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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善恶参半的毒品家族(1)

毒品的含义和种类

一、毒品的含义

毒品这个词,《辞源》里没有,是翻译的产物。在英语中,毒品叫narcotic,也是外来语,源出希腊语,本义为麻醉或使人麻醉之物。拉丁语中有个对应的词叫stupor,原意指木僵、麻痹、人事不省,转义为麻醉。这个词被英语消化为麻痹、昏迷、恍惚。由此又引出一个词:stupid,作形容词指麻痹、糊涂和愚蠢之意,名词专指愚不可及的笨人。毒品一词的沿革倒像是为毒品问题的发展作注。

什么是毒品,如何给毒品下一个科学的定义,不同的人处于不同的立场和角度。有不同的解释。这个问题引起了各国的高度重视,为毒品所下的定义也是五花八门。

其一,从医学角度看,毒品被视为一种药品,但前提是合理的生产、管理和正确使用。一位名叫莫德尔的西方学者于1967年曾给毒品下过这样的一个定义:毒品是由其化学特性改变现存生物体结构功能的任何物质。这项定义的中心是强调他有活跃的化学成分,能影响人的肉体和精神行为。按照这一定义,不但可以把非法的物质(如海洛因、大麻等)看成毒品,而且可以把酒精、烟草、咖啡、茶叶,甚至食品都看成毒品,因为每一种物质都包含有活跃的化学成分,并且每一种物质在被使用过程中都可产生积极和消极的后果。这一定义未免有些过于苛刻,因为对烟草、酒精是否该列入毒品范围而加以管制,人们对此看法不一。但是,他反映了这样一个规律,即对任何一种物质的滥用都会走向反面。我国近年来有学者从医学角度给毒品下了这样的定义:毒品是以各种方式进入人体的、并且最终能给人带来危害的各种非食品的自然物品或化学合成物品。

其二,从社会学与法学的观点来看,毒品被理解为对个人和社会有严重危害的一种特殊物质,是违禁品,是受法律程序严格管理和控制使用的东西。美国学者文森特·帕里罗(Vincent N.Parrillo)等认为:“从科学和社会法律的观点看,毒品是一种在生理上改变大脑或神经系统功能的物质。”另外,美国学者O.瑞(Oakley Ray)和c.科塞(Charles Ksir)在《毒品、社会与人的行为》一书中将“毒品”定义为“任何以其化学性质改变了生命有机体结构或功能的非食品的自然或人造的物质”。我国也有学者从法学角度把毒品称为“国家依法管制的能够使人形成瘾癖的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等等。

其三,从种类和范围来看,毒品通常指能使人成瘾的药物。这里“药物”一词与下面提及的药物滥用中“药物”一词,都是广义的概念,既包括医疗应用的药物,如吗啡、杜冷丁;又包括无医疗用途的化合物、天然植物、溶剂等;还包括毒品原植物和毒品直接前体,如制造鸦片和海洛因的罂粟、提取可卡因的古柯、大麻植物及制造冰毒的麻黄碱等。其种类很多,各国因其流行的种类不同而设定其范围。国际禁毒公约将具有依赖性的药物分为麻醉药品和精神药物两大类进行管制,他们有时候被通称为“精神活性药物”。这些药物如果被滥用即是毒品。毒品的种类范围不是一成不变的,它随着某些新型毒品的问世、新毒物有效成分被发现和发现某些药品具有易成瘾以及可能被滥用造成危害的特性,而不断扩大,毒品种类还会不断派生新的支系。国际上通过各国采取开列和定期公布毒品(或管制药物)清单的方法,确定毒品范围。联合国药物管制公约规定,所列的麻醉药品和精神药物及制毒物质清单,需依照缔约国和国际麻醉药品管制局的提议,经联合国麻醉药品委员会决定,可随时修订。1997年3月14日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五十七条规定:“毒品,是指鸦片、海洛因、甲基苯丙胺(冰毒)、吗啡、大麻、可卡因以及国家规定管制的其他能够使人形成瘾癖的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这是目前国内公认的最权威、最明确的关于毒品的概念。这一规定从外延和内涵两方面明确了“毒品”的概念。在外延方面法律条款列举了六种常见的毒品,并指出毒品的范围包括国家管制的其他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在内涵方面,法律条款指出毒品的本质特征是“能够使人形成瘾癖”。这是一个科学的界定。

