甲长,一脸的委屈表情,眼神里似乎在向杨昕表示“你摊上事儿了,你摊上大事儿了”,身后是这几天被杨昕念叨了不知多少次的商会署三老,但这恐怕也不是贾甲长委屈的原因,后面几位身着胄甲的才是。

“老甲长,三位老前辈,您这是……?”杨昕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到几人的表情和他们身后的兵士心下倒也是一惊,怕是那火药惹出了乱子来。这时慕云也看到了门外的这群人,几步跑到杨昕身边拽着他的袖子紧张地看向几人。

杨昕还以为自己怕是被误认做修仙之人了,心下早就有了一番说辞,相信可信度也很高。毕竟修仙者无不是东躲西藏生怕被人看到,没听说过从古到今有哪个人一边卤着猪大肠一边修仙的。

“嗯……杨小哥倒也不用着慌,是我们请贾甲长带路前来这里的”,那胖胖的初姓商会元老开口道,并大致说明了来由,“因小哥前日所造之物事关重大,我们商会觉得做不了主,便向军部做了汇报。此次几位壮士前来便是请杨小哥前去军部讨教些事情的”。

杨昕心下登时了然,情知黑火药怕是要被军管了,这也是他设想过的结果,并且是最不愿意想的那一种。

后面明显是小头目身份的兵丁上前来一步,虽然已听到了几人之前的对话但还是问了些“可是杨昕杨公子”、“杨公子可造出了那火药”之类的话,想必是来时受了上司嘱咐的,可见兆国军部其纪律严明之一斑。

待得到杨昕确认,便请他去军部一叙,其实就是问话了。军士又问了家里可还有黑火药成品,杨昕一并找出了些来,又跟外面几位道了声稍等,回头把灶台上的火熄掉,嘱咐慕云一声让她安心在家候着自己去去就来,扛着竹竿同商会三老和几位兵丁一并走去了军部衙门。贾甲长本就是个带路的见无甚大事,心里叫声侥幸,先行告辞了。

※※※※※※※

军部衙门在城正中的办公区,离叶子屋不远,杨昕当初也是路过的。此次进去只觉得警卫森严,三进的院子每进门口都是两班兵丁把守,院子中还有一队队的巡逻。

到了第三进院子里面,是个小小的演武场。闻听兵丁禀报后走出来两位武将,自称是军部兵马司的主事和副主事,出来接待几人。

姓胡的主事是个急性子,几句话介绍完便问“听闻杨兄弟发明火药之物,能开山炸石。我们几位主事听了觉得此物大有用武之地,在战场之上用得好了可顶千军万马,此次请杨兄弟前来便是为了看看到底是不是有老初他们说的那么厉害,杨兄弟你也别生气,凡事嘛总得见个真章我们也才好向阁部大人禀报不是?还请杨兄弟给我们演练演练。”

杨昕心里明白了,这必是商会几个老头子觉得火药厉害,怕是成了生意惹出事端来,跑到军部去不知怎么说动了人家,让其变成军管。心里感慨自己还是小瞧了古人啊,人家不仅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东西的威力,还明白什么钱能赚什么钱不能赚,自己怕是发不了太多财了……

杨昕当下请众人远远躲好,又请胡主事找人生了堆火,自己埋头填制火药。三个老头子这回倒是有了经验,忙招呼着两位主事带着兵丁们在廊下远远地站定。杨昕抬头看看人都差不多站到安全位置了,这才点燃了竹竿,他心下略略有气,之前特地挑了根粗的出来满满地塞上了火药。

一声惊天爆响,把个周围人震得有些都晃了几晃,更是有几人几欲表演扑街,胡主事也是一双牛眼瞪得老大,瞧瞧身边不远处的竹片,再瞅瞅笑嘻嘻的杨昕,一只大毛手直直伸了出来指着他。

“你你……你再响一个……不不等等”,回头一嗓子喊过一个兵丁过来,“吴毬子,你去看看部里哪位大人在,请过来都请过来,说我老胡有个大家伙请他们看!”

这边杨昕继续埋头填火药,那边几位大人倒是很快来了,都不用吴毬子去叫,听到后面老大动静一个个早就坐不住了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这次试爆基本上把军部的大佬们都给惊动了,连部里的老大田阁老也过来围观。待到这根竹竿也顺利炸响,全军部很是沸腾了一阵。固然有看热闹表示满意的,但更多的人是瞅着正在演武场正中交谈的田阁老和杨昕的。

随后,阁老一声令下,声明今天的事要严格保密,违者按军法上叛国罪论处,同时命令:开会!

作为当事人,杨昕也有幸与会,反正这次会也讨论不了太多的军部内部机密,只是对当下事情做些安排。

会上杨昕先发言,按照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介绍了下发明火药的来源,无外乎是小时家里父亲得病抓药,自己淘气混了些硫磺到墙角烧着玩不小心炸了之类,反正厕所墙边堆放木炭倒也合情合理。然后几位大佬发问,造价几何可有人曾知晓之类,杨昕也并一一作答。

也就是近半个时辰的功夫,会上就达成了几项决议,均与杨昕有关:

一、由杨昕交出火药配方并保密,这个杨昕不答应也得答应了,总不能见钱不要命了。

二、请杨昕再试制些那些被他叫做竹炮仗的东西来,此次试制全部在军部衙门内进行,由兵马司选择匠人来协助,当然顺便偷师这个是不能明说的,但杨大少爷此时是生怕你们学不会以后还得来麻烦我的想法,也满口答应。

三、试制成功后七日内在城外五十里的蝶踪洞进行爆破试验,由杨昕做技术指导。

四、任命杨昕为军部兵马司下辖兵器院参事,专职研究火药的应用。这个杨昕倒是不肯答应,说自己不想当兵家里只有个妹妹,按民凭抽壮丁都抽不到他。倒是由胡主事解释了一番,他这个参事倒不是全职的,先过来兼职就行,以后火药军部可以自行生产了他来不来就无所谓了,很是有些顾问的意思。像是商会的初老就担着军部好几个司的参事一职,也都是兼职。关键是有薪水拿,一个月四百铢,有贡献了另算。杨昕这下倒是眉开眼笑地答应了,亲亲切切地向胡主事道了生声上官好。

散了会,杨昕跟着胡主事去兵马司拿自己的官书,以后来军部或是去兵马司下辖的几个兵器院场所都要凭这个进出,并且每月逢初五、二十来领俸禄也是要拿官书来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杨昕好奇地问起那名为蝶踪洞的地方的来历,胡主事眼睛眯了眯,一脸的高深莫测地讲了起来。

原来那洞就在明春城外五十里许,洞口隐逸在一片竹林之侧,相传是一群村民无意中找到了这个洞口,发现里面光线十分暗淡,刚好有一人随身带了给家里买的蜡烛,便点了起来四下里照亮了看,却发现里面竟然有一群色彩斑斓的蝴蝶,众人大惊,返身而出,待再纠集起村民举着火把进去看时,却发现那些蝴蝶都无影无踪了,众人以为有异,便唤其做蝶踪洞。

讲完了胡主事意犹未尽,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见识高超,匝吧匝吧嘴又说了起来,“杨参事,那就是个故事罢了,哪有黑咕隆咚的地方生出五彩的蝶来的?后来又不见了?故事就是故事罢了!要说那蝴蝶嘛!还是蓝的最好看,我家夫人最喜欢的布色便是那蝴蝶蓝,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待会下了职可是要买些回去的”。

告别了那位性格直爽爱妻如命的胡管事,杨昕摇了摇头回家了,心想这下没发成财,倒是弄了个官身,也算是……好事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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