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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南旋诗草笺疏(1)

通州[1]

外台望重日边州,云拥千艘最上流。[2]又到生平未到处,新凉人在潞河舟。[3]

笺疏:

[1]通州:今北京市通州区,金天德三年(1151年)始置通州,治所在潞县(今通州区),1913年改为县,是京杭大运河的起点。运河自北京至通州称通惠河,通州至天津称北运河,天津至临清称南运河,临清至台儿庄称鲁运河,台儿庄至淮阴称中运河,淮阴至扬州称里运河或扬州运河,或称邗沟,镇江至杭州称江南运河。

[2]外台:东汉州郡长官的名称。《后汉书·谢夷吾传》:“寻功简能,为外台之表。”此处借指通州知州。 望重:声望很高。 日边州:喻指通州是京畿之地,也隐喻指日出的东面之地。 云拥句:形容通州的船只如云一样密集。 最上流:谓通州是运河北端的起点。

[3]生平:有生以来。 新凉:天气刚刚变凉的新秋时节。此处喻比人生的短促和仕途的悲凉。宋苏轼《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潞河:又名潞水,即通州至天津段的北运河。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卷14《鲍邱水》:“鲍邱水入潞,通得潞河之称矣。”西汉置路县,东汉改为潞县,治所在今通州区东30里处。

赠孙竹畦明经[1]

其一

归装同泛潞河州,驿路蝉声正早秋。[2]我比林宗缘更好,卅程远附李膺舟。[3]

其二

挥麈高谈兴有余,松姿鹤骨几人如。[4]百年耆旧遗闻在,及见神尧御极初。[5]

其三

垂杨城郭板桥红,名刺维扬怅未通。[6]爽爽新诗初照眼,十年迟见溉堂翁。[7]

笺疏:

[1] 孙竹畦:生平不详。邢澍于“初”下自注:“竹畦年七十有七。”又《中秋闸河对月歌同孙竹畦》“我家栈外君江边,四千里外望月圆。君年七八我六十,见月迟君十八年”,又《卫河行次孙竹畦韵》云“先生宅近邗沟边”。邗沟,扬州至淮安的运河。据此,孙氏当生于乾隆六年(1741年),扬州一带人氏,贡生出身。扬州新旧方志均未见录孙竹畦事迹。 明经:明清两代,府、州、县学的秀才,优异者被送入京师国子监(太学)学习,通称为贡生,或尊称为明经。清代有恩贡、拔贡、副贡、岁贡、优贡、例贡等。

[2]归装:回家的行装。清王士禛《送渭末宗大伯》:“归装但诗卷,长物有行縢。” 同泛:同乘一艘船。 驿路:旅途,沿路。驿,传送公文的人或官员往来暂住、换马的官舍。 蝉声:秋蝉的鸣声。 正:正值,正是。 早秋:孟秋,初秋。唐徐坚《初学记》卷30引《礼记》曰:“仲夏之日蝉始鸣,孟秋之月寒蝉鸣。”早,国图本、中科本皆作“蚤”。

[3]林宗:字郭太(泰),东汉太原界休(今山西省介休县)人,家贫早孤,曾游学洛阳,受河南尹李膺赏识,一举成名,世称李郭。一生专心教书,弟子多达数千人。后归乡里,儒生送至河上,车辆数千。林宗与李膺同舟而行,众人仰望,以为神仙。灵帝建宁二年(169年)春卒于家,时年42岁。墓碑系书法家蔡邕所书。唐欧阳询《艺文类聚》卷11

