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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缘,不可言(2)

在苦闷的日子里,诗雨沉浸在伤感的音乐中,习惯了听着情歌掉眼泪。大学里的女孩,没有男朋友似乎是件丢脸的事情。诗雨打从失恋后,便一头扎进书海,QQ权限换成“拒绝被加为好友”,个性签名似乎也要把恋爱拒之门外:“这个世界没有真爱,所以,我选择拒绝爱情!”鑫翼和可儿耳鬓撕磨久了,激情像潮汐一样渐渐退去,缺点陋习如沙滩上残留的贝壳,在阳光照射下裸露无遗。光着脚丫徜徉海边,倘若不小心踩上菱角,极容易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爱情,不也是这样吗?

在朋友们看来,王小可似乎是一个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女孩。这样的女孩子不免多少有一些花心,等她回过头来,也许一切已经来不及。

有几次,可儿在寝室姐妹的眼皮底下跟网友约会。那个物理系的新加坡留学生像疯了似的,每周送一束玫瑰花到可儿宿舍。

道听途说的传闻,鑫翼全然没放心上。他深爱着可儿,真正的爱情是信任和理解,他坚信。

七月,鑫翼外出比赛,提前归来。黄昏时分,当他兴冲冲的抱着11支蓝色妖姬推门而入时,看到不堪入目的一幕:可儿正和一个男孩子一丝不挂的搂在床上——

鑫翼狠狠的将花砸在墙上,飞身过来一脚踢在他后背,揪住小白脸三拳打得他满地找牙,可儿吓得裹住床单滚下来,爬到墙角,苦苦哀求。

偷花贼哭爹喊娘的乱叫,瘫倒在血泊里。

新加坡人报了警,在医院足足躺了一星期。

当天下午,鑫翼收到校方开除学籍的通知。

那件龌龊事之后,可儿打心里懊悔,对不起鑫翼。眼前伤痕累累的彼特(新加坡人),又叫人寒心。女孩子似乎习惯同情弱者。王小可一连在医院服侍了七天。王小可前前后后把自己跟鑫翼的恋爱经过原本讲了一遍,动情之处,这个野性的女孩子也难掩垂泪的时候,彼特许诺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好好安顿她的一家老小。

犹豫了好多天,跟扬鑫翼分手,还是多少有些不舍。

彼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形势客观的分析了一遍。

那一刻,王小可像个孩子似的靠在彼特肩上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鑫翼才神情恍惚的回到月湖桥畔的公寓。屋子里一片狼藉,王小可正埋头收拾自己的物品。当爱情被现实的寒流吹得烟消云散,再多的哀求都是徒劳。

可儿冷冷地甩出一句:“你觉得我们现在到一起合适吗?”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彻底撕开鑫翼的心理防线。余音绕梁,久久不能散去。

那天下午,诗雨去找鑫翼,在不远处看着可儿将行李从电梯口搬出,和彼特一起钻进车里,飞驰而去。诗雨做了鑫翼最爱吃的鱼香肉丝、虎皮青椒,鑫翼痛苦得难以下咽。就在诗雨将要离开的时候,鑫翼从背后搂住她。当晚,依偎在诗雨怀里,哭成了泪人。

一场游戏一场梦。本末倒置后,又重新还原开来。是谁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鑫翼开始相信缘分:诗雨就是他的缘分。怎么逃,也逃不掉。

等你牵手

2010年1月1日00:00,苏念羽从她家十二层的阳台向下眺望,四下一片寂静,只有路灯还在微弱的亮着。她爬上阳台的栏杆,坐在上面,两只脚悬在栏杆上荡着。她不禁又响起了叶凛,不,此刻他的脑海中都是他。她想要短暂的与他告别,可是心中又总是不舍。而那其实也不能被称作告别,没有真正意义上牵过手,又从何说起告别呢?她甚至都不知晓自己在他心中处何位置,朋友?同学?还是同过班的人。

