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认出了李寒的那张明星脸,男摄影师走过来说,“你是李寒吧。”
白露欣慰一笑,说,“她是。”
三人落座一处,谈笑中消磨了整个下午。
“去我那里吧。不是还没有租到公寓么?”李寒问白露,不是虚情假意,“我现在没有工作所以也没有生活助理,一个人住,房子也不一样了,只要你不嫌寒酸。”
“我住旅馆好了。晚上也得写作。”白露拒绝了李寒的邀请,不是因为没有豪华公寓,只是不忍见识到彼此的私生活,在光鲜痛快的外表下,破败不堪的个人世界,“我们的隐私还是保留一点好。”
李寒笑问,“有新男人了?”
“我也想呢。只是什么男人到我面前,都会被我这幅鬼样子吓跑了吧。”白露叹口气,“入行之前我总是不明白,法国的那些女作家的私生活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终于恍然大悟,这个身子越是被世俗染污得脏,恶,那个心就越是向往着纯,善。”
“这算是安慰我,还是安慰自己呢?”
“都是吧。”白露从旅行箱外层的口袋掏出上海城市交通图,端详,对出租车司机说,“麻烦您把我放在附近的如家酒店。”
白露付完自己的那一份车费,下车,拖着李寒上次赠送的暗红色箱子消失在上海城霓虹初上的车水马龙中。
齐涛从北京开会回来,直接到岳父姬正南的办公室述职。
秘书端来咖啡,齐涛笑说,“谢谢。我陪您喝伯爵茶也行。”
“丹丹放在这的,应该合你的口味。”
旅英背景的岳父特意照顾旅美出身的女婿。齐涛胸口一热。公干,飞行在颜面上留下的唯一一丝倦怠和疲劳也不见了踪影。
“总理也出席了,我在爸爸的位置上落座。位置和财政官员们是分开的。央行,三会,国资委都参与进来。我们是商人所以爸爸在新闻视频上估计看不到我。”
姬正南在看网络上刚上传的新闻,不动声色。
“依我看,金融衍生品不是重点,实体经济也不是重点,反倒是金融体系风险是政界关注的。”
姬正南点点头,似是赞同女婿的判断,“美国那边呢?”
“消减货币储备,到时候还是我们上海这边的事。华尔街最近规矩了很多。又酝酿着新一轮空手道呢吧。”齐涛停了停,说,“姬先生又聘了印度人做副职。”
姬正南的私生子姬繄扈,齐涛的前总裁,父婿两人谈到他,一向是这么称呼的。
“他又听不懂中文,能有什么办法。”姬正南掩饰儿子在亚洲的雄心,轻描淡写地说,“既然钱家舅舅们都没有讲话,北京上海的分歧就是没有了。其余地方也不一定是附和意见,一切照常吧。”
齐涛咖啡杯噙在嘴边笑说,“不过,钱家舅舅嘱咐我多多照管钱绎。看来也放任着后辈做新兴事物,开炒冷饭了。”
“弃政从商,亏他们想得出来。”姬正南评论说,“你妈何必和小子一般见识,凭空扯进个祁家,这不添乱么?”
“两个人早玩在一起了,这个季节,应该在欧洲一起度假吧。”
姬正南一笑,不以为然,“真是小孩子。”睿智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外子,因出身历经磨难的特有精明。
齐涛驾车回家的路上也不自禁笑了。
想到在这场结盟大战中,他和岳父的稳固地位,男人心底的喜悦就掩盖不住。
亢奋的心情抑制不住地上涨,齐涛的生理牵动着大脑,自然回想起李寒身上馥郁的香气和千回百转的体态来。
天生丽质和英雄气概果然是不论出身的,齐涛得意之际,用妻子和其他女伴的表现对比着气质灵动的李寒,对她的怜爱也增加了一分。
行事平素小心谨慎的男人拨下了李寒的电话。
几个月前许给她结盟的事,全然丢在了脑后。
“您好。”女方接通后,冷淡地回复。
“不忙吗?一起出来玩吧。”齐涛好脾气地问道,“不然,你说个地点,我过来接你。”
李寒一笑,说,“您不是忘了车里会有跟踪器,定位仪吧。”
齐涛一点就透,“中间缘由,我们当面解释清楚。不过,我换了新车,你真不想亲自看看?”
“是吗?这么厉害。我也换了新家,可以的话,您让您的新车带您过来吧。”李寒狠狠结束了按键结束了通话。
静坐了一分钟,直奔浴室。
在荒茫的人生中,忠诚的力量抵不过现实的诱惑。所以,忠诚才有了最新的意义。一个历经世间浮华演绎出人们心底真善,伪恶的艺人,不会是一张白纸,而是一名妖姬,拥有着人所有的恶,所有的美,所有的善和所有的痛。
欲念多多,永远大于满足感,所以极少感到幸福。百变的面孔,时而是清纯的天使,时而是嗜血的恶魔。
齐涛被李寒神秘的魅力牵引着一路狂奔。
门铃响了。
火红的玫瑰,撩拨着沁裕的芳香,进了屋子。
齐涛自顾自插放着花卉,小小的四十平方单身公寓,女主人的生存空间一览无余。这个女人的功名世界似乎退步了,但明丽的容貌依然动人……应该是更加动人成熟了。
男人笑问,“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过来的。”
“不想。”李寒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帮忙,“你也不想知道我的电影怎么会不大卖,是吧。”
“怎么会?”齐涛吻了吻女人的颈脖。将其中的一朵插在女人脑后松散的发髻上。
李寒笑了笑,“不知道。”女人红唇欲滴,素颜清新,别有雨后初晴的味道。齐涛被她的美貌迷住了,但笑不语。
“或许是我对文学的修养不够,不能够理解文字里的人物?要么就是因为我只是一个人?”
齐涛轻放下手中的花枝。箍住女人的腰肢说,“是后者吧。”他覆盖着满腹热情吻李寒的双唇。清而透的感觉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