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星,凡帝冈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一般来说,一个地方保持着千万年前蓝星的模样,通常可以定义为寒域的范畴。而凡帝冈,建筑风格始终和千万年前别无二致,因为这叫底蕴,这叫悠然。一个传承了千万年的古老势力,无意是可怕的。
夜已经深,然而此刻教堂内却沐浴在一片光的海洋,层层叠叠的白色蜡烛,架在数千个银烛烛台上,仿佛如海洋般散发着光芒,照亮了宏伟的天顶和壁画。一席红色的地毯,从教堂门口铺到教堂的尽头。白衣大祭司圣洁的容颜,散发着圣母的容光,行走在红毯上。一袭大红袍,仿佛一团神的火焰,出现在白衣大祭司面前,
“紫瞳,你回来了。”红衣大主教卓玛微笑,那张苍老的脸,在千万条银线的照耀下,显出慈爱的光芒。
“我回来了,大主教。”白衣大祭司紫瞳点头。
按照阶级之分,白衣大祭司的地位还在红衣大主教之上,不过二人之间平等的交流着,仿佛父女般。因为,紫瞳出生的时候,就是卓玛洗礼的,所以紫瞳对着面前这个红衣老人,始终有着父亲般的尊重。
“她就是瞳?”卓玛那双浑浊的眼睛,突然出现一道精光,仿佛有两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他眼里,紧盯着紫瞳身后的赤足女孩。
紫瞳点了点头,“她叫糖葵。”
“好好。”卓玛满意的点了点头,“瞳在我们手中,看来离我们发起圣战,一统蓝星的日子不远了。”
卓玛苍老的脸上,满是虔诚和狂热,“我一定要把神的旨意,传遍整个蓝星,让蓝星成为神的乐园。”
“不过在此之前··”卓玛话锋一转,“你要先解决你和你的妹妹,大天使黑瞳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手软。”
紫瞳点了点头,虽然她和大天使黑瞳是孪生姐妹,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们的人生就由一根脐带相连。在凡帝冈,所有人都知道红衣大主教卓玛和黑衣大主教狼斯汀势成水火,而黑瞳和狼斯汀就是一个阵营的。没人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但没有人质疑这样的局面,因为这是教皇的旨意。在凡帝冈,教皇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其下有大天使和白衣大祭司,再下面才是大主教。
“据苦修士传来的最新消息,帝之王冕已经落幕了,弑风组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紫瞳浓密的睫毛,就像一片树荫投下一片阴影,道,“伊利亚没有拿到流火的人头?”
听到伊利亚这个名字,卓玛顿时吹胡子瞪眼,“听说我们的皇子和凯撒,阿喀琉斯打牌打的不亦乐乎,连比赛的期限都忘了。平时在凡帝冈神学院就看他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下次任务再失败,我杀了他。”
淡淡的话语,从紫瞳的嘴里飘出,没有一丝起伏,就好像对着一块牛排说怎么切才比较好吃。
卓玛的心顿时一惊,他现在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小女孩,已经不是他当初抱在怀里,需要保护的婴儿。她的教廷的白衣大祭司,地位仅次于教皇。如果只是地位的差距,卓玛还没这么不安,让他恐惧的是,面前这个沐浴在一片圣光中的女孩,其实力是怎样的恐怖,简直就是一个怪物。凡帝冈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恐怖的怪物。哦,不对,还有大天使黑瞳,她的妹妹。两个怪物··
阳光透过白玉雕刻成的窗子,像千万根金线交织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银质的烛台上,点着一根根白色的蜡烛,无声的燃烧着,雕花梨木床前,宝石串联的璎珞垂落,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孩,目光空洞的坐在床边,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
时间走过,阳光照在女孩白皙的脸上,像是给她抹上最圣洁的光辉。然后,女孩的眼睫毛动了一下,空洞的眼神仿佛春水融化,万物复苏,陡然变得生动。
糖葵有些茫然的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感觉自己无处可藏。对于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她知道,她不知道。当那个叫做紫瞳的小女孩出现在她面前,一道白光笼罩着她,她就像被洗脑般,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可后来,她恢复了清明,可她还得装作一副失去灵魂的样子,因为她怕被发现再次失去自我。糖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恢复意识,她也不想知道,也不想自己是不是瞳,她只想回去,回到Y市,回到自己的家,回到当初遇到那个少年的地方。向来缘浅,奈何情深。以前糖葵不懂,现在她隐约懂,将来,她希望自己还是不懂。
“小黑小黑··你说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也见不到他了··”空旷的房间内,少女抚摸着一只黑色的独眼猫,低声呢喃。
“喵··”黑夜有猫声,仿佛有恶魔从地狱而出。
冰之城。
伊利亚,阿喀琉斯和凯撒三人垂头丧气的走出王宫。他们身后,几百号护卫警惕的看着四周,护送着他们的天才回国。
与此同时,王宫内的爱丽丝正眉飞色舞,双眼发光的看着眼前的一堆灵石和天材地宝,天灵草,天地灵芝,紫金人参,厄梦妖花··每一种在蓝星上都可是无价的存在,对于修炼者而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而如今,看它们一筐筐的像杂草一样摆在自己的面前,爱丽丝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看到这些东西的第一眼,铁歌眼睛都直了,满脑子在想,吃的,吃的,这些都是吃的··
