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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未央(2)

我心情不好的傍晚,你骑着车带着我在操场绕圈,给我唱《神话》里面成龙唱的主题曲,你说,那是你只唱给我一个人听的歌。我埋怨你唱的不好听,你就一遍一遍的练习,说练好了再唱给我听。我没有告诉你,其实你唱的很好听。

你很喜欢足球,而我却很喜欢篮球。我和你说,足球很没意思的,一群人踢来踢去,半天都不进一个球。你也不狡辩,总是安静的坐在我旁边听我说话,脸上总是带着有阳光印记的微笑。

我拉你和我一起看NBA,你总是学******采取不抵抗政策,安静的和我一起看球。每次我喜欢的球队进球的时候,我都会高兴的手舞足蹈,而你就在旁边看着我笑。我看见你的笑,像彩色的摩天轮在天空轮转。

你知道么?我看见你陪我看球时一直带着阳光般微笑的脸,我看见你骑自行车带着我上高架桥斜坡时厚重的背影,我看见你一遍一遍的练习《神话》主题曲时专注的样子。我会在瞬间渴望成为一个像你一样行走在日光的孩子。我一直都是属于夜和黑暗的孩子,我害怕灼热的阳光刺伤眼睛。因为你,我不想再在黑暗年光里流连。

你总是怪我在雨天上学不打伞,然后被雨水淋到发烧。你气呼呼的对我说,你这个任性的孩子。我看见你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的担心和心疼。

你说,下次再淋雨到生病,你就再也不带我去看成龙的新片。

你说,下次再不听话跑去淋雨,你就再也不会陪我看NBA。

你说,下次再不打伞上学,你就再也不会给我撑伞。

你说,下次再雨天不打伞出门,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你看,你能威胁到我的,也就这么几件事情。你虽然这样说,但是每一次下雨天我淋雨上学的时候,你都会在我家附近的街口转角等我,然后给我撑起你那把大大的黑格子雨伞。

你知道么?在你第一次给我撑起雨伞的时候,我抬头看见你坚毅的眼神,时光仿佛在那一刻停住定格。你撑起的雨伞,如同撑起了整片天空,让我看见晴天日光的湛蓝洁净。我一直都是喜欢在阴天淋雨的孩子。因为你,我不再想行走在阴天的雨里。

3、关于你消失以后

你突然地就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毫无踪迹。

打电话给你,听见冰冷的女声说已关机。打到你家里,是持久的等待然后出现忙音。

你真的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如同水气蒸发般没有一丝痕迹。

你消失以后,每一个下雨天,我仍然一个人淋雨上学。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我走到街口转角的时候,就能够看见你的那把很大的黑格子雨伞,就能够看见你在雨天里如同晴好日光温暖的微笑,就能够看见你责备却又心疼的眼神。我走到街角,听见淅淅沥沥寂寞的雨声,看见匆匆而过的行人,却始终没有看见你坚毅的身影。

你消失以后,每一季NBA比赛,我都一个人看。电视里面的解说声和加油声喧嚣如常,我却安静的如死寂,不再手舞足蹈兴奋的吵闹。我身边再也没有你安静的陪伴,我喜欢的球队进球的时候,我再也没看到你的像彩色摩天轮般的微笑。你消失以后,每一次成龙推出新片,我都一个人去看。我会像你一样一口气骑车过了高架桥,然后不停的喘息。原来,一个人骑车子上这桥这么累,那么你每次骑着车带我走过会有多累呢?我想问你。可是你却一直没有出现,我一直也没能知道答案。你消失以后,每一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看台,望着曾经你的自行车载我走过的苍凉的墨绿色跑到发呆,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凛冽的风。我再也没有听见你唱的那首歌,那首你说只唱给我一个人听的歌。你消失以后,我似乎又成为原来的自己。一个人走路,一个人读书,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听歌,一个人隐匿在心底的灰色角落,一个人流连于暗黑的年景里,一个人行走在阴天的冷雨里。那是习惯一个人的我自己。夜里失眠的时候,我也一个人想念,那些你曾经陪我走过的静好的年光。那些华丽年光里面的我,有你陪伴。

4、关于再见七夕。那是你消失的第177天。

天空昏暗的如同低迷的冬日,雾霭弥漫。我低着头在灰色阴霾的日光下匆忙行走。手机突兀的震动,像电流般触动了我的大脑神经,整个人都抖动了一下。拿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我听见了一个嘶哑无力的声音,在电话的那一头,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说的那三个字:小松鼠。我突然就哭了。我知道是你,只有你才会叫我小松鼠。那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翘了课。不顾学校门卫的阻拦,冲出了学校。上了出租车,急速驶向你所在的医院。路口堵车,我下车一路奔跑,用尽全身力气。我知道我在和时间赛跑,它不会等我一秒。我听见耳边快速滑过的凛冽风声,不同于你骑车带着我掠过耳际的暖风。我终于看了见你,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玻璃。你躺在惨白的病床上,身躯消瘦,形容残败。我感觉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抽搐,整个人都没了奔跑时候的力气。抬起准备敲门的手,僵在半空,像是时间凝固一般。我在害怕。我知道我在害怕。我害怕我进去,你看见我以后,会不会就不再有力气支撑,让自己离开我的世界。我一直在门外看着你。我看见,你塌陷的眼窝,你的眼神依旧清澈,却没有往日的阳光。我看见,你疼痛到扭曲的脸,你脸上神情淡定,却没有暖如葵花的微笑。我看见,你脸上冰冷的氧气罩,你安静等待的姿态,却没有明媚的时光印记。

