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未来的李萧萧在那天听了周希田的话后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也是从那之后,他才注意到父亲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白了一片,家里客厅的柜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很多的小药瓶,偶尔的夜间,父亲的房间会传来他一阵阵的咳嗽声。李萧萧开始按照周希田说的那样慢慢插手做拖地洗碗的活儿,也在外面报了学习班,有时候自己管不住自己,就拿出钱夹,看看母亲的照片,想想周希田说的关于未来的话。慢慢的,有了自制力了,学习也一步步提升。外人都说,一个暑假李医生的孩子懂事了,还有人说李医生取回的老婆帮助李医生管教好了孩子,还有人说跟着李医生的老婆一起过来的重点大学的女儿带动了李医生的儿子好好学习的念头。
后来,李萧萧如愿考取了外省的一所重点大学。
李萧萧大二的时候,李医生深夜突发脑溢血死在了去往市区医院的路上。严莲香用平日里省吃俭用下来的钱再加上周希田参加工作后给的家用补贴供李萧萧上完了四年的大学。
现在李萧萧也在外省参加了工作,中秋节时间太短没有回来,说国庆节会回来。中秋节,李医生早已出嫁的女儿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来看望严莲香,跟严莲香提起了想要卖掉李医生的房子的事,说弟弟想在外省买房结婚,还说自己农村老家有空房,让严莲香随时搬到那边去住。
严莲香把这事说给周希田听,周希田心里老大不舒服,她想等李萧萧回来亲自问个明白。
临睡前,易阳看完了林香的策划方案初稿。林香策划用年龄段来展示不同类型的婚姻,分别为20-30段、30-40段、40-50段,及50以上。除此之外还设定了2个特别年龄段的婚姻状况,分别为男大我10岁以上,女大男5岁以上。这六大类林香还特别将统计调查表中可供使用的例子一一列举在其中,且十分详细,一看就知道是下了不少工夫整理的。虽差强人意,但易杨还是觉得差点什么。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在家里的电脑上,补上了不少内容,涉及一些婚姻专家的姓名,联系电话等。几乎每一栏,易杨都给林香准备了两到三个婚恋专家的联系方式。
他和往常一样,在临到上班点时,跨进了DS编辑部的大门。打卡完毕,却没直接到编辑室,而是径直去了主编办公室。大约半小时后才从里面出来。
“你的这个策划方案通过了,”易杨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递给林香,“但是主编建议最好每个分类里面加上婚恋专家的点评,相关专家的联系方式都已经附上去了。你抽空自己联系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国庆前,我们争取交稿排版送印场。”
“好的。谢谢!”林香扬着头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高大的易杨,没想到,居高临下,她看见最显眼的部位是他的鼻孔,黑黑的鼻毛一览无余。她不觉抿嘴一笑。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他问。
“没啊,没有!”林香的笑脸放大了。
“那你笑什么?”
“我看到你的鼻毛,就——不好意思啊!”林香抱歉道。
“鼻毛?”易杨忙走进洗手间,抬起鼻子,看了又看,“鼻毛,没出来呀!”他又担心林香是不是看到鼻屎了,于是又擤了擤鼻涕,忙活了一阵子才回到办公室。
日子既快又慢地过着,周希田和林香的公司不约而同地将原本七天的长假调成了八天,从9月30号开始放。再上一天班,就到了今年除了过年之外时间最长的假期。
早晨的DS杂志由内到外总是显得格外的精神抖擞,尤其是今天这个上完了班就可以大休8天的日子。执行主编和易杨哥俩好似的在主编办公室侃着大山,这回不是关着门,两人就那样明目张胆地坐在主编办公桌的两头一会儿说说李亚鹏和王菲离婚的事,并分析各种原因,一会儿又谈到钓鱼岛目前的局势,一会儿又扯到韩国新上任不久的女总统,然后扯到洗衣机绞死女童事件,天南海北地随意蜻蜓点水,也不深入,完全没有一点上下级的样子。
刊载有本月重点推出的策划主题关于婚姻的实质已稳稳当当地上了版,走完各种校次,并于昨天出完小样,今天由美编送去制胶片,然后传印刷厂。
写手们的稿件也还在陆续修改或是完稿中,邮箱中已有的稿件林香也已经看完。难得忙里偷闲一次,林香打开了购物网站,想买一个单肩长带的包。正在那里挑得起劲呢,谁知背后突然响起一个男低音播音腔:“那个有花纹的一款好看!”
林香被吓个半死,心想,自己时不时还在注意有没有人经过办公室,尤其是执行主编。尽管执行主编从来没有监视过谁,但是在公司上班时间,逛购物网站始终是不务正业,所以当她听到背后有声音时,着实被吓着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易杨就不声不息地站在了自己身后。林香回过神来,想,这货该不会马上就把这事传到主编耳朵里吧?
她这样想着,略微紧皱的眉头却被易杨尽收眼底。
“我们杂志来一期时尚包主题的策划,你看怎样?男人的包和女人的包,如果来一期,你觉得效果会怎样?”
没想到,易杨借势发挥,提起了刊物的策划主题。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样的内容适合某些时尚杂志。我们是青春文学,又不是《知音女孩》,我们杂志不是这个Style,这样免费给别人打广告的事,怎么行?”林香毫不客气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青春文学,青春文学,首先是青春,不是文学啊,对不对?我们做一期时尚男女包包的主题怎么了?现在是市场经济,搞纯文学没有政府和国家在背后给力,咱们民营是很难搞起来的。”易杨说着间将自己的滑椅滑了过来,一把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