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拓跋易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中午了,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回想起昨晚那一刻,这时终于明白过来,他被卫栖梧骗了。
“卫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拓跋易知道这一切都是为自己好,不愿让自己以身犯险。正当拓跋易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傍边多了一本书和一封信。
《碧波万里》乃是卫栖梧家传的轻功绝学,看来是卫栖梧留给自己的,拓跋易快速将书信拆开。
“拓跋兄弟,哥哥走了,不过也不要担心。这世间还没有什么地方我卫栖梧去不了的,更没有我卫栖梧偷不到的东西,这点你得相信我,毕竟我‘万里长风’也不是吹出来的。
《碧波万里》是我家祖上传下的来的轻功身法,你我有缘今日便赠送与你,希望对你有帮助。
虽然你与相识时间很短,但是英雄贵在交心,能识得你这般朋友我卫栖梧也算是不枉今生。
多多保重,勿念!
卫栖梧”
拓跋易将书信跟武功秘籍收好,“希望还能有再见之日,那时定要与你一醉方休。”知道卫栖梧去意已决,拓跋易也不在追寻,继续朝着长安方向走去。
长安城四四方方,以宫城为中心,皇城向四方伸展开来,基本上所有的达官贵人,王公大臣都住在附近。再往外就开一看到屯兵驻守的郭城,连绵数十里。其中大部分的居民区和商业区都在其中,传闻其中足足容纳了五百万住户,可见长安之大,非同一般。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守卫在郭城门口的士兵将衣衫褴褛的拓跋易拦住,眼神之中充满不屑,大概是以为拓跋易是外来的叫花子想要进的城中讨生活。
“在下拓跋易,久闻长安繁华,今日特来一观,不知道军爷将我拦住所谓何事?”
“哼,哪里来的叫花子,就凭你也想进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京畿重地是什么都可以进的嘛?何况你还是个胡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奸细,想要混入长安城。”
拓跋易明显是汉人长相,哪怕是个三岁小孩都看的出来,守城的士兵这么说无非是所要贿赂,在他眼里这种外地来的乡下人是最容易欺负的。
“在下虽然姓拓跋,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还请军爷明见。”拓跋易不卑不亢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嗯,老子说你是你就是,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乡巴佬一点规矩都不懂,救你这样还想进城,一边呆着去。”士兵显然是对不上道的拓跋易有些恼火,心知这次又碰到一个穷鬼。
“不知道军爷口中所说的规矩是什么?”拓跋易冷冷的问道,对于这种兵痞显然是没有什么好感,如果对方在出言刁难他不介意大大出手。
“好,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想要进城也容易拿出一两银子出来,不然就一边去,别再这妨碍老子执行公务。”
“说了半天你就是要钱,银子我有,但是绝不会给你,而且这城我今天是非进不可。”拓跋易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居然有人敲诈道他头上怎能让他不冒火。
“唰!”守城的士兵将腰间的军刀抽出,恶狠狠道:“小子我看你是存心找茬,兄弟们这人是个奸细速速将它拿下。”随着为首的士兵一声令下,周围的七八个士兵迅速将拓跋易围了起来。
对于这种小角色拓跋易自然不惧,正准备出手,却从远处传来一声历喝,“我看你们谁干动手。”
拓跋易好奇的看向身后,说话的是一个年逾五旬的老者,身形有些微胖,发髻已经有些宾白。一身儒衣打扮,看上去像个博学的文人,只不过腰间却挂着一柄长剑,跟他的打扮有些格格不入。
“嘿,你又是何人,我神策军在这里执行公务,尔等勿扰,否则一柄缉拿。”为首的士兵看着这个老者气度不凡绝非常人,也不敢太过放肆,言语之意就是希望老者置身事外,甚至不惜将自己神策军的招牌都亮了出来。
“我是何人,你一个小小伍长还不配知道。我来问你,这小兄弟身犯何罪你要拿他?”
听到老者出言如此不逊,这名神策军伍长也不敢太过放肆,心道难道自己真的惹上什么大人物了。不过在还没有确定之前他必须强硬下去,毕竟神策军在长安那可是属于横着走的存在,不能因为一个不明身份的老头就认栽。
“他乃是胡人奸细,想要混入城中,被我发现现在自然要缉拿。”
“哦,这就奇怪了,这位小兄弟明显是汉人,你凭什么说他是胡人?再说如今我大唐盛世,四海臣服,五胡称臣,但凡天下都属我大唐国土,就算是胡人又当如何?一样是我大唐子民,尔等凭什么断定他是奸细。”
“这…”老者虽然语气缓和,但却是字字在理,一时间说的神策军伍长垭口无言。
“刚所发生的一切老朽都看到了,无非是你看这位小兄弟是外地人士,想要勒索财物,这位小兄弟不肯,你便恼羞成怒想要出手伤人,我素来听闻神策军嚣张跋扈,却没想到竟会恶略道这般地步。”
“老头你找死。”神策军伍长被老者说的无言以对,便发现狠心来,今日定要将这二人拿下,要不然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有得被那群御史借题发挥,到时候将军怪罪下来自己可是吃罪不起。
“老先生,多谢您仗义执言,拓跋易先谢过了。不过这群丘八胆敢如此,定有依仗,先生不必为我这不相干之人开罪他们。”
“哼,君子坦荡荡,老夫行的正做的直,并无所惧。倒是小兄弟你不为强权,气度不凡应该是江湖中人吧?”
