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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爱仍依旧(1)

我爱妖精程小舟

我说,程小舟,你真是一个妖精,精力总是这么充足!

程小舟说,对啊,我就是上天派来迷惑苏洵的妖精!

自从昨天下午在校园里偶遇苏洵后,妖精程小舟兴奋的一夜未眠。

我歪在床沿困的不行,妖精小舟趴在我的肩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刚闭上眼睛,小舟就抓住我的手咬下去,我对她怒目而视,终究无可奈何!

恋爱中的女人真疯狂!对于那个被这个疯狂女人爱着的苏洵,我只能深表同情!

程小舟第一次认识我的那天,我刚刚跟男友分手,校园里的花池里长满了紫红色的小花,我蹲在路边。眼泪一滴一滴全砸进了泥土里,程小舟拍拍我的肩,一脸好奇的问:“同学,你在看蚂蚁打架啊?”

我抬起头奇怪的看着她,小舟惊讶的说:“噫,这么蚂蚁打架也有这么感人吗?”

程小舟就是这么没心没肺。

短短半年,我就和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成了最好的朋友。

夏初的夜晚,程小舟靠在我的肩头,跟我讲她当日怎样误闯文学社,职业被苏洵工作时的认真模样惊呆,讲他右颊的浅浅酒窝,将他眉梢的想小小黑痣,讲她无数次的表白,讲他的拒绝,讲不久前他交了个小女朋友,将他们牵着手在校园里呼啸而过,讲她自己的小小失落的心,讲今天他们的偶遇,讲他对她笑,露出美丽的小酒窝……

小舟快乐的吁气,你听到了吗蓝蓝,他今天居然对我说程小舟,好久不见耶!当时看着他那魅惑的笑容,哎呀,我真想冲上去咬他一口!哈哈……我鄙视的看了眼那个笑的花枝乱颤的小妖精,那么平常的一句问候就能叫你了成这样,程小舟你中毒不浅啊!

蓝蓝你是不知道他多难追,自从认识他之后我几乎每天中午去找他表白一次,可他总酷酷的板着脸,皱着眉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除次之外我还真不记得他额外跟我讲过什么话!

程小舟嘟着嘴,望着屋顶沉思。

我伸出手,摸摸小舟倔强的短发,轻笑,莫非你的表白终于打动了苏洵,他交了女朋友之后才明白自己啊的是你,然后狠心抛弃含泪的女友,准备对你以身相许?

对哦,对哦,程小舟小鸡啄米般点头,继而疑惑,可是为什么他们都分手一个月了,他还不来找我表白呢?

我安慰她,或许是他害怕你不肯原谅他,也或许是他拉不下面子……对哦!程小舟恍然大悟,宣誓般的举起右手,蓝蓝,我决定了,明天,我还要去找苏洵表白!

嗯,祝你旗开得胜!我笑,颇有些同情苏洵,以后,你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就交给他了!

蓝蓝,程小舟抱着我,紧紧的,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哈!明天,你陪我去跟苏洵表白吧!

我不去!我异常坚决,这么丢脸的事情!

夏蓝你是不是我程小舟最好的朋友啊?程小舟义正言辞,表情严肃的像是在审问罪犯。见我有些心虚语气又软了下来,明天那么幸福的时刻怎么可以没有蓝蓝的见证呢!

我无语,程小舟却还在自我陶醉,他肯定会对我说,舟舟,其实我也喜欢你!

我想凭我对苏洵的了解,要他说出这样的话,难度系数还是很高的。

中午,程小舟换掉了二十几件衣服,终于选出一件粉红为纱的白色公主裙,我好心提醒她,穿这个会不会冷啊?

程小舟满脸憧憬,我就是要唤起我们的甜蜜回忆懂不懂?

我这才想起程小舟第一次找苏洵表白时穿的也是这件裙子。不过,那记忆,与苏洵来说,应该算是噩梦吧!

午后的应该有些沉闷,程小舟拉着我的手,走在寂寞的走廊上,忽然紧张起来。

蓝蓝,你说这回他会不会还是拒绝我啊?

