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方子琪被相处了两周、身高182体重240多斤的大胖子网友告知彼此不合适后,心情不好到极致。
“他凭什么?凭什么?我都不嫌弃他肥,也没嫌弃他只有中专的学历,不就街道口的两套房子吗?有什么好拽的。还嫌我矮,不温柔?我操!”
和她住一屋的90后女孩吴帕如一边整理床上的衣物,一边说:“姐,咱再找,那啥,不是有句老话叫‘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么,天朝那么大,就算淘不出金子,也能淘出几块玉来,就算淘不出像样的玉,几块像样的石头总还是有的。”
“哎!”方子琪叹了口气,“上次我回家,我妈上上下下打量我,说,‘你长得也不差,也不胖,也不黑,奇了怪了怎么就谈不到男朋友呢?我看好多比你差的找的男朋友都还蛮好的,你说你怎么就这么难呢?这一年大一年,怎么办啊?’你说我到底差在哪里呢?”
看着满眼无助的方子琪,吴帕如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只是一个劲地说:“姐不差,姐哪差了,那帮男人眼拙嘛!我姐这么好,他们都眼瞎。”
方子琪从吴帕如这得到了一丝安慰,又跑到隔壁周希田的房间里,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说:“我觉得自己长相身材都还行啊,你说,我怎么就,怎么就相不到一个好的呢?今年要是再谈不好,明年选择的余地就更少了,我可能嫁不出去了啊!”
此时的周希田正在紧张地校对报纸的二校样,听到后面也没怎么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说:“别急,今天好好休息,这事急不来,缘分这东西不是你急就有的。洗洗睡一觉,养好精神再接再厉。”
方子琪一个劲地唉声叹气,像祥林嫂般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回周希田什么也没说,只是嗯啊地应和了几声。她的心理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自己,10点前校不完,就又要晚睡,又可能失眠,明天又没精神,工作又做不完,晚上又要加班,这样无限循环。想想就可怕。
当方子琪不断说着那些话时,其实周希田很想大声说,不要再说今年嫁不出去就再也嫁不出去的话了,姐姐比你还大2岁呢,姐都没像乃这样苦逼过。周希田在第二遍听到方子琪叙述她妈妈说的那段话时,差点恼羞成怒冲对方大吼,屁大点事啊,值得这样,姐忙着呢,乃以秒速滚回房间睡觉。
但是考虑到方子琪那脆弱的小心脏,周希田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方子琪在周希田那诉苦归来,似乎还不痛快。
吴帕如说:“琪琪姐,我们去K歌吧,喊几嗓子就痛快了。”
于是,那天,方子琪和吴帕如两姐妹大半夜地去了K厅。而且两人鬼使神差地一拍即合地去了从未去过的听说很牛的K厅。
那晚,奇葩(琪帕)姐妹正在包间里狂呼乱喊啦,谁知一群警察突然闯进来毫不怜香惜玉地抓着领口把她俩弄到了派出所。
原来,K厅有人贩毒卖淫,被前来突袭检查的警察抓个正着。
奇葩(琪帕)二人录完口供,被放出来时,已到了第二天早上,外面大天四亮的。姐妹俩从里面出来,站在派出所门口突然就相互抱着大哭起来。
奇葩二人哭着哭着,吴帕如先放开了对方的胳膊,吸了吸鼻涕,擦了擦眼睛周围的泪水,带着一副傻愣的表情,和东北那浓重的口音味儿说:“姐,我们为什么要哭?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啊,哭个球啊!”
“为什么要哭,我乐意啊我,许我倒霉,还不许我哭啊?”方子琪自我调侃道。
“姐,你真逗,蛋疼不?”吴帕如一边说一边挽了方子琪的胳膊要离开。
“蛋你个头!老子要是有蛋,何至于受这冤枉气?不就三十么,老子是有多老,全世界都嫌弃?!”方子琪皱眉道。
嘿嘿,吴帕如傻笑着不置可否,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刚一接听,里面就传来周希田河东狮吼的声音:
“在哪呢?一晚上不回,一大清早5点钟闹钟就响个不停,说,都死哪儿去啦?!”
“哦,我们K歌去了,姐,你是不知道啊……”
吴帕如话还没说完,方子琪一把抢过去手机:
“姐,干脆我们一起过吧,我们一起贷款买个一室一厅的房子,高高兴兴地过下半辈子!”
“别给我想一出是一出。不跟你多说了,今天晚上我同学就搬过来住了,下班之后帮忙搬东西。”
“今天就过来?”
“是,她住的城中村要拆迁,所以就提前过来住。东西都收拾好了,她晚上临时被公司派到黄冈办事去,所以拜托我们帮忙搬一下东西。下班后别忘记了啊!”
