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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龙女(5)

当他的鬓边出现白发后,他开始流连章台柳巷,数日一归,偶然归来也必是大醉。

我们屡次迁居,从钱塘迁到会稽,又从会稽迁到金华,然后是泉州、福州,最后终于迁到穗州。这里离南海已经不远了。

迁居是为了使周围的人注意不到我的异状,也许是因为我依然怀念南海吧!

他每至一处,便去寻访吃喝嫖赌之处,几乎无法再与我谈话。

我看着他脸上慢慢地出现皱纹,身躯开始佝偻,那个最初的布衣书生已经一去不复返,原来岁月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我时而会去寻他,在赌馆,在酒楼,人们的称呼也在改变,柳毅,你的小妻子来寻你了。柳毅,你的女儿来寻你了。柳毅,你的孙女来寻你了。

每当此时,他便会仇恨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当他没有说出口以前,我不会首先提起。

终于有一日,在赌馆的后门,我扶起了昏睡的柳毅,他醉眼惺松地看着我,然后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

他一把推开我,颤抖着手指,却仍然固执地指着我的脸,“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永远不老?”

我默然,我是谁?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是那条叫那迦的龙,也是那个死去的公主。

他说:“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看见你那张永远不会老去的脸。我曾经以为你是洞庭公主,现在我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她,你到底是什么妖孽呢?你对我说你已经是一个人了,可是这个世上有不会变老的人吗?你到底是什么妖孽?为什么让我慢慢地老去时,却永远能看见你一成不变的脸?我害怕,我真地害怕。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永远不想。”

他一口气说下来,我茫然地看着他,这是他早就想说的话吧!直到现在才说出口。

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书生,如今已经是一个垂垂老汉,而我呢?

后世的人说龙女与柳毅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只是一个谎言。

也许我应该走吧!

我向着南海行去,与我几十年前的路径相反。这里离南海不远,也许不久就会到了。

天空中有紫气追随着我,那是剑气,也是龙气。

我怀中的宝剑跃跃欲试,它在半夜时会忽然出鞘,似乎想向天空飞去。可惜它也与我一样,不再是一条龙。

我慢慢靠近南海,天气热得异乎寻常。沿途听百姓言,南海有火龙做怪,海水已经干了大半了。

紫气日盛,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他是那条火龙吗?是他来报仇了吗?

我加快了我的行程。九月初九,重阳节,这一天阳气极盛,我到了南海之滨,然而我却没有看见半滴海水。

曾经碧波万里,惊涛骇浪的我的南海,曾经因盛产珍珠而富甲一方的我的南海,如今只是一片干涸了的大地。

数以千万计的鱼虾无助地躺在干裂的土地上,他们的身体因为缺水而萎缩。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沙地,一望无际的尸首。我默然而立,并不觉得悲伤,他曾说:当沧海变成桑田的那一天,你会后悔的。

世上的情人喜欢说沧海成桑田也不变心,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却确实使沧海变成了桑田。

我呆呆地站在曾经的南海之滨,这只是因为我的一念之差,或者这只是命运假我手而为。

紫云翩然而至,他一袭紫衣,连眉宇间都有紫气冲上天庭,腰畔仍然是那柄紫色的宝剑。

他说:“你总算来了,还不算太迟,看到了这样的盛况。最深的地方,是龙宫所在,我为了等你,保留了那里的海水。”

我侧过头看他,他俯手而立,应该是得意的,却看不到丝毫得意之处,一双眼睛几乎也变成紫色的了。这是他的本来面目,就算是带着人皮面具,仍然无法掩饰的本来面目。

我却不同,我已经是一个人了。

“你的报复选错了对象,你应该恨的人是我,或者是我的叔父,可是你却选择了南海。”

他默然,过了半晌才道:“我们每个人都是为了一个命运而活,你是为了死于第一见到的人之手,而我却是为了毁灭这个南海。其实报仇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的语气很平淡,诉说的尽是旁人的事情,全与己无关。

“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你使自己变成了一条火龙?”

