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牢中,陈崚抬眼看了下跟自己一样关在这里的永陵,陈崚微微思索要不要利用一下这小子,因为他自称是向宏的私生子的话,无论其真实或虚假都有可以试验的可能性。
但不用等陈崚想要实施行动,外面的局势已经开始运转了。
“砰·······”忽然地牢的铁栏杆被重重敲击了几下,金属碰撞的响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响,不仅是陈崚所在的地牢,连同其他牢房里的囚犯都睁开了紧闭已久昏暗的眼睛,静静地观察着一切。
“嘿!你,可以出来了。”在铁栏杆外面的新安义混混份子穿着警察的衣服,一副看守者的模样,拿着一根警棍,指着牢房里面的陈崚,叫喊着催陈崚出来。
陈崚为自己一觉醒来就可以出去,内心可不会觉得有什么欢愉,觉得自己自由了。出于内心的猜想,陈崚开口喊道:“为什么就我可以出去了?”
听着这话外面那名看守者不禁有些郁闷,丫的是在逗我吗?放你出来还不乐意?关久了犯贱?
但这名看守者还是如实告诉陈崚道:“是芸姐要你出去的。”
芸姐?新安义智囊蔡芬芸?她来叫自己?
身为向宏的心腹智囊,蔡芬芸亲自来找自己说明是向宏急迫想要自己出去为他出力了?
外面绝对发生了什么!
大致猜到结果的陈崚眼睛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外面的看守者,再看了眼旁边的永陵,试探性地问:“他也要跟我走。”
“不行!芸姐指定要你,就你一个人出来!”外面的看守者不乐意直接拒绝,脸上有着不屑,觉得你一个在这被囚吃牢饭的哪来那么多要求。
陈崚察觉到这名看守者脸上的轻蔑,眼睛微眯,别过来拒绝道:“那我也不出去了。”
“你说什么?”在外面一名看守者的旁边又一名新安义的成员走了进来,他手中的警棍犹如他的态度一样恶劣,示威性地着陈崚甩了甩。
原本安静的牢房里顿时像是被点燃了火焰一般,开始变得燥闹不安,在其他牢房里被囚禁的人目光全部都锁定在外面嚣张跋扈的看守者身上,抓着铁栏杆的手似乎储藏着什么力量,要把这眼前黑暗的钢铁扭曲。
而身为导火索的陈崚却毫不被周围环境影响,继续一脸漠视加嘲讽地大笑:“让蔡芬芸进来和我说话吧!两个喽啰嚷嚷什么?”
外面的看守者管着这些囚犯都是欺压辱骂的,何时被一个完全不知道什么身份,几斤几两都没有的人给堵话,两人都是气得面红耳赤,准备开门给里面这人一点教训!
而此刻陈崚眼睛紧盯着看守者准备开门的动作,只要铁门解锁打开一条缝,陈崚完全能在一瞬间突破,撂倒那两个炮灰,解开其他牢房的锁制造混乱,趁机逃出去。
“要把他完好的的带到我面前,我不是说过了吗?”
忽然外面一声阴柔不失气场的声音传来,从声音中可以分辨出是一个年龄四五十岁的老女人才有的声音,但这种衰弱的声音无比老练,让外面两个看守者身体一颤,直接震住浑然不敢胡来。
从这地下囚牢的入口慢慢地走进来一个高挑的女人,她将一个经常管理事物,满怀睿智的女性形象展示在陈崚面前。
陈崚这些年从末世行走过来见过不少优越的女性,她们有的样貌惊人,倾国倾城,有的才智多能,芳华并存。
但现在站在陈崚面前的蔡芬芸与以前见过的女性完全不能用样貌和才智来比,应该比气质。蔡芬芸让陈崚第一眼以及继续看下去都有一种深刻的威严而又不疏远的感觉,让你下意识地想去尊敬她,服从她。
陈崚眼睛猛地一缩!闪过危险的目光,一直自认为心态坚定的他此刻居然仅凭第一眼印象就被征服了心智,不禁心里提高了警惕与防备。
蔡芬芸凭借这多年来阅人无数的眼光察觉到陈崚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内心稍微为自己老大的目光赞赏下后,对那两名看守者喝道:“要发呆多久?开门!”
