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
巴鲁特顾不得刀割般的寒风冷雪,寻找海东青,却发现这匹神骏早已将它的身体藏入了草垛之中,只露出半个头在外面,而且,它随时准备将这半个头也藏入草垛之中去。
巴鲁特这才放心,又钻到草洞之中,转身用草将洞口堵住。
可丽莎见到巴鲁特才出去一会,全身就冻得发青,忙伸手攀住他的脖颈,把他的身体靠在她的怀中,用她的身体去温暖他,说:“外面的风很冷吗?”
巴鲁特说:“暴风雪。”
可丽沙也不由变了脸色。
她生长在草原,知道暴风雪的厉害。
暴风雪是草原人对草原深秋第一次风雪的专用称谓。第一次风雪开始,草原便进入了冰天雪地的世界,一直到第二年晚春才开始解冻。而这第一次暴风雪,往往是最猛烈的一次风雪。
其实,这暴风雪就是从俄罗斯境内吹来的西伯利亚寒流,因为草原首当其冲,所以受害最重。
可丽沙说:“我们快回家去。”
巴鲁特说:“不行了。”
可丽沙说:“为什么?”
巴鲁特说:“现在暴风雪已经进入了盛期,我们在这时赶路。人和马都会冻僵在途中的。”
寒流之中,寒风如刀,酷寒无可抵挡。
可丽沙说:“那么我们不是要被困在这里了么?”
巴鲁特说:“等风停了,我们就能走了。”
寒流过去之后,虽然寒冷,那也算不了什么了。
可丽沙将头伏在巴鲁特肩头。
看来,只有如巴鲁特所言了。
巴鲁特说:“你放心!马上还有些食物,虽然不多,但节约着吃,还是够我们吃几天的。
奈曼本为他准备了二十多天的食物,而他在途中又打了许多野味吃了,所以余下的食物很多。
可丽沙没有想到这问题,女孩对现实问题,总是不甚关心的,她听巴鲁特提及,便嗯了一声。
她炙热的身体令他已平静的激情与热血又一次亢奋地沸腾了起来。
他的欲望再次高涨。
他抱紧他,吻她的嘴唇,用力地辗转吸吮。
然后,他再次占有。
第一次,丽莎是被动地接受,而这次,她反应已很热烈,是主动地迎合了。
草洞中温暖如春。
两人静静地偎着,不知不觉,皆进入了梦乡。
巴鲁特一觉醒来,便觉腹中饥饿,忙穿上皮袍子,扒开堵住洞口的草,出洞去。
苍茫辽阏的草原上,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海东青连头也埋入了草中,只见一个几乎被雪封住了的洞口。
巴鲁特钻进去,从海东青背上取下装食物的皮袋,然后又钻出来。
至于海东青,他毫不为它担心,这牧草就是它吃不尽的食料哪。
巴鲁特回到草洞里,将皮袋放在那皮囊一起,他突然想到,皮囊里有两颗人头,将食物放在死人头一起,总有些不便,再说巴鲁特虽认为这两个人头郎才女貌,但倘若可丽沙看见了,岂不要被吓个半死。
于是巴鲁特提起皮囊,再次出洞,将皮囊埋入地上积着的半半尺深积雪中。
巴鲁特突然想到了皮囊中的摔跤图,他心中一动,何不趁这个时间被困在风雪之中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深奥高明的摔跤术。
于是他扒开雪,苁皮囊中拿出了摔跤图,再用雪吧皮囊掩盖好。
他回到了草洞,用草堵住洞口。
可丽莎还在熟睡。
巴鲁特见她平静安详地睡着,鼻翼轻轻地颤动,胸脯美妙的起伏,另有一种诱人之美。
巴鲁特不自禁又热血上涌了。
于是他放下摔跤图,匆匆脱下身上的袍子。
她被他弄醒了。
她也热烈地迎合他。
她喜欢他这样突然地强烈地要她。
巴鲁特轻轻地抚摸她,亲吻她,轻声说:“饿不饿?”
咯丽沙点点头。
于是巴鲁特伸手提起一个皮袋,拿出一块乳酪,塞向可丽莎的嘴唇。
可丽沙说:“我自己来。"巴鲁特笑道:“我先喂给你吃,然后你喂我。”
于是他喂她吃完,她又喂他吃。
两人吃完食物,喝了马奶,自然又少不了云雨一番。
巴鲁特心满意足了,便拿来察木合的摔跤图,研习其深奥高明的跤术。
他这才看清这摔跤图上的七十二招跤术全名为云龙七十二式:前二十四式为攻势,名为飞龙二十四式,中二十四式为守势,名为地龙二十四式,后二十四式为反败为胜势,名为潜龙二十四式。每一招式都极高明,妙用无方。
巴鲁特将七十二式看了两遍,便粗略了解了这摔跤术的大意。巴鲁特虽然不是爱因斯坦那样的绝世天才,但他也不算不聪明。
他正要看第三遍,突然又丢下画卷,把可丽莎抱入怀中,又一次的疯狂的亲吻,抚摸她。
可丽莎虽然和巴鲁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已经明了它的习性,知道挺喜欢突然袭击,她也就习以为常了。
巴鲁特直至大口喘息,心满意足之后,才又拿起来摔跤图仔细研究起来。
透入草洞中的光线渐渐微弱,巴鲁特渐渐的看清不清上面写的字迹和图画了。
他知道,黑夜已经快要降临了。
于是,他卷起来画卷,塞入槽中,右臂把可丽莎揽到怀里,左手抚摸着那令他激动而怡心的饱满,说:“天黑了。”
草洞外面寒风呼啸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可闻了。
她紧紧地依偎着他,双手环紧他的腰。
她没有感到不适应,没有感到不安,相反,她感到无比的舒服和安逸宁静。她突然抬起头看着巴鲁特说:“我有一个愿望。”
“哦?”