我拍着她的手,不会的,我们小舟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猪见猪跑,狗见狗叫的女孩,苏洵错过一次就够他后悔的,哪里还肯错过第二次啊?

程小舟“扑哧”一声笑了。

苏洵在办公桌前玩电脑,真不明白学校为什么会给他配办公室配电脑,不过只是个文学社社长而已。程小舟解释说因为苏洵的外公是校长,我哦了一声,低头沉默不语。

苏洵的表情明显惊多于喜,他有些结巴,程,程小舟,我,我不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吗?

我知道啊!我们的小舟妖精毫不气馁,我知道你喜欢我,又啦不下面子表白,所以我就来找你表白啦!

程小舟你误会了……

苏洵我……

好了,苏洵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们小舟啊?眼看场面越来越混乱,我暴喝一声,彻底贯彻了作为程小舟最好朋友应该在关键时刻两肋插刀的优良作风。

两个人倒是挺默契的同时看向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气势汹汹,指着苏洵。

喜欢,但不是爱!回答的倒是干脆!

走,我拉着程小舟。

程小舟!苏洵在背后叫她,或许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的!

耶!程小舟挣脱我的手,跳过去拥抱苏洵,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哭笑不得,这女人,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苏洵请程小舟吃饭,带她出去玩,有时在办公室看碟,有时去校外小店淘衣服,有时带上我,我却不愿跟着他们发光发热,常在半路上就找借口跑了回来,程小舟没心没肺的笑,笑容纯真似孩童。

我的心快乐而痛苦,剩下我自己的时候,大把大把的荒芜时光让我想自杀,于是写稿,更加频繁的投向校报。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因为自己的心空虚而寂寞……不久之后在同学的介绍下认识了严安,很幽默风趣的一个人,偶尔会有来往,简单的如同白水。不久,严安执起我的手,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时,我也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我们各自看似幸福的走着自己的路,小舟的脸上笑容明媚如三月春花,我和严安不再同一个学校,也只周末才见一次面,彼此安安静静,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却,只是牵手而已。

然而小舟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年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小舟突然拉着我的手哀怨的说:蓝蓝,苏洵他要走了!

我有些错愕,小舟继续说,他家里已经帮他安排好实习的地方,过不了几天他就要离开了!

我“哦”了一声,拍拍她的手,傻丫头,还有一年,你也要毕业了,到时候去他工作的地方就好了。

可是,他说,他不喜欢我,从头至尾都是,他之所以跟我做朋友,是因为一个人,蓝蓝,他说他想见你,让你去找他……程小舟哭得梨花带雨,我的一双手愣在半空,小舟忽然抬起头,恨恨的问,夏蓝,苏洵他喜欢你吧?

我慌乱的摇头,然后逃开!

小舟,对不起!我以为这样也可以的!

苏洵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斑驳的洒进来,照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熠熠生辉。

这样,你可满意?苏洵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我站在他面前几步之外,忽然很想抱抱他,终是无力向前。

蓝蓝,我该退场了,保重!苏洵收拾完东西,大步迈出,头也不回!

我的眼泪落了下去,掉到地上,化作一小圈水迹。

苏洵走后,我和程小舟的关系终究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程小舟一心扑到学习上,准备考研,我亦联系好了终究的出路,严安很忙,也在准备考研。

离开学校时我将程小舟托付给严安,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程小舟眨巴这两只大眼睛疑惑的盯着严安看了好大一会,忽然了然般冷冷笑了。

我到达新城市后不久小舟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的问,夏蓝你也喜欢苏洵吧!

我没有回答,因为小舟用的是肯定语气,她在电话里冷冷地说,我竟没发现,我却生生在那么之间插上一脚!