他笑笑,“天地交界之处时而有天火降下,我偷吃了天火,才终于能够有了今天的能力。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若非是你,到现在我也只是一条平庸的河龙。其实生命就是这样,如果没有人在鞭策,就这样平平常常地过去了,也不会觉得如何。”

我好奇地看着他,他现在说话的方式与以前大不相同,平和了许多,开始用一种普通人的口气来说话了。

远方雾气升腾,我知道那是最后一点海水正在蒸发,我完全可以想象我的水族在这点海水中苦苦挣扎的情形。

人脆弱,龙其实也一样。

以前有个涸辙之鲋的故事,我听见这个故事的时候,曾经以为我的龙族永远都不会成为那个涸辙中的鱼干。想象着这种情形,我不由地笑了,这其实是很滑稽的事情。

他默默地看着我,他的眼睛和以前不同,曾经明亮如夜晚第一颗亮辰的双眸,如今是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紫红色。

我安静地注视他,心里杀机涌现,如果我现在杀死他,还能保住龙宫,我确信这一点。

可是,我会杀死他吗?

炎热的风从南方来,吹在人的身上如同扑面而来的火炎。我的南海一向富饶美丽,却为了他的原因,变成了一片焦土。

记忆悄悄地溜走,几十年前,我还是一条龙的时候,曾经如此渴望离开大海,只是为了看一看这个尘世。

头上天空蔚蓝,浮云飘渺,也许他说得不错,浮云就是这个尘世在天空中的倒影。

我慢慢地抽出腰衅的剑,此时他站在我的前面,正在专心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也许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我的动作,也许他只是故做不知。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如果南海再也没有一滴水,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我慢慢地将剑向前刺去,这剑极锋利,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轻易地进入身体。死在这样的剑下,应该是没有什么痛苦吧?

恍惚中,我似乎又回到了那片竹林,我站在竹枝上,除着竹枝上下起伏。

天空忽然下起大雨,雨水淋湿我的时候,我觉得心头一片清明。

剑是宝剑,杀人不见血。我拾起另一把剑,这剑是一对,应该永远都不分离。

大海迅速地涨起,我将剑抛入海中,一时波涛起伏,紫青之气腾空而起,我知道它们会永远在一起,无论天上地下,再不分离。

我还是回惠州去吧!其实我现在是个人,已经与龙全不相干了。

又走了许多日,回到了惠州。我与柳毅居住的茅屋已经破败地不成样子,我在屋前屋后寻了个遍,即不见柳毅,也不见什么其它的东西。

我想起我忘记记录时日,从离开柳毅到现在又不知道是多少时间了。

随便吧!也许他已经死了,也许他去了别的地方。

我在茅屋中住下,后来向着更荒野的地方迁去,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异样。

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使我几乎周游了天下,也开始觉得疲倦,我应该找一个地方,能够不被人所发现,可以安静地独居。