“先生慧眼如炬,拓跋易佩服。”
“哼,一群江湖匪类居然赶在这里闹事,兄弟们给我上。”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这神策军伍长唯恐时间一长闹出什么变故,急忙下令捉拿拓跋易二人。
“把这群食君之禄,却不为过分忧的败类给我拿下。”这时从城内,出来二十几个金甲武士,迅速将城门口的收兵围住。最后一盏八人抬的轿子穿门而过。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讶不已,而神策军一个士兵却突然开口道:“这是建宁王的轿子。”
说话间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男子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此人二十出头,眉宇之间带着一股英气,拓跋易六感通明自然之道此人身怀绝世武功,从气势上看丝毫不比李复弱,想到此处拓跋易不禁有些吃惊,想不到这帝王之家还能早就如此高手。
“一群有眼无珠的败类,居然敢缉拿太白先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来啊,将这几个败类送到大理寺去定罪,已正法纪。”
“是!”金甲卫士应命而去,而这建宁王确实慢慢走到老者面前恭敬道:“李倓来迟让先生受惊了。”
“王爷言重了,李某不过一介布衣怎能受建宁王如此大礼。”
拓跋易自然是不知道建宁王跟这位李太白先生是何须人也?但周围之人都知道二人身份。
“想不到这个老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白李先生,难怪建宁王会如此礼遇。”
“是呀,这太白先生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曾被封为龙渊阁大学士,虽然因为一些小事开罪陛下,不过陛下乃是惜才之人,并没有怪罪与他,虽然罢免了他的官职,但是还能随意初入皇宫觐见陛下,这种待遇可是连建宁王这等人都没有的。”
“那是自然,不过我可是听说了,这李先生可不是因为什么小事而开罪陛下…”傍边之人说道此处顿了顿,环顾一周然后小事道:“听说他得罪陛下是因为弹劾了当今国舅杨国忠和范阳太守安禄山,这可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陛下没有将他处死都算是好的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也被相国大人和安大人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先生乃当今饱学之士,国民敬仰,李倓早有拜入先生门下之意,受李倓一拜也是理所应当的。”在李白的印象中,对着建宁王李倓印象还算可以,不过面对如此赤裸裸的招揽,李白自然不敢轻言许诺,如今已成一介布衣的他更不愿卷入这宫廷争斗之中。
“李某不过浪得虚名之辈,得建宁王如此推崇是在是受之有愧,至于拜师之事恐怕还得皇上说了算,毕竟您身为皇孙贸然收您入门于理不合。”
听到李白的婉拒,李倓并没有生气,而是一如既往的恭敬道:“即使如此,改天李倓自然会向皇爷爷请命,已得先生授业。”
说道此处,李倓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李白身边的拓跋易,眼神之中突然出现一种异样,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不过很快就消失。
“大胆刁民,见到建宁王殿下还不行礼。”这时建宁王身边一个侍从对着拓跋易喝道。
“唉!不当事,这位兄弟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自在惯了,怎能用这世俗之礼约束。”李倓急忙将侍从喝退。然后对着拓跋易道:“在下李倓,也颇懂一些功夫,改日有幸的话还请兄台赐教一二。”
“建宁王客气了,在下而只是练了几天三脚猫的功夫,怎敢与王爷动手。”
“兄台不必过谦,李倓虽然年轻,但是这点眼里还是有的。对了,还未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山野之人拓跋易。”
听到这个名字李倓不禁有些意外,缓缓道:“兄弟姓拓跋?”
“正是,王爷有什么疑问吗?”
李倓马上回复常态道:“哦,没有。只是看拓跋兄明显是个汉人,怎会有一个胡人的姓氏,有些奇怪罢了。”
“实不相瞒,在下是一个孤儿,是被养父抚养成人,因此跟养父姓罢了。”
“哦,原来如此。”
“王爷时间不早了,我们是否起程?”这时,李倓身边的侍从上前来小声提醒道。
“李先生,拓跋兄。李倓还有事在身,不便就留,改日再登门拜会。”
“建宁王自便!”
李倓向李白施了一礼,然后钻进轿中朝城外方向走去。
“没想到先生就是鼎鼎大名的青莲居士,拓跋易有礼了。”
“呵呵,俗世之名而已。倒是小兄弟你,步伐稳健,器宇轩昂,乃是人中龙凤也。”李白点了点头打量着拓跋易,可以看得出对他非常满意。
“先生过奖了,拓跋易不过习得几日三脚猫的功夫今日竟得先生如此妙赞,是在是受之有愧。”
“呵呵,小兄弟不必过谦,李某虽然一介文人,但兴趣之余也是练过一些剑术的,并不是对武功一窍不通。说出来也不怕小兄弟笑话,在下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小兄弟可听说过‘长歌门’。”
“哦,这么说先生是长歌门之人?”
“不错!”
“在下早就对长歌门之人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先生实在是三生有幸。”
“即使如此,陪我这老头子喝一杯如何?”李白微笑道。
“先生之言,莫敢不从。”
当今天下民风尚武,文人也爱吟咏剑仙侠客、向往仗剑游侠之举,因而书生也多为习武之人。当时多有文武双全之士聚于相知山庄,平日里以诗词歌赋、吟诗作对等风雅之事为乐,却也在闲时比武切磋,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学成文武术,货与帝王家」。
渐渐的,众人竟合力创出了一套套路数独特的武功,便自成一派,对外自称长歌门。自此长歌门一名逐渐在江湖上流传开来,不少名士官绅、隐士高人仰慕其名,纷纷造访长歌门,长歌门随即成为大唐风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