我抱着听筒说不出话来,严安和苏洵再长相上有七分相似,只是性格不同罢了,聪明如程小舟,只一眼,便看破了事情的真相。

只是程小舟不知道,她第一次去找苏洵表白的时候,我就站在苏洵办公室的角落里,那是苏洵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只是我向来低调,与苏洵的交往也很隐秘,只是每个午后借送稿子的机会和他在办公室里约会而已,我的自卑,终是无法克服!尤其是站在苏洵面前的时候。而程小舟,从她第一次出现后就牢牢抓住了我的视线,她是七月里的阳光,明媚而灼热,我喜欢她,一眼之后。

她却不知道,她的风雨无阻的表白彻底打乱了我和苏洵的生活,并引发了后来苏洵提出公开我们关系时的那场争吵。在我的潜意识里,苏洵那样的男子,也只有程小舟这样的女子才能够配的上。我和苏洵分手后的那个午后,我从苏洵的办公室里跑了出来,蹲在路边的花池旁,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进泥土里,程小舟在那时遇见了我,也只有她会在那个时间准时去找苏洵表白。

不久,不久,我和程小舟成为好朋友,苏洵也终于公开交了一个小女朋友,我以为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我以为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和苏洵偷偷相爱过的。

谁知,一个月后,苏洵和那女孩分手,又过了一个月,苏洵在路上偶遇我和程小舟,他说,程小舟,好久不见!

当时他的目光看向我,我知道,他其实想说,夏蓝,好久不见!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程小舟还是知道了我喜欢苏洵,只是,只是她不知道,那个叫夏蓝的女孩子,更爱妖精程小舟,因为,她,带给了她,阳光。

落花虽有意,流水本无情

落花孤独地飘零,寻找着能陪她一生一世的伴侣。流水静静地流淌,等待着能与他相遇的红颜知己。

他们就这样相互找寻着,终于有一天,落花与流水一见钟情。落花仰慕流水的英俊潇洒,博大胸怀。流水欣赏落花的妩媚多姿,温柔体贴。他们彼此吸引,相互依恋,成为世间的一段佳话。

无奈,流水整日飘忽不定,居无定所。落花则早已厌倦了这种漂泊的生活,只盼能与爱人寻个安乐窝,从此幸福的相守一生。于是,他们有了第一次激烈的争吵。

落花:“你就不能为我停留一刻吗?”

流水:“这是我的天性,你叫我如何能改?你就不能随我一起游遍大江南北,岂不乐哉?”

落花:“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安定的生活啊。”

流水低头不语,沉思良久:“你变了,以前的你是多么的善解人意,温柔懂事,从不强迫我做任何事。你不是说过,我到哪,你就会随我到哪吗?”

落花愕然,抬头看着流水,流下了怨恨的泪水:“你说我变了,那你呢?你又何尝不是?以前的你,是多么的无微不至,关爱万分,就是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会摘给我。”

流水摇头:“我们都变了,变了。”

落花听了,哭的更伤心了。流水本想安慰她,却又忍住了,他知道,此刻,无论他说什么,落花也听不进去。落花见流水这般无情,任她如此伤心难过丝毫没有劝慰的意思,恨恨的说道:“既然我要的你给不了,那我们分手吧。”说罢,便拂袖而去。流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没有去追。

几年以后,落花依旧孤独一人,她的容颜已经被岁月侵蚀,可在她的内心深处,仍然深深的爱着流水,回忆着流水曾给她的快乐,每每想起,嘴角都会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可她不能回头,当初选择伤痛离开,难道错了吗?

到底是谁的错?或许他们都没有错,错就错在命运不该如此安排,让他们相遇,相爱,却不能相守。

一枚被岁月风干了的橘子

曾经。

在抽屉里遗落了一枚橘子。

不知什么时候放入的,发现的那一刻,它沉静的呆在抽屉的角落里。

呆呆的看它,仍有黄色的光泽,但已不再明亮,有淡淡的褐色斑纹遍布全身,那形体似乎是饱经沧桑的某个人,带着满身心的疲惫,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进行自救。

