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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吃饱喝足,又休息过后,苏秦看着天色渐暗,夜晚即将到来,不禁说道:“晚上我可是要消失的,咱们抓紧时间吧!”

她习惯了每天晚上回到苍穹空间里睡觉,毕竟黑夜的丛林里在她看来并不安全。

“我知道。”赖赖悄悄跟了她许久,怎么会不知道她这个习惯。“只要你能做到准确的姿势,让体内灵气通畅,在天黑之前就算不能完成假筑基,也能学会其必要技巧。”

苏秦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按着之前赖赖说的方法盘腿坐下。

同样都是盘腿坐,但细细追究起来,也各有不同:散盘,紧盘,上盘,正盘……大多数都是根据腿收紧的程度,左右脚的上下位置,以及脚尖是否绷紧而命名的。

在之前,苏秦已经学会了假筑基的坐姿。两腿并不上下交叠而是一前一后,脚尖绷直,让膝盖尽量接触地面,但是同时要保证上体正直,身子不歪不斜,气韵才能通常。或许真是因为之前休息了一段时间,此刻再练习,苏秦感觉自己更容易集中精神,也更能体会到赖赖所说的气韵——毕竟这是一个相当缥缈的概念。

不知不觉中,她进入了修炼的状态里,双眼自然阖起,面容安详平和,气息绵长悠远。

“手要放松,不要用力,放松……胳膊也要放松……”赖赖一边说,一边做,它看到苏秦跟着它所说的,一点点做到正确的姿势时,略微感到惊讶。

它毕竟是灵兽,活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知道普通修真者大概的进度应该是如何。之前虽然在说她笨,但实际上在它看来,所有人类都是这么笨才正常呢。只是如今,苏秦这一入定的状态,似乎超越了普通修真者的能力。

“还不错嘛。”它不由自主地念叨。

苏秦又一次进入修炼状态。上一次她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却有针对性。当她几个吐纳之后睁开双眼,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而且,最让她开心的是,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似乎张开了,在尽情地呼吸着,使得她全身轻快了不少,精神振奋,四肢越发有力。

“哇,我筑基成功了?”苏秦嘿嘿一笑。

“你想的美!”赖赖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说道:“这不过是吐纳的基本动作,想要假筑基,还早着呢!”

苏秦其实也知道不可能这么容易,所以也不在意,只问道:“那,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刚才应该是进入了某种境界之中吧?”赖赖问。

苏秦点头,“应该是吧?”其实她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刚刚的自己和平时不太一样。

“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能随时随地进入这种境界。”赖赖说,“而且进入境界之后你还能察觉到外物,可以随进随出,在一个吐纳与一个吐纳之间间隙的时候都可以中断。”

苏秦不解:“修真不是应该越入境越好吗?”她虽然不了解修真,但之前生活的世界里也多少接触过类似的东西。似乎每每有人提起修道修佛都特别讲究境界,越能进入更高的境界越好。

赖赖挥挥手,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这个等你以后自己去看书学吧。境界说起来很复杂很玄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要你慢慢体会。但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就是假筑基既然是假,行的就是与真正筑基相反的路,却达到相同的表面效果……”

苏秦一边听一边点头,似乎是懂了什么,又好像没抓住真髓。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能计较这些,还是抓紧时间完成假筑基的好。

她其实算是有天分的,很快就领悟到了心神和心境。在日落之前,她总算是做到了赖赖所说的几点。不仅如此,她还对吐纳呼吸有了更好的认识。

以前的时候,苏秦认为吐纳就是呼吸,呼吸就是吐纳,两者合二为一是一回事儿。但是现在,她终于明白吐纳是心神的呼吸,和身体上的呼吸完全是两码事。心神、经脉是人体内的修真系统,和身体一样也需要与外界交换,获得补充更新。吐纳和呼吸是同时进行的,但却将两种不同的气收纳进身体内,进入两个不同的系统,再将两种系统的废气一同排出。