其四,无论从医学角度去认识还是从社会学与法学角度去认识,或是从毒品的种类和范围去认识,“毒品”都是一个相对的概念。这主要是基于以下三点考虑:

一是毒品的作用有其两面性。当前被确定为“毒品”的药物或化学物质,在其作用上多有两面性的特征:正确使用可以减轻人的病痛,成为于人有益的药物;滥用则可以致人成瘾,对人体及社会造成危害,成为“毒品”。

二是人们对毒品有一个认识过程。一种药物或化学物质,在尚未对其特殊的毒副作用(致人成瘾)有所认识之前,他是医疗药物,但在对其能致人成瘾的性质认识之后,通过有关法律程序认定,就变成了违禁药物,其生产、贩卖和使用就是非法的。例如在美国,鸦片、海洛因曾经作为药品,可以通过医生处方或药房得到;可卡因则作为一种滋补强身剂和药酒的成分。1914年哈里森(Harrison)法案产生之后,这些药物才成为违禁药品。又如镇静安眠与抗焦虑药如巴比妥和苯二氮革类药物,是一类用途广泛的药物,久用也可致人成瘾,故实际上也应将其视为毒品。但巴比妥类药物自20世纪初用于临床,直至20世纪60年代才被认为是一种“真正能上瘾的毒品”而列入毒品管制条例之下;直到20世纪80年代以后才对苯二氮革类药物(如安定)的生产和使用进行了限制。再如苯丙胺类药物于1887年合成,1931年成为市售药物,二战期间,利用其对中枢神经系统具有的兴奋作用,在作战中用来给士兵抗疲劳、提精神。直至战后在一些国家中引起广泛的社会问题,才对其利用加以限制。因此,合法与违法,医疗药物与毒品,有时只有“一步之遥”。

三是有些物质虽能致人成瘾,但却无法将其列为毒品而加以限制。根据药物滥用定义,目前普遍为人们所接受的烟草、酒精等也应列入毒品管制。实际上烟草与酒精的利用是世界范围内最严重和最普遍的吸毒形式。全世界每天都有无数人在滥用着“合法”与“非法”的“毒品”,他对个人健康、公共卫生和社会都起着危害和破坏作用。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目前尚不可能将包括烟、酒在内的所有“毒品”列入管制之列。有些国家将毒品分为软性毒品(soft drugs)和硬性毒品(hard drugs),甚至在法律上允许持有少数和吸食某些软性毒品。无论是出于哪方面考虑,这对毒品的使用都会起到一种鼓励和承认的消极作用,造成毒品蔓延和滥用的增加。因此,尽管在理论上可以给“毒品”下一个定义,但毒品的概念可能永远都是相对的。

二、形形色色的毒品

当今世界,毒品种类繁多,不仅鸦片类、古柯类和大麻类等最古老、最庞大的传统毒品继续泛滥,而且还合成、创造出许多新品种。联合国《麻醉品单一公约》和《精神药物公约》中规定的麻醉药品已达128种,精神药品有99种。

面对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毒品,人们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不同的分类。医学家们根据毒品作用于人体而产生的不同效果,将毒品分为麻醉剂、致幻剂、兴奋剂和镇静剂四大类;生产者们根据毒品的来源和生产方法,通常把毒品分为天然毒品、精制毒品和合成毒品;瘾君子们根据吸毒后的感受程度,习惯把毒品分为软性毒品和烈性毒品;法学家们则根据法律的规定,将毒品分为麻醉药品类和精神药品类。

根据联合国有关禁毒公约和我国国务院颁布的《麻醉药品管理办法》及《精神药品管理办法》,我国把毒品分为两大类型(见下表):

一类是麻醉药品,即对中枢神经有麻醉作用,连续使用后易产生身体依赖性、成瘾癖的药品,主要有鸦片类、古柯类和大麻类等三个分支。

一类是精神药品,即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使之兴奋或抑制,连续使用能产生依赖性的药品,包括抑制剂(如镇静催眠药和安定药)、中枢兴奋剂、致幻剂等。

