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河的沙白如雪,微风吹过,白沙河畔沙上残留的水珠在阳光下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溯白沙河源头,层层的云雾环绕着大山,隐隐约约还可看见山顶飘扬着的雪花,云雾越积越厚把大山包裹的严严实实,远远望去,白沙河似乎从云中流出般。偶尔有风吹过,云雾稀薄些,便可看见一条瀑布自云中倾泻下来,一泻千里颇有李太白笔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状景。
红枫林在白沙河上游,晴朗之日,红枫林的枫叶红似火,红如血。河畔的几株红枫把枝干伸向水面,映的流水格外的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不道德的人家在此杀鸡宰鸭,把那些禽兽的血泼进了白沙河,污染了他们神圣的河流,于是便火冒三丈,谩骂起来。一天两天过去了,那水依旧是血红色的,这时那人才注意到是河畔红枫搞的鬼,那人对着痴笑后便欣然离去。
白沙河上游是村庄聚集之地,下游是一片茂密的芦苇荡。一阵风吹来,芦苇招了招手似在向上游的人呼喊:“欢迎你们来此游览”般。离白沙河最近的是红枫、白沙两个村庄。红枫村在红枫林的后面,隔林而望白沙河,似乎在秘密监视他们的宝贝般,怕人偷走他们的白沙河,倘若真有人想打白沙河的主意,数步之遥的路程,片刻间便会聚集百余人将那偷盗者痛扁一顿,扔进河里,让河水洗涤他身上的污秽之气,让白沙驱赶走他心灵的黑暗。
红枫林与红枫村的人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据红枫村年长的老人家说这片红枫林可是祖上留下的一笔丰厚的财富。所以,红枫村的人都很爱戴这片红枫林,就像爱戴他们的长辈般。除非不得已,否者不会砍伐破坏红枫树的。
最初的红枫树当然没有今天的这般枝繁叶茂,起初不过是只有四五棵大的红枫树和十几株小树苗而已。
建村的时候,村中长者找来风水先生看风水,风水先生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有条白沙河应当建在白沙河畔。”
长者觉的这话在理,便听了风水先生的话决定在白沙河畔建村。白沙河一带有个传说,说是西方的一条白龙在此斩妖除魔后幻化成了今天的白沙河。所以,白沙河是条有龙的河流,有灵气。
长者怕这灵气被对岸的白沙村人独占了去,遂下定决心在白沙河畔落户。可是,几十株大大小小的红枫已经在河畔安家,砍掉它们的确挺可惜的,村中长者思考一番为了他们的后代着想便只有下狠心砍树了。
砍树的当天,很多人都为这些红枫树感到惋惜,有人说这就是它们的命,当它们侵犯到人的利益时,它们的路只有一条——就是被毁灭。当第一棵红枫树倒下的时候,伐木者手中的斧头抖落在地,他的手颤抖着,像是中了魔咒,被人诅咒一般,火红的枫叶从眼前飘落到地上,落在伐木者的头上、背上,他像是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般内心深深的内疚而又害怕。
人们不忍心砍树,于是村中长者就统一做了个决定,在红枫林的后面建村,把这片红枫林作为村子的象征,给村子起名为“红枫村”。村中长者告诫大家,我们这依山、傍水、附林,五行俱全。听到这话,大家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
红枫林中只住着一户人家,家中只有两个人,一老一少,是一对祖孙。祖父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面目狰狞但心地善良的老人,孙女是一个正值豆蔻年华,长得白净的小女孩。老人穿的衣服虽然有些土气、破旧不堪但总是干干净净的,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那勤劳的小孙女。
老人年轻时老伴早逝,留下一个儿子,长的虎头虎脑,身体结实的如钢铁般,老人给儿子起了个名字叫铁生,铁生性子烈,总爱惹是生非,老人怕以后管教不了,就索性把他送到山上的寺庙里去,让他在那里吃个两三年的和尚斋饭,希望能用佛法好好改造他一番。
这一做法倒是极为有效,铁生的性子倒也收敛了许多。在寺庙的几年,习武弄棒倒是学会了几招,真把自己练成铜皮铁骨了。铁生后来与村里人外出谋生,识的了城中的一个女子,两人结婚生了个女儿。
过年之时,铁生把那女子和女儿带回了红枫村,老人见那女子生的明朗漂亮,端庄贤惠,打心眼里喜欢。后来,兴起了什么革命风气,两个年轻人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追逐自己的信仰,把那数月大的女娃娃给老人撇在了家中,两人从事革命去了,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有人说革命失败,死了,有人说逃到了国外,还有人说做了高官不回来了。种种的说法,事情的发展如何,接下来的故事又是什么样的,怕是只有老人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村中很少有人知道老人的名字,大家给他起了个诨号“老麻雀”,这个诨号倒真代替了老人的名字。村中几个中年汉子饭后闲谈时,有的说老麻雀姓麻,有的说姓马,争执不休之时,老麻雀经过大吼一声:“老子姓爱新觉罗,是大清康熙皇帝第十三代孙。”
听的几个人便大笑起来,这时不知哪个爱逗的人便立马给老麻雀跪下,双手作揖,口中念道:“草民拜见王爷”。
白沙河上游到下游原本有一条很窄的小路,红枫村的人到下游游玩或是到下游的白沙镇上置办货物都走这条路。可是,近几年白沙河水狂涨,把那条惟一的路也给淹了,这样一来,红枫村与外界交往成了问题,倒真成了“世外桃源”。路不通则事不顺,针对道路被淹这一问题,红枫村人商议后就伐木做了艘小船,船做好了可谁来撑渡船呢?
年轻的汉子每天都忙着干活养家糊口,村中的妇女又难当此重任,四下难寻人时,村中人想到了红枫林中的老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