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那个男人受凉感染上风寒,她便将身上穿着的冲锋衣暂且披在了他的身上。眼皮也渐渐变得沉重,恍惚间,突觉脖子上一凉,紧闭的双眼立时睁开,惊惧地发现有一把冰冷无情的剑抵在咽喉。一股粗重的气息拂在脖子上,顿时浮起阵阵鸡皮疙瘩。
一道冷冽而又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是什么人?”
“你……醒了?”风霁晴慌乱中扭头一看,执剑的居然是之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个男人!
只见他铁青着脸,冷冽的目光如寒冰一般,杀气漫空。
“说,是谁派你来的?你目的何在?”
风霁晴轻轻拍了两下胸口,真是唬人!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也许是她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她秉着自己曾经救治过此人,初涉江湖的她,并不是十分惧怕眼前这名不明身份的重伤男子,随即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摊了摊手:“大哥,难道救人就一定要有目的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给自己积积阴德,难道说救你之前,还得事先把你摇醒征得你的同意啊?”
重伤男人拧紧了眉头,他肯定是被眼前的女人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所救治,否则,也不可能这么早就醒过来,伤口也被包扎的很好,只是他的衣服跟蒙面……没想到醒过来居然发现自己几乎身无着缕,要不是他是个男人身的话,还以为被……想至此,脑后不禁生出几根黑线。
只不过,此女人救治他的目的,尚不明了,而且身上最为重要的御龙玦好像是被此人窃去。想至此,心中更是一阵寒气,难不成,又是那个人派来的?
“拿来。”他沉声道。
风霁晴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哦,你是说玉佩吧?那东西暂时寄存在我这里。”用手拍了拍胸脯,脸上出现了点点红晕,有点不自在,她这样,只是为了生存,可不算是变向绑架勒索啊:“你也知道,为了救你,我可是费了好多珍贵的药物,比比皆是价值连城的……呃,灵丹妙药。为了生计,小女子我不得不收大侠一点点的医药费用,可是……刚才,看着你身上也不似存放银票之类的物品,所以,呵呵呵……”眼下不明自喻,那个玉佩充当抵押物了。
重伤男人眼神里露出些许的尴尬,身为天下第一大帮派的首座,走到哪里身上俱带着上千银票,可是偏偏这次与人交手之前,由于五月初五分座资金周转不济,便将银票全部留下弥补赤字。结果,现下被人看作是穷光蛋,这真是毕生的耻辱!不过,看着这名女人傻乎乎的样子,便可得知,她并不知道此御龙玦价值连城,更不知道拥有它,便像亲见他本人一般,可号令调动除分座座主之外所有分座底下的人手,心怀不轨者可在江湖之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翻云覆雨!可眼下,这女人擅自将其收纳怀中,振振有词,却单单将它视作抵押物,只是怕他以后赖账不还钱。
重伤男人凝目看着风霁晴,只见她打扮穿着古怪得很,给他披上的外衣同样也是不知什么材质制造而成,但拥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面纯净无痕,像一湖秋水,没有掺杂任何杂质般的晶亮清澈,虽说浑身脏呼呼的,但也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嬉笑哀伤俱表露在脸上,现在,那张脏呼呼的小脸上明显地写着:绑架玉佩,勒索银票。
虽说这块御龙玦珍贵至极,但由于他现在身体极为虚弱,若是遇到强敌将之强掳过去,对于帮派那是非常的不妙。如果放在这名女子身上,倒还安全些许。
“好,待本座凑足足够的银两,自当从你手中赎回这块玉佩。”
风霁晴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谁都知道她最喜欢玉了,虽然终归不是她的,但趁此机会多玩片刻也是好的。于是忙不迭地点头:“好好。”
“但。”话锋一转,重伤男人眼睛一眯,眸中精光更深,“倘若这段时间你将玉佩弄丢或者偷偷卖钱,那么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座都会追杀殆尽!”
啊?这么恐怖?毕竟惹上黑道,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风霁晴暗中咽了咽口水,像她这般丢三落四的马虎蛋,长期好好保管这块玉佩还真是有些难度,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凑钱给她?心里开始打起退堂鼓,有些怯懦地询问:“那,我现在不拿玉佩,换做别的当做抵押物可不可以?”
“不可以。”斩钉截铁地被拒绝。
啊?这也可以?
好像她摊上不该摊上的烫手山芋,真是点背到家了。
一阵阴风刮过,重伤男人明显哆嗦了一下,风霁晴赶忙查看他的神色,只见他脸色微微发青,明显抵抗不住深山老林中半夜的湿寒。再抬头触了触额头,额头烫的吓人。连忙扶着他继续躺好。
重伤男人铁青着脸,任凭风霁晴对他处置,不发一语。沉默之中,突然发觉风霁晴开始当着他的面脱起上衣,露出两条纤纤玉臂,在皎洁的月光映射下,显得更加洁白似玉。他惊愕地说不出话,震惊于此女人的惊世骇俗之举,难道在她的心里,丝毫没有男女之防?
只见风霁晴脱下上衣,给他铺盖在上面,没了冲锋衣对半夜山风的遮挡,着实感到一丝寒冷,双手安抚着受凉的胳膊,却发现那个重伤的男人不知为何愣愣地望着她,只当做怕她着凉关心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暖,对着他莞尔一笑:“我没事,不会着凉的!”
这个傻女人!重伤男人默然地望着她,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涌起一股从来未有过的感觉。暖暖的,感到很舒服。脸上的线条渐渐和缓。半响,惊觉太直接的目光过于失态,复又绷起神色,望向他处。
天色渐白。
只见风霁晴很不雅观地伏在重伤男子的腹部呼呼大睡,微露出的嘴角还流出了些许的口水。
那名重伤男子神色复杂地盯着风霁晴,眼眸里充斥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半夜里,这个女人本来是坐在他身旁边照顾他,边打瞌睡,结果头慢慢地越来越低,几不可见,最后干脆趴在他的肚子上,做起香甜的美梦来。他可是一个病人啊!结果最后放哨的人,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