(一)鸦片类

鸦片类毒品主要包括生鸦片、精制鸦片、吗啡、海洛因、杜冷丁、美沙酮等纯鸦片或含有鸦片成分的制剂。

1.鸦片

鸦片的原料为罂粟。罂粟是一种色彩斑斓的草本植物,果实为蒴果,果内藏有种子,状如粟粒,故而被人们称之为罂粟。罂粟果未成熟时,果皮呈绿色,花瓣掉落约10天后,用刀割裂果实外壳,便会渗出乳白色的汁液。过两三天后,乳白色汁液逐渐变干,呈胶浆状,颜色也由白变成棕褐色或黑色,这便是初成鸦片,即生鸦片。生鸦片有一种很浓的特殊气味(有点像氨水味或陈旧的尿味),味很苦,新鲜时稍有弹性,与空气接触时间长则变成硬块。将生鸦片与水混合经过加热、发酵、过滤等工序可制成精制鸦片,亦称熟鸦片。精制鸦片呈深褐色,新鲜时似软沥青或蜜糖,在空气中凝固,又称烟膏。吸食时,发出强烈的香甜气味。吸食后遗下的烟灰,亦属熟鸦片类。烟灰用法不一,有的用此作成烟丸吞食,有的搀以茶或咖啡饮用,亦有用以蘸入烟膏重烧吸食。吞食鸦片或烟灰要比吸熟鸦片更有害,因为吞服比吸烟所吸收的吗啡量要多得多。

鸦片中含有蛋白质、矿物质、矿物盐、有机酸等25种物质,可以治疗多种疾病。鸦片的药理作用主要由其生物碱中的吗啡、可待因所致,具有镇痛、镇静等作用,并有欣快感,连续使用可成瘾。以鸦片为原料,可进一步加工成高级药剂和药粉,主要有吗啡和海洛因。

2.吗啡

吗啡是一种以鸦片为原料的化学制品。为浅黄色、棕色、白色或无色的结晶粉末,味苦但无臭味,遇光易变质,能溶于水,亦略溶于乙醇。

1803年,法国医学家塞昆(Sequin)首次从鸦片中提取出吗啡。1806年,德国化学家泽尔蒂尼(F.W.A.Sertiiner)也完成了同样的实验:在使用了几千年的古老药物鸦片中提取出一种生物活性很强的含氮植物碱——C(17下标)H(19下标)NO(3下标),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早从植物罂粟中提炼有效成分的先例。从此开创了使用鸦片类药物的现代医药史。19世纪20年代,J.M.古兰德和R.罗宾逊共同从鸦片中提取出了化学分子式为C(17下标)H(19下标)O(3下标)的吗啡生物碱。1832年,德国化学家皮埃尔和让·罗比凯又从鸦片中分离出甲基吗啡,即可待因,从而完成了吗啡的发明过程。现在已可以用人工合成的方法制造吗啡了。

泽尔蒂尼提取出的吗啡生物碱,因其具有无可匹敌的镇痛作用和神奇的精神感受,而被以希腊“睡梦之神”——吗啡斯(Morphine)的名字来命名。在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位统管死亡的魔鬼之神,名叫许普诺斯,它的儿子吗啡斯手里拿着罂粟果,守护着酣睡的父亲,以免父亲被喧闹声吵醒。吗啡斯,这一善良的睡神,同时又是凶险的死神的儿子的名称,恰如其分地反映了吗啡的性质。

吗啡具有强烈的止痛镇静作用,对各种疼痛均有镇痛效果,在当时被奉为“镇痛圣药”、“上帝之吻”。吗啡的问世,曾轰动了世界医学界。1821年,英国最早使吗啡成为商品在市场上流通。1855年,苏格兰医师亚历山大·伍德采用问世不久的皮下注射器直接注射吗啡制剂,取得更加明显的药效,从此推动了吗啡的广泛使用。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吗啡作为军队“战略及重点物资”配备到所有战地医院和救护点,士兵受伤时,可以不必脱衣服就直接注射吗啡。欧洲普法战争期间,吗啡也在战场上得以广泛应用。第一次世界大战更使吗啡风靡全球。时至今日,世界卫生组织(WHO)仍把吗啡视为缓解后期癌症剧痛的惟一推广药品,因为吗啡的镇痛作用在自然存在的化合物中是独一无二的。