用手捧起它,那黄色的夹带褐色的外衣不再柔软,而是强硬的、倔强的抵住了她的手,这让她想到了刺猬。刺猬在受到惊吓的时候,也会竖起满身的刺,与你相抗。

捧在手心里,用自己温情的手掌,相对的、用力的压向它,如同霸王,给它强有力的爱恋。

一次又一次。

在她不断的挤压下,不停的揉捏中,它终于有所收敛,终于散发了内在的柔情,裹在黄褐相间皮肤里的肉体,散发了张力,充满着弹性,诱惑着她,鼓荡着她,去占有它……

黄昏的斜阳下,耳边有火车的轰响,飞鸟的尖鸣,她的眼睛始终游曳在这枚被岁月风干了的橘子身上,试图在它身上,找到一个缺口,一个诱惑她去占有的缺口。

这枚橘子,不知存放了多久,它强硬的外衣、柔软的内心,似乎就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女子。

如同她。

她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偏远的山村,教书育人,每日与一群孩子相伴。

每天清晨,她站在朝阳中,迎接每个孩子。

每个黄昏,她立在晚霞边,送走每个孩子。

夜幕拉开来,诺大的校园,只有她一个人,静守。时间似乎已经停滞,与她相对的只有自己的灵魂,以及尘封的往事。

还有一个小收音机,巴掌那么大,是她随身携带的宝贝。

她热爱着教育,喜欢站在讲台上,面对一双双童稚的、清纯的、充满求知的眸子,开始她灵魂翅羽的飞扬。

借助文字的力量,她冲刺晴空,引领一群小鸟,完成成长与梦想的泅渡。

那个夏天来的很快。

如一架失控的飞机,直至的栽在她的面前。

那个夏天的艳阳高照着,人群里的空气却凝滞着,没有人为倔强的她,伸出救援的双手。在一张张评议表上,她眼前晃动的,是一个个刺目的“0”

分。

她没有一个希望,所有站在讲台的机会,都对她关起了大门。

她头顶的空气,渐渐变得虚无,如同一场梦幻。

她走得不留一点痕迹。

陌生的环境里,清晨的鸟鸣,是她最开心的时刻。

活跃在枝头,飞翔在空中的鸟语,是她唯一的朋友。在那个时候,她是快乐的,有歌声,也有笑脸。

心底里,她也有何鸟儿一样叽喳不完的语言,可是她的语言没有听众,说给学生,学生也听不动。

她只有在入夜的时候,映着窗前的灯光,写在纸片上,读给那些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厅。如果鸟儿在回应给她一两句叽喳,她就会开心的唱起歌来,将那些制片扔进煤炉重烧掉。

她读书,彻夜彻夜的读书,读安德烈、昆德拉,也读杜拉斯、亚米契斯,书是她拯救自我,成就自我的唯一渠道。

她讲课,在讲台上,她散发她的能量,她的激情,那是她房主自我的唯一出口。

要成就自我,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读书是她让他痛苦的事,她不愿读,可是除了读书,她没有别的事可做。只有读书,让书里的文字驱除她的思想,麻木她的灵魂。

书里的文字,无论是哪一种,忧伤的、快乐的、浪漫的、唯美的,都会触动她的思维,让她的思想游走在岁月的河流之上。

此刻,在读书的间隙中,她捧着橘子,站在校园的夕阳下,手心里软硬兼备的橘子,让她的思想又一次游弋在那个人身上,那个给她送来橘子的人身上……

明眸、皓齿、卷发、干净的棉布衬衣,月光似的笑容,清爽无比。

倚在门口,他在看她。

那是个秋日的午后,她低头在门口的阳光下看书,他来通知她去校务处开会,见她专心,就没打扰,站在那顶顶的看她。

秋日的阳光下,她的脸有些红晕,他却以为是自己看红的,也开始在脸上泛起红晕。

他不动,就那么静静的看她。

直到有人再次来通知他们去开校务会。

校务会繁琐而又冗长,他们都爬在会议桌上,机械而麻木的做着笔记。

麻木是一种状态,一种被迫接受的状态。

在麻木的状态下,她的思想开始游走,定格在那个有明眸皓齿的人身上,那人的大眼睛低垂着,唇角绽着淡淡的微笑,右手里握着的笔在来回扭动,似乎在抚摸什么得到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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