我终于再次抬起手,敲响了那道如同山川一般隔着你我的门。你对我笑了。笑的那么吃力,笑的那么苍白。

你说,能再看见我,真好。你说,你只是想和我说几句话。你说,你生病没告诉我,怕我担心,你知道我是爱杞人忧天的孩子。你说,快半年没见,我应该忘记你了吧。那么,就忘记吧。你说,你要说的话,说完了,请我离开。我看见。你说话时候一直用力握紧的拳头,瘦骨嶙峋。我看见。你说话时候眼角轻轻滑落的泪滴,晶莹剔透。我看见。你说话时候脸廓想要隐藏的哀伤,无处藏匿。我开始疼痛,左胸愈加厉害。我知道,你比我更疼。我也知道,你是和我一样执拗的孩子。我记得,你爸爸在电话里和我说,你全身的器官都已经衰竭,已经无力再支撑了,你撑到现在,有些话想和我说。你要我离开,那么我就离开。这样,你也能够安心的离开,不再疼痛。然后,我终于听了你的话,转身离开。这是认识你以来,我唯一一次听你的话。我知道,你是知道的。那么,再见。如果可以的话。

5、我的想念,你看见了么?我望着窗外发呆,耳边一遍又一遍回荡着那首你说只唱给我一个人听的歌。

你离开以后,我每一次听见这首歌,便会疯狂的想念你。那些想念,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使我不能驾驭。天空愈发的低沉阴暗。然后,我看见一滴又一滴的雨,晶莹的如同那个七夕你眼角的泪滴。我出门,仍然没有打伞,安静的在雨里游荡。我看见,身边匆匆而过的人群,肆无忌惮的在雨里炫耀手里撑起的雨伞。我瞬间疼痛,溃不成军。你真的再也不给我撑伞了。那是你曾经威胁我的事情,真的成为了现实。你曾经威胁我的所有事情,都成为了现实。这是我不听你的话的惩罚么?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对上帝发誓,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你回来好么?然而,你没有回来。是不是你在天堂看见我淋雨,所以你生气了不要回来?

那么,你在天堂,看见我的想念了么?

死者的陪伴

如果爱可以幻想,我宁愿永远幻想。如果幻想可以幸福,我宁愿不醒过来。

“头,他说可能知道通缉的王峰的情况。”嘉敏拿着电话,示意我。

“喂,您好,我是负责组组长,您能详细的说一下么?”

“我昨天在电视里看到的通缉的新闻,就忽然想到上月末我家楼上刚搬来两个很可疑的人。我开始还以为搬来的只有一个女的,因为那男的从未露过面,直到一天女的到我家,说是她晾的衬衫从阳台上掉到我家的阳台上了,我一看是个男式衬衫,才想到是两个人,就顺口问了句,“很少见你老公。”她就说她老公忙,每天早出晚归。可是我们这种老式楼,上上下下都有声音,楼上就她们一户,我从没有在早晚听到过动静。后来我就一直留意这事情,就发现古怪越多。这女的差不多每天都去买菜,量也不小,一个女人怎么能吃那么多东西。还有就是,虽然不是光彩的事,我一次去他家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就听那女的像在和人聊天,一句一句的,但却听不到有人回音。昨天看到新闻,我就害怕了,八成就是那个通缉犯,要不干啥老躲在屋里,都快一个月了,正常人早憋死了。”

“好的,谢谢您给我们提供的情报,请把您的详细地址给我们留下,我们马上派人去调查。”

“好,地址是xxxxx,快点来啊,这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好,先不要有任何举动,等待我们的调查人员。”

“头,怎么样?”

“不是准确信息,先调查看看吧。”

近段时间的焦急让大家有点迫不及待,这大案也确实让人头疼,关键人物一直不落网,线索也一直断断续续,希望这次能有点收获吧。

“头,前面那个就是了。”

一个很是陈旧的二层小楼,破旧的灰黑色墙面留有雨水冲刷的痕迹,阳台上挂着的几件衣服随着风微微颤颤地摇晃着。

“一号,三号侦查点准备好了么?”

“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嘉敏,你和马强在这,我去二号点。”

二号点是离嫌疑人最近的侦查点,如果没有窗帘,里面会一览无遗,这也是我们希望的。

已经观察两天了,透过望眼镜,看到的只是一个美丽女子的平静生活,看不到任何死亡、阴谋、躲藏的痕迹。早上去菜市场买菜,随后就是不得人知的悄无声息和白色的窗帘,下午她会抱着一个大盆将里面的衣物晾在阳台,可是为什么大都是衬衫呢?王峰不像是穿这样衬衫的人。再说也不出门,不用换的如此频繁?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或者根本不是王峰?那又是谁躲在里面呢?或者没有人?

“这么等不行啊,头。”

“是啊。”我低着头思索着种种矛盾与蹊跷。

“头,下逮捕令吧。宁错杀一个,也不能放过王峰。”

“好吧,行动吧。”

屋里只有坐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子,这让大家很诧异也有些沮丧。

“我做错什么了?”女子眼中干净的慌乱让人无法与“同谋”、“窝藏”联系在一起。

“王峰在哪?”惯用的诈术,虽有不忍,但大局为重了。

“王峰是谁?”眼睛中的莫名让我甚至开始我们的一切都是错误,但是我知道,最成功的伪装的作用就是敌手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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