有一天,当我经过苏州虎丘时,看见剑池的泉水,这泉水深绿,才一接近,剑气已经扑面而来。

我想到关于剑池的那个传说,据说吴王阖庐的墓就在这里。心念一动,我不想再逃避世人的眼睛,如果我能够进入古墓中居住,就不会再有人看见我。

我毫不犹豫地跃下剑池,我已经不是龙,却也不是普通的人,我可以长生不死。

冰冷的池水没过我的头顶,我在水中行走,水波的阻力使我举步维艰,这和我是龙的时候完全不同,那个时候水流是我的动力,只要在水中,我就会觉得安全。

如果我就这样死去了,也许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过我到底没有死去。

人们传说阖庐墓中机关重重,也许我会死于机关吧!可是却没有机关被启动,是时间太久远了吗?那些机关都失去了作用,或者只是因为我是一个长生不死的人。

我不管这些,在古墓中住下。世上所有的古墓应该都是一样的吧,除了墓中的主人以外,便是那些黯然失色的陪葬品。

不再有人知道我,时而能听到大地传来的声音,这里有竹简,我凭借触摸来打发无穷无尽的时日。

生活是一成不变的寂寞,我安然独居,不知人世几世。

就这样过去,开始时还会在古墓中走动,慢慢地便不再走动,或坐或卧,如同一个死人。

我以为再也不会有回到地面的一天,忽然,传来一丝声音,有一点光线,对于我这个久居于黑暗的人来说,这真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嘎嘎”地推动墓门声,有人要进来了?

这墓很大,在地下蜿蜒曲折,我藏身在角落,使人不能轻易见到我。

有一队人进来,他们举着火把,脸上被火光印得如同鬼魅。

这些人在墓中走来走去,东看西看,也许是盗墓的吧!

我全无声息地溜到墓门口,剑池的水已经被抽干,这些盗墓人真是胆大包天。然而他们却不似普通的盗墓人,第一天来后,第二天又来,第三天又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会来多久,我可被他们逼得几乎无处容身,他们很耐心,似乎要把整个墓都仔仔细细地研究一遍。那好吧!我就离开这里,把这个墓让给他们吧!

走出阖庐墓的那一晚是一个雪后的夜晚,几乎没有月光,然而却不觉得黑暗,雪光是耀眼的,让人不得不眯起眼睛,才不会被撩人的白色刺痛。

我抬头看着天空,也许我有千年没有见到天空了吧!

身上的衣服被风一吹就变成了碎片,我可不能赤身露体地在外面走动,幸好是黑夜,没有人看见我,我偷了附近农舍晒晾的衣服。现在的衣服很怪异,似乎只有男人穿的,没有女人穿的。

管不了那么许多,穿上再说。

姑苏城应该是在南面,我向着那个方面走去,在天明时分,看到了报国寺的塔尖。这么说,我已经到了姑苏城,可是为什么没有城墙呢?

一些奇怪的东西鸣叫着从我的身边经过,是黑色的,里面坐着人,它们跑得很快。

这是什么东西?

我站在路中间好奇地张望,又是一个那样的东西疯狂地向我冲来,我傻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躲闪。

此时,一只手一把拉住我,将我拉到了路边,我转过头,就看见他,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你怎么站在马路中间?你刚才差点就被汽车撞到了,多危险。”他大声说。

“汽车!”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我立刻和马车联系在一起,样子也挺象的,“你还活着!可是我明明已经杀死了你。”

他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我,自言自语地说:“是个疯子吗?真可惜,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

我一怔,“谁是疯子?”这句话我可听得懂。

他便笑了:“你以前见过我吗?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见面。”

我默然,他没有逃出六道轮回,他说过龙只是轮回的一个意外产物。

“也许没有见过,也许见过,我记性不好。”

他释然地一笑,“我走了,再见。”

他转身向前走去,我不由自主地跟在他的身后,他走了几步,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对着他微微笑了笑,他便也回了我一笑,又继续向前走,我仍然跟着他,他便停下脚步,“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我跟着他干什么?

“你家在哪里?”

我想了想,“在南海。”

“那可真远啊!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当然是走来的,走了好久。”

“这么远的路,当然要走好久。”他又打量了我一眼:“你要去哪里?”

我摇头:“不知道。”

他又忍不住笑了:“你不知道要去哪里?怎么有这么糊涂的人。”

我也傻呆呆地笑了,他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他不会笑得这么灿烂。

他又仔细地看着我,盯着我的脸不放,慢慢地喜色满面,“你想不想当演员?”

“演员?什么是演员?”

他一怔:“你不知道什么是演员吗?”