能理解到这一点已经非常不容易,毕竟她现在没有任何书籍材料,对修真之事根本是摸着石头过河。赖赖虽然能给她指点帮助,但大多数都是告诉她怎么做,并没有讲解原理如何。

其实在修真者中懂得这些的也是少数,大部分人非常功利,只要能修炼到更高境界的方法,而不求甚解,不问为什么。只有真正的得道高人,或者对修真有热情,愿意钻研的,才能道出其中一二。

吐纳与呼吸确实是有联系却又有不同的两套系统,吐纳精准效率高的人完全可以让两者不同步进行。吐纳吐气时,呼吸吸气;吐纳吸气时,呼吸吐气。这样自有另一套韵味和作用,不便细表。

且说苏秦练成了假筑基的吐纳法,天也黑了。经过了这月余的丛林生活,兮华林静谧的夜景已经对她没有了吸引力。

苏秦到底喜欢悠闲,不爱把自己弄得很紧张,再加上又认为修真并不急在这一时,就算她想出林子,早一天晚一天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种种原因加起来,她便和赖赖说了晚安,钻进了苍穹空间里。

如往常般洗澡收拾了一番之后,苏秦开始准备晚餐。她一边收拾食材,一边想起赖赖还在外面,也不知道吃了没有。

想到这里,她取出了之前做好的酱肉,又迈出空间来。

“算你有良心!”赖赖果然还在外面,一看到她出现,又闻到了酱肉的味道,眼睛一亮:“还以为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呢!”

苏秦吐吐舌头,心想:确实差点忘了。

或许是因为赖赖会说话的缘故,她总难把它当做一只单纯的小动物,就好像宠物那般疼爱亲近。

更多的,她把它当做了一个人,甚至是充满威严的人。

赖赖很快吃完了,苏秦收拾了餐具回到苍穹,才开始吃自己的晚饭。一边吃她还找出了一本修真小说来看,美其名曰体验修真氛围。

晚上时间过得很快。苍穹空间里没有日升月落,日夜变换,总是明亮晴朗。所以她很容易一不小心就忘记时间。

好在苏秦之前存了不少表啊,闹钟之类的,四处摆放,提醒着自己。

临睡前,她灵机一动,想试试在空间里吐纳效果如何。在床上盘膝而坐,静心闭眼。几个呼吸之后,苏秦就进入了吐纳之境中。

十几个吐纳做完,她已经有了通体舒畅的感觉。晚饭似乎也完全被消化了,只留下一身清爽。

细心的苏秦还发现在苍穹空间里吐纳比在外面更轻松,而且每一个吐纳之后的效果更好。

她隐隐已经知道了吐纳的用途,但对其了解并不全面。赖赖也给她说不清楚,所以更细微的东西只能自己体会。有什么问题,她就先记下来,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请教别人或者自己看书。

第二天,苏秦早早起来,洗脸刷牙,梳妆整齐了才步出空间。谁知出来一看,赖赖却不在原地。

她转头四处找了找,就见赖赖挪动着小白屁股,从一丛灌木之间钻了出来。等它转过身,苏秦才看到这馋嘴狐狸嘴里咬着个不知道哪来的网兜,里面满满都是鲜鱼,还都活着呢!

它扭动着身体,讲那一兜子鱼拖到苏秦面前,说:“这鱼可好吃了,今天吃这个。”

“你倒挺挑的。怎么,吃了两天祸九肉,你吃腻了?”

赖赖慵懒地舔了舔颈毛,说道:“你懂什么,那祸九死得时间长了,身体里的灵气早就散空。味道虽然不差,但是灵气补充上就不足够了。而我补来的这鱼,不但味道鲜美,对修炼补充灵气还大有好处。”

苏秦点点头。她已经会了吐纳,算是摸到一些修真的皮毛,似乎也能分辨出灵气有无来。

这鱼她刚才一看就注意到其中蕴含的灵气十分轻盈,仿佛仍在流动一般,确实比自己收藏的祸九肉要好上很多。

“可是大早上的,没必要吃的这么丰盛吧,留下来中午吃。”苏秦说完,待赖赖同意了就将那些鱼都收进自己的苍穹空间里,养在一个独立的,淡水池塘里。这样的池塘她一早准备了好多,就是为了养殖各种鱼类。