与叶凛的相遇要追溯到2007年那个炎热的夏日,那一年的苏念羽成为了一个伟大的高中生。并不是什么一见钟情,或许也说不上是日久生情。叶凛坐在教室的最后端,而她恰在最前端,原本应该并不会有什么交集,开学后一个多月也没讲过几句话。可是我们好像总给什么牵引着,朝着固定的方向前行。

犹记得那是晚自修结束的夜晚,原本还看得见月亮的天空突然地就下起了雨。苏念羽并没有带伞,所以和许多同学被困在了狭小的过道里。可是这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越下越大。苏念羽不想再等了,径直往宿舍楼走去,可是走了几步并没有感觉到雨水落在身上,不知何时头上撑起了一把伞。苏念羽回头,看到了为她打伞的叶凛。叶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她笑了笑,那笑特别温暖,如沐在春风中。

生活并不是小说,也不是电视剧,苏念觉得那晚特别不真实,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梦境,她也没有因此与叶凛生出更多的交集。一切都停留在原点。他会跟她道早安,可是他对所有人都那么友善,对她也没有什么特别。唯一发生变化的是,苏念羽眼中的叶凛已不再是她人生中的配角。

苏念羽曾经以为自己已没有爱人的勇气了,她以为那样的感情一生之中只会有一次。可是,或许曾经你很爱很爱一个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恍惚之中你会突然记不清他的脸,你很害怕想要停下来去寻找,可过去了的终究过去了,什么都找不回来。

高一度过将近一半的时候,苏念羽面对着所有高中生都要面对的问题——文理分科。她想过要选理,可是因为父母的反对,最终选了文。可男孩子大多都是要选理的,叶凛也不例外。

分科之后,苏念羽越来越多的想起叶凛。她突然意识到了他对她的重要性。可是,苏念羽只是苏念羽,她怯懦不够勇敢,她并不敢告诉他她心中所想。

虽然已不在一个班,可苏念羽总在无意中看到叶凛,并不是刻意的想要遇见他,可是就偏偏会存在那么多种巧合。

至少一天会有三次吧,课间操的时候他总是能轻易的跃近她视线。哪怕人群混乱,她也能很快找到他。

苏念羽总是很晚才会去食堂吃饭,那时候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可她还是能在那时候看见叶凛。她不禁想要抬头看他,可是又害怕他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

晚自修后,苏念羽会和女友说起叶凛,走了几步转一个弯,那时她往往抬头一看便看到迎面走来的叶凛。她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她与女友的对话,只得低头从他身边走过。

不知哪本小说里说过,如果一天之中遇见三次,那么便是命中注定,可真的是命中注定吗?她不知道。

我们的眼睛决定了,不论如何转动,永远只能看到一百八十度,而生活是三百六十度的,所以总是有些我们,来了又去。与许别人是你的秘密,也许你是别人的秘密,也许就在你笑着说“我们的生活没有秘密时”某段时光中的你已经被某个人深埋在时光的记忆中,友情,爱情,亲情皆有可能。——《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她不知道叶凛是否也会被时光掩埋,可是就像梁静茹唱的那样:爱真的需要勇气。

或许有人觉得苏念羽的暗恋有些犯傻,可那都是旁人的说法,情到深处每个人都会成为那只扑火的飞蛾。

不喜欢蔡依林,却喜欢她那首《就是爱》的MV,女主角暗恋一个男孩子,偷了他的许多照片。苏念羽也偷过叶凛,但她不是MV里的蔡依林。里面的男孩觉察到了女孩的存在,发现了她的秘密,所以故事的最后,女孩得以站在男孩的身边。可是故事终究是故事。叶凛始终都不知道苏念羽的秘密。

她看过一本书叫《我的心留在普罗旺斯》,很喜欢,尤其是里面的一首诗《神像》。

我俩分离了,但你的姿容

依旧在我的心坎里保存

有如韶光留下的依稀幻影

它仍愉快我惆怅的心灵

我虽委身于新的恋情

却总是无法从你的倩影上收心

正像一座冷落的殿堂终归是庙

一尊被推到了的神像依然是神

虽然知道这首诗形容叶凛和苏念羽并不贴切,可她再次读到就会不禁想起叶凛,想起他如六月般暖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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