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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督门大人……”官员们连忙与他见礼。

“甘肃总督鄂海,见过十四阿哥。”他上前双手抱拳,对十四行了个军礼。

“鄂大人好。”十四也起身离案,与他见了礼。甘肃总督乃是一品大员,即便他身为皇子,也不能失了礼数。

“十四阿哥真是新官上任,好大的魄力。”鄂海扫了一眼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众官员,诮笑道。

收到十四阿哥召集甘肃大小官员的消息,他便马上赶来了。

十四爷初来乍到,板凳还没捂热呢,就呼啦啦的抓了他属下二十几个官员,叫他颜面何存?若是任由十四阿哥说斩便斩了,他往后还怎么在甘肃诸多同僚中立足?

“不敢,本将只是行分内之事而已。”十四微微欠身。

“分内之事?”鄂海听他自称“本将”,知道他是以抚远大将军的身份压自己呢,便冷笑了一声,“本官奉皇命掌甘肃一省诸项事务,厘治军民、综制文武、察举官吏、修饬封疆;十四阿哥还是以平叛军事为要,至于属下官员作奸犯科之事,还是交由下官办理吧。”

“我奉命掌八旗军,驻甘肃,凡会同奏事,须以我为领衔。”十四背起手,沉声道,“况且此事牵涉军务,由我审理,亦无不可。再说……鄂大人任总督多年,辖下官员有如此逆行,您不会不知吧?”

这是说他纵容下属吗?鄂海听了此话,脸色微变。

原想质问他,反被他倒将一军……这个十四阿哥,倒是不容小觑。

“此事下官确实不知,请大将军恕罪。”他冷着脸,又对十四抱了抱拳,“请容下官将一干犯官带回府衙,本官一定会详加审问,绝不偏私,以将功补过。”

下属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他会不知道?十四心中了然,知道他必会偏袒这些人,却也不点破他。

无论他是不知道、还是视而不见、姑息养奸,身为上宪,他都难辞其咎。

就算他是真不知道,体察不明也是一桩罪,即使脑袋留得住,可脑袋上的顶戴是不保了。

……他们如今就是一根藤上的瓜、一条绳上的蚂蚱,故而,他为了自保,也必须为他们脱罪。

“不劳总督大人了。”他摆摆手,轻笑几声,“人已经抓了,待会儿不妨一同监斩。”

“大将军怎可如此!”鄂海沉下脸来,“即便寻常人命案子,也应当押上刑部、会同三法司审理,再报呈圣上裁夺。更何况如今之事涉及一省官员,事关重大,十四爷如此,岂不是草菅人命?就不怕天下人议论、不怕皇上质疑么?”

“寻常案子自当如此。可如今是在战时,战区之事,行的是军法……皇阿玛既命我总理甘肃事宜、掌生杀重任,如此有何不可。”十四悠然应答。

他连夜急召官员们来径州,就是为了防止他们有时间串供。这些人中不少都是门生故旧甚多的,如果押解上京,刑部、大理寺的兜一圈,各路人马活动活动,结果就难说了。……他就是要速战速决!

“若是十四爷一意孤行,下官只好……以死相谏!”鄂海咬了咬牙。

知道若是任由十四斩了这些官员,便是认可了他们犯下此重罪……折了脸面事小,丢了顶戴事大!

他就不信,他好歹也是一品大员、封疆大吏,十四阿哥敢连他一齐斩了。

“你以为我不敢斩了你?”十四眼中精光一闪,冷冷的盯着他。

“下官乃是皇上钦封的甘肃总督。”鄂海昂首,傲然的挺直了身子。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十四绕着他踱了一圈。

“……哼。”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十四阿哥若是真敢斩他,昨夜就该连他一起召来了。他不敢召自己,便是心存忌惮。

“你……确定我不敢?”十四又淡淡的问道。

“……哼。”鄂海有恃无恐的扬着头。

“……好!”十四猛地一拂袖子,对富勒珲大声说道,“去取皇阿玛赐给我的剑来!”

“啊?”富勒珲愣了愣,被十四瞪了一眼,他连忙跑入后堂。

不一会儿,他双手捧着那柄长剑,恭恭敬敬的呈上。

十四一手横握剑鞘,一手握剑柄,将长剑拔出几寸,那剑锋在幽暗的大堂里闪着冷冽犀利的寒光。

剑身上,两行“康熙十五年敕造”满汉文小字清晰可见。

“你可知,这是什么剑?”十四问富勒珲。

“属下……”富勒珲不解的摇了摇头。他只知道这是十四爷年少时,皇上赐此剑以勉励爷的刚勇,可这剑叫什么名字,他倒真没想过要打听打听。

“你呢?”他转而问阿萝,“知道皇阿玛赐的此剑叫什么吗?”

“尚方宝剑?”阿萝想起戏文里经常唱的,便脱口而出,可转念一想,又有些惴惴的……没听说过本朝有尚方宝剑呀?她疑惑不解的望着十四。

十四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又接着问道,“皇阿玛在赐我此剑时,还一同赐了我八个字。你又可知,是哪八个字?”