“是什么?”巴鲁特温柔的问着。
“我真希望这场暴风雪永远不要停止,我们就可以永远在这里生活,永远不必回家去了。”
巴鲁特不由得微笑。
倘若暴风雪永远不停止,过不了几天,我的食物就会吃完,我们就会被活活的饿死在这里。
可丽莎把头埋入他的怀中。
渐渐地,草洞中的朦胧光线已经消失了,四周一片黑暗。
两人相拥着,渐渐的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巴鲁特醒了过来,就看到了可丽莎那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可丽莎蹲在巴鲁特身前,看着他,她的手中,竟然抓着巴嘎的蓝玉宝刀。
巴鲁特面上却毫无惊慌之色,他静静的看着她的双眸,默然不语。
突然,可丽沙幽幽叹息道:“巴鲁特,你知道我心中有一个多么可怕的想法么?”
巴鲁特摇头。
可丽沙说:“我想在你熟睡时杀死你,然后我就自杀在你的身边。”
巴鲁特说:“不要胡思乱想。”
可商沙说:“不是胡思乱想。”
她闭上双眼,哽咽说:“我爹与族人们都告诉我,你是我们家族的仇人。而我却嫁给了你,贡布家族的女儿成为了巴鲁特的妻子。我觉得对不起家族与痛爱我的爹。所以我想,我只有杀死贡布家族的仇人才能对得起爹与族人,然后我再自杀,为你殉葬,才能对得起你。”
巴鲁特坐起来,握住她一双柔若无骨的臂:“你这样的想,很正确,但你为什么不实施?”
可丽沙说:“……我下不了手。”
她手中的蓝玉马刀突然掉落。
掉在草中。
巴鲁特突地将她拉入怀中,猛烈地亲吻她。吻她鲜润嫩红的嘴唇,吻着她白皙的脖颈,吻她那丰……
这一切都令巴鲁特为之深深的着迷。
当最后袭过他们的身体,才渐渐风平浪静。相拥静静的入睡。
可丽莎突然说:“我真的应该杀死你。”
巴鲁特眉头不由得布满了阴云。
看来就算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草洞之中,一个温柔女子还是忘不了现实中的仇恨和现实。
但听到可丽莎笑道:“因为你太坏了。”
原来这次她说要杀巴鲁特并非是因为家族的仇恨,而是和巴鲁特开玩笑。
巴鲁特不由得开颜微笑。
他笑道:“我还不够坏。”
可丽莎说:“还不够坏吗?”
巴鲁特点点头很是诚恳的说:“我若是够坏的话,”他伸手抚摸她。
可丽莎笑得喘不过气来,捶着他无比娇媚的说:“你敢,你这坏蛋,太坏了。”
然后巴鲁特便拿来了察木合的摔跤图,展开仔细研究上面的摔跤术。巴鲁特研究书摔跤术的时候,可丽莎静静地躺在草上,并不打扰他。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他认为她是一种世间最诱人的完美,她又何尝不认为他是最令她动心,令她意乱情迷的男子。
过了大半天,巴鲁特突然放下谇跤图,笑道:“我认为我的摔跤术犬有长进,可惜没有对手可以试招,来,你让我试试。”
可丽沙说:“不,我不会掉跤,我不行。”
谁知兜巴嘎不由她分说,扑过来使一招极高的云龙式擎将她摔得俯身扑面在草上。可丽莎笑道:“我说了我不行的。”
她叫声骤然停止,仍是咯咯笑个不停。
他和她****一会后,又仔细研究摔跤术,因为他的自然欲望得到了满足,心境格外清明,所以研究摔跤术的结果是事半功倍,进境神速。
就这样,他们在这个草洞里面度过了第二天。
第三天,在草洞里仍是可以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暴风雪还是没有停止。
而在这个二半夜时风,巴鲁特确实突然醒来,大喜摇着可丽莎说:“你听,暴风雪过去了。”
但是可丽莎还是黯然无声。
草洞中漆黑一片,巴鲁特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边说:“可丽莎,你醒来没有?听到我说话了吗?
只听可丽莎幽幽的说道:“听到了。”
巴鲁特拥进她,喜不自禁的说:“暴风雪过去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可丽莎说:“回家?”