“这些··都给我?”爱丽丝看着我,眼睛扑闪扑闪的。
我点点头,这些都是比赛的奖品,于我们而言,救出流火就够了。
“当我和刘风给你的入门见面礼好了。”兰琪淡淡道。
听了兰琪的话,爱丽丝顿时一蹦三尺高,开心道,“师姐最好了。”
兰琪微笑,刚欲说话,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而后,便看到铁歌抱着她的大腿痛哭流涕道,“师姐,你也做我的师姐吧··”
君莫和蓝爵有些不语的看着这个没有操守的胖子,哦不,当初的胖子,很是鄙夷。
龙涎走上前,一脚把铁歌踢飞,对着兰琪道,“你们可以带走流火了。”
听了龙涎的话,我的心顿时不能平静,终于,可以带走流火了么?这段时间,想必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想到那火一般的男子像被一泡尿一样浇焉的衰败样子,我心里就是一阵难过。
等我走到关押流火的房间,看到面前的情景,就是一阵无语。
一个有着火一般头发的男子,带着一副墨镜,躺在一张狐裘靠椅上,嘴里吃着一个美貌侍女送到嘴里的葡萄,右手端着一杯葡萄酒,哼哼唧唧的唱着,“红烧猪蹄啊是我最爱吃··”
“呀,刘风,你也被抓来啦?来来来··一起吃个猪肘子。”流火大大咧咧道。
我脸一黑,无语道,“走啦,我们回暗夜帝国。”
“回去干嘛,这里不挺好的么?”流火右手拿起一个猪肘子,狠狠的咬了一口,满不在乎道。
“兰琪也来了。”我淡淡道。
“啥?”流火顿时从靠椅上一跃而起,把猪肘子一扔,搂着我的肩膀笑嘻嘻道,“走走走··这破地方,谁要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怎么比铁歌还无耻。
“对了,你怎么会来西伯利亚找流火打架?”我问道。
流火满不在乎道,“我只是想过来装个比。谁知道装比失败了。”
我··
回到大殿,看到兰琪的第一眼,流火就跟见到亲娘似的冲了上去,热泪盈眶道,“兰老大,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没你的这段时间内,我的日子是怎样的煎熬。在这里,我吃不饱睡不好,被折磨的没个人样··”
蓝爵一头黑线的站在旁边,整天把你当皇帝供着还叫没个人样,就差没给你烧香磕头了。简直比铁歌还无耻。
兰琪淡淡道,“把你嘴边的油抹干净了再跟我说话。”
流火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讪讪道,“这个啊,都是蓝爵那小子逼我吃的。”
蓝爵,我尼玛··
“我们走吧。”兰琪淡淡道。
“我不是听说有一个小师妹嘛,在哪在哪?”流火问道。
“她怕再遇到一个袭胸师兄,就提前走了。”兰琪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流火窜到我身边,道,“什么一个故事?”
我干笑道,“事故事故··”
在我们走出王宫,背后突然传来龙涎的声音,“刘风,凡帝冈已经得到瞳了。你若不想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在你处理好暗夜帝国的事后,记得来雪老门。”
一路上,我一直沉默不语。
原来,瞳就是糖葵,那个单纯的容易害羞的女孩,可笑我还一直苦苦寻觅,没想到她一直在我身边。
看到我心事重重的样子,流火问道,“刘风,你是不是担心瞳的事?”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流火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刘风,其实当初我来西伯利亚,是福伯的命令。我的任务,就是抓住蓝爵,进而控制整个冰之城。因为现在的暗夜帝国,已经不复当日的强大,我们急需外面的力量来壮大自己。”
“暗夜帝国怎么了?”我问道。
流火沉默了会,道,“你退出了暗夜帝国,自然有人想补上你的位置。这是一场权力的角逐,有斗争,自然就有内耗。你记得鹿鸣么?”
鹿鸣,那个在我面前永远纯真的娃娃脸,叫着刘风哥哥的小男孩。
“就是那个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鼻涕虫。”流火微嘲,“不过,现在的鹿鸣,可不是需要仰视你,崇拜你的小屁孩了,现在的他,是暗夜帝国的猛虎了。”
兰琪接着道,“现在的暗夜帝国,分成了两派,一派自然是支持你的,另一派,就是支持鹿鸣的。”
“他现在这么强了?”我有些意外,无法想象当初的小男孩,到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兰琪点了点头,“鹿鸣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一直很注重培养自己的势力,凭借他过人的手腕和出色的修炼天赋,他铲除异己,很快在诸多竞争者脱颖而出。”
流火道,“你知道的,我和兰琪都懒散惯了,对这些权力不怎么热衷。就是因为这样,才让鹿鸣有机可乘。现在的他,甚至隐隐的压过我们两个。你若再不回去,不但我和兰琪在暗夜帝国无容身之处,就连那些效忠你的人,恐怕都会被清洗。”
我眉头微皱,“已经这么严重了?那福伯呢?”
流火苦笑,“你知道的,暗夜帝国最大的统治者是王。其上有裁决司和审判司负责监督和制衡。自从你离开后,王的位置一直空缺。福伯只是裁决司三大长老之一,还有另外两大长老和审判司三大长老,即便有心,也无力阻止鹿鸣登上王座。”
“现在,除了福伯外,裁决司和审判司的五位长老,已经有三位长老选择支持鹿鸣了。你要不回去的话,一旦鹿鸣登上王座,暗夜帝国恐怕就要血流成河。”
我沉默,一朝天子一朝臣。王为了稳固新政,忤逆之人自然遭到血洗,这无可厚非。只是,死的人实在太多了。
兰琪似乎看出我的犹豫,道,“刘风,之前你退出暗夜帝国,我没说什么,因为还有我和流火,可以替你抵挡所有的压力。只是现在,不行。你若是想追上澹台千寻,那么你必须重新登上王座。据我所知,澹台千寻现在就在雪老门。你要想见到她,面前的这一关,你必须要过。”
澹台千寻,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着举世公认的美貌,千万年来蓝星最卓越的天赋,被无数天才妖孽称之为女神的女子··
再见面会是怎样的场景。
也许你已经忘了我,可我还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