南朝梁陆倕《以诗代书别后赠》:“李郭或同舟,潘夏时方驾。”见《后汉书》卷68《郭太列传》。李膺:字符礼,东汉颍川襄城人(今河南襄城县)。禀性亢直,东汉桓帝时曾官司隶校尉,先后任渔阳、蜀郡太守、度辽将军,贪官、边虏望风惧服。曾和太学生首领郭太等联合,反对宦官专权,太学生称之为“天下楷模李元礼”,凡得其接见,誉之为“登龙门”。汉灵帝时,被宦官诛杀,妻子儿女流放边地,门生、父兄遭禁锢。事迹见《后汉书》卷67《李膺列传》。 卅程:路途遥远的行程。汉许慎《说文解字》云:卅,“三十并也,古文省”。邢澍以林、李借比自己与孙竹畦。

[4]挥麈(zhù):魏晋人清谈时,常挥动麈尾以助谈兴,表示志趣高雅。后称友人间的高谈阔论为挥麈。清钱泳《履园丛话·耆旧》:“挥麈谈文,终日不倦。”麈,鹿类动物,尾巴可以用作拂尘。 高谈:畅所欲言,侃侃而谈。 松姿鹤骨:高峻清逸的仪表气质,喻比仙风道骨。松、鹤,是长寿的象征。此处称赞孙竹畦体魄刚健,风姿飘逸。

[5]百年:一生,终生。 耆旧:德高望重的老人。《礼记·曲礼》:年岁“六十曰耆,七十曰老,八十、九十曰耄。”年老德劭者曰旧。 遗闻:传闻。 及见:可以看到。 神尧:神圣的大帝唐尧,传说中古帝之一,后泛指太庙奉祀的开国之君、始封之君。此处似指入关后顺治皇帝。清李光地《尚书七篇解义》卷1《尧典》:“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后世称曰神尧,故神宗为尧庙。”唐玄宗时追尊李渊为神尧大圣大广孝皇帝。 御极初:皇帝即位之初。《宋史》卷347《吴师礼列传》:“陛下御极之初,当志其大者。”此二句谓年长的孙竹畦见闻广博,即使清初的很多遗事他都了然于心。

[6]垂杨:垂柳,因柳条低垂故称。古诗文中杨柳常常相互借用。唐万齐融《送陈七还广陵》:“落花馥河道,垂杨拂水窗。” 城郭:《礼记·礼运》“城郭沟池以为固”,唐孔颖达疏:“城,内城。郭,外城。”古代内城墙曰城,外城墙曰郭。板桥:带有朱栏的木板桥。 名刺:名片。宋孔平仲《孔氏谈苑·名刺门状》:“古者未有纸,削竹以书姓名,故谓之刺。后以纸书,故谓之名纸。” 维扬:扬州。《尚书·禹贡》:“淮、海惟扬州。”惟,通维,后取维扬以为名。怅未通:感叹一生未能通达。此二句谓孙竹畦虽名闻扬州,但一生不得志,未曾显达。

[7]爽爽新诗:新赋之诗,节奏明快,情调爽朗。 照眼:耀眼。唐杜甫《酬郭十五判官》:“药里关心诗总废,花枝照眼句还成。” 翁:老人的敬称。溉堂,姓孙,名枝蔚,字豹人,一字焦获,号溉堂,陕西三原人,康熙间著名诗人,与王士禛、施润章等多有唱和。此处借指孙竹畦。邢澍于“翁”下自注曰:“王渔洋《赠孙溉堂》诗‘焦获奇人孙豹人,新诗爽爽如有神。’”获,中科本作“濩”。钱仲联先生主编《清诗纪事·康熙朝卷》引王士禛《居易录》作“焦获奇人孙豹人,新诗雅健出风尘”。原诗见《居易录》卷4。邢澍注有误。此二句谓孙竹畦的新作使作者耳目一新,两人相见恨晚。

天津[1]

一舸天津道,凉风信不违。[2]汉京三辅近,禹迹九河微。[3]盐策非吾事,军艘可共归。[4]试看直沽雁,渐已向南飞。[5]

笺疏:

[1]天津,今天津市。明永乐二年(1404年)建筑城池,清顺治九年(1652 年)扩建天津卫,雍正三年(1725年)改为直隶州,九年(1731年)升州为府,并置天津县,府、县治所同在一地。旧城在今天津市狮子林桥西端,旧三叉河附近,是连接南北运河的交通枢纽。