巴鲁特说道:“是呀,我们可以回家了。”
可丽莎说道:“回哪个家,我还有家吗?”
巴鲁特说:“你是我的妻子,当然是回我的家,我的族人见我带回了你,不知会怎么样的欢乐。。
可丽莎沉默不语。
巴鲁特说:“你怎么了?
可丽莎低声说道:我不回你家的。
巴鲁特大惊:“为什么?
可丽莎突然抱紧了巴鲁特的头部,急着说道:“巴鲁特,你答应我,你不回你家去,我也不回我家,我们就在草原上,养一群牛羊,养几个孩子,过我们自己的家庭生活,好吗?”
这实在是个美好的构想,巴鲁特考虑很久,却沉声说。“不行。”
可丽莎急问:“为什么?”
电巴嘎说:“我是赤老温家族的长子,整个家庭需要我来掌持,我不能不回家去,不能与你在草原上过与世隔绝的游牧生活。可丽沙,请你答应我,和我一起到我家去。”
黑暗之中,过了良久,可丽沙平静的声音说道:“你既然非要回家去,我也只有回家。”
巴鲁特大惊,“你若回家,就会被你的父兄活活烧死!”
可丽沙平静地说:“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了,在此之前,父兄要烧死我,我心有不甘,但现在,我死而无怨。”
巴鲁特大声说:“我不要你被烧死!”
可丽沙说:“巴鲁特,我得到了你,我真的感到好满足好幸福。对我而言,这已经足够了,不枉活一生了。而我父兄认为这给家族蒙上了耻辱,所以我甘心被烧死,来洗刷家族的耻辱。因为我真的是你的人了,真的应该被烧死了。”
巴鲁特抱紧她,大声说:“不,你不该死!你是我的妻,你没有罪。”
可丽沙说:“但是在我的族人眼中,我不是你的妻,你拥有了我,便是给我们家族以耻辱。”
巴鲁特沉默半晌,沉声说:“假如你的父亲与族人承认我是你的丈夫,你就可以名正官顺地嫁到我索来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是不是?”
可丽沙说:“是,但是,我们两家是仇敌,我的族人不会承认这桩亲事的。
巴鲁特在黑眼中紧紧的咬了牙,下了一个决心说:“他们会承认的。”
他伸手找来了衣服:“快点穿上衣服,我们去你家里。”
可丽莎大惊说:“你?你去我家?”
巴鲁特说:“我要和你的父亲当面谈谈,让他答应吧你嫁给我。”
可丽莎说:“但是你一出现在我们家族的营地里,不等说话就会被我的族人杀死的。”
巴鲁特说:“不用担心,我有我的计划。
可丽莎说:“可是……”
巴鲁特说:“不要可是了,快点穿上衣服吧,我们现在就出发,正好可以刚在黎明之前到达你家族的营地。
可丽莎说:“慢着。”
巴鲁特说:“为什么?”
可丽莎说:“说不定我们这次回家,你和我都会被我的族人杀死。”
巴鲁特笑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什么事请都不是绝对的,你这是经往坏处想。
可丽莎只管自顾自的说下去:“……在我们被杀死前,再爱一次吧……最后一次吧。”
她紧紧地拥紧巴鲁特,颤抖着用她的身体抚摸他。
巴鲁特虽然对她前段花不以为然,但对他的提议却没有异议。
于是他丢下手中的衣服,狂野的抚摸她,热烈的亲吻她……
自始自终,她都是热烈的迎合他,和他配合的天衣无缝,令巴鲁特感到无比的刺激和快感。
尽管这三天来,他们已经记不清****了多少次,但是他们都能肯定,这一次是最完美无缺的。
一直到巴鲁特心满意足,两个人才开始穿衣服。
巴鲁特在草丛中找到了出了蓝玉宝刀,又在黑暗中找回了摔跤图,然后扒开了堵住洞口的草。
两人相携出了大草洞。
夜色下的草原,积了两尺厚的积雪,雪光反照,辽阔苍茫的草原一片白茫茫。
两人回过头来,草垛上也积满了雪,形如一个大雪堆。人想到在这草垛子里度过的三天幸福而浪漫的生活,不由得对这温暖的草垛子留恋无比。
巴鲁特扒开积雪,找到了那只装有两颗人头和装着毒汁的青玉瓶的皮囊,吧摔跤图的卷轴放进去。然后,他呼啸一声。草垛子上大块积雪与干草猛地爆炸般飞进,海东青窜了出来,仍是神俊无比。
这三天来,它饥则吃草,渴则食雪,虽然没有享受巴鲁特和可丽莎那样的鱼水之欢,但也算是没有受苦。
巴鲁特将皮囊系在马麓上,先把可丽莎抱上了马,然后翻身上马,坐于她身后。
巴鲁特一手提缰,一手揽住她,用马镫轻轻一踢马腹,海东青即长嘶一声,撒开四蹄,踏地积雪飞溅冲入茫茫雪原。
寒流虽已经过去,但海东青飞奔起来,扑面的寒风仍冷如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