苏秦的早餐是果汁加蛋糕。她这几天忙着修炼,都在消耗之前存下来的各种食物,好在存货确实多,不然还真不够她吃的。

赖赖喝了果汁,却对蛋糕兴致缺缺。

而果汁它平时喝得也不少,基本上是想要喝了就找苏秦要,已经成为它必备的零食饮料,若真有一日喝不上了它恐怕都要不习惯呢。

这一天,苏秦有了吐纳功夫做基础,开始真正的假筑基过程。通常来讲,筑基需要一件宝贝——和修真者属性相符的灵丹是最好的。若没有合适灵丹,宝器,仙草、甚至是灵物的内丹,骨骼,或者干脆是锻造用的灵矿产都可以。

当然,假筑基就不要这么麻烦。只需要想象一颗灵丹亦然被吞入并且化进体内的灵气系统,在丹田处筑基生根便可。

不过说来简单,做起来却并不容易。最难的就是“想象”二字。

没有吞过灵丹筑过基的人,根本无从想象。

好在苏秦的天分过人,赖赖稍稍一形容,她便找到了感觉。

很快,苏秦内府里已经有雏形的那个灵气团又一次被浓缩,提纯,淬炼,变得更小,却光芒更盛。

她的灵脉早已通畅,此时在吐纳法的帮助下已经开始不自觉地运转起周天来。

所谓周天就是气在经脉之中运转一周。修真者不论修为高低都可运行周天,这也是修真的基本。

一周天有长有短,长可至上百吐纳,短则可在一吐纳之内完成。但是并不意味着周天越长或越短就更好。事实上,不同的修炼法有自己合适的运转方式。再加上周天根据路线的不同,分为大小周天。所以一套修炼功法也常常包括了告诉修真者如何运转周天。这就好像有些电脑软件装好之后,需要特别的电脑参数才能运行。这个过程叫做配置。否则就算软件再好,电脑再好,两者不配套,则毫无用处。

苏秦刚刚接触修真,能力低微,还不能达到控制周天运转的地步。好在这假筑基也不要求这些,只强调吐纳。吐纳之后推行灵气在周身运转,再汇集至丹田处。这里已经有了假想的筑基灵丹,可以将提纯的灵气收拢,牢牢抓在丹田范围内,而不会有灵气外泄。

若真的筑基之后,这些灵气将可以供修真者随时调用,或收或放,控制自如。但假筑基就不可以了,只能提供一个灵气收拢的假象。

有了这个假象,人自身的精神也会得到振奋,看上去就有了筑基修士特有的精神气和威严。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其中苏秦除了中午和晚饭时间停下来烤鱼做饭用餐,其他时间全都拿来吐纳运气,推行周天,凝练精气。即便这样也直到天黑才将全身的灵气转化收拢。

“终于完成了。”她做完这件事之后,倒并不觉得疲惫,或者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疲惫。她只知道自己体内的修真系统到了极限,不能再继续运转下去。

其实也是没有灵气可供凝练了。

“没想到你的灵气还真不少。”赖赖眯着眼睛说道:“看来是吃了不少灵果灵食的缘故。”

“如果这样,修真不是太容易了?”苏秦好奇道:“我看这些灵果在林子里到处都是,似乎不怎么难找啊。”

赖赖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灵果灵食是不少,但也没你想的那么夸张。你想想看,在你进到这林子之后,遇见过几个人?进到这里是要靠机缘的,而真正灵气丰沛的果子能不能摘到也是要靠机缘的。我不知道你有为什么运气这么好,拿出来的果子全都是灵气异常充盈的。拿到外面去卖的话,说不定会卖上个好价钱吧?”

它这么一说,苏秦才想到自己吃的东西灵气多,可能是因为苍穹空间的缘故。

其实就算是那些灵气不怎么多的灵果,之前那五人小队似乎每每遇上也都没放过呢。看来在这修真界,灵果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想到这里,她打定主意在出去之前要再仔细收集一些。

“那我现在算是筑基完成了吗?”

“算是吧。”赖赖点头,“只要注意每次服用灵果之后吐纳,平时再留意控制体内灵气便可。”

苏秦眼睛一亮,“这么说,我可以出去了!?”

“恩,如果你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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