[2]舸(gě):大船。汉扬雄《方言》卷9:“南楚、江、湘,凡船大者谓之舸,小舸谓之艖。” 天津道:经过天津的水路。 凉风:凉爽的秋风。 信:的确,确实。 违:相背,相逆。此句谓顺风而行,故云信不违。

[3]汉京:西汉长安(今西安)京畿之地。 三辅:指陕西关中地区。汉初京城长安的行政长官称为内史,汉景帝二年(前155年),分为左、右内史与主爵中尉(后改都尉)合称三辅。治所均在长安城,所辖皆京畿之地。汉武帝太初元年(前104年)又改左、右内史、主爵都尉为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太平御览》卷164引《三辅皇图》曰:“以渭城以西属右扶风,长安以东属京兆尹,长陵以北属左冯翊,以辅京师,谓之三辅。”后常称京城地区为三辅。此处借指清代北京辅地天津地区。 禹迹:大禹治水时足迹所至之地,后代借指中国疆域。 九河:据《尚书·禹贡》记载,黄河流至河北平原后,“北播为九河”,即《尔雅·释水》所说的徒骇、太史、马颊、覆鬴、胡苏、简、挈、钩盘、鬲津等九条河流,今已失考,泛指黄河下游的诸道支流。 微:不明确,模糊。国图本误作“徵”。徵,平声蒸韵,违、微、归、飞,平声微韵,不属于同一韵部。

[4]盐策:管理食盐买卖的事务。古代食盐实行国家专卖,禁止私人经营。 非吾事: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军艘句:谓军船夹带食盐同行。大概作者看到军艘走私食盐,故有此叹。

[5]试看:请看,且看。 直沽:金、元时称潞河(今北运河)与卫河(今南运河)会合处为直沽,系南北漕运和海运的咽喉,旧址在今天津市狮子林桥西端旧三叉河一带。 雁:大雁。深秋鸿雁一行行向南飞去,喻作者南归心切。

天津望海口[1]

沧溟知不远,迢递万樯屯。[2]舶自南州至,星连北极尊。[3]风云瞻海树,形势壮津门。[4]安得乘槎去,扶桑看晓暾。[5]

笺疏:

[1]海口:此处指潞河入海的地方。

[2]沧溟:浩瀚苍茫的大海。明胡俨《颐庵文选》卷下《题米元晖画》:“江波日夜赴沧溟,烟树微茫岛屿青。”又作仓溟。宋王十朋《东坡诗集注》卷4《芙蓉城》:“世间罗绮纷膻腥,此生流浪随苍溟。” 知不远:知道大海就在天津卫不远处。 迢递:也作“迢遰”、“迢逓”,高耸连绵之状。明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卷88沈约《九日侍宴乐游苑》:“虹旌迢递,翠华葳蕤。” 万樯:密集的船帆。 屯:聚集在一起。此句谓天津的交通繁忙。

[3]舶:船艘。 南州:泛指江南地区。《楚辞·远游》:“嘉南州之炎德兮,丽桂树之冬荣。”姜亮夫先生《校注》:“南州犹南土也,此当指楚以南之地言。” 星连:群星相连,以北极为尊。 北极:北极星,亦称北辰、天枢,喻指京都。《晋书·天文志》上:“北极, 北辰最尊者也。”《论语·为政》:“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魏何晏撰、梁皇侃疏《论语集解义疏·为政》疏云:“北辰者,北极紫微星也,星共宗之以为主也,譬人君若无为,而御民以德,则民共尊奉之。”前两句写江南归来的船只聚集在天津,环拱京都,如同群星围拱北极一样。

[4]风云:喻指高远的地势。 瞻海树:远望海边的树木。 形势:地势,地形的高下平险之势。 壮:以之为壮观。 津门:天津的别称。明迁都北京后,天津成为畿辅门户,故称津门。谓津门地势非常雄壮。

