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来的国庆长假是在职人士千盼万盼的假期,从中秋节后,大家都在翘首七天假期的来临,DS杂志的林香和DJ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周希田却在今夜为即将到来的长假而失眠。
林香自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和爸爸哥哥相依为命,一起度过了三十一个春秋。哥哥林立文,自小就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学习优异,经常拿全校第一,参加市区各种竞赛,奖状贴满了家里客厅的石灰墙,小考中考高考都是以名列前茅的高分晋级,后来考上了一所海军军校,研究生毕业后分配到外省地方舰艇上当了一名海军军官。去年林立文突然带了相恋一年的女孩回来,说要结婚,立马就在家里操办了婚事,婚后三天带着新娘回了他所在的部队。
自从林立文结婚后,很少和家里联系。林香看得出父亲对于儿子结婚后对他不闻不问的做法有些怨恨,中秋节回家时,父亲在饭桌上对林香说的话至今还记忆犹新。
你哥啊,父亲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了,心变狠了,过节了都不打个电话回来。我上次打电话给他说要2千块钱,你姑心脏病动手术,我说要去看看,你哥就问我今年4月份国家给的我们剩下的一点几千块钱的土地偿还款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他不知道家里这么多亲戚,这个两三百,那个一两百,还要生活,加起来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用,我一说这个,你哥就有点烦了,说家里就只我一个人,送那么多人情干嘛,叫我以后不要送了,说送下去没完没了。我就说要是我不在了,这些人情也就算了,但是我还在,还住在这里,亲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送,你叫我怎么为人?你哥说没钱给我,说是买了房子在那边,还把岳父岳母接过去了,我养个儿子算是白养了。
林香说,爸,你还有我啦!以后和我一起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人家老话说了,养儿防老养儿防老,不然那么多人要儿子干嘛?
林香的父亲不知道他说的这一席话其实挺伤林香的心。她又想起去年哥哥林立文带着嫂子回来办结婚酒时,父子两个还为了要不要请乡亲喝喜酒而差点打起来。执拗的父亲坚决要请乡亲们来喝儿子的结婚酒宴,而为了节约开支的林立文则和嫂子执拗地坚持不请乡亲参与他们的酒宴。两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父亲很生气扬起巴掌要打林立文,高出父亲一个头的林立文眼睛都不眨一下,看见父亲扬起的巴掌,不但不怯弱,反而直把头往父亲怀里送,说,你打,你打,当初把我送到军校,也不管我,我根本就不想读军校,你又没钱让我读其他大学,现在在那么远的地方,你以为我愿意啊,你打,你打,反正没一样顺心的。没想到父亲听了这些话后,叹了口气,说,怪老子有用么,老子也想要个有钱的爹,谁叫你生在这个家,你是生错了。
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家里穷,妈走得早,你怎么能怪爸呢?他一个人把我们养大就不错了,还供我们念书,读到高中,生活费学费还不都是靠了爸一个人起早贪黑地做。你这么说太没良心了。
林香中途插进去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林立文依然以没钱为由不答应接乡亲们喝婚酒。
又不是你们出钱,这钱最后还是得我自己出。我出钱为什么不能我自己说了算。林立文觉得自己很在理。
没想到这时,林香的父亲弯下身体,要给儿子下跪。嘴里说着,算我求你了好吧,乡亲们必须得请啊,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请说不过去,不请你老子以后怎么做人?你以后回来都没面子。
林立文当时似乎被父亲的这一架势给吓着了,忙抓住父亲的一只胳膊,说,你是想要我遭天谴么?哪有父亲给儿子下跪的?你想我被天打雷劈是吧?
于是最后,在父亲反复强调酒席简办,乡邻亲戚们送的礼钱预计可以和办酒钱收支平衡的情况下,哥哥林立文才勉强答应加了几张宴请乡邻的酒桌。此事算是暂时有了完结。
在哥哥林立文和父亲林汉城的这场斗争中,林香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作为一名女子的分量之微小。
中秋节那天,父亲的一席话再次将林香推向心凉的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