“知道啦!”
到了下班的点,三人在之前约定好的地方聚头,周希田才告诉奇葩二人,她同学叫林香,小名和外号叫八角,名字和外号都代表香的意思。听说这同学出生的时候,她爸爸第一次抱着她,闻到了一股体香,所以取名为香,小名也叫了和香气有关的八角。本来她妈妈说小名可以叫桂花,因为桂花很香,但是她爸爸不同意,说和那些金花、银花、翠花之类的太相似,太俗气,就取了他喜欢的八角。
周希田一边和奇葩二人讲着这些的时候,一边手拿钥匙将大家带到林香住的城中村。
而此时的林香正坐在去黄冈的汽车上,她受了DS杂志社长的命令亲自带了杂志修改后的胶片到黄冈某印刷厂准备印刷新修改的杂志,另外也谈谈更换印刷纸张的问题。
周希田和奇葩二人将林香的东西一个一个地从6楼搬到1楼大院门口的中型面包车内,三人累得满头大汗。
坐在开往铁路小区路上的面包车上,受好奇心的驱使,吴帕如将林香所有的东西来了个大清点,电子琴一个,篮球一个,乒乓球、网球、羽毛球、跳绳、玩具飞镖套装、哑铃……
“铅笔姐,这个要和我们一起住的是汉子吧?!”吴帕如半开玩笑似的说。
“错!“方子琪眼睛扫了扫林香的物什,指了指三个大行李,”你看那三大行李书,她绝对是个文艺女神。”
“铅笔姐,说说女神的身高体重三围什么的呗!”吴帕如说。
“身高162左右吧,体重90多吧,三围应该和我差不多吧。反正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周希田说。
“漂亮不?”方子琪问。
“不是第一眼美女,但是看久了就觉得不错。她志向很高的,高中的时候就说过要让她的大名载入中国文学史。”
“姐,那她应该有很多人追吧!”吴帕如问。
“还好吧,我觉得她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很奇葩,但是通常他所喜欢的那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怎么讲?”方子琪继续八卦道。
“大学,她喜欢过一个学长,那个学长普通话很烂,在一次演讲会上演讲,台下人因为听不懂不断起哄,那个学长却依然很镇定地讲完了他要讲的话,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场了,当时林香就坐在台下,就因为这个喜欢上了这个学长。”
“后来怎样,有表白吗?”
“很可惜的是,大学几年,都没有表白过,一直暗暗地喜欢着人家。在人家社团楼下看着社团所在的楼层发呆是常有的事。”
“一直到毕业都没表白过?”
“是的,一直到毕业。”
“那位学长也不知道吗?也没有人告诉他什么的吗?”
“我想,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那位学长在学校是干什么的,很厉害吗?”
“当然,他是学院广播台的台长,文笔杠杠的。”
“可惜了一对才子佳人啊!”
“遗憾!”
“那现在她有后悔当初没有表白过吗?”
“谁知道呢,她说过不后悔,她说应该有更好的人才能配上学长那样的人。”
“哎!”
大家在背后对林香的讨论在这略显悠长的叹息声中结束。
第二天早上,吴帕如还在睡梦中,突然厕所传来一声尖叫,她立马从床上立起来。
这尖叫声既不是因为屋里来了偷盗贼,也不是因为任何摔倒之类的意外,而是方子琪打开厕所门的瞬间,瞅见了一短发着休闲装勾着腰刷着牙的陌生人,关键是瞬间无法辨识性别,方子琪便将对方认定成男性。
等她尖叫完后,对方一脸惊恐地扭过头来,方子琪才慢慢判定对方非男性。
林香是昨天晚上3点钟办完事坐了黄冈某印刷厂副厂长的顺风车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只有周希田知道。
“你还好吧!哦,我是林香,铅笔的高中同学兼挚友闺蜜。”
林香这一开口,方子琪身后站着的着睡衣装的吴帕如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林香姐,你长这么帅,男生们可都要不满了啊!”
“你这是说我长得像男生么?”
“我说你帅呢!”
“那还不是一样!”
“啧啧,英姿飒爽,我猜喜欢你的女生一定比男生多。”90后吴帕如“色迷迷”地盯着林香上下大量,忽而惊叫道,“姐,你是个潜力股欸,前凸后翘的!”
“大家散了,成吗?赶紧的,别一会儿迟到了扣钱。”周希田左右开弓,同时拨开方子琪和吴帕如,占领了剩下的洗刷池。
“嘿!铅笔姐,是我先来的。”吴帕如说完一把挤了上去,贴紧周希田,将牙刷往嘴里一塞,左右拉锯式地洗开了。
一旁的方子琪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