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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奈何桥,彼岸花

晴天召唤出了火之凰,两人坐在它宽阔的背上,向着圣陆飞去。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南极,好开心呢。”南琼坐在晴天的身前,笑嘻嘻的说。

“第一次离开南极吗?其实也差不多吧,都是一样的……冷。”晴天本来想开个玩笑,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你可能不记得了,南极啊,不管极昼还是极夜,都是一样的冰冷,冰雪万年都不会融化,每次一下雪,大家都只能围坐在家里的火炉边烤火,根本就不敢出去,还有我给你说啊,上次叔叔带着我们俩去冰山上玩儿正好遇上了暴风雪,我们被困了三天三夜才下去……”

晴天听着南琼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着,脸上慢慢出现了笑容。也许那里永远天寒地冻,但是那里不会缺少温暖,因为……那是家啊。

“还有哦,上次若辰……若辰他……”说到这儿,南琼忽然停了下来,不说话了。

“很失望吧?他之前对你那么凶,还一点儿也没有挽留你?”晴天忽然转过头去对南琼说。

“哼,才没有呢。谁爱理他啊,谁要他留啊,他总是那么凶,还老是逼着我练这练那的,我才懒得理他呢……”南琼抬高了声音,装着很不在乎的样子。

“真的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很在乎他呢?”晴天感到南琼的手僵了僵。“姐姐,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勇敢的对他说出来。因为,或许有一天,你就会永远失去这个人,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去说出那句话,或许你们已经成了敌人……但即使真的有了那么一天,只要你曾经对他说过自己心里想说的话,你就不会后悔,也不再有遗憾了……喜欢一个人,可不能老是这么等着啊。”

“你胡说,鬼才喜欢他……”南琼忽然狐疑的看着晴天,“嗯,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怎么对这些事还记得这么多?是不是在圣陆的那几天遇上什么人了?然后没来得及跟人家表白就被赶回来了?嗯,一定是……”

晴天的无奈的转回了头:“女人啊……果然都是八卦的很……”就连底下的火之凰也怪叫了一声,摇了摇头。

寒冰森林的尽头。这里是与烈焰森林完全相反的景色,这里几乎不能被称之为森林,只有一片片被寒霜笼罩的苔藓,低矮的灌木,脚下的土地被冻得坚硬无比,呼吸间都能感受到那深深的寒意。

“圣女,我们以后就在这儿么?”一个壮汉十分恭敬的询问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女。

“嗯,就在这里吧。这里比烈焰森林安全点儿,不过看这环境……却是差的太远了。而且,这土地也一定很难耕种吧。大家伙儿以后要辛苦了。”

“有什么呢,只要跟着圣女,只要有报仇的希望和机会,这点儿苦又算什么!”“是啊!”周围的众人随声附和道。说着,大家都开始寻找木材,搭建起木屋来。

只剩下了白衣女子一个人留在原地。她抬起头来,看着头顶陌生的天空。“斑斓新雪落满梭,只身路南卿已陌……晴天,你现在又在哪儿呢?”

赤炎城内。幽暗的地下。楚翼静静的站在那里,凝视着眼前的一切。眼前是氤氲了整个房间的红色雾气,里面有数不清的或亮或暗的光点。那些光点呼啸着想着楚翼冲去,却在靠近楚翼三米时被一道无形的壁障隔开,发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这些,足够屏蔽圣陆一个月了吧……百万的童女祭祀啊……阿瑞斯,我看你怎么挡我?”他默默的说着,嘴角却带着一丝狞笑……

圣陆上许许多多的小城中。一户户人家的房门被破开,童男全部放过,而无数的童女却被直接带走,不管她们的父母如何哀求……

这里是冰海和圣陆的交界处,忘川河边。一大片浓浓的雾气中,一块平平常常的石头在那里立着。周围的一切都很普通,只是显得安静的诡异。终于,一声鸟鸣打破了寂静,它欢快的飞入了浓雾中。浓雾突然开始收缩成为一个圆球,最后凝固的仿若实质一般,不断的变换颜色,连地面也开始了震颤……忽然,天地又安静了下来,一切又仿佛恢复了原样。只是一只鸟飞快的冲了出来,怪叫着冲入了天空……它的眼,变成了血红色……

“维纳斯,我怎么感觉和圣陆的联系越来越微弱了?好像慢慢的已经感觉不到那里了一样……怎么回事?”雅典娜闭着眼睛,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说道。

“不可能吧,你老是开这种玩笑……”维纳斯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忽然猛地睁开:“该死的!难道真的有人用了那个禁术!”

当一切都好像平常的时候,当时间归于寂静的时候。仿佛一张巨大的手在牵引着,众人的命运又开始交错,共同赴向那一场盛大的荣光,亦或是,璀璨的毁灭。

“南风,如果若辰说的没错的话,这片海的尽头,就是忘川了。你……你真的决定要去通过三生石的考验吗?”

