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笑嘻嘻把银子往石桌上一推:“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美意,还请风大夫不要嫌弃!待当日观赏楚府之时,还得请风大夫多多关照呢!”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下去。
“还望风大夫多多成全……”宫思思话语渐渐细微如蚊吟,拿起观赏楚府的请帖函,又打了个招呼,道声再见,便离开了楚府。
风大夫——风霁晴摸着石桌上白花花的银子,望着已经不见身影的宫思思,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实在忍不住了,这古代人居然是这么好上钩的,为了观赏这楚府一日,不惜花了数日,天天都来她这边“医诊。”,只为抽的那奖券。不枉她在那中奖卷上标明那个大大的“二。”字,真的是二到家了!而且,单单凭借楚天舒的名号便可在这短短数日内收罗了这许多的银子,今后倘若再与拿楚天舒发生争执不和,也不会因被赶出而落魄困窘了!
“公子,这样下去,好么……”管家刘叔眉头紧锁,看着热热闹闹的楚府大门。虽说现在不比前几日四处杂乱地任人可进楚府的外院,但现在每天限制十个名额,麻烦的事也不少。因为名额的限制,导致了一些有权有钱人士的进一步火热般的争夺,甚至就连县令府上也不惜降下身段,派人过来讨个人情,只为求的这一两个名额。
如果任凭由那个风大夫这般胡闹下去,不仅楚府的名声早晚毁于一旦,而且万一治死个人……刘总管不敢想象。而这几天的观察,他心里是清楚的,这个风大夫根本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医学狗屁不懂。他不仅暗暗捏着一把汗。
可是公子却迟迟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听完他前几次的报告之后,面上还微微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就像现在。
“哦?有何不妥?”楚天舒噙着一抹笑意,远远看着前面楚府大门前的一片混乱的场面,这个丫头,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被他以治疗叶戈伤势为由暂时困在了楚府,居然趁他不注意,这么不安生地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嚣张地拿着楚府和他天南公子的名声大肆捞起银子来。虽说他心里明白,那风霁晴确实不懂医术,但因为叶戈重伤的事情实在是过于秘密,万万不能在外走漏了风声,在此同时,也不能放走风霁晴,只怕她在外不慎说出这件事来。一方面不能在外找大夫来照顾叶戈,一方面也因为风霁晴虽不懂医术,但她手里却有治疗叶戈刀伤的绝好良药,所以,只得借口让风霁晴暂时充当叶戈的专职大夫。只不过,他虽然没有与这个丫头见过几次面,却着实觉得她有趣的很,便每次见到她时都想逗着她玩,可偏偏这个笨丫头还一脸的认真样,把他的话句句当真。上回他见她捧着那苦涩的医书皱紧的小脸,像一颗苦瓜一般愁眉苦脸的,他就差点当场破了笑功。
天空开始慢慢阴沉了下来,灰蒙蒙的笼罩了汶阳城。
墨色的云层渐渐移来,掩去了刚刚的光明灿烂的色彩,开始起风了。
天色,就要变了,而那云水宫呢?
楚天舒转过头去,望着已阴霾的西方,沉声道:“他来了么?”
一个一身漆黑如墨,但腰间却佩戴一条火红色腰带的男人点了点头。腰带上绣着一条狂舞的龙卷风。
“走!”两个人欺身而上,脚尖轻点石壁,一眨眼的功夫,齐齐消失在围墙之内。
这楚府实在是太大了,单凭这弯弯曲曲的长廊,就足够她迷路转向了,好在仆人丫鬟随处可见,风霁晴一路问了过来,这才找到了她住的地方,也就是叶戈秘密养伤的阁楼。
凭借着对云南白药简单介绍书上的记忆,和对云南白药的探秘和热爱,风霁晴将所了解的已知药材一一配齐,并令人磨成粉状,她则亲自调成糊状。虽说少了几味中药,肯定没有原配白药那种功效,但由于这唐代所采集的药材俱都是野生长成,没有人工培育的历史,药性更加醇厚。不出两日,那御龙帮首座叶戈外伤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她拿着刚配好的糊状云南白药,推开了叶戈所疗伤的房门,只见他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胸脯起伏有序,呼吸十分平稳。此刻听见有人踏进门来,原本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冷光激射。
“不好好休息,又起来练功了。”风霁晴叹了口气,皱起眉头地看着叶戈。心道他这样下去,伤势好的还会快吗?那她在楚府呆的时间岂不是又延长了,“赶紧脱下衣服,要敷这生肌药了。”她给那云南白药随便起了个新名字。
叶戈微带些抗拒地看着风霁晴拿过来的那团黏糊的“生肌药”,那一团放在碗里,粘糊糊,灰不溜秋,带着些黄棕色,甚是倒人胃口!若不是这几日来觉察到了此药的治病功效,他还以为那姓楚的这次无聊拿他开刷了。
他瞥了风霁晴一眼,便停止了每日必练的运气吐纳的心法,慢慢下了床,不发一言地脱下了外衣,露出坚实有力的臂膀。层层绷带被风霁晴细心慢慢地褪下,挺直的背上顿时显现出一道道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疤。风霁晴不由得抽了口冷气,虽说她已经看过这个情景不止一遍了,可是再看到此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双手不禁无意识地攀上上岸伟的后背,摩挲着那一条条已痊愈的伤疤,心中却浮现勾勒出许多他跟敌人激战时的场景。
转眼之间,双手却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抓住。
风霁晴略带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叶戈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来,冰冷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狂热,哑声道:“笨女人,别乱动!”
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竟然趁他不备抚摸他!顺着刀疤的方向,还一脸的陶醉表情,难道她不怕吗?叶戈诧异地挑起眉。冷冷地看向风霁晴。
但,这双手,好柔软,跟他之前所接触过的刀剑的触感完全不一样。握着它们,他不禁有了片刻的恍神,刚才,这双柔软的手抚摸他后背的时候,几股电流陡然传进他的体内,从来无波无痕的内心又被注入一道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