声音短促不是威严,两名在旁边因为紧张瑟瑟发抖的看守者急忙将铁栏杆的铁门打开,里面的人却不为所动。
不,应该说就陈崚一个人没反应,旁边的永陵见铁门居然打开,内心对自由的向往略微有些迫切,但看见外面站着的那个女人便安静了下来。因为在这牢房里的,有谁不知道那些拷问人的刑罚,都是眼前这人想出来的。
蔡芬芸从打开的铁门处慢悠悠地走进来,看着坐在床上一脸漠视沉默看着自己的陈崚,脸色平静似笑非笑,蔡芬芸微微皱眉:“让你出去还得我亲自来请,架子摆的不错。”
“说关就关,说走就走,就算向宏要利用我也不要太过份,这几天我受到的待遇可不太舒服。”
蔡芬芸挺直着腰杆一手叉着腰:“你现在可是有嫌疑的,是不是卧底都不知道。不过待遇差这一点我倒不怎么认同,三餐管饱,你还想怎么样?”
“打发要饭呢?”陈崚冷笑了一句,又指了指旁边的永陵,“这家伙是你们故意派的吧?叽叽歪歪的能把人烦死。”
蔡芬芸看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永陵,永陵见蔡芬芸的目光扫向自己,不好意思一样的笑了笑:“我不是待得有点无聊,看见有人来就激动了···········”
嘴角扬起,蔡芬芸对陈崚询问:“要不要我让人把他杀了?”
“纳尼?”永陵听了顿时一惊!嘴角抽搐地抬手求饶道:“芸姐·······淡淡·····淡定!你如此高贵典雅神圣睿智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
蔡芬芸一脸平静,眼睛扫向陈崚,微笑道:“我能体会到你的感受了,他的确有点烦,来个人带他出去,舌头给我切下来喂狗!”
“千万不要啊!我只是想展现我的幽默细胞而已,不带这么坑我啊——”永陵话没说完,一个枕头飞来把他砸晕在地上,只见躺在床上的陈崚揉了揉耳朵,“有够烦的·······”
“看来现在没人打扰我们的对话了。”
陈崚也觉得该直奔主题了,刚刚那番闹剧是为了测试作为向宏心腹的蔡芬芸对于永陵的存在到底是什么看法,依刚刚的对话来看,两人以前有认识,而且她也没真的叫人切掉永陵的舌头,那么,永陵的身份···········
他将内心的想法压下,抬头看向久候多时的蔡芬芸问道:“这次要我出去,有何贵干?”
蔡芬芸眼角扫了眼外面的两名看守者,被目光注视的两人会意地离开铁门去“查看”其他牢房的囚犯情况,其实就是去对那些无辜的囚犯发泄刚刚在陈崚这受的闷气。
狭窄的牢房场景里只剩蔡芬芸和陈崚两人,地上的那个应该因为惊吓已经不省人事所以忽略掉。
陈崚在床上悠闲地坐着,笑嘻嘻地问:“把人都叫开了,你就不怕我趁机在这里挟持你做人质?”
蔡芬芸像是有恃无恐般,微微笑了笑:“现在我可是带着一个可以洗脱嫌疑的机会,而且还能让你扬名立万,你可不要不懂得珍惜,反而害了自己。”
陈崚隐隐觉得自己猜到了,便直接开门见山,严肃地问:“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蔡芬芸见眼前这人识相,便将自己这次所行的目的说出来。
在陈崚被关进地牢的这段时间里,兴盛兴忽然爆出找到卧底的消息,原来身为李皤左右护卫的阿杰是新安义派来的卧底!这一消息爆出让整个乌鸦之城从死寂忽然变得议论纷纷起来。
而查到阿杰是新安义卧底的据说是一名新上任的女性话事人,此刻那名女性话事人因为舆论而被提升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关注度。
最主要的是因为这一事变新安义和兴盛兴出现了频繁的小范围交锋,整个乌鸦之城都变得“热闹无比”,在每一处街头都有着大大小小的街头斗殴枪战,满地的水渍混满了血腥的浑浊,让萧条的空气充满了肃杀!
“最近社团受到的打击非常猛烈,虽然现在靠蒋干顶住了,但在后天哈顿大人的宴会上,我们人员有限,恐怕会起不到的震慑的作用,所以·········”
“要我去当保镖?”陈崚一切都明白了,扫了眼地上的永陵,“我要这家伙跟我一起走。”
“不行!”忽然蔡芬芸大声果断拒绝,声音之大让外面其他囚牢前的两名看守者以为发生了什么,急忙“噔噔噔”快步跑到门口。
陈崚没有因为周遭的变化而有任何胆怯,眼睛始终注视着蔡芬芸。
蔡芬芸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眼睛扫过躺在地上的永陵,有着不知名的光芒一闪而过。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再次隐藏进那副平静老练的面孔中。嘴唇像是非常专业的口语师一样,让人内心起波澜变化的诱惑,沉稳的声音充满疑惑:“你刚刚不是说这个人很烦吗?怎么忽然说要带他一起走?”