吗啡不仅具有强烈的止痛镇静作用,而且对循环、呼吸、肠胃系统有毒副作用,且比鸦片具有更大的成瘾性。同样的用量,注射吗啡比吸食鸦片所产生的药用效果要强烈10倍~20倍。加之由于吗啡比鸦片纯度高,更加便于使用。所以吗啡的戒除更难,毒瘾传播率更高。直到今天,吗啡仍是世界上最主要的毒品之一。

3.海洛因

海洛因也是一种以鸦片为原料的化学制品。是在吗啡中加入醋酸酐、三氯甲烷等化学物品,通过化学方法提炼而成的。海洛因多为白色或无色粉末,也有浅灰褐色、深褐色等,俗称“老海”、“白面儿”。一般10公斤鸦片可以提炼1公斤左右的海洛因。它的烈度是吗啡的4倍~8倍,是鸦片的12倍~18倍。目前,毒品黑市上流行的海洛因,根据用途和纯度的不同,又可分为下列四种:

一号海洛因,为粗制吗啡的棕色结晶。

二号海洛因,又称次海洛因,学名为二乙酰吗啡。呈砖状,浅灰色或深灰色,味道非常苦,有时闻起来有醋味。它是未经精制的质量较次的海洛因碱,不含咖啡一类的添加剂。

三号海洛因,又称“香港石”、“红鸡”、“白龙珠”、“棕色糖”等。其所含的二乙酰吗啡为25%~50%不等,颜色呈棕色或深灰色,为颗粒状物质。

四号海洛因,是一种经过多次精制后得到的纯度较高的海洛因盐酸盐。其二乙酰吗啡的含量高达90%,呈白色或透明的无味粉末,纯度下降后它也会变成浅黄色或棕色的粉末,甚至是颗粒状。

海洛因是鸦片家族中最纯的精品,是鸦片类毒品中非法滥用范围最广、造成危害程度最为严重的代表品种,被称为“硬性毒品之王”、“王牌毒品之精品”。据吸毒者说,吸食或注射海洛因后会产生或飘飘欲仙,或腰缠万贯的感觉,“想什么有什么”,比真的还逼真的极乐感和愿望达成感,但药性过后,非但“苍白”、“乏味”,使吸毒者片刻难忍,而且周而复始的药瘾折磨正在等待着他。

海洛因成瘾之快是任何毒品都不能相比的。有人仅一次就可以产生心理依赖性,耐受性发展也快,在数周到数月内吸毒剂量要增加数十倍。成瘾后戒断症状十分剧烈,但消退也相对快些,不过心理(精神)依赖性可延续很长时间,甚至可能终身难忘。

海洛因过量容易发生中毒,中毒后会刺激脊髓,造成惊厥乃至整个神经系统抑制,出现昏迷,心跳减慢,呼吸减弱,血压下降,最后并发水肿,引起呼吸衰竭,导致死亡。

4.杜冷丁

杜冷丁系吗啡的人工合成代用品,为苯哌啶的衍生物,具有与吗啡相似的基本结构与性质。为白色结晶性粉末,无嗅或几乎无嗅。易溶于水和乙醇,在氯仿中溶解,在乙醚中几乎不溶。有镇痛及镇静作用,用于各种剧烈疼痛,如创伤、烧伤、烫伤、术后疼痛,以及麻醉前给药。可致依赖性。

5.美沙酮

美沙酮盐酸盐为白色结晶性粉末,无嗅,味苦。能溶于水,在乙醚中几乎不溶。其药理作用大致与吗啡同,活性略高于吗啡,镇痛作用较强,反复给药可出现镇静、呼吸抑制、缩瞳及平滑肌的兴奋,可引起胆道痉挛、恶心、呕吐、便秘、直立性低血压。久用亦可成瘾,但形成较慢,症状也较轻。临床上美沙酮主要用于镇痛和吗啡等麻醉性镇痛药的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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