“忘川吗?哈哈,多么讽刺啊,多少人想要找到忘川,只为饮那一口水,忘却一辈子的烦恼和忧愁,我却在拼死的想要记起来那些黑色的不断把我带向深渊的记忆……忘了,不也很好吗?”晴天摇了摇头。“嗯,我决定了,一定要去。我答应过父王要找回记忆去守护你们,就一定要做到。我们只是守护着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只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顾生死……这是我的责任。”

如果没有这一切,如果没有什么楚翼,没有什么圣战,没有什么神位,没有那一切,该多好。和那个白衣女子,开开心心的生活,该多好。

晴天又摇了摇头,仿佛要把那些念头甩出脑外一般。“连神都不自由,何况是人?那我为了大家去拼命去牺牲,又算得了什么?说白了,我就是占着是父王的儿子,才能继承这城主之位而已。不然,我一没有武功,二没有法术,平平庸庸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连一点儿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也没有,那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奇迹这东西,并不是免费的,祈求希望的话就会散布同样分量的绝望。我已经做好准备,去迎接绝望,或者是希望了。”这些念头,他却是没有和南琼说。

火之凰飞行的速度极快。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飞过了整片冰海,站到了忘川河边。这里的场景却是和他们想象的大相径庭了。

他们本以为,此处会危险无比,或是浪涛汹涌,或是险峰怪石。可是,这里只有一条清澈而浅濑的溪水从山涧流下,阳光清晰的点亮了每一滴水珠。溪流的两边是两片看不见尽头的花海,一片是红色,妖艳似火,一片是白色,纯洁如雪。

“这就是彼岸花了。”南琼低声说。“我听若辰说过,忘川开满了这彼岸花。那红色的,叫曼珠沙华。那白色的,叫曼陀罗华。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它是恶魔的使者,也是灵魂的引路人……”

“彼岸花,彼岸花……”晴天一遍遍的默念着这三个字。这个场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这一世,也不是上一世,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他仿佛看到一个紫衣女子脸上挂着泪珠,却是微笑的看着他,慢慢的沉入忘川……

“南风?南风?怎么了,你没事吧?”南琼叫道。

“嗯?”他被猛地惊醒。“我没事。只是看到这花……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三生石呢?”

“听若辰说,只要顺着这条河走下去,便能看到奈何桥了。过了奈何桥,有两条路。一条,通向三生石,另一条……通向冥界。”

“是吗,通向冥界?”晴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听起来,好像自己真的是在踏上一条死路一样。我们走吧。”

他们沿着忘川继续向前。慢慢的,他们才发现了这里的不寻常……这里也太安静了一点。除了溪流潺潺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寂静无比,死气沉沉。那红色的曼珠沙华却掩盖了这一点,让人感到旺盛的生机。

“这条路,叫黄泉路。”好像被这不寻常的安静吓到,想打破这寂静一样,南琼小声说到。却不想,这话一出,他们两个都是浑身一颤,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河流渐渐宽阔了起来,也不复开始时的清澈,渐渐浑浊起来。可以看到,这条路的尽头,有一座巨大的石桥耸立着,也可以依稀的看到,那里的河水仿佛一片血红……

“小心不要被河水溅到身上。”南琼拉着晴天稍稍远离了河岸。“传说……传说那些污浊,都是世间万物的原罪,万物轮回之时,罪行深重的,便要堕入河中,失去记忆,浑浑噩噩,永生永世受那其中冤魂厉鬼的折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怨气、原罪便污染了这河流,让它成了最毒的毒药……这已经不是忘川了,只有这上游才是忘川,这里是奈河!”

他们已经走到了桥边。这里再不复之前的平静,浊浪排空,阴风怒号,仿佛还夹杂着无数冤魂凄厉的惨叫,南琼已经被吓得贴紧在晴天身上抓紧了晴天的手臂。

“姐姐,你留在这里,不要过桥。等着我,我很快回来。”晴天盯着桥对面那浓浓的迷雾,沉声对南琼说。

“喂,想什么呢你!你当然要带我一起过去了!你难道想把姐姐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吓死我吗!”南琼忽然松开了晴天的手臂,狠狠拧住了晴天的耳朵。

“哎呦……松手松手,快松手……不是我不带你过去啊,你们也说了,对面那么危险,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冒险啊!要是我们两个一起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怎么办!”

“哼,才不会呢。若辰说了,这三生石,一次只会考验一个人,心魔也只会降临到一个人身上。旁人虽然能跟着这个人一起进去,却无法帮他分毫!所以啦,我就跟你一块儿进去,我才不一个人留在这儿呢……太恐怖了……”

“你是来搞笑的吧,又不是来观光旅行……”晴天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那些话却是没敢说出口……“好吧,那我们就一起过这奈何桥,看看那雾里到底有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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