“上斩皇亲,下斩奸臣?”她又顺口冒出一句戏文。

“鄂大人……”十四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又将剑拔出了些,剑锋横在他面前,与他的脖子相距不过数寸。

鄂海听得“尚方宝剑”四字已经面如土色,听到“上斩皇亲,下斩奸臣”更是直打哆嗦。

他赶紧对十四挤出个笑脸,可那笑比哭还难看,“十四爷……下官、下官……”

“……嗯?”十四挑眉浅笑。

“既然此事涉及叛军,自然是由抚远大将军您来审理再好不过了!”

“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鄂海赶紧点头,“下官还另有要务,这就告辞了、告辞了!”

说罢,对十四拱拱手,急急忙忙的大步出门去了,仿佛有厉鬼在他身后索命似的。

……顶戴重要,可小命更重要啊!

十四抿了抿唇,又瞥了一眼阿萝,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她对上他的目光,便俏皮的对他挤眉弄眼。

他的嘴角微微翘了翘,转头对后头的亲兵摆了摆手,“都带下去吧。”

说完便提了剑,往后院里去了。

“十四爷、十四爷……”阿萝跟在他后头,欲言又止的探头探脑。

“怎么了?”他瞥了她一眼,见她对自己眨巴着眼睛,又皱了皱眉,“有事求我?”

这小子又这样子的表情了,看上去像抛媚眼似的。

“也不是啦……”她吞吞吐吐的,忸怩了一会方才说道,“您干嘛不连那个总督一起绑了问斩?我瞧他也不像是好人。”

“他嘛……”十四笑了笑,“我倒还真斩不了他。”

堂堂总督,不是他说斩就能斩的。

“啊?!”她张大了嘴,惊道,“您不是有尚方宝剑么?”

“我何时说了这是什么剑?”他嗤笑一声,“那是你说的。”

“那八字真言……”

“也是你说的。”他走进厢房,将宝剑小心翼翼的挂回墙上,对她摊了摊手,“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哦……”她惊得差点儿跳起来,“你诓我说,就是为了吓唬他!”

“哼哼。”他轻笑,摘下顶戴递给富勒珲,又示意她过来给他更衣。

“那您自个儿为什么不说,要我说嘛?”她撅起嘴。

她顺手给他解了腰带,又踮起脚,去解他的盘扣。

“矫皇阿玛旨意,那是欺君之罪。”他淡淡答道。

“那、那我呢?”她心里有些紧张起来。这个坏人,自己不说,哄她说!……敢情她的脑袋就不值钱,可以让他皇阿玛随便砍?!

“你也只是猜测,不是吗?”他悠然笑语,“我们可都没说。”

“原来如此。十四爷真是足智多谋。”富勒珲也明白过来,对他大为佩服。

这叫满脑子歪主意……她暗自腹诽。

“你也真厉害,能够接得那么利索……若不是事发突然,我真以为你们事先对好词儿了呢。”富勒珲又对阿萝笑了笑。

“我也只是随口说的嘛,嘿嘿。”她吐吐舌,轻瞥了十四一眼。他们真是合作无间呢……莫非真是心有灵犀……嘻嘻。

她觉得心湖里冒出了彩虹般颜色的小泡泡,又不好意思的垂下头,随口问,“那这到底是什么剑嘛?”

“这叫‘斩云’。”

十四除下朝服,又松了松里衫,半敞着衣襟,露出一部分结实光滑的胸膛。他的肌肤是偏浅的古铜色,似乎还闪着淡金的丝滑柔光,仿佛上好的缎子一般;还有那肌肉微微隆起,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让人好想挖掘一番……

她瞧了瞧,又觉得脸上有些发烫,羞赧的垂下头去,心里却好似有个小猴子在挠挠。

天啊,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哦……那皇上说的八个字到底是什么呀?”她随口问着,忍不住又含羞带怯的瞅了他一眼。看起来味道很好的样子,好想咬他一口……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微眯着眼,半躺在榻上轻笑。

“啊?!”她瞠目结舌,直愣愣的瞧着他。

“做什么这样瞧着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啊,她为啥一直在瞧?

“没什么。”她赶紧摇头,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我只是想吃烧鸡腿了……”

这次换他哑口无言。

……他和烧鸡腿,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午时一刻,十四又是一身装束整齐的朝服,出现在街市口的刑场。

他紧抿双唇,大步的跨上监斩台,如寒星一般的眸子扫过跪在地上的二十余名死囚。

她站在一旁,望着他冷峻的侧脸,只觉得一阵森然的寒意逼人,让身边的她,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一刻钟前,他还懒洋洋的翘着腿,躺卧在榻上晒太阳,像一只假寐的猫儿;

而现在,他却凛冽严酷,浑身散发出肃杀之气,仿佛他是来自地狱的阎罗。

……她的夫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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