陈崚看着永陵,脑海中闪过以前那个稚嫩的自己,笑了笑:“怀念,也是一种让自己此刻暂时感到释然的办法。”
蔡芬芸听不懂陈崚怎么冒出这句话,在她刚刚对其步步紧逼的认知里觉得眼前这人应该是那种将身世忘却,纯粹为利益而活着的人。此刻忽然高深莫测说出这句话,淡妆掩盖的额头挤出了困惑的条痕,正要开口问“你是什么意思”时陈崚忽的一吼!
“好了!少说那么多废话!答不答应我这个要求,不答应?一切都免谈!”陈崚忽然情绪暴躁,极为不耐烦地大吼一句。
蔡芬芸被陈崚这一吼震了下,微微一愣,眼睛看向地上晕眩不醒的永陵,目光停留的时间稍微久了一小会儿。
在一阵沉默后,蔡芬芸又露出那平静老练的笑容,“好吧!”
··········
紫藤坐在与外面昏暗天气隔绝的车厢里,车行驶的路线宽阔清洁,方向,则是皇冠夜总会。
她最近凭借“凝视者部门”得来的兴胜兴卧底消息,又靠这几天依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铁克特种部队的暗中帮助,对新安义几个重要据点执行了沉重打击。
她现在获得了李皤的大力信任,例如现在,在哈顿邀请的宴会上她要陪同李皤,做他的护卫,一起前往皇冠夜总会。
而李皤本人现在已经到达了皇冠夜总会的地下停车场,在他旁边坐着的便是红蕊。红蕊有些担忧一般的目光时不时看了看李皤,观察他的情绪情况。
李皤此刻的心情不算太好,一直得以自己信任的得力助手居然是死对头的派来的间谍!背叛的滋味即使是紫藤这几天为他打下江山也难以弥补。
犹如苍老了几十岁一般,李皤颇为郁闷地吐了一口气:“红蕊,混这行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但真正遇到了还真是不舒服。”
“你放心!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您现在不是又得到一名得力干将了嘛!”
李皤听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什么人派来的卧底········”
红蕊微笑了下,眼睛里闪过凶光,道:“如果真是那样,她不会像阿杰那么走运····可以逃得掉!”
李皤嘴角的笑意扯得更高,道:“那看你的了,我是个赌徒,稍微赌赌这家伙不会让我失望吧!如果真是·····教规处置!”
“是!”
“今晚这场宴会感觉会发生什么······”李皤闭上眼睛冥思着,红蕊也不打扰,伸出手按着李皤的太阳穴给他放松放松神经。
而在另一边,陈崚和永陵在蔡芬芸的带领下到达了新安义准备前往皇冠夜总会的几辆豪华跑车旁边。
永陵眼睛像是活泼的蝴蝶完全停不下来,尤其是几辆车型炫酷的兰博基尼,法拉利,劳斯莱斯幻影上望来望去。即使周围的楼房因为天气潮湿的缘故变得死气沉沉,也没有阻止这个刚从地牢里跑出来的小麻雀,嘴巴叽叽喳喳各自惊叹怪叫。
而永陵不顾形象的大闹,在远处几名新安义的骨干陪伴的向宏,眼睛像一潭湖水一样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波澜。手上的雪茄火点灼烧着里面的烟草,飘散的烟让向宏的脸显得高深莫测。
旁边的蔡芬芸没有说一句话,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静静站在旁边。
“老大,时间到了,准备出发吗?”旁边一名头发有些刺刺头的人上前提醒了一句。
向宏深吸了一口雪茄,往旁边的车厢里进去时吩咐了一句:“叫殇过来和我一车。”
“是!”旁人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句便自动走出一人去与陈崚交涉,而蔡芬芸听自己老大居然叫陈崚与他同车?诧异之余又立即稳下疑惑,待向宏进车后她悄悄与旁边人吩咐一句:“让那个小鬼与我同车。”
“是!”旁边那人也得令退下,蔡芬芸的目光莫名有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