[5]安得:疑问语气词,焉得,怎么能够。 乘槎:驾着木筏。槎,海槎,渡海的木筏。晋张华《博物志》卷3云:传说天河与大海相通,年年八月定期有浮槎漂来,有位住在海边的人,登上浮槎,到达天河游览十余天,看到城郭屋舍和牵牛织女。唐宋之问《经梧州》:“春去闻山鸟,秋来见海槎。”后代就以乘槎喻指登天成仙。  扶桑:神话中的神树,高两千尺,大两千多围,树木两面同根偶生,传说太阳出于扶桑之下。宋洪兴祖《楚辞补注·九歌·东君》:“暾将出兮东方,照槛兮扶桑。”汉王逸注:“日出,下落于汤谷,上拂其扶桑。” 梁萧统编《文选》卷15张衡《思玄赋》唐李善注引《十洲记》云:“叶似桑树,长数千丈,大二十围,两两同根生,更相依倚,是以名之扶桑。” 晓暾(tūn):初升的太阳。安得二句写作者想象赋闲致仕的闲逸情趣。

杨柳青[1]

其一

镇戍畿南旧有名,棹讴声杂市圜声。[2]万家灯火千帆影,大似三吴道上行。[3]

其二

几行垂柳拂河流,名字无端引我愁。[4]忽忆碧漪坊里树,中春攀折又新秋。[5]

笺疏:

[1]杨柳青,在今天津市静海县,运河北岸,出天津沿运河西南行三十里即到,近有杨柳青渡口。邢澍于“青”下自注:“杨柳青,属天津县。”杨柳青,早在明代就以风景优美而闻名,尤其木刻年画闻名遐迩,与苏州桃花坞并称我国木刻年画的南北两大中心,素有“南桃北杨”之称。

[2]镇戍:戍守,镇守。 畿南:京城之南。此句谓杨柳青是镇守京城南部的要地。 棹讴声:摇桨划水之声与船上的歌声。 市圜:本指环绕城郭的围墙,此处指市区。镇戍句谓杨柳青的军事地位和繁华的夜景。

[3]万家句:夜晚的杨柳青灯火辉煌,映照着运河往来的桅樯,一片繁盛的景象。 大似:完全像,全然好像。 三吴:古地名之总称,今失考。《三国志》《晋书》以吴郡、吴兴、会稽为三吴,《通典》《元和郡县志》以吴郡、吴兴、丹阳为三吴,后泛指苏杭地区。

[4]几行:数行。 名字:此处指垂柳之名。 无端:说不清缘由。 引:招惹,招引。《诗经·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后代诗文自此多以柳写愁,以垂柳的婀娜之态喻指亲友离别的依依之情。

[5]碧漪坊:在嘉兴城内,邢澍离开长兴后,曾寓居嘉兴碧漪坊杨柳巷。邢澍于“卷”下自注曰:“余侨寓秀水之杨柳巷,隶碧漪坊。”巷,国图本误作“港”,中科本不误。秀水,明宣德四年(1429年)分嘉兴县而置,因水得名,与嘉兴同城而治,亦为明清两代嘉兴府之治所。邢澍《砚耕堂记》云:“秀水之碧漪坊,明相国朱文恪公第在焉,翰林竹垞先生生处也。余去长兴后,寓家此坊。” 中春:仲春,农历二月。 攀折:折取。南朝齐柳恽《折杨柳》:“杨柳乱成丝,攀折上春时。曲中无别意,并为久相思。” 新秋:立秋不久。邢澍于该年仲春时节与家人折柳相别,一转眼到了秋天。

次韵孙竹畦明经潞河归棹即事[1]

其一

软红未肯恋东华,相阁招延又忆家。[2]橐笔春随鸿北向,归帆秋指海西涯。[3]船头鸠杖吟情壮,灯下蝇书眼力夸。[4]耆福天应昌晚节,试看老圃傲霜花。[5]