我摇头。

他笑道:“你是刚从乡下来的吧?演员就是演戏的。”

“原来是优伶啊,我知道。”

“优伶?!”他哑然失笑:“用不着说得那么文雅吧!好吧优伶就优伶吧,我是明星影业公司的导演,我们最近正想拍一部电影,是关于龙女的,我看你长得不错,而且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你想不想在里面演一个角色?”

“龙女?!”我惊呼出声。

“对啊!柳毅传书你知道吗?戏文很著名的,我想把它搬上银屏,你来演龙女身边的丫环好不好?”

柳毅传书!

他居然会想拍这部戏,也许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宿命吧!我呆呆地注视着他,他被我看得不自在起来,用手摸摸脸,“你看什么?”

我苦笑,“我不会演戏,不知道行不行呢?”

他笑道:“我会教你,你只要听我的就是了。”

那好吧,我就跟着你去演柳毅传书,可是龙女的身边可没有什么丫环,我以前最讨厌别人跟着我,我喜欢独自来去。

他带我去一个叫上海的地方,那个地方我记得以前叫华亭。我们是坐着那种汽车去的,这东西很好,只要坐在里面就可以走很远的路,比马车还好。

他坐在我的身边,一直看着我,我却目不斜视,我习惯了不言不动,使自己安静得象是一块石头。

他终于忍不住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已经两个小时了,你居然真地一动不动。”

我看了他一眼,他好笑地看着我,我转过头不去理他,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在古墓之中能够几十天甚至几个月都不移动一下。

他没趣地闭上眼睛,大概想乘机打瞌睡。

“你叫什么?”我忽然想起来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睁开眼睛:“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呢!”

我微笑:“我忘记问了。”

他欠了欠身,伸出手来:“我叫章正秋,是明星的股东兼编导。”我看着他的手,他是希望我和他握手吗?

我伸出手勉强与他相握,这人的手很温暖,不象是他旧时。

“你呢?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我叫那迦。”我脱口而出。

他呆了呆:“哪家?这么奇怪的名字?”

“是啊!是梵文,就是龙的意思。”

“梵文?”他哈哈大笑,“你父母真奇怪,怎么会给你起一个梵文的名字?”

他们的名字都是这样的。我本来想说这句话,想想还是算了,他不会明白的,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他把我带回他家,他住在一栋白色的小楼里,一个人独居,有一个老婆子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他安排我住在二楼西面的房间,自己住在二楼东面的房间。安静地夜晚,我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这种感觉很奇异,我以前从来没有过,心跳声让我心安理得,我可以安然入睡,直到天明。

次日跟着他到位于霞飞路的明星公司,从大马路上经过时,我看见外面的楼房和大幅广告画,一个美丽的女子在上面睁着一双妖艳的大眼睛,“那是什么?”

我问他,他连看也不用看就回答我说:“那是利士的广告,她叫阮织云,就是由她演龙女。”

她演龙女?我和她一点都不像啊!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个皮囊本来就非我所有。

我心里忽然一动,风后的预言说我会死于见到的第一个人之手,这第一个人就是洞庭公主,如今我做为龙的部分已经死去了,却做为一个人而存在,那么我到底是死还是活呢?

试镜了以后,效果差强人意,他说我太呆板,在镜头面前一幅麻木的神情。

“龙女的丫环应该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沉静了。”

我忍不住回答:“龙女可没有什么丫环啊!”

他一怔,笑道:“你又怎么知道?”

我笑笑,正不知如何回答,忽听喧闹的人声,一个身着大红旗袍的女子气度高雅地走了进来。

“阮织云来了。”

我一转头间,他已经率先迎了上去,两个人亲怩地笑语,如沐春风。后来不知谈到什么,章正秋回头指了我一下,阮织云扫了我一眼,目光中满是挑剔,我对着她笑了笑,她却立刻转过头去。

从那日起,我天天跟着章正秋到明星影业公司的摄影棚,我的戏不多,就算有戏的时候也只不过是站在龙女的身后。台词一共就几句,不用背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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