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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福星高照

张飞吃完野炊回到住处,原打算好好安静一下,顺便谋划一下接下来的生活,不想天公不作美,李大善人的管家不分时候的跑来打搅。

不知是福还是祸,张飞心中忐忑的来到庙前,抬眼便见一个大胖子,看样子也有二百来斤,冲这体格也知道这位便是那位李大管家了。

这胖子身后还带着两个伙计模样的人,手里各拎着两个大盒子。

从态度、举止上看,张飞感觉不是坏事,不然两个伙计应该掐着棒子而不是拎着盒子了。

来不及细想张飞忙上前拱手施礼道:“再下张飞,不知诸位找我有何贵干?”。

“噢,我乃李三,李府的管家,不知小兄弟可是今天从天上而来的那位仙客?”,大胖子不敢托大,说话非常客气。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机缘巧合,沉睡的仙识唤醒而已,不想让李善人挂念,他日定当登门拜访”,张飞非常谦虚的答道。

那大胖子心中窃喜,态度更加恭顺,赶紧再拱手道:“上仙有礼,今天我家老爷大喜,时逢上仙驾临,天大的缘份,老爷特让在下备了些银子和吃食表示一点心意,区区薄礼,不诚敬意,肯请上仙笑纳,笑纳”。

张飞交谈片刻,明白了大胖子的来意。

原来李大善人今天纳妾,作为柏色镇首富,溜须拍马的自不在少数,有人就信口胡说什么‘李善人积善成德,感动上天,天降飞仙’,无非是给李大善人添些彩头。

人家这么一顿神拍,李大善人当然高兴,对于“天降飞仙”这种事也是坚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该着张飞走运,今天见证天雷从天而降的人不在少数,还有庙前一片焦土和大坑,各种流言更是传的满天飞,不由人不信。

李善人忙里偷闲,赶紧安排管家备些礼物,给飞仙送过去,结个善缘,老头子盘算着接识一下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飞哥搞清了事情来笼去脉,心里乐开了花。

今天真是幸运日,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想什么来什么,但脸上却一脸为难。

“这如何使得,我一个卑微散仙,无亲无故,法力低微,怎敢劳李大善人破费,舍不得,舍不得啊!”,飞仙很矜持。

就这样这一胖一瘦打起了太极,一个要送,一个坚决不收,谦虚个没完。

这可急坏了旁边的小乞丐,飞哥的护法们恨不得把老大给生吃了,一个个望眼欲穿,但飞老大依然我行我素,没有盛情难怯的模样。

张南弟越看心里越急,没办法,今天他损失最大,仅有的饼和一点盐都驾鹤西去了,这肉割的他心里早血流如注了,盼天盼地想追回损失,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可老大确是个死脑筋,死要面子活受罪,万一管家反悔,不是就空欢喜一场,不由得他不急。

“飞哥,你看李大善人如此真心,感动天地,你不接受,这不是让李管家为难不是,虽然勉为其难,但是还是收下为好”,南弟分开众人,冲到两人跟前,拉着飞哥的手,眼泪花花的哀求道,东邪几个也趁势上前解劝。

“也罢,既然大家都如此说,却之不恭,我就不矫情了,但是……”张飞佯装思考道。

护法们一听老大还要“但书”,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个个撅着嘴暗暗嘟囔:

“老大你别再搞了,都穷到这份了,还摆什么谱,要是这到手的银子又跑了,我们找谁哭呀!”

张老大却不惧空前孤立,仍然一本正经道:“但是……,我不能白拿,…不如这样,我给李善人写个字吧,略表感激之情”。

听飞哥终于说了句痛快话,可爱的护法们个个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瘪的不行,还汗流浃背,由此可见精神折磨的效果绝不比肉体蹂躏差多少。

李大管家见飞仙答应收礼还要“送”字,也是大喜过望,心思直转原本他以为小乞丐白得了便宜,怎么自己跑腿的也得扣下三两银子,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不拿为妙。

这小仙不简单,如此老练,绝不是一个十几岁小乞丐能装出来的,还是低身结交一下为好。

胖管家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不差,伺候人的活计更是熟练无比。

胖管家一番张罗,笔墨笔砚一应用具全部准备停当,并且亲自磨墨。

大庙紧靠官道,本就不是清净的场所,这边一有动静,看热闹的闲人立刻围了不少,张飞旁若无人的运了半天仙气,很跩的捋了捋胳膊,活动活动腿脚,不停的磨蹭,摆足了大仙的谱儿。

等大家逼近临界点,既将失去耐心,飞爷方才一把抓起醮好墨的粗笔,拿出寒假在大街上“练摊”写春联的狂士劲头,龙飞凤舞,笔走蛇龙,在铺好的宣纸上,一气哈成,写了一个大大的草书“福”字,刷刷点点,落了个繁体“万历四十八年河内小飞书”的款。

一口气写完“福”字,张飞很是自得,感觉写的比从北京恭王府弄的康熙小屁孩写的“福”字强多了。这“福”字涵含多子,多才,多田,多寿,多福,堪称“天下第一福”。

张飞自己给自己的字定了调,赋予其超强的收藏价值,今后康熙如果再写,就有了抄袭的嫌疑,谁叫咱飞哥写“福”字比他早几十年呢?现在飞哥和野猪皮一个辈份,康熙应属从孙辈,辈份低不说,有飞哥这一“神搅和”,将来圣主生不生得出来还是未知数。

福字写完,李大管家收好,千恩万谢的带人离开,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也渐渐离去。这边飞哥让北丐收了银子和东西,早早的关门大吉。

银子到手北丐一阵窃喜,作为后勤部长,终于有了些家底,还是银子,暴富啊!短期内不必担心饿肚子了,他怎能不高兴?