其二

轻舟相伴往淮东,接席朝朝肆好风。[6]天爵自尊三事外,旧闻历数百年中。[7]豪吟未信霜颠白,壮志还思御饼红。[8]佳话他时传蕊榜,老人星定现南宫。[9]

其三

长途谈笑易前期,刻烛联吟睡每迟。[10]船尾凉风如送客,窗间小雨亦催诗。[11]淡交多在轩旌外,知己何嫌晚暮时。[12]谁似山人孙太白,他年那不系遥思。[13]

笺疏:

[1]次韵:依照所和诗的韵字作诗,也称步韵,是古诗的一种写作方法,大概肇始于白居易、元稹的“元和体”。唐元稹《酬乐天余思不尽加为六韵之作》“次韵千言曾报答”,自注云:“乐天曾寄予千言律诗数首,予皆次用本韵酬和,后遂以成风耳。”孙竹畦作《经潞河棹即事》,邢澍步其韵和之。

[2]软红:软红尘,都市的飞尘,喻指繁华。宋王十朋《东坡诗集注》卷11《次韵蒋颖叔钱穆父从驾景灵宫》:“半白不羞垂领发,软红犹恋属车尘。”东坡自注云:“前辈戏语有‘西湖风月,不如东华软红香土’。” 东华:京师。明清时期中枢官署设在宫城东华门内,因以东华借指中央官署,也泛指繁华的京城。这两句谓京城虽然繁华但不值得留恋。 相阁:内阁大臣,又称相室。清初将国史院、秘书院、弘文院组成内阁,设大学士,参与军政大事。雍正时期,设立军机处,统领军政要务,内阁有名无实,遂成名誉机构。

[3]橐笔:古代记史的小吏,手持囊橐,插笔于头颈,站在帝王或大臣左右,以备随时记录发生的事件,故称持橐簪笔,简称橐笔,后泛指笔墨。橐,袋子。《诗经·大雅·公刘》:“乃裹糇粮,于橐于囊。”毛传:“小曰橐,大曰囊。” 春随句:仲春时节,鸿雁北飞,我来到京都,橐笔待用。鸿雁是向阳鸟,邢澍随雁北上,反映了他重返官场的愿望。 归帆:归舟。 海西:海西地区。东魏置海西郡,治地在今江苏涟水县。此处泛指东南一带。涯,地区,地方。梁萧统编《文选·古诗十九首》:“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唐李善注:“《广雅》曰:涯,方也。”邢澍于“涯”下自注云:“海西涯三字,出晚唐张蠙诗。”《全唐诗》、《全五代诗》所收张蠙《长安春望》有“故国别来桑柘尽,十年兵践海西涯”句。

[4]鸠杖:杖头上刻有鸠鸟图案的拐杖。《后汉书·礼仪志》立秋:“仲秋之月,县道皆案户比民。年始七十者,授之以玉杖,

饣甫之糜粥。

八十、九十,礼有加赐。玉杖长九尺,端以鸠鸟为饰。”鸠,传说中的不死之鸟,喻老人长寿。 吟情壮:吟诗时感情激越豪迈。 蝇书:字像苍蝇头一样细小的字,亦称蝇头细字。宋陆游《剑南诗稿》卷38《书感》云:“岂知鹤发残年叟,犹读蝇头细字书。” 眼力夸:视力模糊不清。夸,虚幻。

[5]耆(shì)福:享福。耆,通“嗜”。清徐灏《说文解字笺注·老部》:“古字以耆为嗜,后乃加口旁耳。” 天应句:做人应该保持晚节,恪守仁义忠信。 老圃:年老的园丁或菜农。此处指孙竹畦。《论语·子路》:“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 傲霜花:傲立于寒霜的菊花。此二句赞扬孙竹畦晚节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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