东邪、西毒也忙将送过来的两盒酒菜吃食抬进后院,这大庙年久失修,院墙多处坍塌,院内早已是荒草地,但好歹有个封闭生活区的感觉,两个食盒里全是今天李府吃剩下的东西,都是挑好的,而且份量足,小乞丐们打开食盒后便是一阵欢呼雀跃。

伙伴们一阵忙活,一场别开生面的“月光庆祝宴”便在柏色镇破庙后院上演,经过小半个时辰的狼吞虎咽,胖管家送过来的两盒满满当当的饭菜,被彻底消灭干净,连盒子都被舔了三遍。

久违的欢声笑语一直折腾到半夜,破庙才重新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入睡,只剩下可怜的大队长张东邪不能睡觉,抱着个棍子,迷迷糊糊的靠在门内值班,干等着后半夜叫醒张西毒换班。

一夜无话,疲惫的乞丐们美梦不断,时不时的在睡梦中露出迷人的笑脸。

当阳光重新照耀柏色镇大地,新的一天在张西毒的催促中正式开始。

飞哥睁开了眼,庙外已是阳光明睸,他朝五晚十的生物钟第一次不准,也许是这时代的鸡鸣犬吠远没有阿杜的《天黑》和韩红的《天亮了》那么撕心裂肺,原来披星戴月的生活突然改变张飞颇有些不适应。

顾不上进行自我心理调整,张飞忙不迭的在大庙后边的空地上集合人马,形势所逼,时不我待,今天还有大事要做。

八个半大小子在后院精神的站成一排。

飞哥用眼扫视一遍,见一个不差,该到的都到了,不该到的一个没来。

清了清嗓子,飞哥摇了摇还有些发晕的头,严肃的开始了他无比熟悉的军训前动员演讲:

“人们都说青年时代是人生的黄金阶段,美好的未来靠我们去争取,伟大的事业需要我们去开创,要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高素质、有担当的人,你们虽然不错,但还不是一名合格的护法,为此我要对大家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训练。”

“让每一个人熟练掌握护法队列队形的基本技能,形成良好的,坐、站、走姿势,训练不难,但比较单调和枯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势,要做的好,做的规范,做的到位,可能要重复几十次,甚至上百次,这就要求大家发挥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精神,树立掉皮掉肉不掉队的决心,铸造强健的体魄,磨练顽强的意志,我会对每一个人的训练情况进行奖惩,优秀的改善伙食,不过关的轻则俯卧撑、长跑,重则禁闭、减少伙食,废话我不多说,现在解散准备,哨声一响立刻集合,迟到受惩,解散”。

动员完毕,为了充分发挥“条件反射”这件大杀器的作用,飞教官立即安排北丐去买些杂面饼等熟食,另煮一大锅米粥,不长时候一切准备停当。

张飞再次集合八个同伴,开始军训。

首先飞哥进行了站军姿的演示,不拿出点真本事怎么服从?

抬头挺胸、目视前方、脖子挺直、两手下垂、手指并拢、两臂下垂、身体前倾……稍息、立正、跨立、停止间转法、三大步伐的行进与立定、步法变换、坐下、蹲下、起立、敬礼、整理着装、报数,张飞教官的演示精彩无比。

护法队员个个惊叹不已。

当然这是在他们没有见到张教官展示训练成果的感受,等一个月之后他们一定能挑出不少毛病,因为他们的教官最善长的就是把别人折磨成专家。

随后张飞找来一根竹竿做教鞭,开始折腾这八个半大小子。

纠正、纠正、再纠正。

报告…报告…报告。

不到半个时辰,张天仙就变成了脏魔鬼,八个小金刚个个汗流浃背,气不敢出,但是出于对旁边食物的无限热忱,都咬着牙苦苦支撑。

这种苦没有进行多长时间,便感动了上天。

突然回访的李大管家成了小金刚们的救难天使,他的突然到来,拯救了八人要坍塌的意志,飞教官看到李管家的殷切期盼,再看看饿的前腔贴后腔的手下只好宣布解散开饭。

和李管家回到大庙,飞哥经细问才知是李大善人带人亲自上门来道谢了。

原来昨晚李管家把“福”字拿回李府,李善人一看也是吃一惊。

本来他对“飞仙”并没特别当回事儿,只是图个吉利,没想到自诩“飞仙”的小乞丐竟会写字,而且写的如此出神,大大异于常人,非是一般的故弄玄虚,于是他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李善人越想越觉的“天外飞仙“的事八九不离十,心中暗想:

“自己送东西真就送对了,可是几两银子份量有点轻,虽然飞仙自称法力低微,但再低微也是仙不是,不能点石成金、撒豆成兵,还不能斩个妖、治个病啥的?自己要是能结识,那好处就大了去了,趁着人家没发迹前还能巴结上,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李大善人越琢磨越是这个理儿,所以今天一大早,便让管家备了一百两纹银、五十贯铜钱、十匹布,还有几样点心,带着管家和两个伙计拿着东西亲自过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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